"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安之若牧 作者:不二家水水 【简介】 婚姻,是找个过客,了此一生?还是找个爱人,彼此偕老? 也许婚姻是一种皈依!那么且看一对无情无爱的男女如何在寂寥世事,锦绣年华中修成眷属 安以若: 原本以为你喝你的咖啡,我饮我的清茶 你用你的牛奶面包,我吃我的豆浆油条 你有你的财务报表,我有我的文章草稿 原本以为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就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 后来才明白,婚姻里从来就不能桥归桥路归路,界限分明 可是我们已经错过那么多,要怎么做才学得会相濡以沫? 林牧之: 你是很好的“室友”,但却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 婚姻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是合屋同居 什么时候你才会“出轨”,越过婚姻的三八线? 要求自己的丈夫晚归通知,出差报备 一切在你看来都是无所谓 还是我们的婚姻与你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是非 顾煜城: 原来说好一起变老 可还是中途折身而退 原来寥廓的人生岁月里 初识的欢喜也不能作数 如果我们真的回不去当初 那么 请你心安理得地幸福 俗世愿望—— 我想要一套小房子 能做你的小妻子 一起提着菜篮子 穿过门前的小巷子 饭后用不着你洗盘子 可你得负责抹桌子 再要个胖胖的小孩子 可爱得就象小丸子 等你长出了白胡子 坐在家中老椅子 可会记得这好日子 和我美丽的花裙子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以若,林牧之,顾煜城 ┃ 配角:於一淼,程浅 ┃ 其它:婚后言情,念念不忘,后知后觉 寂寞独白(一)   第一章      是夜。   安以若回到家,一室清冷。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上楼的时候特地注意了自家停车位上并没有林牧之的车。   四月的天气,空气里浮着阴雨天特有的霉味,房子里却是丝毫没有人气。   关门,换鞋 ,进厨房,倒水。动作连贯不拖泥带水。   水太凉,喝的太急,从心底冷到皮肤。   以若的手指不经意间拂过流理台。呵,才几天不在家,都起了一层灰了。   转身的时候看到餐桌上的那张压在杯子下的便笺,寥寥几字,笔力遒劲:   出差一周,勿念!   以若拿出字条,看看落款的日期,已是一天前了。   这是他们之间最频繁的交流了,有事外出,出差办公之类,想知会一声的留张便笺。至于对方会不会看到,那并不在考虑之列。   仔细端详着便笺,以林牧之的名气,不知道把他的这些便笺收藏着,以后能不能办个拍卖会什么的。   以若笑自己够无聊的。把纸条揉城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房子里很静,静的仿佛能听见呼吸的回音。唯有墙脚的座钟,滴滴答答不知疲倦。   安以若已经习惯一个人回家,对这一室的空气,呼吸着安静。   谁叫她是安以若,她是林牧之的妻子呢。她从未期待过结束一天的疲惫之后,会有一杯温茶,一盏,明灯等着。   以若想,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她习惯了每日回家后的一室清冷,就像习惯了早上七点的闹铃和晚上七点的新闻一样。她习惯了林牧之若即若离的情绪,就想习惯了四月忽冷忽热的天气一样。      看看冰箱里的食材,貌似勉强可以为自己煮碗面。冰箱里的食物还是上一顿林牧之在家吃饭的时候买的,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安以若想想这几天貌似忙的都忘记已经是第几天没有见到林牧之了。快到月末,杂志忙着排版,校对,审核,出版的,自己好几天的食也都是随便吃点,有几天通宵还是凑合在杂志社睡的。所以和林牧之这种情况也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又不是热恋,也不是新婚。更何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矫情的桥段本来就不适合他们俩。   青菜洗净,猪肉切丝,香菇笋丝虾仁备用。开火热锅倒油加热,配料一样一样倒入炒到半熟。趁着水开的间隙,从冰箱里拿出几天前母亲硬是要自己带过来的面。面是母亲自己手擀的,就因为某次自己提到林牧之说喜欢她做的手擀面,每次回娘家每次都要自己带点回来。人说取了媳妇忘了娘,可她这娘偏偏是有了女婿忘了女儿,以前也没见自己囔着要啥给啥的。林牧之这幅包公脸也不知是给自己的父母灌了啥迷魂汤。      捧着煮好的面,安以若并没有选择安分的餐桌上吃。在一个大餐桌旁,没有人陪吃饭的感觉就像在演八点档的库苦情戏。   最初的所谓婚房,是林牧之在城郊的独幢别墅。依山傍水,适合居住。   当初打车回家,报上家门,司机都以诧异的眼神打量。换做安以若自己也会奇怪,住在这样地方的人,居然还要打车回去的。   安以若后来死活要换,一是两人上下班都不方便,最主要的是房子大的空旷,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尤其还是和林牧之这种把家当客栈的人一起生活。一个连呼吸都有回音的房子能称得上是家吗?   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对安以若来说还是太大了,尤其是餐厅。本来两个人就很少能在一起吃饭,偏偏布置得跟个会议室一样,冷冰冰,空旷旷的   。   草草吃了点,收拾好厨房,看看房间四周,想想还是得好好整理了。   开窗通风。   杯垫,灯罩,床单,该洗的一件一件扔洗衣机,然后换上新的。又仔仔细细得把地板和客厅的角角落落都擦了一遍。   安以若觉得身体的最后一点精力也被榨干了,但是看看四周,心里稍稍舒坦些。   安以若和林牧之都有很强的领地意识,自己的东西并不喜欢假手他人。所以自从结婚后,并没有请保姆或钟点工,家里事无巨细,基本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也幸好两人都有轻微的洁癖,平常打扫起来也不算麻烦。   今天这样也是例外。   看看时间,快到九点,真好,久违了的最佳睡眠时间。      新换的床单和被子,有一种催人入眠的味道。   拉高了被子,把自己埋进被窝。疲惫就是一样好,加速入眠。以若在意识混沌前想着。      以若被阵铃声惊醒。   浑浑噩噩伸手开灯捞手机,看看屏幕上显示的“林牧之”不由眉头一皱。   按接听键,“喂!”   “是我!”那头作答。   “恩…:”   “没什么事,你现在在家?”估计是察觉到以若的声音中的睡意。   “恩,正睡着呢!”   “哦,那你休息吧,我这边要去吃中饭!”   还没等以若回过神,已经被挂了电话。自己还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看看手机屏幕,原来之前还打过两个电话,估计自己算太沉,没听见。   真是奇怪,平时他们俩很少通电话的。,他出差十天半个月也是常事,今天是怎么了?扰人清梦。   刚才好不容易酝酿的睡意都没了。躺了好久,以若也没有再入睡的念头。索性起床去翻自己平常收藏的碟。   不经意间翻到一张《蓝色大门》。以若顿了好久,这张碟,不知什么时候混这里。记得当时自己都整理干净了的。最终,碟片被放进机子里。   以若把自己裹进被子,看着屏幕。   台湾的小众电影,把每一个画面和镜头都拍得很精致。蓝色的海水,透过稀稀落落树叶洒下的阳光,飞扬的衬衫。镜头前那张恣意的笑脸,纯真的少年脸上清澈的眼神。一个个镜头温馨的摄人心魄。那样的年纪,每一句对白,每一个眼神,每一次撒娇,甜蜜却不腻人。   谁说的,每一个长大的人都要看一次《蓝色大门》。以若想着,到了自己这个时候,确实需要拿这样的片子缅怀那些逝去的年岁,来对照自己的曾经。   呵,那时的桂纶镁,多纯,天然去雕饰。   电影结束,以若再一次开始入睡的时候忽然觉得矫情的开始了怀念。   对过去的怀念是对现实的不满。   现实她不满吗?而过去又离自己多远?当时只道是年少,如今回首已惘然!   影片最后的,孟克柔的独白说,三年五年后,我们会变成怎么样的大人?   三年五年前,自己会想过,有一天她会像今天一样吗,他会成为林牧之的妻,过着一段相安无事,貌合神离,不知所以的婚姻生活吗?   恍恍惚惚,以若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梦中的场景不是她的大学吗,她浮在空中,看在白衣少年嘴角含笑的等在女生公寓前。看到年轻的男女牵手甜蜜的走在梧桐树下,看到男生温柔得帮她拂开遮住眼角的碎发…女孩笑的幸福,笑的甜蜜。。以若分明看到那是自己,可是却怎么也看清楚那男孩的脸。。。她寸步不能的目送着他们离开,一步一步渐行渐远。。。。无能为力的目睹自己的青春散场。。。。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的第一章怎么看怎么别扭。。剧情进入太快,缺少铺垫。 大修。。 呵呵,对了 偶有点小兴奋 偶在都市言情的月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了。。。(虽然还是挺靠后的) 亲们 多帮忙 多评论 多收藏 偶想往上爬 当然 偶会努力更得 加油 加油!!!! 寂寞独白(二)   第二章本质叫单身   临近下班,办公室的人都忙着整理东西了。已婚的同胞接孩子的接孩子,回家做饭的回家做饭,都稀稀拉拉可是走了。单身的女同胞,打开随身携带的化妆包,就地就打扮上了,那小脸真是够桃花灿烂的。   安以若摸了摸食指上那枚戒指,她这个算什么?   於一淼曾经说她,以婚姻的名义过着单身的实质。   再怎么样,地球还是要转,日子还是要过,离所谓的世界末日不是还有段时间吗?   整理整理东西,把电脑关上,确认一切妥当后,以若提着包踱出办公室。      今年的春天来的特别晚,天热了冷,暖了寒,已经是四月初的天气,但是安若还是忍不住在雪纺单衣外加了件外套。如今处在街上,迎着风,骨头也有点冷酥酥的。   回“景都”吗?一个人对着一屋子的空气,怪没劲的。回父母那边得了,蹭一顿饭也不错的,何况,距离上一次去快一个礼拜了吧,不知道父亲的身体好点没。   招手打的,报上父母家的地址。      走进小区,才找回回家的感觉。   看自己长大的那些大伯大妈,扎堆凑在一起聊天的聊天,散步的散步。看到以若,都笑呵呵亲切的问:“小若又回来了?”   “恩,对啊,大伯大妈你们玩好,我先上去了。”以若回以礼貌得微笑。   父母之前都是中学教师,住的房子也是早前学校分配的老式公寓。并没有电梯。以若徒步走到三楼。敲了敲门。一会后,过来开门的是自己的母亲。   安母,倒是惊讶:“怎么回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又出门看了看。   “妈,你别看了,就我一人。”安以若换了鞋,快步进客厅,把自己扔进沙发里。“累死了!”   “牧之,怎么没一起过来啊?”安母关了门过来,“你们吵架了?”   “妈,你是不见的我们好吗?他出差了,我过来蹭饭的。”以若口气里有掩不住的疲惫。   “你呀,还好意思说,先坐回,你爸也没醒,让他先睡着,饭待会就好了。”安母起身进厨房。      以若半躺在沙发上。   和林牧之吵架?她倒是想知道他们吵架会是什么样子。和林牧之结婚快两年了,将近600多个日子,除去两人上班出差和睡觉的时间,两人可能真正在一起的时间连100天都要打个八折了。平常能说上几句话都不错了,哪有时间吵架啊,再说,像林牧之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她会吵架的?天方夜谭   安若进厨房,帮着母亲打下手。   母亲在炒菜,厨房里满是家的味道。   “小若,妈准备申请提前退休了。你爸爸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想多点时间照顾他。”语气淡然却悲伤。   父亲的身体,以若的知道的。自从五年前换肾之后,虽然没有出现大的排异现象,但是大不如前,近两年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有时候睡的时间比醒着还多。   “恩,妈,这样也好,省的你学校家里两头跑了,上课也分心。我知道你是在为爸爸医药费的问题担心,妈,你放心,你得相信你女儿的实力 吧。再说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林牧之吗?”安以若并不想把林牧之扯进自家的问题,这样说无非是让自己的母亲安心点。   “小若,让你嫁出去了还要。。。”   “妈,你是把我当外人看的吗?你别忘了我姓安,我身上流着的是你们的血!”没等母亲说完,以若就接了话,字字铿锵。   “好了好了,妈妈错了,你先把碗筷摆好,去叫你爸爸吃饭吧。厨房油烟大,别熏着了”   以若知道,母亲定是不让自己看到她酸楚的神态。父亲的病一直是母亲心上好不了的伤,想回避却又不得不面对父亲终有一天会先她一步离开的事实。      饭桌上,难得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这样的日子真的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安父睡醒后,精神头倒也不错,也问起林牧之怎么没来,席间还不停的给以若夹菜。这幅场景,以若仿佛以为是年少的自己,只是那时候,父亲的身体还是硬朗的。   口里的饭似乎变得苦涩起来。      饭后,以若被父亲拉着下棋。   她的棋也是小时候父亲教的。那时候年纪小,性子皮,父亲让她学下棋收收心,后来到也是无心插柳,让她弄了个市里面的青少年围棋冠军回来,一时间还被邻里间传为美谈。   只是晚上,以若静不下心,而父亲毕竟是老手了,一直连着几盘都是以若输的。   安父也有些乏了。   “爸,你累了要不先睡吧,我们改天再下!”   安父摇摇手,“小若,不了,下次咱爷俩能好好说话又不知是几时了。我这身子骨是拖一天少一天了。”无奈却又真实的血淋淋。   “爸,你说的是哪里的话,你这么说我可生气了。”   “小若,说真的,爸自己到无所谓,早走晚走终究是要走的,你有牧之,我就放心了。但是,我就是怕你妈妈以后一个人。。。。你们以后有空要过来多陪陪她。”   “爸!”以若真不知道说什么话,除了这个烙进骨骼的称呼。   “小若,你和牧之要好好过。这孩子虽然表达不多,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个有心的孩子。有些人,有些事并不只是要用眼睛看,还要用心去发现的。不要到最后错过的却是离自己最近的人。”安父的一席话说的耐人寻味。      安以若直到回到“景都”还在思索在父亲的话。   尽管她一直觉得自己和林牧之的婚姻当初彼此都决定的草率,但是她却从为想过要中途退场或中间离席。当然她也只以为他们的关系也只停留在,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至于除此以外的关系,她还真未考虑过。   很久以前,真的是很久以前,她也曾幻想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神话,只是主角不是林牧之而已。   她以为,他们只是偏离轨道的行星。彼此交错,最后彼此回到正轨。所以和林牧之,一直来都是各过各的。他们之间形成了最无言的默契:无不干涉,互不过问/\\\   现在,忽然有一个人对她说,其实他们是适合一起过日子,一起变老的。初听,以为是别人的故事而非自己。   这几天已经够乱的了,又忙杂志,又担心父亲的病,还来个林牧之来凑热闹。真是的,人不在家,却阴魂不散的。   整理整理心情,安以若收拾好衣服,进入浴室,准备洗洗睡了。      看着床空荡荡的左边,仿佛心空了一块。   了无睡意。   对面的中分明提醒着安以若距离自己上床已经过了四个小时。可自己还在酝酿睡意。   向右边睡,感觉不对,又翻向左边,可是看着空的大半张床,更睡不着。还是平躺好了,睁着眼,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开始数羊。   房间外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   安以若的心“咯噔”一声。   试试在百度搜索“书本网”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人看 但是完成自己的一份坚持也是不错的 现实安稳(一)   第三章现实安稳   毕竟是单身在家,半夜听到自家莫名其妙的响动,安以若还是禁不住内心的恐惧。思维也在片刻间快速运转。这一片是出了名的治安良好,也没听说谁家半夜入室行窃之类的啊。会是林牧之吗?貌似也没有凌晨出差回来的先例,怪自己也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反正也睡不着,以若起身下床,还是决定去看看,心里也好踏实。   轻手轻脚的刚开了卧室的门,客厅的灯就被摁亮了 。突入的光线让以若一下子适应不过来,不由得用手挡了挡,片刻后才看清,这“半夜入室”的不正是林牧之吗?   以若一下子到不知道说什么了。   林牧之也奇怪,看着楞在卧室门口的安以若,虽然穿着睡衣,但表情神态却不像是被惊醒的样子。   “怎么还没睡呢?”林牧之把行李放在玄关处,也懒得拿进来,换了鞋就往厨房倒水。   “我是起来抓小偷的!”安以若回神,走过来“你怎么这个点还回来,也不嫌折腾人。”      林牧之没答话,喝了水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闭目。   安以若翻白眼了,总是这样,爱搭理你,搭理几句,不想搭理了,问他跟问空气一样,好在自己也习惯了。   “你晚上吃过没?”以若基于关心的问一句,   “飞机上吃了点!”林牧之闭着双眼,淡然地回一句。   安以若本想说,要不我再给你做点什么吃吧,但一想起冰箱也好几天没关照过了,终究没说。   林牧之起身,“你回去睡吧,我先洗个澡。”   去更衣室拿了干净的睡衣就往浴室去了。   安以若怏怏的。拖沓着回卧室。      开着床头灯,安以若翻着床头的杂志。   浴室的水声停了,过了会,林牧之湿着头发就出来了。这样的林牧之看着真无害,以若想着。   林牧之,擦着头发,看看墙上的挂钟,“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怎么还不睡?”   安以若合上杂志,放在一边,“半夜被某人吵着睡不着!”这倒是实话,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他确实该付一半责任。   “你事情都处理好了?”虽不知道他到底处理什么事,但是按照之前傅琦的说法,定是棘手的,否则也不用他本人过去。   “还行吧!”林牧之擦了头发,绕到床的左边,掀起半边的被子躺下。   “喂,你不把头发吹干,当心明天起来头疼。”以若好心的提醒。   “再说吧,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了。你也早点睡吧。”说完林牧之关了自己那边的床头灯,已经闭着眼睛了。      安以若靠在床头借着灯光,细细地打量着林牧之。这几天定是很累的,否则像他这样注重细节的人,怎么可能任由胡渣冒出来。她认识的林牧之人前人后总是一副谦谦公子的形象,纤尘不染的。   林牧之的呼吸渐渐地均匀。   安以若也躺下,侧身面对着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下巴,新生的胡渣有点扎手,让她的心里也毛毛的,不禁又想起父亲的话。   林牧之不知是习惯,还是有所感觉,伸手拥住以若,依旧睡着。   以若也往他怀里蹭了蹭,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忽然觉得无比安心,一整晚的烦躁也尘埃落定。   对自己来说,也许林牧之的怀抱不是最合适的,但是却是离她最近的。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如同溺水,浮浮沉沉,或许林牧之就是她以后唯一的浮木了,即使不能脱离苦海,但最起码她不会再生活中溺亡。      以若没有嗜睡赖床的习惯,即使晚上睡的再晚,到了点自然就醒来睡不着   起来的时候,不忍吵醒林牧之,他一向都是睡眠极浅的,所以轻手轻脚的洗漱好,就去厨房准备早餐。   用了小米熬了粥,盛了一小蝶从母亲家带的酱菜。趁着粥凉的空档,下楼去小区外的那家有名的包子铺买了两人份的包子。   回来之后发现,林牧之还没醒,想想林牧之的口味,又煎了两个蛋。      林牧之出来的时候看着安以若在厨房忙活,耳侧的碎发滑下来,清晨的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透过发间,在光净得流理台上留下一片投影。忽然觉得这种场景仿佛是自己梦里出现千百遍的。不由得看着傻眼了。   以若转身置盘子的时候,看着一身清爽的林牧之靠在餐厅的门边,安安静静一句话没有。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只是说“好了就吃早饭吧,但是事先说好,你出差四天,你早上习惯吃的那个牌子的吐司和牛奶我都没有买过,所以你将就一下,和我吃一样吧。”      林牧之觉得那种憋闷的感觉又来了“安以若,你就不能把你的没心没肺包装一下,我这次去了五天!”   “哦,是吗?”自己这几天也忙哪里还有心思记着他出差几天呢。和以往一样,她在与不在,日子并没有多少波澜。   看着安以若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林牧之忽然觉得一阵挫败。自己这几天紧赶慢赶的,硬是把一礼拜的日程缩短了两天,又赶在半夜回来。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想见她了。她倒好,电话短信没一个。连自己到底不在几天也不清楚。   林牧之懒得再搭理她,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粥糯懦暖暖的,酱菜爽口下饭,这种感觉仿佛久违的温柔。   以若见他不说话,以为是早餐部合他胃口。“吃不下的话,你待会回去再吃点吧。”   “其实我并不喜欢吐司加牛奶。”林牧之边喝粥,淡淡说了一句。   “啊?那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吃吗?”这到让安以若很是奇怪。   “不过是一个人图方便罢了!你后来一直没问我呀,只是按我以前的方式做,我也不好说不吃吧。”口气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似地,和安以若较着劲。   到像是自己的错了,安以若想着。不过看着对面的男人在一室阳光的清晨和自己吃一样的早餐,以若忽然觉得这种感觉比一个人单独吃要来的好。是谁说,结婚就是为了不再一个人孤独的吃饭。   这样的宁静的清晨,这样的阳光,俩个人,分享同一份早餐的满足,心里也暖暖的。   所谓的岁月静好,现实安稳也就如此吧。如果这一辈子的每一个清晨都能这样,何尝不是幸福呢?也许真能这样,她也可以和林牧之相携一辈子的。可是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幸福,那是一种太抽象的东西,不能设定,也无法预料。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应付的来的话,力求日更,晚上11点差不多吧 ‘ 完成这部小说是完成对自己的承诺。 现实安稳(二)   难得有一个早上是和林牧之出门的。   林牧之先以若一步出门去开车,以若整理好下楼的时候,见他已经坐在车里等她了。   算起来结婚这么久以来,林牧之送安以若上班的次数到还真是屈指可数。一来两人都是各走各的。再是和林牧之走在一起,就是在身边安一颗定时炸弹呢,说不定哪天在电视新闻报刊上看到自己,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以若迟迟不敢上车。   林牧之不耐烦了,“安以若,你的丈夫帮你当一次车夫,让你这么为难吗?”   安以若看看表,也没多少时间好磨蹭了,林牧之的户口本上毕竟登记的是自己名字的,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待安以若坐好,关上门。林牧之侧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下巴擦过她的嘴唇。   以若怔住了,鼻息间都只是林牧之惯用的须后水的味道,分明是很淡的,在她闻起来,却感到脸耳根都一阵火热。   安以若假装若无其事的看窗外,可却分明感到自己心跳加快。      离杂志社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安以若让林牧之停住,“我这边下车吧。”   林牧之停住,转头看正在解安全带的安以若;“安以若,我就这么见不得光?”   “是啊,就怕你见光被别人抢了。好了好了,我先走了,再见”   安以若已经步下车门,向车内的林牧之挥挥手,对他那副明显显不悦的脸视而不见。   林牧之踩了油门就冲出去了。   忍不住转头看了后视镜中那个变小的身影,心中又起波澜。   他自认自己的性格足够沉稳,但安以若每一次都能轻易地让自己抓狂。   他想不明白,安以若到底是怎么样看待他们这段婚姻的,似乎他们已婚的唯一的证明就是那被搁置在抽屉底层的结婚证书,甚至连钻戒,他也很少见她带过。他们两个的生活圈似乎是绝缘的,她从未想过把他介绍给她的朋友同事,甚至就连自己有几次邀请她参加哥几个的聚会也常常被她拒绝的心安理得。即使仅有的几次送她上班,总是像今天一样,早早的下车,唯恐别人知道她是他林牧之的妻子。      看着校对无误的文档,按下保存键。   安以若摘下眼镜,伸了伸胳膊。起身去茶水间泡茶,倚在窗口看脚下的一世繁华。   一整天都因为早上那个擦边球的“吻”弄的心神不宁,总觉得周围尽是林牧之清爽的须后水的味道。她和林牧之除了感情,该有的关系都有了,而自己却因为这个连亲吻都称不上的暧昧搅乱心湖,到觉得自己像白目的小女生了。   安以若不由得鄙视自己。      於一淼出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幅“夕阳晚照美人图”。   “安以若,你这是沉思什么呢?茶都凉了。”於一淼慵懒的坐在以若的位置上,“我可否有幸能请你吃顿饭呢?”   安以若回过神,“一淼姐,你就取消我好了。你吩咐,我做下属都能不敢吗?”   安以若整理好桌上的东西,提上手袋,“走吧,你买单我奉陪!”   於一淼笑的妩媚,“你就敲诈我好了”   两人步出办公室的时候。以若从手袋中掏出手机,想着要不要告诉林牧之晚上不回家做饭了,让他自行解决。想想算了,他又不是小孩,况且不回家吃饭的可能性更大。又把手机放回去。      安以若和於一淼的口味是极相近的,两人都是无辣不欢的人。所以通常一起吃饭都选择市中心这家有名的“川味居”。   不过看着眼前的於一淼,安以若还是自愧不如的。谁能想到人前妩媚多娇,八面玲珑的於总编吃起辣来竟是这般的没有样子。   认识於一淼,纯粹是偶然的。当年大学的时候,自己装一文艺小青年混进校文学社。於一淼长她两届,她进文学社的时候,恰逢她一退出,只是时常听闻前一任的社长如何有才干。某一个雨天,安以若参加完文学社的一个聚会回去的时候看到和自己一路的一个女生没带伞,好心的和她拼了一路。后来才知道,那人就是於一淼。当然那是后话了。这一直被於一淼笑称他们的初次相见就像许仙和白娘子。   虽然於一淼没提过自己的家境,但是以若知道,她定是出自富裕之家的。不过毕业后,她非但没有回家族企业当个安心的二世祖,反而自己办起杂志,而且在五年的时间,还成为B市甚至大半个南国都响当当。      林一淼吃的尽心了,才让嘴巴和手停下来,恢复往日的优雅和安以若唠嗑。   安以若看看於一淼这幅姿态,想想她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以若,我们接下来准备再开设一个栏目。类似名人录这样的,专门介绍精英海龟。我准备把它交给你负责。你在做人物专访这方面毕竟经验比较足。”於一淼又恢复了於主编的身份。   “看在钱的面子上,我勉强答应吧。”以若笑笑。   “你可别答应的那么快,我怕你到时候会后悔,因为我现在暂时确定第一个要采访的是…”   於一淼的话还没说完,安以若的手机响了。   以若看看屏幕上显示偌大的“林牧之”,不由得眉头一皱,难道真没饭吃?   以若以眼神示意於一淼,接起手机。   “你现在有时间吗?”林牧之那边背景嘈杂,貌似挺热闹的。   “和一淼姐吃饭,怎么?”   “也没什么,哥几个聚会,让我把你叫出来。”   以若本能的抗拒,“恐怕不行了,我们待会可能还要回去讨论下一期杂志的主题。你们自己好好玩吧。”   虽然是林牧之早就料到的答案,但是真的被验证的时候还免不了一阵失望,“那你忙吧,要我待会去接你吗?”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那,我先挂了。”以若再一次不假思索的拒绝,并挂了电话。      於一淼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看着安以若。   “我记得我把下期杂志的主题和你说了啊”   安以若白了她一眼。   “安以若,你不要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之态。林牧之不是别人,他的名字印在你的结婚证上!我也真佩服你们还可以生活这么久。”於一淼喝口茶润了润喉,“你不让林牧之走进你的生活圈,也拒绝进入他的生活圈,真不明白你们当时是怎么会想到结婚的,你这种刺猬,林牧之是不是要武装到牙齿啊?”   於一淼的话说的无心,但字字烙在以若的心上。   拒绝变成了一种习惯,这和性格无关,只是时间积累下的结果而已。   她一直以为彼此独立,是自己想要的,或许也是林牧之要的。可是她从未想过,她的拒绝,林牧之真的会介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人看 没人评论 不被鼓励 哎。。。。 惯性生活(一)   安以若走进小区的时候,特地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已经过了11点了。   “川味居”出来的时候,被於一淼拖着去逛街。   安以若对这种耗费人力物力的活动倒不是很热衷,基本没有人一起的话很少想到去逛街,何况现在父亲的病又是一笔大的支出,花钱的事能省则省了。和於一淼去逛街,自己也只当个陪客。   只是路过一个男装精品店的时候,在橱窗外看到模特身上的那件淡蓝的衬衫,不由得停住了。想着,穿在林牧之身上定是好看的。平常只见他穿暗色的衣裳,衣橱里没一件亮色的。   被於一淼看穿心思,怂恿着进了店,看了衣服到爱不释手了。 之前也没帮他置办过衣物,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要了相应的尺码,又要了搭配的领带。   倒是一笔不小的钱,但是奇怪的是,出手的时候却不觉心疼,反而有点小小的满足和期待。   出来的时候。被於一淼取笑了,说自己分明一副已婚妇女样,出门逛街自己东西没一件,倒是帮自己的男人置办了。为了驳於一淼的话,最后自己买了条丝巾。      夜静静的,以若看着自己的影子被路灯拉的长长的,倒是有几分落寞。但是看着自己手中的袋子,心中浮起小小的期待,不知道林牧之到时候会是怎样的一副反应。   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开门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   以若不由得奇怪了,哥们聚会到现在还不回家?   摁亮了客厅的灯,在玄关换了鞋。   闻到一世烟味,不由打了个喷嚏,想着:家里来过客人吗?   把东西放一边,步入客厅喝水。   出来的时候,看客厅的沙发上那端坐的人不是林牧之是谁。茶几上烟灰缸里还留着几根烟蒂和一根没有抽完就摁灭的烟。再看他本人,连鞋都没换。   这样的他,以若倒是没见过的。平常,林牧之是基本不抽烟的,除了免不了的应酬之外。   “林牧之,你大半夜干嘛装神弄鬼?”再看看茶几和地面 ,“你存心给我找麻烦呢?”   转身去拿他的拖鞋和垃圾桶。   林牧之不发一语,只是看着安以若,眼神像一只锐利的猫。   安以若被他看着发毛。“干嘛,我有什么不对吗?”   林牧之看着放在一边的袋子,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却分明笑的讽刺。   “安以若,你不想和我出去,不想见我朋友,你直说一句,我难道还会不肯?你犯得着用工作来搪塞我吗?”   安以若睨了他一眼,“你晚上喝醉了吗”   懒得理他,继续收拾他弄的烂摊子。   “怎么样,购物愉快吗?衣服比我那帮酒肉朋友更有吸引力吧!”   安以若停下手中的活;“林牧之,敢情你晚上就是要找我的茬对吧?”   懒得再和他做口舌之争,晚上体力已经够消耗了,哪里还有精力和他理论。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以若就往卧室走,回过身对林牧之说了一句,“到厨房,用开水兑点白醋,你晚上要醒醒酒。”      安以若泡在浴缸里,水温刚好,全身神经也伸展开了,一阵舒畅,只是心里一阵憋闷。   今晚的林牧之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说话夹枪带棍的。自己倒好,第一次给他买了衣服。像个小孩子考了一百分一样,满怀期待的回家等待夸奖。哪知道迎接自己的却是一张臭脸。都怪自己神经短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果然还是不适合自己的。   自己对他,就像是拿着同一极的磁铁去靠近,明明想吸引,可距离一近又拼命抗拒。   水渐渐凉了,以若起身,擦干身子换上睡衣。   走出浴室的时候,看到林牧之已经收拾好自己,躺在床上了。 可能是去其他房间浴室洗的。   以若见他一副打量的眼神看自己,嘴角含笑,分明又不像刚才冷嘲热讽的样子。   看到他就来气,装作视若无睹,以若走到自己这边,掀起被子躺下,关了自己这边的灯,准备睡觉。   恍惚间觉得,林牧之也关了灯靠近自己躺下。   安以若又往床的边上挪了挪。   林牧之却把她往自己怀里拖。   懒的再挣扎,以若闭着眼,却分明感到,林牧之的唇印上自己耳根,又逐渐的往她的脸挪。手也不安分的伸进自己的睡衣内。所到之处,以若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由得用手挡了挡他嘴。   “林牧之,晚上我很累,想睡了。”以若睁开眼看天花板,即使只是漆黑一片。   只是这一句,林牧之便没有再越雷池一步。、   在这件事上,林牧之体现了极很好的绅士风度,除非她愿意,否则绝不会霸王硬上弓。但是平常一般以若也不会去拒绝,生理需要再所难免,他们的夫妻也不是做假的。再说,这种事情上的拒绝,很打击男性自尊心。   只是晚上是真的没那心思,本来就累,后来他还跟自己闹别扭。   不想想太多,闭上眼,以若开始酝酿睡意,也没心情想林牧之心里会不会有疙瘩。   但是半睡不醒见仿佛听到林牧之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谢谢。”      林牧之只是搂她,了无睡意,听着她的呼吸边逐渐均匀。心里一片淡然。   晚上哥几个聚会,为一个发小接风。看他们一个个带了伴出来,自己一个已婚人士,反而是孤家寡人赴宴,被他们取笑,硬是要自己打电话给她。心中自然是明了的,以她的个性和习惯,肯定是拒绝的,但是还是抱着渺茫的希望。   她呢,以工作为由拒绝的干脆。自己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他们下个月的杂志基本定型送去印刷了,是比较空的时候了。工作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自己早早的回来,面对一室凄凉,越想越烦躁。她倒是带着战利品兴高采烈的回来了。   心中来气,也就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面对她时所有的冷静又仿佛是留了眼泪却拿了糖果被哄得小孩,破涕为笑了。   也只有安以若能让自己一下抓狂,一下幼稚。      看看自己怀里的小女人,林牧之不由得又笑笑。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 更新了 希望有人捧场 (因为是边写边更,所以常常回过头来修改 ,不好有意思 嘿嘿) 各位多多评论 我需要动力呢 惯性生活(二)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一地。   安以若总觉得昨晚睡不踏实,从一个梦跌进另一个梦,直到晨曦微露的时候才睡回去。   再醒来的时候,床的左边已经空了,温度冷却,自己这边的被角被掖的很好。想来,林牧之是早早起来了。   转身去捞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看时间,快要八点半了。呵,第一次睡到这么晚,幸好是周六。可是明明记得,手机的闹钟是工作日设置一样都是7点的了,今天怎么没响?   以若起身去浴室洗漱。   好多天都没有好好打量自己了,看着镜中的人,还真是有点陌生了。   女人的脸是身体各项指标的最好反应了。过了25岁,就越发显老了。一熬夜,一睡不安稳,所有不好的预兆都出现在脸上了,无所遁形。肌肤尚可装点,可心态怎么装饰?   什么叫容颜憔悴,什么叫衣带渐宽,过了25岁,女人就有了真切的体会。   以若也懒得再打点自己,今天即使鬼脸出境,也只能吓吓林牧之而已。      进了餐厅的时候到是吓了一跳,是真的被吓到了。   餐桌上已经有了现成的早餐,还冒着热气,仿佛是算好她起来的时间的,而林牧之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对面了。   “起来了,那吃饭吧!”林牧之招呼着,看到以若的脸色,稍稍皱眉。   安以若鬼使神差的坐下,“这,怎么回事呢?”   林牧之已经开始用调羹喝粥了,“什么怎么回事,买的啊!”   以若嗤之以鼻,真是自己多想了,指望他这种人给自己做顿吃的,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比较可行。林牧之可是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平时连厨房都没进过的人。   “我就知道!”以若回他一记鄙夷的眼神。   “安以若,你那什么表情呢?让你吃上热乎的早餐,你还不时好歹!”   “好了好了,谢谢你赏我一口饭吃,行了吧?”   “安以若,收起你那副虚伪的嘴脸,我不过是礼尚往来!”   “恩?”以若转念一想,“你说昨天的衬衫?”   “恩!”林牧之倒是腼腆起来。   安以若一想起就来气,“谁说那是给你买的?”   “你别说这淡蓝色是给你爸爸买的,你确定你爸会穿那颜色?”林牧之,放心手中的调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店里买一送一,我只是担心人家库存太多!”以若说的小心翼翼。   林牧之白了她一眼,死鸭子嘴硬!   没和她争,继续自己的早餐。   安以若又开始鄙视自己了,每次和他争嘴最终结果都是他沉默,但明显显自己也没占到半点上风,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   再看看对面的林牧之,即使是吃豆浆油条,也能吃出一副吃西餐的优雅!   这场景到让她想起一当初读大学的时候,一个室友给咱们的中式早餐起点的西洋名字,觉得好笑,一时没忍住,就笑出口了。   林牧之诧异的打量她。   “林牧之,你知道你现在吃的叫什么吗?”   “安以若,皮蛋瘦肉粥,肉包和油条这些还有别名吗?”   “不知道吧!”   安以若指着粥“这是中式松花蛋烩特选猪肩肉配水晶香稻浓汤。”又指着油条,“这是精选花生油炸发酵咸味法棍。还有这个包子,这叫精致小麦面饼裹浓汁肉眼扒 。”   安以若得意洋洋,林牧之却不置可否,嘴角也没抽一下。眼神在她身上没停留一秒,继续用餐。   也不知道配合笑一下,以若自己也觉得没劲,埋头喝粥。      难得能享受周末的安逸,大好春光,这个时候宅在家真的挺不错。以若觉得自己的性格说好听点,恋家;说难听点,简直就是自闭。即使是节假日,也很少有出去的念头。   春天是情人们的季节,她孤家寡人一枚,人家赏春,她难道去伤春吗?   至于对林牧之来说,周末还是节假日都是极少在家的,就算在家,对他来说也只是工作场所的不同而已!   以若去厨房给自己泡茶。   喝茶的习惯也是随父亲的,自小看父亲都是一杯清茶,一卷古书,就这样可以度过一个下午。呵,可能是自己的性格也是随他的。      看看自家的储物柜,虽然瓶瓶罐罐,但是界限分明。左边是林牧之的咖啡,右边是自己的各类茶叶花茶。其实家中各处都是这样,林牧之的东西和自己的东西摆放分明,都有各自的标签。   以若想,这样的季节还是喝茉莉好。   看着茉莉在水中缱绻,清香袅袅,沁人心脾。生活就在这清香间渗透。      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所谓的都市情感剧。无非是男女间的闹腾。这种电视看个开场,就可以料到结局。   “安以若,你的品位什么时候这么烂俗啊?”   林牧之不知是什么时候走出他的书房,拿着一堆报表和他的笔记本走到客厅的窗边。   那边有着一把摇椅,安以若平常没事喜欢晒晒太阳,看看小说杂志,后来索性在那边放了张摇椅。   “我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才知道呢?你还是甭看,污了您的眼!”以若正眼也没看他一眼,继续自己的烂俗之旅。   林牧之到是听话,居然也没回嘴,只是看自己的报表。      一室静谧,客厅里只流淌着电视里的嬉笑怒骂,还有林牧之敲击键盘的声音。   以若看着自己杯中的茶已见底,起身欲去厨房添水,不经意间看见林牧之认真的侧影。他一边看电脑,一边又核对报表的数据。背光的侧脸,棱角分明。   这才是林牧之吧,谈判是如虎生威,工作时没日没夜。      窗帘在四月的微分中,飘扬着优美的弧度。以若忽然觉得,林牧之从来没离自己这么近过。   还记得某一期杂志做女性专题的时候,自己在卷首语上写着:   每个女人都梦想着有一座城,一个家,一本书,一个知己陪自己看日升月落,看细水长流。这样就好。   以若想着,那样的幸福其实一直不就是自己想着的吗?,   男人拥有征服的个性,而她只希望自己能安安静静等着他鞍马劳顿的时候,和他坐在一起,说柴米油盐,说邻家里长,一起看七点档的新闻,一起看孩子的功课。又或者最简单的,能坐在一起,和谐的呼吸一室的空气,即使什么言语都没有。   年少的时候,当别人还在迷恋王子的时候,她就了然,王子只活在童话中,她早已失去幻想。豪宅和金钱妆点的生活,以若总觉得没有安全感。她只希望逢着一个男子,可以陪她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后来终于碰着了,也终于明白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骨感;幻想很美好,现实很无奈。越想拼命握紧的幸福,越是迫不得已放手。   於一淼曾预言,她的婚姻会早早的散场,她说,自己和林牧之的个性都太尖锐了,针尖对麦芒,这样两个人生活不出故障才怪。可是她没有料到的是,他们分开的时间永远比在一起的多,相互碰撞的机会太少了。像今天这样在一起的时间是少之又少的。   安以若想着不由发笑,人家聚少离多导致婚姻破裂,他们倒好,愈发和谐,造福社会。      以若在林牧之直愣愣的目光中回过思绪,才想起要去倒水。       作者有话要说:上午没课,把这一章修整好了 呵呵 ,真是累呢!!! 这学期学期短,最近又忙着考级考证,时间都不够用。但是还是会挤出时间更新的。 写文让我快乐,当然有人看让我更快乐。 大家要多多评论,多多收藏咯。 我还在思考一个问题,是不是男二该出场了??? 各位怎么说呢??? 身心和谐(一)   安以若他们虽然是搬出来独住的,但是基本上隔一两周都会回去大宅和林牧之父母吃饭。   和林牧之的婚姻,撇开他们的感情不说。即使是在安以若自己看来都是极完美的。当都市其他小白领为了房子按揭,还房贷,活得像个小蝼蚁,可能她正在自家听歌看书,碌碌度日。可能别人为了贵三毛钱的韭菜在菜市场争得像个泼妇,她或许踱步在超市的货架前,看看哪种物品离保质期更久。或许其他人在指责自己的丈夫如何无能时,别人却在称赞林牧之是天之骄子,年轻有为。当在别人为了工作加班,怨声载道,她却乐在其中。其他已婚妇女在抱怨婆媳关系如何纠结的时候,她却把这些当八点档的都市情感剧看。   安以若已婚,但是却不必在生活中苟延残喘,像个陀螺一样打转。   说起林牧之的父母,虽然出身富贵,但待安以若是极好的。尤其是林母,在没和林牧之结婚前,就说要收安以若做干女儿。后来自己和林牧之的婚事,他们二老也是喜闻乐见的。      平常上班什么的,习惯涂个润唇膏就出去。只是今天的脸色,实在不宜出门,到时候林母见了肯定又说没好好照顾自己。思量后,以若化了淡妆,上了点腮红。   看着镜中脸上稍显红润的自己,不由感慨,化妆品果然是女人的好朋友啊。   出卧室的时候,以若在自己单衣外披了件风衣。      林牧之已经在等他了,穿着一件浅灰的薄开司米毛衣外套,换下西装的他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不过以若看着林牧之打底的那件黑色衬衫,皱了皱眉。   “林牧之,你是回家吃饭,又不是去谈判,现在都春天了,还整天一副暗沉沉的”   林牧之看看自己,寻常打扮,并没什么不妥。   以若想起自己买的那件衬衫,又走回卧室找出,递给他,“给个面子吧!”   林牧之虽不甚情愿,但也不想扫了安以若的兴。   转身进了衣帽间。      再出来,林牧之已是另一番模样。只是自己怎么站,觉得怎么别扭。   看着林牧之,以若忽然明白了衣架子的含义,林牧之这种人,愣是能把麻袋都能穿出时尚的范儿。不过也佩服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大小合身,颜色也衬他肤色。这样多好,看着多养眼。所谓男色当前,不就是说的面前的林牧之么?安以若忽然觉得满足了某种虚荣感。   走过去,帮他拉平褶皱,整理好一角。第一次这样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   “好了,走吧!”   以若一句,喊会神情恍惚的林牧之。      车内很静,林牧之只是管自己开车。   林牧之的车和他人一样,除了一瓶车载香水,收拾得连张可以听的CD都没有。   真是够没情调的。安以若在心里腹诽一句。只能转头看窗外的算不得风景的风景。   林牧之忽然想起什么,问了一句,“安以若,你就没打算学车吗?你预备打车一辈子?”   学车,这两个字在以若心中是一个伤疤,代表着伤痛的符号。多年来不敢触及,今天却被林牧之轻易地提及,以若分明觉得心里深深地割了个口子。   “我,有惧车症!”以若戚戚然的开口。   人家说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这只是单纯的心有余悸,而她的惧怕分明代表着永世都不想重温的回忆。   “哦?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林牧之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都是些成年旧事,有什么好说的。我打车又没让你付钱,还是你嫌弃我坐你车呢?”   以若急于转开这个话题。   红灯起,林牧之停住, “安以若,难道你愿意坐我车?”   林牧之靠的太近,都能感觉他炙热的呼吸,他的气场实在太大,分明有着一种不容抗拒。以若不由得往后缩,迟迟未答。只在心里不断催促,快点亮绿灯吧。      他们到大宅进门的时候,凑巧赶上林母招呼着陈妈上菜。   林母转身看到以若他们不由得假装嗔怪,“你们两个没心没肺的小鬼,每次都要凑在饭点回来,也不知道早一点过来陪我这个老太婆说说话。真是的。”   “妈,都是我不好,出门耽误了点时间!”   “小若,你可别帮牧之说话,准是他工作起来忘记时间吧!”说完,给了林牧之一记凛冽的眼神,“有了工作忘了娘。”   林牧之看着眼前这对和谐婆媳,哪有自己插足的余地。“妈,我去叫爸吃饭!”逃也似的上楼了。   这情景,分明像极了每次自己和林牧之回娘家的状况,林牧之不就扮演着自己当时的角色吗?以若不由得笑了。   认识林母,算是巧合。   几年前,以若在一家咖啡馆做采访,邻桌坐着正是林母。不经意间察觉林母冒着冷汗,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紧紧抓着胸口,以若立即意识到这时急性心肌梗塞的症状。后来医院的医生直夸,幸好以若当时急救措施做的好,林母才没有出现大的纰漏。   算起来,也因为这,才有了第一次和林牧之的照面。      饭桌上,林母不住的给以若夹菜,“以若你怎么又比上次来瘦了好多,怎么都不好好照顾自己呢?”   “妈,哪有呢,我可壮着呢?”   “还说,瘦的皮包骨了!唉,牧之,你这个老公怎么当得呢?”林母又怪到林牧之身上。   林牧之差点咽着,这又和自己有什么搭接的,家里又不是买不起米。当然这些话林牧之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以若呢,你身子骨这样可不行,到时候生养可是很辛苦的呢,要不让陈妈跟过去,给你调理调理。”   这次换做安以若吃咽着了。和林牧之结婚将近两年,可是关于孩子的话题还是第一次摆上桌面。   以若拼命地以眼神示意林牧之,要他出来圆场,可是林牧之当做没看见一样,只顾自己吃饭。   “妈,这个。。。。额。。。”以若觉得这个重磅炸弹自己根本没有招架的实力。   倒是林父实在看不下去了,来救场。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哪有你这样子的啊,孩子们现在还年轻,他们自己心里有数的,你这样搞得人家以若都难为情!”   “好好好,不说这些,吃饭吃饭,以若你要多吃点呢!”林母又开始夹菜。   以若看着自己小山一样壮丽的碗,真有点无语      “牧之,听说顾小二回来了,你们见过吗?”林父文牧之。   “恩,见过一次。现在也正忙着接手公司!”   “恩,他是应该手了,老顾这几年也不容易,我看他的身体也熬不住了,上次见他,竟认不出了。人啊,老了就不行了。”林父不由感慨。   这个姓,触动了以若的某根神经。   原来,只是和回忆相关的一个字,一句话,都能撩拨记忆。   只是一个素昧平生的一个姓而已,世界又怎么可能小到如此地步?以若笑自己庸人自扰。   可是,到底要有多勇敢,才能念念不忘?    作者有话要说:瓶颈了 过渡章 我寻思着,男二应该可以出场了。。。 (偶也想要美美的封面,可是偶不知道怎么弄呢。杯具了!!) 身心和谐(二)   第八章      晚上,以若回大宅的卧室的时候,也正碰上林牧之从林父的书房中回来。   相互看一眼,心照不宣。前后进了门。两人都被拉去上思想教育课,只是课程内容不同而已。   以若忽然觉得,平时开一天的会讨论杂志的主题也不及林母和她两小时的恳谈受罪。   思想教育这种事,果然是每个年龄层次都必须要抓的。小时候我们被告知要尊老爱幼,爱护公物,再大点,我们被教育爱国爱党爱人民。直到现在成家立业了也不能消停。   晚上和林母洋洋洒洒说了那么多,关键词无非就是孩子。从林牧之出生,讲到以后要准备怎么带她孙子,连小孩子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小孩,呵,以若不由发笑。   她和林牧之的婚姻本就是不以爱情为基础的空中楼阁,他们两个人还勉强可以支撑,再加个人不是岌岌可危吗?   在以若看来,孩子是婚姻的必需品,但是前提是婚姻幸福,爱情美满。但这个条件并不适用于她和林牧之。      晚上本来胃就被塞得满满的,又听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以若真觉得有点消化不良了,躺床上的时候,胃撑的难受。   习惯性的像右侧躺,思绪混乱。满脑子都是孩子两个字。   没想到自己躺下不久,林牧之也收拾好进来,手里拿了杯蜂蜜水。递给她,“胃不舒服吧,喝点或许会好些。”   以若起身,怔怔的接过。水温刚好,胃稍稍舒坦点。   林牧之掀开被子在她身侧躺下,以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觉得他们这些天相处的时间前所未有的和谐,于是又躺了回去,背对着他。灯光下,要她在床上和他面面相对,实在不自在。   床头的灯被关了,林牧之的身子挨过来,从后面半搂住她。   周围是尽他的气息,她终于没办法装作毫无反应,于是翻了个身,面对他。   而这个姿势仿佛是默许了一般,他的唇开始从侧面吻她的脖子。细腻灼热的吻一路往下,一一侵占她的肩膀,锁骨,胸口。手也开始在她身上进行另一番的节奏……他的技巧一向很好,又太熟悉她的身体——安以若只觉得身体里的那些因子在跳动!   他的嘴在她锁骨的那颗痣上啃咬留恋。   那颗痣只是安以若的一个胎记,可是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成了重要的道具。难道真如於一淼说的,是因为她这颗痣的位置生的性感?     “专心一点。”他亲吻着她的胸,仿佛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狠狠地一口咬下去,含住不放。   以若一阵战栗。所有的思维仿佛短路。   意乱情迷之际,她咬住了唇,忍不住想,他怎么可能做到在白日里对她不冷不热之后,还能爆发出这样忘乎所以的热情?      对男人来说,情和欲,果然是可以分开的。      有一阵子告别了彼此的身体,事后安以若感觉并不是很舒服。   身上是汗水流过,腻得难受。可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这才是伤身动骨,累的只想闭上眼好好睡。   她想,自己果然是不适合运动的,当年读书的时候,跑步什么的她都编一切可以编的借口请假。导致又一次体育老师问她:“安以若,你这个月是不是内分布失调啊!”      平静很久以后,林牧之仍然伏在安以若的身上,她微阖着眼睛,任由他去。他一直很安静,她以为他已经睡着,正打算把他从自己身上轻轻挪开,结果听到林牧之低低地说了一句:“安以若,明天和我去见一个朋友吧?”   安以若这个只想睡,咕哝一句“恩”   过了好久,林牧之都没说话,房间里静到听得见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安以若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   可是朦朦胧胧见仿佛听到林牧之说了一句“安以若,你什么时候考虑妈的提议。”   以若顿觉得睡意全无。可是她实在又给不了答案。只好装睡,但装的着实难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林牧之帮以若掖好被角。翻身安分地躺好。   房间里又恢复安静。可是空气里分明弥漫不安分着躁动。      一觉睡到自然醒。   以若收拾妥当下楼的时候,林牧之他们已经在等她吃饭了。   她也不好意思,道了一声,“爸,妈,早!让你们久等了”   林父,林母一副了然的表情。   靠着林牧之旁边坐下吗,以若以极低的声音问他“怎么也不叫我?”   林牧之看她一眼,安然的说一句“你需要休息!”   安以若只可惜,眼神不能杀人。   一顿早饭,吃的以若极不安生。林母席间时不时看着以若,似有话说,有好似说不出口。   以若打量自己,似乎没什么不妥。可是那种眼神真让自己坐立难安。      下午从大宅回来前,林母偷偷把林牧之拉到一边。以若越发迷惑了,但也只能迷惑。   一直到坐在车上,安以若还在想着那个问题。   “林牧之,你回来前,妈和你说什么?”   林牧之看她一眼,嘴角含笑,“你想知道?”   他平时要么不说话,要说话又总是喜欢掉他胃口。   他越这样,她越急了,“你卖什么关子呢!”   林牧之不说话,继续笑。单手调低车内的观后镜,“你自己看吧”   以若不解的看着镜子,猛然看到下边脖子的一串红印。又是怒又是窘。   终于明白林母为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这时候,恨不得夺过林牧之的方向盘,两人同归于尽好了。   “安以若,你赶紧收起你那股犀利的眼神吧。免得待会吓着我朋友!你这样怎么带得出去!”林牧之笑她。   “嫌我带不出去,就别带,我才不稀罕呢!”又给他一个更犀利的眼神。   林牧之靠过来,暧昧得说“我只是印上我的私人印章!”   “去死!”安以若脸红,而这两个字也明显没有分量,听起来轻飘飘的,更像是情人间的娇嗔。   林牧之只是笑,心情大好。      如果我们都能预想到故事的情节,也许这世上就没有巧合一词。偶遇也好,注定也好,总有人,总有事要脱离轨道。       作者有话要说:近几天要忙考试。 可能不能日更,但我尽量。我会对我的文负责滴! 可是各位别看霸王文呢! 偶绞尽脑汁写 还要对抗强大辐射呢 可偶的收藏和评论也太寒碜了吧!!! 真的相当受挫啊!!! 谁能到时候帮偶写个长评啥的。。。。 我没有存稿 也没大纲 所以全凭自己想法写的。。。。也许会脱轨的。。。。见谅 这节的某小段 我参照其他文加瞎掰 嘿嘿。。。。 我准备让小顾童鞋华丽丽登场了。。。。。 狭路相逢(一)   布置高雅的餐厅   安以若和林牧之并排而坐。   依旧是他点他的咖啡,她要她的茶。   林牧之边搅杯中的咖啡,举止优雅。   “安以若,你来西餐厅点茶,不觉得很奇怪吗?”   “有吗,我没觉得!”以若含了一口茶。茶是好茶,上等的碧螺春,只是一口便是唇齿留香。   林牧之没说话,只是轻啜着咖啡。   又是这样,他们之间永远只有开场白,说上两句话,就冷场了。   茶能静心,只是今日却分明感到自己的烦躁蠢蠢欲动。右眼皮从早上开始一直跳,总感觉今天会发生些什么。   可眼前的林牧之永远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以若想开口打破沉默,可是又觉得无话可说。   茶有点凉了,等待愈发变得难熬。以若几次想开口说先走但又觉得不好意思。早知道昨晚上理智得拒绝好了。   心里不踏实,等待着一件不好的事情发生,就像死刑犯等待行刑。呵,以若想着,不由自嘲的笑。      林牧之的手机铃声,适时的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恩,到了啊,老位置,你过来吧!”   稍后,以若感到有人开门进来。   林牧之一句“煜城”,彻底把安以若从不安中惊醒。   以若回头,门口的顾煜城嘴角的弧度还来不及收敛。画面定格,镜头切割。   久违了四年的身影,就这样措手不及的出现在她面前。顾煜城,那真的是顾煜城。   以若只觉得瞬间大脑空白,忘记摆什么表情,忘记站成什么样的姿势,也忘记该以何种身份面对。   她看着顾煜城坐她对面,看他和林牧之寒暄,却始终没给自己一个对眼。   原来世界真的很小,相遇不过转身。原来故人相见,却不得不陌生相对。   故人,顾煜城还会拿自己当故人吗?如果可以,他会选择一辈子都没和她遇见吧。当年他这句话言犹在耳,仿佛是自己噩梦般的诅咒。   以若怔怔地坐下,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种突然地奇遇。   林牧之和顾煜城交谈,安以若却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可自拔。   她无数次的设想排练过多年后自己和顾煜城再一次相遇的情节。也许在人来车往的十字路口,也许在人声鼎沸的商场,又或者在觥筹交错的饭局。到那时候,他有他的贤妻,他有他的良人,他们相视一望,擦肩而过,一笑间泯尽恩仇,不谈过往,遗忘是非。   可是时间始终没有厚待她,多年前是这样,多年后亦然。她尚未收拾好自己的感情,他就这样以不期而遇的方式再度闯入她的生活。所有设想好的故事的场景和主角都换了。他是她丈夫的挚友,她是他挚友的妻子。现实竟然这样讽刺。   他这样对自己视而不见,对自己视若无睹。这样若无其事不是对她最好的报复方式吗?也好,如果他可以心里舒坦,就这样吧。   林牧之见以若一言不发,脸色不好,俯身过来问:“怎么,不舒服吗?”   以若回过神,看这对面的顾煜城只是看着他们。多年前,他一皱眉,她就能猜出他的心情,而现在他的表情却深不可测。   “没什么!”以若淡淡开口   “忘了帮你们介绍!”林牧之抬手指顾煜城。“以若,顾煜城,我的发小。”   林牧之转头看向以若,“煜城,这是。。。”   “大嫂!”没等林牧之说完,顾煜城抢先一步。   心钝钝的疼,以若想尽可能的笑的自然,可是分明觉得嘴角抽搐。“你好!”   顾煜城,眼神愈发迷离“你好!”   相互问侯,却没有一点温度。   “煜城,你这样见外干嘛?”林牧之怎么会察觉他们之间的眼神流转,风云变幻。   顾煜城只是笑,那种笑容有多阴森,有多冰冷,只有安以若知道。   她只能假装不在意,假装不明了,自欺欺人得求一点心安理得。   “牧之,你当初不是抱定单身吗,看来大嫂果真是有魅力呢!”顾煜城说的轻描淡写,而眼神却是对着安以若,凛冽得像把刀。   以若乍听这一句,拿汤匙的手一个颤抖,滚烫的浓汤就这样洒在另一个手上。   手火辣辣的疼,却及不上心里一分。   林牧之看到,立马用湿巾给她擦,温柔的责备,“怎么这样子不小心呢!”   安以若任凭林牧之用湿巾敷着伤处,再也没有勇气看顾煜城一眼,错过了他那显而易见的心痛。彼此都成了对方的看客而已。   “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以若逃也似的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林牧之不解得看着以若出去的身影。      以若用冷水冲了冲手。看看镜中的自己。   多年前,是否想过和顾煜城这样见面方式,她狼狈的躲在一角,连正视他的勇气都没有。以为自己修炼的无坚不摧,可是他只要一句便置自己万劫不复。她还在奢求什么,一报还一报,她欠他的不是吗?自己这样子自私的对他,他的云淡风轻比起自己当年的铁石心肠已经万分仁慈了。   安以若收拾好情绪,知道脸上再也看不出半点破绽,整理妥当,走出洗手间。      在包厢外的走廊,以若看到离自己十步开外,顾煜城背对着她说电话。   她停住,静静得看着他的背影,一如多年前的清瘦挺拔。   原来有一天她只能在他的视线之外,注视他的背影。就像很多次梦里,她漂浮在云雾里,看着曾经的自己和他留给她的背影。那样伤害过他,自己哪还能厚颜无耻,心安理得的站在他面前。   以若正想转身走开,恰好顾煜城打好电话转身。正面交锋,目光交错。不过只是十步的距离,却似乎是难以逾越的沧海。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僵持了几秒。最终顾煜城走向安以若。   以若不知道是不是走廊灯光迷离才导致了错觉,似乎看到顾煜城眼中藏着些许的温柔缱绻。她定住了脚步。   顾煜城在以若面前停住,只是看她,并不说话。   气氛太过诡异,而顾煜城那种眼神之于安以若而已仿佛是一种凌迟。她欲抽身离开。却被顾煜城困在他和墙之间。   “安以若,我就这样让你怕的落荒而逃?”   他叫她安以若,而非曾经他说的专属于他的“安安”。   顾煜城仔细打量着以若,“安以若,你很有能耐吗,是不是很幸运找到牧之这样好的终身饭票 ?”   该是怎么样深的一种恨意,让记忆中温文尔雅的顾煜城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以若已经无从知晓。她只想逃开他那令她痛不欲生的目光。   她挣扎着推开他,慌乱中,碰到自己烫伤的手。忍不住惊呼一声。顾煜城骤然退后。   以若借着契机逃开。      一顿饭,以若在诡异的气氛中吃的小心翼翼。直到坐进林牧之的车,她还不能从晚上这场不期而遇中平复过来。她没想过,原来顾煜城和林牧之是旧识,原来林父口中的顾小二竟然就是顾煜城。她只是后来知道顾煜城家是城中富豪,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圈子本来就小。   窗外一片漆黑,一如她的阴霾的心情。她试着调节情绪。   林牧之的车上没碟她只好调到电台听歌。   陈奕迅略带沙哑的声音透过电波,静静得在车内流淌: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 只是寒喧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连歌词都这么应景,以若不由笑得苦涩。   听到歌声,林牧之转头,“你也听他的歌?”   以若奇怪,“还有谁听他的歌吗?”   林牧之忽然想起什么,笑笑,“煜城啊,不知道现在还听不听这些,当年,应该是高中吧,那时候陈奕迅出道不久,煜城很迷他,偷偷攒钱逃课去看他的演出会,后来被他父母一顿好打!”   以若越发好奇,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未看他听过流行歌曲,竟然还会有这样子的事,这真不不像她认识的顾煜城。   “他。。。还会这样?我是说看顾先生这样成熟稳重,不像做这样的事啊?”   “煜城他看起来做什么事都有分寸,但是比谁都犟。我和他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算起来快十年没有真正在一起了。原本大学我们说好一起出国的,后来因为他哥哥出事,他没走成就留在国内。再后来我回来了,他却出去了,最近也因为他父亲的身体回来接手公司。”   顾煜城的性格,以若岂能不清楚,只是他的故事,自己只是一个过客。   “他,都一个人吗?”以若假装若无其事的问。   “听说几年前为一个女人和家里闹的很僵,差点脱离关系。只是之后,不知道怎么分了,也许伤的深了就出去了!”   以若忽然明白,虚伪这种东西,装着装着,就像模像样,最后变成本色出演。就像此刻的自己,明明说的是自己的故事,却非要装的跟听别人的传说一样 。   安以若不说话,只是安静听歌。      路过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林牧之停车。   以若不解,直到后来看到他拿着一袋子烫伤药才明白过来。自己都差点忘了手上还有伤。      晚上安以若再一次做梦,梦见顾煜城柔和的侧脸,梦见他温柔得唤她“安安” 。梦见他把自己护在身下,被车撞得鲜血淋淋;梦见他决绝得对自己说,安以若我宁愿没有遇见你。。。。   猛的惊醒,发觉自己一片汗涔涔。。。       作者有话要说:男2千呼万唤始出来。。。嘿嘿 希望不要把亲们吓着 不是坏人哦 很多文中都是女主被男2伤害,我换种思路 我觉得我现在走火入魔 上课下课 睡觉走路都在构思着故事的情节 文章的主线我预备按照以若这线索写 否则太乱了 点击貌似越来越低了 挫败呢 对了 貌似评论少于五字 我的积分是没有加的哦 所以亲们点评要稍微长点哦 。。。。 多多收藏 多多评论 还有 评论的时候别忘了打分呢 那么多零分 我看着心拔凉拔凉滴。。 狭路相逢(二)   第十章   南方的雨季总是这样冗长,刚晴了几天,又开始一阵一阵的下,断断续续,欲说还休。   安以若只觉得分外烦躁,连日来恍恍惚惚。如果不是手上还留着当日的伤,她几乎以为遇见顾煜城就是一场梦,醒后成空。可是美梦都是幻想的升级,而噩梦却是现实的预兆。   如果当年多给她五分钟,也许所有的故事都会重写。即便她和他不能再相濡以沫,最起码可以心安理得的相忘江湖,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在他恨意的目光中痛不欲生。   她在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他,相知相爱,承诺不离不弃。她以为爱情就是两个人的天荒地老,无关家世金钱。可是当他母亲在她最窘迫的时候把支票扔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出卖了他们的爱情。最终却让一个谎言逼他远离。      顾煜城!   三个字萦绕舌尖,以若却分明读出一种苦涩。   纵使情深,奈何缘浅。如花美眷终究抵不过似水流年。      安以若去於一淼的办公室交稿。於一淼正忙完手中的活,便叫住以若。   “这几天怎么见你脸色这样子差,难不成晚上纵欲过度?”   安以若已经没有心情再和於一淼开玩笑,“煜城回来了!”   於一淼知道他们所有的故事,她没必要对她遮遮掩掩,只是她只一个云淡风轻的“哦”字,到是让安以若奇怪。   “你知道的?”   於一淼轻啜了口茶“知道,他回来时候还是我接的机!”   “那你怎么没和我说?”她只知这么些年来顾煜城和於一淼都保持这联系,但料想不到他回来第一个找的会是他。如果早知道,最起码心里好有所准备,不用把自己的狼狈这样□裸的在他面前表演。   “还记得那次那个和你提过的人物专访么,后来就忘了和你说,第一个我们要采访的就是顾煜城!他现在可是头号海归精英。”於一淼给以若下了一剂猛药。   以若首先想到的就是拒绝,“一淼姐,我还是。。。”   “安以若,瞧你那点出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愈发懦弱了。敢情你这几天的魂不守舍都是因为顾煜城。”   以若无言。也许顾煜城就是自己的劫。   “以若,你还要用那段过去惩罚自己多久。那又不是你的错。当年没来得及和顾煜城说,你就现在和他说清楚。”   “一淼姐,让你担心!我和煜城之间,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地了!”   还记得,当年和他的最后一句对白:“顾煜城,我就是看上你的钱。。。。我不爱你!”感情尚且经不起时间的空白,更何况他们之间,参杂着欺骗,隐瞒,谎言,一个迟到的解释如何能化解得了这么多。即使解释开了,又能怎么样?按顾煜城的性格,难道让他再闹一次和家里断绝关系吗?她自己背负伤痛就好了,何必再扯上别人呢!   “那你准备怎么面对林牧之?他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你预备也不和他说吗?”   於一淼的话惊醒了安以若。她和顾煜城之间还隔着一个林牧之。   只以为她和林牧之之间不干扰彼此生活,不过问经年往事。可是顾煜城,无论对她还是他都是一个特例。几日来在林牧之打量的目光中惴惴不安,惶惶度日也终究不是个办法。可是把话说开了,以林牧之和自己的关系,即便不牵扯到感情,也总会给他可顾煜城这么多年的感情蒙上污点吧。   “以若,你什么时候才能对自己好点,你把每个人都考虑周全了,却惟独漏了自己!你这样,我看着真心疼!”      以若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时候,林牧之的电话刚好打进来。   “下来吧,我在你们楼下,我们去吃饭!”   只是一句便挂了电话。   自从手烫伤后,家里就没开火。林牧之有应酬有饭局,她基本上要么回母亲那边,要么外边解决。   以若下楼,看到林牧之那辆黑色的大奔停在大楼不远处。这一带并不繁华,鲜少有好车,他这一停倒是引来不好注目的眼光,幸好他没下车,否则可不引起骚乱。   以若看了看四周没什么熟人,才开门进车。   林牧之睨她一眼,“安以若,怎么跟做贼似地?”   她也不和他辨,只是说,“你下次来,别把车停这,招人眼?”   林牧之从观后镜中看她安静得靠在窗边看外边的车水马龙,神情恍惚。安以若本来就是话不多的人,这几日更是分外安静。不和他斗嘴不也不和他争辩,只是一个人想事,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      安以若明明记得自己点的都是川菜,可是上来的时候却成了一个个清淡的杭帮菜,不由看看林牧之。   “安以若,你是故意糟蹋你的手呢,也不怕伤口溃烂!”林牧之细心地帮她布菜。   以若想想也是。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糟蹋不得。林牧之似乎这几天对自己格外上心,刷牙洗脸都帮她关照好,倒是让她有几分不自在。   幸好这家店,菜做的够精致,吃着舒坦,让她也暂时忘记连日来的不快。      出来的时候,林牧之去开车,她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等他。不远处站着几个人吵闹,旁边站在一堆人围观。远远听着,还不是小三当道,正妻胡闹的故事。   以若笑他们傻,自己的丑事非要闹到大街上,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上车的时候,以若依旧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事情?”林牧之问   以若避而不答,只是问“林牧之,像你这样的成功人士,外面是不是也有几房太太?”   林牧之回过头看她“安以若,你会在乎吗”   “切,你爱找谁找谁?我才懒得管 !”   “安以若,你可真是贤妻呢!”   “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吗。这点胸襟还是要的!”   她这答案并非林牧之所想要的,懒得和她在这个话题绕,也不再搭理的她。   安以若看到他只留给自己一个冷峻的侧脸,也觉得没味道。只是在一边安静的打量起他来,在心里暗暗地和另一个人做对比。   林牧之和顾煜城,外表都极出众。但林牧之轮廓分明,更加冷峻些,而顾煜城线条柔和,温润如玉。两人平常都是话不多,但是顾煜城却是看着让人想亲近,而林牧之却是不怒自威,让人退避三舍。   林牧之除了在人前,永远都叫她安以若。   顾煜城却唤她“安安!”只有顾煜城这样叫她,那是属于他们的暗号。可是那也许也只成了记忆的一个符号。      一直到家,林牧之都不发一言。   安以若去洗漱的时候,林牧之正出来。也不像连日来那样叮嘱她别让伤口沾水,径直走去他的书房。   以若看看他背影 ,也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脾气。好在自己也习惯他三天两头时不时的这样,便不再去琢磨。   转身进浴室,洗手台上倒是帮自己挤好牙膏,倒好水了。      安以若一直到睡着时也没等到林牧之回卧室。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间感到有人帮她掖好被角,又把她受伤的手安置妥当。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先这样吧。。我有时间会好好修,怎么样和他们过去的故事做个好的衔接 这几天我要闭关练计算机,等待考试 下一章更新我不敢保证 但是不会晚于24号晚。 亲们 对不住 !!! 水水在这里向各位致歉了! 留评打分哦 让我知道写这文不只是一个人的战役! 对了 还有 水水要感谢 着衣华 帮忙弄的封面 看着是不是很温馨呢 ?? 勿忘心安(一)   天气在回暖,可是安以若分明感觉到自己和林牧之的关系在降温,仿佛又回到之前对白不超过五句的日子。或者说是他们的生活是回归正常了,之前那样和谐的相处,安以若一直觉得不真实,仿佛只是一个假象。   相处的时间又变得极少,除了在床上,几乎碰不上面,说不上话了。林牧之又恢复那副不冷不热,不温不火,不言不语的状态。   他们的生活,主动权从来不在安以若,和谐与否都要看林牧之的心情而定。她只能尽量让自己适应他的脾气,就像适应南方四五月的梅雨天气。   两个人的生活,一人任性,一人迁就,不就是这个理吗!林牧之这样的脾气,她只当是周期性的发病。   所幸他们的生活不牵扯到情爱,不相爱,便不相负。否则。他这样三五闹腾,是够自己纠结的。      安以若懒得再多想,整理手边的资料。   终究还是答应了於一淼,接下顾煜城的采访。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更何况以他和林牧之的关系,和顾煜城的见面的机会到底还是多得是。与其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不如选择一种理所当然的方式碰面。又或许,安以若心中到底还是存在着小小的希冀。   顾煜城此次神秘的回国接手他父亲的产业,关于他的资料也极少,只有一些小幅的报道,很少涉及他的身世经历之类。   以若手抚摸着一张报纸上那小幅的照片,只是一个侧脸,拍得不甚清晰,更像是偷拍的。她知道,顾煜城向来低调,不喜欢拍照也不喜欢曝光,只是这一次答应杂志社的采访,到底是卖於一淼一个人情又或者是其他,她无从而知。   他的故事里,曾经自己还扮演了一个主角,而现在却要以一个陌生人和旁观者的身份去剖析他的过去,命运就是这样喜欢愚弄人们,兜兜转转,终究逃不出命运织的网。      来到“顾氏”的时候,顾煜城的秘书只说他现在在开会,招呼以若她们在会客室等着。跟在以若旁边的小染是个实习生,第一次出来做采访,左顾右盼,东西张望,掩不住的好奇,“以若姐,听说顾总很帅呢!真想快点见着!”   以若只笑她小孩子心态,并不作答。   “哎,以若姐,据说顾总也是B大出来的,那么你们是校友咯,你之前见过他吗?当年他一定是个校园风云人物吧。”   当年的九月,阳光正好,她站在万千的新生中,而他作为优秀学子的代表在主席台上致辞,那种仰望的姿态仿佛定格在昨天,无奈她和他之间已经恍若隔世。   以若竭力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风平浪静,“听说过,但。。。没见过!”   正在此时顾煜城推门进来。以若的这句话恰好入了顾煜城的耳,听着不由心里发酸。他只靠在门边,静静得看安以若如何开场,   只是两次的见面,以若却觉得一次比一次窘。第一次的落荒而逃,这一次的不住所措。已经连和他招呼的勇气都没有了,更不用说直视他。   多年以前,别人都说安以若温文大方,懂礼貌,知进退,但是惟独在顾煜城面前出糗犯错,时隔多年,而他依旧还是她的命门。      时间一分一秒在透支,最终还是顾煜城开场。以若在心里谢他配合。   采访的问题按部就班,问的客套而疏离,丝毫不涉及隐私和情感。小染在旁边做着必要地笔录。时间久了,以若只当做平常的的名人采访。   采访做到一半的时候,顾煜城的秘书进来,各自在他们三人面前放了一杯咖啡。   以若素来喝不惯这个,本想叫她给自己换杯开水就好,怎知顾煜城先她一步招呼:“给安小姐换杯绿茶!”   那位秘书虽是奇怪,到也没多问,只拿着那杯咖啡退下。   以若抬头看这顾煜城。   不过是最寻常的待客语气,连眼神都没在她身上停留半秒,甚至连表情神态都丝毫不曾改变半分。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又能代表什么呢?她怎么还能奢求他记得她的喜好,她的习惯。如果能够让顾煜城对他淡然的释怀已经是对她莫大的恩赐了!   借着停顿的间隙,身旁的小染终究没耐住小女生的八卦心理:“顾总,像你这样年少有为的才俊,想必你的女朋友也一定很出色吧?”   这种问题在采访中一直是个忌讳,以若没料到小染问的如此直接,再开口阻止也不妥,只能等着顾煜城作答,心中泛起不安,却又藏着期待。   顾煜城并没有立刻回答,像在思索,像在回忆,神情耐人琢磨。   不知过了多久,顾煜城淡淡的开口,眼神飘离,语气轻柔,“在我心中,她一直很出色!只是。。。我们在很多年前分开了,不过她现在很好。”   以若忽然觉得周遭所有的空气都被抽离,脑中反复回响的只是顾煜城这一句。      忘记是如何结束采访,如何走出“顾氏”大楼。   以若一个人安静的坐着街道的座椅上,看街上影影幢幢,熙熙嚷嚷。热闹是别人的,与她无关。也不知道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下午从“顾氏”出来到现在,就这样一直坐着想着。   一直来,都在拼命的逃离和顾煜城的回忆,只因为回忆太美满,而现实太不堪。她以为,他们的回忆只变成她一个人的念念不忘,原来,也是顾煜城的祭奠,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孤芳自赏。   顾煜城说,她现在很好!这让安以若想起曾经听闻的那个故事:一对曾经的恋人偶遇,男的问:他好吗?   女的答:他很好!   男的又问:你好吗?   女的答,我很好!你好吗?   男的答,我也好!   女的再问,那她好吗?   男的说,她说她很好!   这样简单的对白,曾经让自己一度心酸好久。而现在却翻拍成自己的故事。回首不知身是客,从此萧郎是路人。   不知是风大了还是别的什么,以若只觉得眼角发酸,任凭眼泪恣意得在脸上流淌,就让她任性一回,放纵一回也好。   多年以前,也是这样的夜。三小时前,她还冷漠的和顾煜城说分手,三小时后,跌跌撞撞得跑到他公寓的楼下,就这样哭着坐着。顾煜城房间的灯亮了一个晚上,而她也在楼下陪那盏灯一个晚上。他不眠,她亦不休。只是却没有勇气上去收回她的话,更没有勇气去解释自己一手制造的谎言。天亮时,她无声无息的退场,把所有的悲伤和难过都打包,束之高阁。从此不再触碰。   而现在,以若几乎想不起,当初那些日日夜夜是怎么过来的,一个人躲着哭,一个人舔舐伤口,人前永远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来,以为再也没有什么能让自己砸开自己情绪的缺口,而今天终究又变得不堪一击。   距离上一次这样放肆的哭是什么时候呢?恐怕是四年前顾煜城出国的那个时候。最后一刻等自己终于有勇气跑去机场和他坦白的时候,顾煜城的那班飞机却在五分钟前已经起飞。只是五分钟而已,却划出她和他永远无法逾越的时空的鸿沟。   她蹲在候机大厅,把身子埋进膝盖 ,旁若无人的哭,声嘶力竭,痛彻心肺。终于明白自己不仅失去了顾煜城,甚至连见他一面都成了空想。来往的人只当她亲友离别,情绪失控,这种桥段在这个场合早已见怪不怪了。   而自己终究要以多年的不安和愧疚以及怀恋,来为自己的谎言和自私买单。      风渐起,以若穿的单薄,只觉得有冷又累。   从手袋里掏出手机,看着一片黑屏,想来是自己下午采访的时候,关了手机,就一直没开机。开机的时候,看着屏幕上跳出的18通的未接电话,无一不是林牧之的。呵,原来,有一日,自己也是被牵挂的。   安以若回拨过去,那头电话只嘟了一声便被接起,没等以若说话,林牧之便劈头盖脸的问“安以若,你有没有作为女人的自觉呢,都不看几点了,也不回家,还给我手机关机!”   以若听着那头林牧之的声音,分明是责难的语气包裹着关切,又想起这几日来对自己不冷不热,忽然觉得刚刚收拾好的情绪,又破功了,忍不住又想流泪。   林牧之听她好久都没有答话,却似乎有些若有似无的哽咽;不由担心“以若,你现在在哪里?”   安以若顿住“林牧之,我就回来,先这样吧!我挂了!”她只怕再讲下去会哭出声来。   挂掉电话的时候,以若站起,大概是长时间来坐久了,站起来的时候不由得一阵晕眩,腿脚也微微的麻了。   回家,这是一个多温暖的词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应该是剧情展开了,小矛盾啊,小纠结啊,小闹腾啊。。。 怎么样更合情合理 容我再想想!!! 我希望剧中的每个人物的形象都是立体的,个性化的。 其实 我个人一直欣赏安以若这样的女性 把悲伤 都藏起来,不轻易被人窥伺。呵呵。。 至于两个男主。。我会好好塑造。。。在我心里,两个人都喜欢,只不过稍稍偏爱林牧之。现在可能剧情都没展开 ,所以两人的性格都不是很明了。等着吧!! 亲们留评 收藏 撒花哦 。。。、这些没上去 我的积分也上不去 哎。心酸! 勿忘心安(二)   安以若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原本以为林牧之已经睡下了。可是那陷在晕黄的灯光下的那张脸不是林牧之还能是谁。   房间里还留着没有散尽的烟味,她知道,林牧之只要一想事,总是习惯性的点烟,哪怕不抽,只是夹在手里,或者含在嘴边。   这是第一次回家不用对着一室清冷,还有一盏灯,一个人在等着自己。安以若离得远,林牧之的脸看的不甚真切,若梦似幻,总觉得不真实。心理打着腹稿,如何开口,如何解释。并不敢靠的太近,她不确定自己的脸色神情有没有好点,是否还留着流泪的残痕。她的脆弱一个人凭吊就好。   林牧之终究起身,走向安以若。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壁灯,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站在安以若面前,温柔的捧起她的脸,手轻轻在她脸上抚过:“安以若,你现在这样可真丑!”   她伪装的再好,终究瞒不了林牧之。他的动作细致温柔,以若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即使说她丑,她也没有力气争辩。   “好了,洗洗睡吧!不早了!”   林牧之背过身,欲进卧室。以若忽然拉住他,从身后用双手环着他,脸静静得靠在他后背。她能明显得感到林牧之的脊背僵直。   泪水无声无息的晕湿了林牧之睡衣后背。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安以若希望自己的脆弱能够有个臂膀可以收容,不再流离失所。如果这一刻,林牧之哪怕问一句你怎么了,她一定会一字一句,一丝一毫,毫不遮掩的告诉他自己和顾煜城的过往。她不想有朝一日,自己和顾煜城的故事会成为他们以后的心结。   而这一刻,谁也没说话,任凭空气游离。好一会林牧之才说,“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直到两人都躺倒床上时,依旧没有一句话。这也是数日来两人又在同一时间上床。   以若陷在一室的黑暗中,转头看离自己很远的林牧之,忽然想起一句歌词:双人床中间隔着一片海!她在此端,而他在彼岸。他们每天住在一个屋檐下,睡在一张双人床上,而她却始终猜不透他的想法心思。又或者於一淼说的对,她从来没有花心思在林牧之身上。   以为林牧之早已入眠,却在自己恍惚想睡的时候听见他淡淡一句:“安以若,以后这么晚不许一个人出去,不许手机关机!”只是一句,没有旁的。林牧之说话向来和他人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夜如墨染,安以若却觉得自己的思绪却分外清晰。   她和林牧之之间,能称得上回忆的东西实在太少。婚前相处尚且还保持着似有若无的暧昧客套,偶尔吃饭相聚。结婚后,两人平淡冷漠,貌合神离,各自坚守着彼此的阵地。   凭林牧之的身份地位,他要找一个能够和他真正举案齐眉,出双入对的妻,根本轮不到自己,可是他们就这样别扭的结合了。曾经某一日,她问过林牧之为什么娶她。他只一句:就是遇见了!简单明了,却耐人寻味。而她却始终不明了他话中的到底藏着什么意味。试试在百度搜索“书本网”   自己寻思着,像林牧之这样的人,已经不需要一个光鲜靓丽的女人来帮衬就已经足够耀眼。而她不吵不闹,安分守己,渺小平凡,没有绯闻,不去炒作,也不会上头条,也许恰切巧随了他低调的性格。      在整理稿件的时候,於一淼过来,放了一张结婚请帖在以若的桌上,不由感慨:“又是一对想不开的人!”   以若睨她一眼,翻开请帖,是之前学校文学社一对相熟同事,才子佳人,佳偶天成。真好!   “以若,这一回,该把你们家林牧之带出去溜溜吧!”   於一淼不提,以若到没想到。   出席婚礼倒是件喜庆的事,可是却也不由得发愁,以前那些相熟的同学都知她已婚,却不知道嫁的是林牧之。这种携带家属的场合要不要让林牧去?於一淼看出安以若的踯躅:“真不知道你怎么想,你是怕人家知道你嫁的是林牧之,还是觉得带他出去给你丢脸?好了好了 ,你自己好好想吧!我先把手头的事做完,再美美的送一对新人进入坟墓!”   安以若愣在座位上,想了好久,才拿出手机拨出林牧之的号码,好一会儿才被接起。   以若明明打好的腹稿,却不知道用那一句开场。   那头林牧之似乎等着不耐烦:“安以若,你打我电话是故意骚扰吗?”   “没,我只想问一下,你这个周六有空没?”说出口后,以若长舒一口气   “干嘛?”   “额。。。一个老同学结婚,说是带家属,所以。。。”   那头沉寂了好久,以若安静地等着他回答,一度以为他要退却,“你要是没时间。。。”   “周六我没事!”   “哦,那回家再说!”以若怔怔的挂掉电话。      那头林牧之的特助傅琦进来把文件放在林牧之的桌上,向林牧之汇报行程:“林总,这个周六上午我们要和华明建材的陈总签约!”   林牧之按了按眉心,“帮我推掉,实在不行的话就让罗副总代为出席!”    作者有话要说:这小节字数有点少 先这样吧 亲们记得留评哦!】不要给空评啊! 幸福看客   周六天气大好,连老天爷都忍不住要来个晴天给这对新人贺喜。婚礼现场布置在室外,又是郊区,空气好,风景也好,倒不像是来参加婚礼,仿佛是来度假一般。   林牧之和安以若一起出现的时候,终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他们鲜少出现在人前,仅有的几次也都是和林牧之的那帮较好的朋友吃饭聚会什么的,这是第一次林牧之出现在安以若的朋友圈子里。期间已经有不少人过来和以若寒暄,向林牧之敬酒。林牧之这样的人,就像Tiffany的珠宝,谁配上都会熠熠生辉。   安以若手挽着林牧之,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看看林牧之,他倒是坦然的很,嘴角始终保持着似有若无的笑,弧度刚好,多一分太作,少一分太假。依旧是一袭西装,穿得风度翩然。   以若本想找个地方坐着。穿了细跟的高跟鞋,站的久了,小腿一阵发酸,穿高跟鞋的功力始终还是没练出来。      林牧之回过身看她“累了?”   “恩!”反正在他面前也不必装。   “穿不惯高跟鞋干嘛折腾自己啊!”林牧之挽着她走向旁边的位置上。   安以若白了他一眼,又不是她自己要找罪受。只是碍于今天的场合和服装,不得已为之。   林牧之停住,用手把她额前掉下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弯下身子在安以若旁耳语:“我今天有没有说你这样子很漂亮?”   虽然是林牧之的太太,但是安以若极少出席正式的场合,那些衣服配件什么的也不多,今天只是一袭淡紫的改良旗袍,头发也松松垮垮的绾了个髻。以若原本就皮肤白皙,个子高挑,今天这副打扮,妩媚又不失清秀。   只是动作太过轻柔,举止太过亲密,气息太过暧昧,周围太多打量的目光。林牧之这样的举动,以若只觉得假惺惺地让别人看了一场夫妻恩爱秀-——即便他们彼此之间互不言语,可是人前还是能装的鹣鲽情深的样子,说起表演,林牧之可真是个中高手。   安以若不自在的撇过头,目光却对上十步开外并肩站的顾煜城和於一淼。於一淼含笑看着他们,而顾煜城的神色和目光太过复杂,以若来不及细想,只是下意识的松开挽着林牧之的手。   她不想在人前和林牧之装亲昵,尤其不想在顾煜城面前。只是她怎么会没想到在这里会遇着顾煜城!多年以前,顾煜城常常会来文学社的办公室等她陪她,和每一个同事都处的极熟,还被他们笑称是文学社的倒插门女婿,今天被邀请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种场合这种相遇,她实在不知道林牧之会怎么想。   看着顾煜城和於一淼向他们走来,以若只想拉着林牧之离开。   林牧之也不问顾煜城为什么在这里,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於一淼:“女朋友?”他只对於一淼耳闻几次,倒没有真正见过。   顾煜城看了看安以若,笑笑,不置可否。倒是於一淼伸手大方介绍:“林总,你好,我是於一淼,幸会?”   林牧之与她握手:“幸会!”   安以若受不了这种低压的气氛,拉着於一淼离开:“我们去看看新娘子!”      新娘休息室,几个女人絮絮叨叨,碎碎念念,而以若终究是没有心思,只想着外面的那两人会是怎么样的对白,怎么样的台词。她想过找个合理的时机,好好的和林牧之交代她的过往,虽然他不一定会在乎,但是最起码这样自己会心安理得,问心无愧。而此刻,她只觉得不安。。   “以若,想什么呢?”於一淼捧着酒杯过来,“你别多想了!”   以若回过神,看着於一淼,想起刚才林牧之和顾煜城的对白,“你和他。。。。”   “我和顾煜城?呵,别说笑了。”以若分明见於一淼笑的苦涩,她的心思,她们之间彼此明白,心照不宣。   “一淼,你还在等吗?”   於一淼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安以若,你就喜欢瞎想,他-——我等不起!--好了好了,别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了,咱们可是为梅子贺喜来着”   这世上,谁会是谁的劫,谁为谁画地为牢,虔诚守候。   “你们俩偷偷在这边说什么呢?”新娘梅紫转过身来,妆容精致,明艳动人,难怪都说女人当新娘是最美的时刻。   “以若,今天你们一对可是抢了我们的风光哦!只是,我还以为你会和。。。。”梅紫终究没说下去。世事难料,摆在四年前,她们之间谁会相信当年一对璧人,今日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她只是个局外人,并不知什么样的是非恩怨,消融了当年的情深似海,只是觉得惋惜。上天总是看不惯太多的幸福美满。   以若知道她要什么,只是如今回首,才渐渐心灰意冷,明了命运的遥不可及。   “梅子,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怎么倒为我伤春悲秋了!快说说,怎么又答应你们家那位的求婚了啊!”安以若只能把话题绕开。   梅紫倒是坦然:“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啊?我们在一起都快8年了,再找一个不是麻烦么?其实我算是想明白了,什么豪宅豪车,名门富豪,终究敌不过一个知根知底,彼此偕老的一半。我不求以后有多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一起老死,我就觉得幸福了!”   於一淼笑她,“你到是未老先衰,少年老成哦!”   以若跟着笑,可是心里明了,这不就是婚姻的真谛吗?金钱,权势,装点得了生活,可终究填补不了感情。在我们内心深处,那细密的情感世界里,谁又不渴望一份真爱、一份真情的投入?谁又不都希望爱能天长地久?只是愈来愈快的节奏、愈来愈粗糙的心灵淡漠了我们对感情的那份执著与憧憬,更注意婚姻的物质构件,而忽略了爱最初的涵义,在我们的爱情中涵括得更多的是现实的色彩,爱离婚姻很近,离心很远。      安以若从新娘休息室会前场的的路上正面碰上顾煜城,这个场合,无论是哪一处,终究无法遁形。   所有的话都哽在嘴里,什么也说不上来,她只是站着,目光却近乎贪婪地注视着。顾煜城的眉目如此清晰,一丝一毫也不曾在她记忆里淡去。   除去在梦里,这是多年以后第一次好好的,仔细的看他。他的眉目,神情,甚至皱眉的姿态一如多年前的他。   她知道,那就是顾煜城,曾经属于自己的顾煜城。   忽然想起那首词: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曾经每每念起这个句子,总是心痛的无以复加。可如今他们两却上演着这样的剧情,唯美心碎的像是韩剧里的场景。   她以为她不能正常的发声,可是她声音居然平时讲话那般流利清楚,只是无力的很,轻轻地叫出:“煜城!”像很多次梦里,他听不见的呼唤。   顾煜城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空白了多年的容颜,此刻只想多看一眼。   安以若只当顾煜城是不想和自己多说一句,黯然擦肩。能说什么呢,多看一眼已是福气,更何况她的丈夫还在前面。默然擦肩,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顾煜城却在回神的刹那抓住安以若的手。   以若震惊,回首看他。   “你,好吗?”总是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句最心碎的问候。   以若迟疑了许久,终究挣脱开他的手。   什么叫好?别人看的见的幸福她都有,而她心里的一块却永远填不满。好与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很好!”安以若留下一句,踉跄的离开。脚步凌乱心碎。      以若坐在台下,看在台上那一对互相承诺终身的新人,只觉得羡慕。原来,交付一生的仪式是如此的神圣。只是,自己却没有这样的回忆。   当初自己和林牧之的婚礼低调的可以,领了证,请了各自的父母吃了顿饭,甚至没有请各自的朋友,更没有对外宣布。是啊,婚礼是爱情的仪式,她和林牧之的确用不到。      此刻始终想不起,当初答应林牧之的求婚时是什么样的心情。说出“我愿意”三个字的时候,丝毫没有觉得交付的是一生,仿佛只是菜市场商斤论两。安以若一直在想,像林牧之那样子挑剔的人,是否自己是他生活中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将就。   台上的梅紫笑靥如花,幸福的令人炫目。还记得当年和梅紫说好,如果可以,她们要一起走进婚礼的殿堂,可承诺终究被时光蒙上尘埃。抬头看对面的顾煜城,正巧也对上他的目光。如今他们都成了别人幸福的看客。   最完美的设想,终究都抵不过时间的错步。   林牧之侧身看着安以若:“你哭了?”   安以若自己都没有察觉什么时候竟落了泪,用手轻抚了眼角:“额。。。被梅子他们感动的,年少的爱情原来真的可以地久天长….”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林牧之听,抑或是说给自己听的。   林牧之无言,只意味深长的看她,左手轻轻地婆娑着她的手,不禁皱眉:“怎么又没带戒指?”   “忘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手指曾向另一个人许下承诺。   林牧之也没深究:“安以若,是不是每个女人都幻想着一场难忘的婚礼?”   以若微笑:“也许吧,那是爱情最美好的见证!”   “那你呢?”林牧之问。   那是她过期的梦想,而那个的主角在多年前被自己决绝的推开,梦想作废。   转头打量林牧之:“你觉得我现在还需要吗?”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留个言吧!! 当时年少(一)   深夜,安以若洗漱出浴室的时候,林牧之靠在床头,黯然地吸着烟,晕黄的床头灯打在他的脸上,烟头忽明忽暗。安以若不禁皱眉,走过去夺了他手中的烟在烟灰缸中摁灭,又把房间的窗都打开。   “你要吸烟去外面,我不想吸二手烟!”   掀起右边的被子躺下。   林牧之也不跟她争辩,依旧维持的之前的姿势,心里空落落的,思绪也越发混乱。难平衡自己,忐忑的起伏。   “安以若,你和煜城。。。。?”   转头看安安以若,他已经闭着眼,安然入眠。终究什么也没说,弯下身子,在她的眼睑处轻轻地落下一个吻,但愿一切都是自己多想。      静谧的深夜,安以若再一次被梦惊醒。身旁的林牧之呼吸均匀,难得浅眠的他能够睡得如此安心。   寥廓的黑幕,什么也看不清,一如她的心,看不清归程,亦看不清前方。她以为再也见不着顾煜城,就可以骗自己可以安然生活,什么都不想。不再需要爱情,找一个人把日子过的平淡如水。可是这些都只是掩耳盗铃的一厢情愿,再见顾煜城时,心理防线已在崩溃。   再无睡意,索性起床,蹑手蹑脚的摸索着到客厅,把自己埋在摇椅中安安静静的想那些剥离自己生命已久的岁月。   安以若不相信缘分,却始终对命运深信不疑。就像她和顾煜城,遇见他,是命中注定,是失去她,也是在劫难逃。   她以为她的念念不忘,只是因为终究没有得到。后来才明白,她放弃的不仅仅只是一段年少的感情,也许那是她永远不能追悔的一生。   周迅曾说李亚鹏满足了她对男人的一切幻想,也许这句话也同样适用多年前的自己对顾煜城的感情。而同样的结局都是分崩离析,它们的命名都叫过去。   她记忆中的顾煜城,有着清澈的眼神,温暖的微笑。他叫“安安”的时候,嗓音低沉,藏着深不见底的宠溺。可他们终究还是走散在时光的流里。   真正的遇见顾煜城是什么时候?仿佛是很久以前,又仿佛只是昨日。      那一年,刚进入大学,仗着年少,误打误撞得进了据说难如登天的文学社。认识顾煜城,才明白,张姓才女说的“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她和他就是一种凑巧的遇见。   文学社和学生会的小型联谊,安以若并不喜欢凑热闹,但还是被硬拉着去了。   不大的KTV包厢,昏暗的灯光,狭窄的空间,暧昧的气氛,调笑与对唱缠缠绵绵,正是情侣的梦工厂。   待播曲目堆了满满的几屏。正是青春年少的孩子气,你一句我一句的抢。也有一堆人围着掷骰子,一杯一杯的拼酒。   安以若不唱歌也不喝酒,只是静静得坐在一边看着别人闹腾,快乐的气氛还是传到四肢百骸。目光扫过四周,尽是洒落一地的欢声笑语。但是对面的角落也分明也有一个人安静的旁观,迷蒙的灯光下,以若渐渐看清,那是开学第一天在台上致辞的学长,她记得他的名字——顾煜城。别人口中的顾煜城,传的神乎其神,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场合碰见他。   以若的眼神落在顾煜城身上良久。   他不唱,也没和别人一起闹。只是饶有兴致的听着,神情渐渐有些游离。杯中酒浅斟慢饮。安以若虽然不时和别人聊几句,只是心思却一直在怜惜的感受着他的怅然,游离在一室的热闹之外。   后来不知是谁起哄玩游戏。很俗很无聊,但却符合联谊的主题。在场的每个人排排坐,用嘴叼着杯子传递,谁把杯中的水弄洒了,就得受罚。打乱后的座位,凑巧顾煜城坐在自己的旁边,安以若只觉得整颗心悬着,惴惴不安。   杯子传到自己时,小心翼翼的用牙齿叼着。转身传给旁边的顾煜城。光线晕黄,但是她和顾煜城离得太近,安以若甚至能看的清顾煜城那颗藏着眉毛中的小小的痣,和他不易察觉的内双,脸上也依稀能感觉到顾煜城微热的吐气。安以若只觉得从脸颊热到耳根,最终没等顾煜城稳住,便早早的松了嘴,杯子里的水全洒在自己和顾煜城的身上。   身边的那群人跟着起哄,一定要他们受罚,给他们俩各自到了满满三大杯啤酒。以若有轻微的酒精过敏,平常也都是浅尝辄止,可任凭怎么推却,而那帮玩上瘾的人却始终不放过。   顾煜城站在对面,看着面前那个被众人折腾得快哭的女生,不由得出来救场:“好了好了,大家别再闹了,酒我代她喝了,让她给大家唱首歌吧!”说完也不等大家同意,急急地喝了摆在桌上的酒。   大家唏嘘鼓掌,嚷着顾煜城英雄救美。而安以若却说不出当时到底是什么感觉,面前的男生在人群之中,看着她微笑,只是一瞬间的插曲,却仿佛温暖了自己整个青春。   她跟着屏幕的歌词,低吟浅唱。王菲的《我愿意》被她诠释的很好,一室的闹腾的都尘埃落定。   只有安以若自己知道,心底那个叫做心动的因子,无声无息的出没在心底,无力抗拒。那次其实是她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可是她唱的无比认真,一字一句,每个音节,每个旋律都仿佛是对一个人无声的告白。   也许爱情的最初起源是崇拜,是感激。而她任凭心动的种子在心底扎根发芽。      一大帮人散伙的时候,已近深夜了。大伙商量的时候才知,就安以若一个人是住在学校的西苑的。那地方是旧学生公寓,晚上出没的人不多。终究不放心人家一个女孩子回去,当然这护花使者的任务落到顾煜城的身上。   顾煜城也没有拒绝,倒是弄的安以若实在难为情。   顾煜城在前面闲庭信步。他晚上其实被灌了不少的酒,可是他仍然走得极稳。安以若跟在后面,彼此都无言,只有旁边灌木丛的蛐蛐声,空气里弥漫着不知名的香气。   虽然有着夜色做掩护,但是安以若还是没敢直愣愣的盯着前面的顾煜城看,可能是心虚,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总之一个劲的低着头,数着步子。   “小心!”顾煜城回头的时候,看到安以若差点撞上前面的路灯,眼明手快的拉住她 。   安以若回过神的时候,目光触及的是顾煜城领口的第一颗纽扣。他们忽然离得极近,安以若分明闻到淡淡的陌生气息,沾染着酒的芬芳¬—那是属于顾煜城的味道。不由再一次脸红。幸好有夜色做掩护。   安以若不好意思的退后几步:“谢谢!”   顾煜城看着眼前的女生,清清淡淡的如同夏日的凉风。“我是顾煜城!”   “我是安以若。”   “安以若?是安之若素的意思嘛?”顾煜城咀嚼着她名中大的意思。   以若不好意思点点头:“我爸爸希望女孩子娴静一点,可是偏偏我不让他省心。”   那时候的安以若,在陌生人前不言不语,可一打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每一搭的聊着,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只是说个不停。最后终于到了西苑的女生公寓,恰巧碰上宿管的阿姨要关大门了。那一刻,安以若忽然想起文学课的老师说的——我们把很短的路踩的很长,我们把很长的路踩的很短。   大妈见惯这种小情侣,也没生气。只笑呵呵的对着顾煜城说:“小伙子,下次早点送女朋友回来!”   安以若再一次脸红,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到是顾煜城答的大方:“知道了,阿姨!”回过头看安以若:“那个。。什么。。你先进去吧!”   “恩,谢谢你送我回来!”小跑一段路后又回过头:“晚安哦!”   顾煜城看着那个跳一跳的银灰色身影,渐渐消失在晦暗的夜色里。   多年以后,顾煜城一直记得那个春日的晚上,夜空如黑丝绒半,没有月亮,天上有许多碎银般的星子,风很大很冷,吹得她的长发丝丝散乱。她笑起来很淘气,露出左边一颗小虎牙,和两个深深地酒窝,连眼眸都亮的像星子。   那一晚,顾煜城仿佛碰见了他生命中的精灵。   故事好像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开始了。偌大的校园里,渺小的两人却有了越来越多的“偶遇”“巧遇”__在图书馆,在食堂,在草坪…他们保持着似有若无的暧昧,偶尔一起吃饭,偶尔一起温书书…可是谁都没有把那层窗户纸戳破。   年少的暧昧,是爱情的第三种结局。      五月的长假,顾煜城送她回家,拥挤的站台,他说——我们以后在一起吧   人声鼎沸,她听的不甚真切,但又仿佛一字一句都烙进了心里。火车开动的时候,她看着那个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点一点变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半个身子伸出窗口喊:“等我回来!!”   她知道他一定听的见!   于是所有的故事和情节都变得理所当然 。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顾煜城和安以若的过去。年少的刻苦铭心熬成日后的念念不忘。因为得不到,因为已失去。每个人都有这样的通病。 只能把林同学先暂时搁一边了、、、、、 算开个头。。。 亲们表看霸王文啊 留评呢!!!!! (如果不是有人和我说 文看不了 我还不知道晋江今天莫名其妙大抽了!!!!!! 我容易么我,新人一枚 还抽我文。。。。泪崩啊!!!!!!我继续码字吧!!!希望晋江别抽了 咱点击本来就少 再抽 没人看了!!!!-----5.1) 五一节番外   五一番外   2004五一      ——我们在一起吧      那是安以若进大学的第一个五一,七天的长假,寝室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   安以若拖着小行李箱出女生公寓的时候,碰见顾煜城站在大门口的槐花树下。   她只站着,看着顾煜城向她走来,背景的槐花恣意的绽放,一路繁花相送。   他站在她面前,阳光照得到的侧脸,弧度很美。他说:“安安,我在等你!”   五月的空气浸润了花香,闻着让人心旷神怡。   他帮她拿行李,送她去车站,两人一路无言,隔着五步的距离。那种微妙的气氛叫做暧昧,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他磨破了嘴皮,说服了检票的阿姨,跟着她进到了站台。   上车的时候,人声鼎沸。顾煜城拉住她,无比严肃的说:“安安,我们以后在一起吧!”他没有说做我女朋友,也没有说我们交往,只说我们以后在一起。   安以若脸红,急急的上车。      顾煜城站在原地,看着火车开动。远处某一节车厢,有人探出头,“等我回来!!!”   声音随风,飘到他的耳里。      2005五一      ——你的无名指我预定了      05年的五月,夏天来的特别早。太阳已经毒辣辣了,气温也攀升到三十多度。顾煜城打电话给安以若的时候,她守着电视看超女。顾煜城叫她出来。   安以若咬着苹果,口齿不清,支支吾吾地说:“才不要出去。”   那头顾煜城问:“你在干嘛?”   “看超女呢?”   “别看了,你唱的比他们好!!下来 ,我带你去参加超女!”   安以若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对着阳台上浇花交代了一句,就屁颠屁颠的下楼了。   超女自然是没有去参加。顾煜城只带着她去挤人山人海的游乐园。安以若曾经念叨着别人的男友如何浪漫,如何有情调得带女朋友逛游乐园。虽然她承认这很俗很傻,可谁叫这是恋人必备的项目。没想到顾煜城却做了一回傻瓜。   游乐园的广场人山人海,可爱的小丑往她手里塞气球。她云里雾里,只当是游乐园的福利。后来才看清,气球的线上吊着一枚尾戒。   顾煜城帮她取下,套在小指上:“这枚戒指算是个定金,预定以后你无名指的席位!”      2006年的五一      ——终于找到你了      06年的五一,安以若随着整个班在贵州的某个山区实习支教。那里地方很偏,也很穷,地图上都找不出确切的位置。安以若他们的生活很艰苦,三天只能用一桶水,吃的饭半碗白米伴着半碗玉米,这已经村里给这些城里来的老师最好的待遇。   在这里的一个月,安以若隔一个礼拜,翻过一个山头,用村口公共电话打个顾煜城。常常不能聊很久,电话就嘟嘟的停掉。   五一前的一个礼拜,顾煜城在电话里说:“安安,你快回来吧,我一个人觉得干什么都没劲!”他们在一起那么久,顾煜城第一表现出离不开她的样子。安以若只觉得心疼,却也只能无奈的安抚他:“再等我一个月,再一个月就好了!”   五一七天,学校的给山里的那些小朋友放假。以若没事做,晃晃悠悠的到村口,想给顾煜城打电话。   远处的人影,像极了顾煜城。安以若只当是自己花了眼,出现幻觉。怎么可能是顾煜城呢,他们隔着大半个中国呢!离开他的一个月,她常出现这样的幻觉。直到有人抱住她,她才惊醒过来,真的是顾煜城,那个本在千里之外的顾煜城。   她用手摸着他的脸,只怕是自己的幻觉。   顾煜城紧紧得抱着安以若:“安安,我终于找着你了!”   那一刻以若的眼泪不能自制。他的嘴角因为长时间没喝水,都干裂了。身上也满是尘土气。可是他的眼角眉梢却爬满了笑意。   那一年的五一,很艰苦,却很幸福。      2007年五一   ——一个人的节日   07年的五一,是别人的花好月圆,安以若的曲终人散。   06年的五一,他们隔着半个中国,却始终还能在西南的一隅相聚。而07年的五一,他们隔着半个地球遥不可及。   她一个人去游乐园,把所有的游乐项目都玩了一遍。可是找得到故事的场景,却没了故事的主角和故事的味道。   广场上,依然有小丑在给孩子们发气球。眼角有泪滑过,她抬头望天,天空有飞机飞过,却带不走她沉重的思念。      2008年五一   ——不算求婚的求婚   顾煜城离开后,所有的节日似乎都与安以若无关了。   08年的五一,是安以若第一次除了和顾煜城以外的人共度一个无关紧要的节日。林牧之订的地方极好,做的菜色都是出自顶尖的大师之手。只是安以若始终食之无味。   两人的包厢,空气沉闷,谁都不说话,只等着对方开口。   比定力,安以若却是比不过林牧之,于是只好甘拜下风,“为什么今天带我来着?”   “因为这是全市最好的求婚餐厅!”   安以若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安以若,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   安以若看着他,这就是林牧之,这样的话他说出来却像商人谈判。同样是“在一起”到了他口中就变了味。   她不知自己是该惊还是喜,但是心中分明波澜不惊。   “为什么会在今天!”   林牧之浅笑:“我以为今天是一个便于记住的节日。”   安以若不置可否。这的确是一个便于记住的节日。脑中关于五一的记忆够多,不知还存不存得下其他。   “我会考虑的!”   08年的五一,在一个巨大的国殇前。而08年的五月,安以若奔波在那场巨大的灾难里。于是,那个节日的求婚,就被搁浅。      2009五一番外   ——天南地北      09年的五一,安以若和林牧之同时出现在机场,各自拖着行李箱。林牧之八点的飞机飞北京,安以若八点半的飞机飞云南。林牧之北上谈生意,安以若南下去旅行。   结婚半年多,他们习惯各自的阳关道和独木桥。   在同一间房子里,他们偶尔在同一张桌上吃饭,在同一张床上做 爱。可是出了房门,他们便没了交集。   上飞机前,林牧之摘下墨镜,问安以若:“真的不和我一起去?”   安以若摇头!   “算了,你自己保重!”说完,趁着安以若没注意,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安以若下意识得看四周,幸好人来人往,各顾各的,否则她得囧死。   09年的五一,安以若一个人过的并不顺畅。一个人的时光,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她和林牧之,天南地北,谈不上思念,却常常的他乡疲惫的旅途上想起。      2010 五一   ——借口   2010年的五一,全世界欢聚中国,共享盛宴 。高傲的上海人,再一次有了骄傲的资本。   安以若窝着沙发上,新闻频道一条一条滚动播报世博会。首日接待游客如何之壮观,世博场馆如何之精致。哪位首脑莅临,哪位嘉宾到场。   “安以若,你干嘛守着电视看世博,何不之间去现场?”旁边的林牧之问。   “你看别人挤得多辛苦,我才不要凑热闹?”   “安以若,你就为你的懒找借口吧!”      。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 纪念五一 亲们 表看霸王文哦 当时年少(二)   年少的过去,于每个人而言,都是一个美梦。即便当时的生活很纯粹很简单,可是就是这种纯粹和简单,成了日后念念不忘。出了社会,现实就像墙上的一颗蚊子血,而过去,就像胸口的一颗朱砂痣。   还有哪一种爱情能有年少的爱情那样纯粹呢,不掺杂任何的杂质,只是因为看对眼,只是因为喜欢,只是为了享受在一起的感觉。   寝室的姐妹在说着顾煜城的丰功伟绩时,她躲在一旁偷偷得笑:她的男朋友是那样优秀的男子。那种美好,美的不真实,可是偏偏是属于她的。   那时的安以若常想,她的顾煜城,不是最帅的,但是他有着最温暖的笑,最清澈的眼神,最美的侧脸。他不是最多才多艺的,可是会在她生日的时候深情的给他唱生日歌。他宠她,爱她,让她。他们像校园中最寻常的情侣——一起牵手漫步在梧桐树下,一起去图书馆,一起上公共课,一起听报告。   顾煜城没事的时候喜欢一遍一遍“安安”的叫她——他说那是专属于他的称呼,那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冬天的时候,他会捂着她的手放进他大衣的口袋,顾煜城的手很宽厚,握着他的手时候,安以若莫名的觉得安心——好像只要牵着他的手,闭上眼睛都不会在尘世走丢。难过的时候,顾煜城会给她买“不二家”的糖,因为安以若坚信,糖的甜蜜能融化悲伤。那是的安以若还孩子气的疯狂的迷了着周杰伦,于是顾煜城不声不响排上三四个小时的队给她拿到周杰伦亲笔签名的专辑——夏天的天很热,他的衬衫都汗湿了,脸上都晒的脱皮,可是拿给她CD的时候却笑得那样明媚。   安以若没课的时候,常常喜欢腻着顾煜城去上他的专业课。顾煜城学的是建筑,安以若对那些专业术语和名词就像听天书。但是就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顾煜城每一节课都听的很认真,安以若只静静在一旁,偶尔看自己的书,偶尔在纸上信手涂鸦,煞有介事地写着——安以若,顾煜城,笔笔相连,字字相嵌——后来发现,她写顾煜城的名字,写的比自己的名字还好。又或者什么都不干,只是侧头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暗暗在心里勾勒他侧脸的线条。于是为了在纸上描绘他的侧脸,安以若跑去美术学院学了整整三个月的素描。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快。      大三的下半个学期,班级组织一次两个月的支教实习。云贵高原的一个小山村,地图上都找不出确切的位置。那时候顾煜城已经毕业,为了安以若也放弃出国,留在本校年研究生,等着她毕业和她一起出去。那是安以若和顾煜城第一次隔着这那么长的时间见不到面。心里总   是莫名的空落落的。   出发前几天,顾煜城一遍一遍上网查那边的气候地理状况,又一样一样帮她置办物件,大件小件整整一大箱,置办地比她妈妈还仔细。她看他忙碌的背影,只觉得鼻子发酸。   一直到他送她上火车,她才觉得越发舍不得,虽然只有两个多月,可是总归是见不着他。      到了那边,状况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恶劣——没有水,没有电,没有信号。三顿饭,两顿吃的是玉米,还有有一顿半碗玉米半碗白饭。晚上睡觉的时候,蚊子成群成群的在身边绕,顾煜城准备的驱蚊水根本就派不上用场。来了不到一个礼拜,安以若就瘦了一圈,原本的婴儿肥变成了尖下巴。所幸看到那些孩子求知的眼眸,也不觉得苦了。   以若偶尔会点着煤油灯记日记,把对顾煜城的想念都化成文字,一字一句的倾诉给自己听。有时候半夜醒来睡不着,就抱着膝,一面对付着蚊子,一面在心里把自己和顾煜城的过往从头到脚想一遍,想的时候会笑,笑的时候会哭。   村里没有信号,每次安以若想打电话给时候,要整整翻过一座山头,到隔壁的村口,用公共电话打给顾煜城或者父母。   顾煜城在电话里问:“安安,你的声音怎么了?”   这边眼中的缺水,安以若常常嘴唇是干的,喉咙也干巴巴的,声音总是哑哑的,怕他担心也没和他说实话,只说最近有点小感冒。   那边的顾煜城沉默了好久,久到安以若以为又信号断了。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方听他说:“安安,你快回来吧,你不在,我觉得做什么都没意思。”   以若忽然觉得想哭,这是来这边第一次动了哭泣的念头,可是她只能极力忍着,一边又抚慰他:“就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就回来!”   断断续续说了好久,都舍不得挂电话,他在那边零零碎碎的叮嘱着,以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连说再见的勇气都没有。      五一的长假,学校给孩子们放假。安以若百无聊赖,往年的五一,都有顾煜城陪着。今年没有父母,也没有顾煜城,在异乡的土地忽然觉得凄凉。那一刻分外的想听到顾煜城的声音,像听他唤她“安安”。   她走在山道上,希望赶在太阳落山前,能给顾煜城打个电话。   静寂的山道上人烟罕至,她迷迷糊糊的觉得远处百来米的人影,身形像极了顾煜城,一样的瘦削挺拔。却不由低下头笑自己,准是想他想疯了,怎么可能是他呢?他们天南地北,天眼海角得,隔着大半个中国呢?最近常常这样,老是看花眼,老是出现幻觉。可是心中又多么期待,那要真的是他就好了。   恍惚之间感到被人抱住,那味道,那感觉,不是顾煜城还能是谁?她只觉得不相信,抬头看那张被放大的笑脸——那个酒窝,那个眉眼,那是她的顾煜城——她仍觉得不相信,仿佛只是自己瞬间做的一个梦,不敢出声,只怕一不小心惊醒了。   “安安,你傻了?”顾煜城不由舒了一口气,抱紧怀里的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安以若终于觉得那不是梦,伸手轻抚着顾煜城的面颊——嘴唇也干裂了,脸上也布满了尘土气,可是酒窝里却盛满了笑意。   安以若的心莫名的疼,终于忍不住流泪。      把他带到住处,倒了点水沾湿毛巾,拧干了给他擦脸,又给他倒了杯水问他:“怎么不声不响就来了,这地方怪不好找的?”   “我就想你了!”顾煜城委屈的像个孩子。   安以若想说什么,可终究什么也说不出口,只好问“吃过饭没?”   顾煜城摇摇头:“上了火车,就忘了吃饭,只想着快一点找到你!”   安以若只觉得心疼,顾煜城那样的一个人,就为了自己,这样不吃不喝,千里迢迢就找来了。想给他做点吃的,可是住的地方什么也没有,想起之前带来的几桶泡面还没吃完,于是翻出来,用剩下不多的水烧开煮了一碗泡面。   烛火的光线里,他像吃山珍海味一样吃的那样子香。真的是饿着了!   以若看着他,把碗里的汤都喝的干净。      他们就地坐在外面聊天,点着篝火。   顾煜城坐在以若身旁,用手挥舞着,帮她赶走成群成群的蚊子。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以若不由发笑。她何其有幸,这一生能够和他相遇,那不是童话,是真正属于她的故事——而对面的人,将会是她生命中的主角。   顾煜城回头的时候,安以若的嘴角还来不及收敛微笑,那样的微笑,在火光的映照下灿若莲花。顾煜城忽然觉得,千里之遥,只为赴她这个微笑。一下子看的呆了,不由侧身,他的唇就那样落在她唇上。明明干涩的唇,却温软得不可思议。   从前他并没有吻过她,只是偶尔几次在脸颊或额头偷亲,这是第一次他们之间真正意义上的吻。   顾煜城放开她的时候,她的脸红到耳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之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那个七天,他们一起在那个偏僻的山村,同吃同住(没发生什么事的哦!!)。偶尔一起去不知名额山头寻一些野花野草。日子苦,却也分明尝出一种甜蜜。   她以为他们可以永远就那样幸福下去,可是幸福是那样奢侈的东西。而上帝总是看不惯太多的幸福美满,他们之间又岂能例外。人说,乐不可极,乐极生悲——形容他们正好贴切。她的幸福,幸福到了极致,所以最后摔的那样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纯纯的爱恋 。。。。 额。。。貌似各位等不及要看林童鞋的戏份了。。 难道我把顾煜城写的太好了??嘿嘿,男配是用来疼的哦。。 幸福终结(一)   顾煜城上研究生后,在学校旁租了一间公寓。二室一厅,不大,但是被安以若布置的很温馨。大件小件,都去家居市场一样一样的淘,或者只是在一些路边摊看着喜欢的小东西。顾煜城说她像个捡破烂的,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把那小小的70平的地方,当做一个家在布置的。这个小小的公寓,收容了他们最大的快乐。   安以若偶尔过来帮着他收拾整理,偶尔过来自己做菜。顾煜城曾笑言::“有爱人的饭菜飘香,蜗居有何妨?”安以若有时候在厨房忙活的时候,顾煜城会帮忙打下手,会在吃完饭自觉地去洗碗。然后送她回学校。那时,顾煜城常常抱着安以若,“老婆,老婆”地叫。安以若说了几次也没用,索性任由他叫,可是心里却甜的冒泡。   那段时间,他们把每个日子都过的很充实。安以若常常想,是不是他们过早的预支了幸福,所以故事的结局就提前了。      第一次见到顾煜城的母亲,安以若毫无准备。顾煜城不在,她只想往常一样的窝在他的公寓,看书听歌。有人按门铃,她只以为是顾煜城又没带钥匙,光着脚就跑去开门。   “煜城”两个字还吊在嘴边,就看清,门外站的是丰姿绰约贵妇。   贵妇皱眉,把安以若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安以若想起自己的这幅模样,一下子无所适从。   贵妇没多看她一眼,自顾自的进了门,自己找了地方坐下。      直到顾煜城回来叫了声“妈”,安以若才觉得他们母子眉目之间倒是十分相似,只是他们之家的气场有点不对头。   安以若弱弱得叫了声“阿姨”,顾母依旧搭理也没搭理一声,只是目光直愣愣的看着顾煜城:“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家?”   “在我看来,那不是个家,那只是你和爸住的地方而已!”   安以若看着顾母惨白的脸,想阻止顾煜城再说。奈何顾母不领好意:“我们的家事,哪有你插嘴的份!”   以若悻悻然,终究什么也没说,自己只是个局外人,只是料想不到第一次和顾煜城的家人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况。   顾煜城把以若护在身后,言辞恳切:“她不是别人!”   安以若惊讶的抬头,顾煜城这话虽然不是承诺,但是当着他的家人说出,却比承诺更重三分。   顾母离开的时候,顾煜城背着身站在窗前,甚至一句再见都没有。这完全不像安以若所认识的那个对谁都落落大方的顾煜城。她知道,他的心里藏着一个巨大的悲伤,有关他自己和他的家庭。而那个故事是她所不能触及的。   安以若看这他那清冷的背影,房间的侧灯打在他的身上,而他却仿佛笼罩在一大片的落寞中。   以若静静的过去,从后面双手环着他,静静靠在他背上。如果言语的温度不够,那么给他一个怀抱温暖他的悲伤。让他知道最起码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顾煜城转身抱着她,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拉着她就地坐在窗边。   窗外是万家灯火,而他断断续续对以若讲着他的故事。   “安安,你一定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哥哥吧?”   以若惊讶的看他,她一直以为他是家中的独子。   顾煜城嘴边浮起一抹笑,却苦涩万分:“我还有一个哥哥,只是他不在了!”顾煜城顿了好久,仿佛是回忆,又仿佛是逃离。   “我哥长我六岁,我们感情很好,年纪小的时候,总是屁颠屁颠得喜欢缠着他,他也不嫌我烦,什么东西都让给我。我被别的小孩欺负的时候,哥总是为我出头!小时候,爸妈忙事业 ,家里除了保姆就是我哥。他处处维护我,总想着给我最好最想要的东西。”顾煜城含笑的回忆起旧日时光:“哥从小就想当个医生,可是最后还是遵从了父亲的想法,出国读MBA。我们哥俩其实对那份家业都不屑,只有我知道,他那样做是牺牲了自己的理想来成全我的梦。高考完那一年,我爸非逼着我也出国,我死活不让。和家里差点闹翻---哥听闻后第一时间从国外赶回来。只是—只是我们都没有等到他回家。”   顾煜城没再说下去,起身开了窗,无言仰望着暗无天际的苍穹。夜很黑,只几颗星星点点。   他吸了口气重新说下去:“他坐的那班飞机失事了——我厌恶那个所谓的家,厌恶我自己。我们都是害死我哥的凶手。”   他的悲伤逆流成河,一点一滴的迂回在以若的心底。她知道,这时候,什么安慰的话语都分量太轻。她指着天际那颗最亮的星辰:“小时候,奶奶说,当身边最亲的人不在了,他会化作天上最亮的那颗心,静静默默地守护者人间的你。煜城,你哥只希望你平安喜乐,如果他知道你现在这样子,他一定也会不好受的。相信我!”   爱他,不止分享他的喜悦,还要分担他的悲伤。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依旧平静无波的过着。所谓的生活好像就是这样,对于不快乐的事,总是选择自动屏蔽,不再提及。   大四那一年,安以若基本没课,随大流得跟着报了个驾校。顾煜城驾照老早考出,总说她学出师,以后就是一个马路杀手。话虽这么说,可一得空总是放教练假,自己手把手地教。   经年以后,安以若常想着,是不是上帝已经预设好故事的情节,她和顾煜城注定要经历那场劫难,逃无可逃。   她至今想不起当时那一幕这怎么发生的。前一刻还和顾煜城在讨论着回家吃什么。车里的笑声还没有散尽,却被尖锐的刹车声淹没。那轰然的巨响,仿佛鬼魅的绝唱。一时间响起此起彼伏的刹车的声音,车流终于暂时有了停顿。她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顾煜城护在身下。她的额头擦伤了,伤口钝钝的疼。回过头去只见血蜿蜒地弥漫开来。全世界都仿佛静下来,静的她都能听见顾煜城的血一滴一滴,连续不断的往下淌。她想叫顾煜城,可是发现自己声音都在发抖。      她像僵尸一样的坐在急救室外。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护士小姐在帮他处理额头的伤口,酒精的刺激,让她疼的直发抖。交警在询问案发情况,肇事的司机满嘴的酒气,连连哈腰说着对不起。可是她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说不出。耳朵里只是嗡嗡响,而嘴里仿佛还弥漫着血腥味。她的头发上衣服上还留着血迹,在死神骤然袭来的刹那,他把她护在身下,却把自己抛出去。   他怎么那样子傻?   高跟鞋扣地的声音凌乱急促,走廊的尽头,渐渐放大了顾母的身影。   她麻木的从座椅上站起,“阿姨”还没有叫出口,就被顾母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安以若看着顾母那个眼神,分明读出一种彻骨凄凉的恨意。   急救室的门打开,一堆穿着白卦的医生推着顾煜城出来。   顾母迎上去。急急的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如果四十八小时内能够醒来就没什么大碍了,要是醒不来。。。。”医生没有往下说。   安以若游离在人群之外。像个木偶人。她不确定,躺在那的是她的顾煜城吗?那个人没有了半分知觉,在氧气罩下的面容,白得像纸一样。仿佛一具没有任何意识的躯壳。   不,那不是她的顾煜城!   顾煜城被推进了病房,她跟着大部队一步一步的游离。进房间的时候,顾母拦着她:“你还想怎么样,煜城被你害的这样惨,你能心安理得的站在这里吗?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永远!”   仿佛灵魂被抽空了,安以若只能麻木的坐在病房外的座椅上。走廊空荡荡得,偶尔几声脚步,听得她的心发慌,仿佛死亡之音。安母过来,就是看到这样的安以若,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浑身沾着血污,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安母过去,抱着她扔在发抖的身子。语带哽咽的叫了一声:“小若!”   安以若看清了来人,眼神中才有了些许的光。靠在母亲的怀里那一刻,终于才敢哭出了声。   安母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小若,让妈妈看看,还有哪里受伤了?”   安以若摇头:“我没事,可是煜城。。。。”终究说不出口,他会怎么样呢?那还是一个巨大的未知!   那两天,安母守着她,她守着顾煜城。她不想离开他,一刻也不可以。   隔着门的玻璃,看到他仍旧无知无觉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药水一点一滴地渗透进他的肌肤。他只安详地躺在床上,时光仿佛凝固了一般。可是这种静谧让她心慌,仿佛只要她一闭眼,他就会永远这样安详地躺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完了顾煜城的故事就是林牧之和安以若的相识 相知 。。。。至于相恋--那是以后的话题了 嘿嘿 可是这几天 文怎么那么冷!!!! 收藏呢 评论呢??? 幸福终结(二)   病房里陪着顾煜城的除了顾母,还有那个曾经和她拼一顶雨伞的女生——於一淼。那时她才知道她叫於一淼,和顾煜城家相熟得很,顾母中意的儿媳候选人。   初见时,两人都是微微的诧异,各自明了,相视一笑。   於一淼开门出来,看着端坐在门口的安以若,本来就苗条,这两天越发显得消瘦,着实让人看了心疼。走过去拍了拍她。   “煜城醒了,要见你呢!”   安以若下半句还没听完,就跌跌撞撞的冲进了病房。   房间里没了别人,只剩下安以若和顾煜城。   他刚醒来,元气大伤,全身还裹在纱布,隐隐地透着血渍,可是脸上却毫无血色。瘦的连眉骨都露出来。经过了这场生死劫难,她得感谢上天,最起码没有把他带走。      顾煜城挣扎着想拿开氧气罩,却牵动了伤口,疼得满头大汗。以若急忙过去帮他弄好:“你先别急,医生说这现在还不能拿下来。”   看他在氧气罩下张了张嘴,以若明白他想说什么:“我没事,真的!你看!”摸了摸额头“就是这里留下点伤口,医生说可能会留疤——你以后不会嫌我丑吧!”   他摇了摇头,笑的很吃力。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很轻,但是以若听得很分明:“你—永—远—都—是—最—美—的!”   她每天呆在医院里,也没什么其他事做,就陪着他讲话。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她在讲他在听。   医生说他年轻,底子好,恢复的不错,但是依旧只能吃一些流食。粥熬得极稀,以若用勺子的喂给它。顾煜城喝了一点就不喝了。   “安安,我想吃你煮的饭!”   安以若把碗放到一边,用手帕给他擦嘴:“等你好了,我就天天煮饭给你吃!”   顾煜城笑的灿烂:“你说的,不许耍赖,少一天都不行!”   他们都以为日子会如他们所想的那般纯粹,一直忘记生活处处埋着隐患。      顾母约安以若出去的那天,说得开门见山,丝毫不拖泥带水:“我希望等煜城病好后,你能够离开他!”   安以若一直以为顾母之前那一句——永远不要出现在顾煜城面前只是一句气话。她只以为只要和顾煜城真正的相爱就好,有哪一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真正找到属于他们的幸福。只是似乎她把一切都想得过于简单。   “阿姨,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让你不满意,但是我不会离开他!”是的,她不会离开他,在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之后,在他们经历了生死劫难之后!她没有什么可以回报,出了坚定不移得站在他身边,给他更多的爱!   顾母笑的讽刺。“安小姐,我给你时间考虑!如果你的答复让我不满意,我自然有办法得到我满意的答复!”   顾母把话撂在那,仿佛一颗定时炸弹,安以若却不知什么时候爆发毁灭的力量。   幸福,并不是她想要,上天就会给!   顾母喝了口茶,气定神闲地继续:“我并不认为你配的上我们家煜城,前途,未来,你能带给他什么?生活,不是你们小孩子玩过家家。他这几年我们由着他闹,他和谁在一起,和谁玩,我们并不在意。但是他以后的生活还是要回到他正常的轨迹上去!你已经看到了,你这一次差点就害死他下一次保不定会发生什么?我们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煜城是我们顾家唯一的希望!”   “安小姐一家现在其乐融融,父母工作稳定,你总不希望你们家起什么波澜吧?”   安以若惊得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那样身份地位的一个人,居然同样用卑劣的威胁?      回到病房的时候,顾煜城还在睡,房间里飘着苏打水的味道,一室静谧。   安以若走到床边,帮他掖好被角。手轻轻地抚过他的脸颊——那些伤口,那些血渍,是他爱她的证据!可是如果又有一天,他们的爱成了伤害他的理由,她会毫不犹豫的远离。   兴许是她的手碰到他的伤口了,顾煜城微微的皱眉。阳光透过浓密的睫毛,在脸上落下稀稀疏疏的影。安以若俯身,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很轻很柔。   年少的爱,不知道最终是否要败给无情的现实?既然未来不可知,那么她只能在还能爱他的时候,给他更多的爱!      陪着顾煜城那几日,安以若只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喂他吃饭,陪他散步,给他讲笑话。可是对着顾母的时候,心中那股不安和恐惧还是像潮水一样袭像她。她明白,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语,都可以致自己于死地。她每天早晚一个电话打回家,所幸家中一切无恙。可是她分明觉得顾母的眼神中藏着巨大的危机。   顾煜城看着安以若,连日来总是恍恍惚惚,心不在焉,就连笑容都带着敷衍和游离。   不安就像连锁反应,安以若感觉得到顾煜城那试探的目光。   曾经,他们说好,彼此坦诚——可是她此刻她要怎么说明?一边是至爱,一边是至亲,这个选择不是是非判断,也不可以多选。      顾煜城的恢复很好,渐渐地可以下床,可以做复建。日子平静无波的过着,可是谁又知道底下是怎么样的波涛汹涌呢?   安母回电话总是说一切安好,只叫以若好好照顾顾煜城。她也只以为种种不安只是自己多想,掩耳盗铃一样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照顾顾煜城的护工照常早早的来病房,带着当日的报纸,递给安以若。——这是顾煜城住院来养成的习惯,小孩子一样每天缠着以若给他读报。   安以若习惯性的翻到本城的新闻——如果可以,那一刻,她只希望瞬间失明——斗大的头条“B市特级教师安XX,涉嫌猥亵女学生!”。整整一个版面,大段大段的文字,配上女学生梨花带泪的图片。安以若只觉得天与地在瞬间崩塌。下一秒,她什么也顾不了,冲出了病房,只想着早点回家——她的父母,她的至亲,此刻正受着怎样的煎熬啊?如果这一刻,没有看到这个报道,是否他们还会瞒着掩着,只为给她一个心安理得。      家门口早已堵着大报小报的记者,摄影机,话筒,狭窄的过道,熙熙嚷嚷。   就连同一小区的有些大妈也混在人群中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看到安以若时,眼睛都亮了:“偌,这是他们家的女儿”   以若还没明白过来,所有的所有的镜头,所有的话筒都齐刷刷的移到了自己的面前。挤挤推推中,那巨大的摄影机砸到了安以若头,只觉得钝钝的疼,她什么也听不明了!   可那些嘴脸,安以若只觉得恶心。那些所谓挖掘事实真相的媒体,原来对待丑闻,就是这幅态度——就像蚊子闻到了血,就像苍蝇见到了粪。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母亲拉进了屋里,费了好大的力才隔绝了那些誓不罢休的镜头。      门里门外是两个世界——仿佛外面的纷纷扰扰都与这里无关。母亲回到了厨房摘菜,父亲在书房里练字——如她往常回家一般。可是她觉得心酸¬——原来这就是顾母所说的办法——那样一分不差的刺到自己的软肋。   父亲的为人,她岂能不知。三尺讲台,他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耕耘了三十多年,他把那么多人送进了高等学府。他的书房里,摆着那么多奖杯,那么多证书,可是到头来终究抵不过一句恶语中伤——身败名裂,只是瞬间风云。   这个屋子仿佛成了一座孤岛。以若深深地自责,若不是自己,父亲怎么会晚节不保!   看到以若,安父眼神中透着明了,若无其事的笑着:“人老了,连笔都拿不正了。。。”话还没说完,脚下一阵踉跄!   安以若连忙过去扶着:“爸,你怎么了!”   安父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可是嘴角的弧度还来不及展开,却在瞬间失去了意识!   以若一下子阵脚大乱,疾呼着:“妈,妈。。。快,快叫救护车!”      安父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那些记者面面相觑,却还不忘猛按快门。人性的丑恶在闪光灯下被无限放大。   救护车一声一声鸣笛,揪地安以若的心一阵一阵的疼——为什么她的幸福会选在同一时间退场?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写出来,这一章还有一小节。。。 大家貌似都迫不及待的想看安和林的故事了。。 我尽量快更 留评 撒花 收藏哦 可怜可怜偶的小冷文 幸福终结(三)   原来生活就像多米若骨牌,噩梦仿佛也连锁反应。如果可以,安以若只希望自己永世不醒。   只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死神却连连像身边的人发出警告信。   看着医生指着给父亲拍的片子,说着连串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却十分明了地告自己——感染性急性肾衰竭,死亡率70%。   关于生死的词语,从他们口中说出,却那样波澜不惊,仿佛只是说着寻常的天气一般。别人眼里的锥心泣血的悲剧,居然可以是极浅极浅的淡淡一句。      回病房的时候,父亲依然还在睡着,母亲在一边轻轻地用毛巾擦着他的手。明晃晃的阳光中,仿佛看得见跳动的尘埃颗粒。画面本身很美,可是又藏着怎么样悲伤的情节。   安母看到安以若的时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悄悄的退出来关上门!      安母望着以若,无奈的扯了下嘴角:“终究没瞒不过你!”   安以若只觉得所有的话都在嘴里打了结,心中浮的起悲伤难以言说——父亲从小教她至善至孝,可是她终极丝毫都没有践行。她活在父母用伤痛编织的美好生活中,不闻不问,没心没肺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也许,此刻她应该用眼泪来祭奠命运的戏弄,可是生活从来不相信眼泪!除了坚强,她别无他法!   “小若,你别想太多!你爸瞒着你只是不想你担心!该用的方法我们都用过,洗肾,血透!也许真是命吧!”   “妈,我可以把肾换给爸!”   “小若,这也是你爸坚持要瞒着你的原因,他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生活!”      心中的悲伤百转千回——她的父母,如果有一个离开她,她的生活就缺了一角,还谈什么平安喜乐?   生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她却是小小的蝼蚁!毫无招架的能力。      手机的铃声划破了诡异的安谧。以若看着手机的上跳动的“顾煜城”三个字。换做以前,这三字是自己的救命符,可是此刻,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扼着她的喉。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接起了电话,还没等她开口,顾煜城语气焦虑的问着:“安安,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整整一天没有见他,出来的时候也没打招呼,他定是急了。安以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平淡无奇“没什么事,你先好好休息,我就过来!”   草草地挂了电话。他那样了解她,她只怕自己的一字一句泄露太多的情绪。   母亲抚了抚以若的脸:“煜城的电话吧,你去看他吧,你爸我照顾着!”   安以若只能点点头,临走前再看了看父亲一眼。      安以若推着顾煜城在医院的园子里散步。   立夏刚过,满目都是新绿。——一一切都美好的纤尘未染,只有安以若的脸上愁云密布。   推着他在树下坐下。   顾煜城看着远处的孩子嬉戏打闹,嘴角浮起浅浅的笑。回头看安以若时,她愣在那里想什么想的出神。扯了扯她的衣角,方才见她回过神。   以若问:“怎么了?”   顾煜城摇摇头,“安安,如果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安以若陪着笑:“我能我有什么事啊,我只求你快点健康起来!”   她的笑,笑的像浮云,仿佛片刻就要飞走,却在他心里投下大片不安的阴影。   “安安,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初夏的空气仿佛在瞬间静止,只剩下她们两人眉目间的波光流动。   顾煜城的表情是那样子的虔诚。安以若分不清心中到底有几种感情在迂回作战。如果在一个多月以前,她必将满心欢喜。可只是这么点的时间,所有的初衷都变了卦。   “煜城,你这样子。。。。”   “安安,车祸时,我想过,如果上天让我活下来,那么它必定是让我用余生践行我们的一世承诺。所以我们要在一起,那是天意!”   安以若看着顾煜城的笑脸,泪水迷蒙了双眼,渐渐地觉得视线恍惚。   是啊,是天意,天意注定让我们此生缘尽   “好,我们遵从天意!——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顾煜城只以为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幸福会让人变傻,而顾煜城仿佛真的成了那个傻瓜。孩子一样的等着出院,谋划着以后的幸福生活。      而安以若连着几日奔波着父亲和顾煜城的病房里,又不停地出入医生的办公室。顾煜城的伤恢复的极好,而安父的病却不能再拖。   终究还是瞒着父母,偷偷得去做了肾脏匹配检查。亲属间的肾源匹配较高,但却不是百分之百的匹配。   看到医生的表情,安以若明白上天似乎判下死刑。   “虽然安小姐和令尊的肾源匹配度比较高,但是你们身体的各项机能差异实在太大,换了肾以后无论是对你本人还是你父亲都不利健康。站在医生的角度,并不赞成你换肾给你父亲。”   “那没有其他办法了么?”如果这是最后一个希望,那么上天何其不公!   “当务之急是联系各大医院,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肾源,只是如果在加上后期的治疗,恐怕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医生的语言尽可能的婉转,但是以若分明还是听出话中催钱的意味。可是这个当口,心中除了希望父亲平安,她已没有其他的念想。   “医生,你先帮我联系,钱的事,我想办法!”   哪有什么别的办法呢,一个多礼拜来,医院的催款通知书下了好多。父亲之前的花费加上这次住院的费用,家里的积蓄恐怕也所剩无几了。都说绝处逢生,可上天却把她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生死由天定,半点不由人。      看着面前的顾母,安以若不知,这算不算是上天的厚待。为什么非要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再把她仅有的尊严也要摔的粉身碎骨。   白瓷茶杯里泡着上好的绿茶,香气袅袅。顾母的手似有如无的扣着杯盏的边缘。   “安小姐,现在可以给我答复了么?”   “为什么?”   她和顾煜城的爱情碍着谁的生活,纵使有错,为什么要报应到她的至亲。   顾母连嘴角都没有扯动一下,只是一句:“我不过是提醒你早下决心,不过,现在还为时未晚!”   顾母眼神停在安以若身上,目光如刀,刀刀扎在她的心口上:“如果你答应离开煜城,我自然有办法再摆平你父亲的丑闻,还他清白,也可以帮他联系到合适的肾源,当然,这里还有你父亲需要的手术费!”   单薄的一张支票,搁在桌上,只是浅浅的一张,就击退了她所有的心防。她可以拒绝,但是如果兜售她的爱情,就可以换回父亲的健康,那么就这样吧 !   “安小姐,我们说好,我做这些,是买一个以后你和煜城老死不相往来,你用什么办法让煜城死心我不管。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总之我希望安小姐能做到。”      款款远去的身影,徒留下一室的空气和一张支票,嘲笑她的无能和自私。眼角一片干涩,甚至于连眼泪都懒得给她安慰。   原谅她,原谅她用一场爱情做了一个交易。      从那以后,她开始不接顾煜城的电话,忍着不去看他。   “我要忙论文”“我现在在XX”成了她惯用的借口。掐他的电话,手机关机,成了她常用的办法。   关于那笔钱,她请医院帮忙瞒着,只说是某机构的手术研究经费。她只求父亲能健康,谎言,罪孽,她自己背负就好。      安父手术那天,恰逢顾煜城出院。      等着手术室门口,看着手机震动了,停了,又接着震动。屏幕上无一不是跳动着“顾煜城”三个字。      顾煜城好几次都偷偷拿他的手机,把自己的来电显示设置成“老公”两字,安以若总嫌太矫情,又设置回“顾煜城”,和寻常人一直对待。      原来他们俩最终的结局也只能是寻常人而已。      安母过来轻轻地搂着以若:“小若,我们欠煜城太多了!”   她不傻,安以若那个谎那么拙劣,她不拆穿,也只是因为毫无他法!      对安以若而言,她曾以为她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还,可终究什么也还不了。      安父病情稳定一段时间后,安以若回学校答辩。从何顾母见面后,那么长的时间,始终没有见顾煜城一面。她以为只要躲着,避着,顺其自然得遗忘就好。她已经没什么奢求了,这是她仅剩的最最卑微的希望。      见到顾煜城的时候,她还是站在公寓门口那颗槐树下。   安以若想起了三年前,那个繁花树下的那个偏偏少年。如今繁花开谢,时过境迁,无语问是非。   人来人往,看着树下这无言拥抱的一对。   安以若也纵容自己再贪恋他的怀抱几秒。过了今天,也许再也没有机会。   酝酿了那么久大的台词和戏目,终究还是要上演。      顾煜城附在她耳边,淡淡一句:“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那么无力,那么委屈,仿佛是迷了路孩子。   安以若用手狠狠地掐着自己掌心。   “顾煜城,我们分手吧!”   心里像被什么碾过,痛的无以复加。   顾煜城从震惊中抬首:“安安,我是不是听错了!”   安以若把每个字都磨成利刃,字字分明地说:“我—们—分—手—吧!”   顾煜城松开抱着她的手,自我安慰的笑:“可是我们不是说好了,等你毕业了,我们就结婚的!”   想起他们的过去,安以若终究心软,她知道,一旦下面的台词说出,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明白,以后可能再也不会遇见一个人,可以像顾煜城那样毫无保留的爱她。可有几段爱情可以善始善终呢?   她用尽自己所有的勇气说完那番半真半假的独白。   “顾煜城,你是太天真还是怎么样,原本我以为跟着你就会过上我梦寐以求的生活,我一直再演戏,你不知道吗?可是看着你差点为我丢了命,终究觉得良心不安,我不能再骗你了,所以,我们好聚好散!”   顾煜城摇头低语:“我不信,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老实说,是不是我妈他们对你说过什么?”      安以若看到自己在心里挖出一道口子,汩汩的流着血,可是还是死命地往狠里挖。   “顾煜城,我求求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你认识的安以若是假的,站在你面前和你说这话的安以若才是真正的安以若!哦,对了,我还收了你母亲的钱,你是不是要看一下支票!”      顾煜城看着她,仿佛那个被自己爱在心尖的女子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眼神渐渐地冰冷,进而悲伤绝望,可是依旧只是念叨着:“我不相信!”   “顾煜城,你是不相信我是这样一个人,还是不相信你自己爱错了人?我坦白和你说,我就是爱上你的钱!!”   安以若没想过,他们的爱情终究要以一个谎言来画上休止符。   原来,对着心爱的人撒谎,居然可以那样心痛。   顾煜城,我没有奢望,我只要你快乐,没有哀伤。原谅我,让我们一尘不染的爱情沾染了灰。   我爱你,只能到这里!      顾煜城的眼中渐生寒意,他听到东西瓦解的声音,那是他的心——咬牙,费力的吐出最后一句:   “如果可以,安以若,我希望这一辈子都没有遇见你!”      离开的背影,心痛而决绝。      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安以若仿佛觉得支撑自己的力气,一瞬间都被抽调了。掌心被自己掐的一片青紫。终于蹲下身子,弱弱的抽泣。   说好了不放开相互牵的手,可是现实终究有爱并不够。人生的路口,我们注定走散,从此以后,我们陌路繁花,各安天涯。   哪里流泻出的音乐,像是给他们的故事配上背景节奏: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她以为爱情的z终曲无非是相爱,或者相忘。可她偏偏写出爱情的第三种结局——爱而不得,忘而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年少的故事给完结了。。。 下面得好好开始另一段故事 吼吼。。。。 撒花 收藏 留评哦。。。 若只初见(一)   歌里唱——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从什么时候开始,安以若开始习惯没有顾煜城的日子,一个人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歌。身边走过成双成对,而她的心里空落落的缺了一块。   生活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前山有风,后山有雨。美好的风景总在遥望之中。而她的单纯无知也一夜白头。在社会奔波,为生活忙碌,关心粮食蔬菜,柴米油盐。她庆幸能在最无助的得到一份自己满意的工作,收获她最珍贵的友情,她感谢命运的手下留情。   即使最后於一淼让她幡然醒悟,可是她和顾煜城终究还是错过了。爱情屏息,一秒钟的曲终人散。爱亦爱,痛亦痛,曾经相遇,总好过从未碰头,纵使相思成灰,天涯相忘。   那时候,杂志社刚起步不久,她把自己埋在工作中——采访,调查,写稿,用忙碌来挤走心中的杂念。心在文字中安家,从此不再流浪。生活的重心只有父母和工作   。   做媒体这一行,一篇报道就足以成全一家杂志社的崛起,或者覆灭。当年的安以若有着初出茅庐的孤勇,当别人都想着各种托词推却采访林牧之的活时,惟独她一个人扛下来!   查遍所有可以查的资料,一无所获后,她才清楚,自己扛下怎么样一个艰巨的任务。仅有的资料就是於一淼给的寥寥几句:“林牧之,“新跃”的新任掌门,手段强硬,业界称“铁血少东”。   入行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安以若也采访过各色人物,却没碰见这样低调的人,或许说神秘!谁说的,低调是最牛逼的炫耀。她倒是越发想挖到他的独家。   后来,林牧之曾问过她,怎么她身上总是带着这么无可救药的执拗。就是一篇报道而已,弄得不管不顾大的。   回想起来,林牧之的那篇报道是安以若从业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本着先礼后兵的程序,打电话预约,秘书一听是采访的,直接挂了电话。他的公司不知跑了几趟,总是被前台的小姐以“林总没时间”为由,拒绝的干脆。   无计可施,于是到他们公司的车库,蹲点守候,连续一个多礼拜,连个林牧之的正脸都没见到。   於一淼也劝她放弃,不用这样子认真,但安以若一想起办公室那些“前辈”看笑话的眼光,就越发有着誓不罢休的偏执。   车库的保安到了后来一见到她,就直接出手拦了,敢情她那时候都进入他们防御的黑名单      她蹲在车库露天的出口处,盛夏的太阳很烈,脸上手上火辣辣的,仿佛被晒的脱了一层皮,嘴里也干的冒烟,头也沉得像灌了铁。   有点后悔自己的较真,后悔自己的冲动,可终究没有起退却的念头。   摸着小指的尾戒,想起多年以前的顾煜城,在这样的天气为自己拿签名的CD,心头所有的阴霾都散去。   他现在还好吗?   想笑,又想哭。      不远处开来一辆车,她试图去拦,却在站起的瞬间,没出息的轻飘飘倒下。意识混沌的前一刻,仿佛看到有人下车,背光的身影,像是电影画面切割的镜头。她努力的想要睁眼看清,却依旧无力的闭紧。      安以若只觉得自己陷在一个巨大的梦靥里,梦见顾煜城冰冷的眼神,梦见顾母讥讽的微笑,梦见父亲惨白的病容。。。仿佛像个溺水人害怕溺死在那样的梦中,她拼命扑腾着想要醒来。      苏打水的味道一阵一阵的刺激着她的鼻,目光触及四壁,皆是单一的白。那种味道,那种颜色让她作呕。      浑浑噩噩的转过头,目光定焦在窗边那个背着她站立的身影。   瞬间,心中的思绪起起伏伏,脑中出现的那个句子——似是故人来。这个背影,像极了心中所念之人。   安以若只觉得恍惚,掀开被子下床。不小心碰到伤口,忍不住倒吸了口气。手肘上蹭掉了好大的一块皮,涂了药水,却好隐隐透着血渍,想来是晕倒的时候磕到的。      这细微的声响惊动了林牧之,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安以若。   多年以后,安以若回想起那个正脸,终于明白别人所谓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就像那时候的林牧之,即使一语不发,可是那样的气场,连光线都带着低调的优雅。   即便背影何其相似,可看到他的正脸的时候,心中的希冀碎了一地。   她认人的本领不高,可是林牧之那张脸,她确定在哪里见过,只是翻遍了脑中相关的记忆还是想不起。   “这位先生,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虽然糗大了,但最起码人家帮了她一把,连声谢谢都没说实在不好意思。   林牧之笑得很浅,只过来说:“医生说你中暑加上脱水,才会晕倒!醒来应该就没事了!”   安以若奇怪,面前的男人,那副语气完全不像是对着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的语气。只是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   “安小姐如果感觉没事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请问,你认识我吗?”安以若忽然觉得这句话像极了电视剧中那些失忆的桥段。   林牧之的微笑有一瞬间的停滞,但是立即又恢复了正常:“安小姐的可是贵人多忘事,家母曾多蒙安小姐相救!而且——安小姐这几日不是追我追的紧吗?”   安以若好不容易刚翻出那段回忆——当时只是送那位妇人去医院,等到她家人来就离开了吗,没有好好打个照面。   可他的后半句让无语,敢情他一直和她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躲在幕后看她笑话来着。      可此刻谁叫他是她的衣食父母。安以若只能劝自己莫气,做媒体的人首先得脸皮厚。只能陪着笑脸:“那能请林总能抽个时间接受我的采访可以吗?”   林牧之在旁边的沙发上坐定:“安小姐肯定知道我不喜欢被曝光,我想知道如果我不答应,安小姐会怎么样?”   “既然这是我的工作,我当然尽自己一切努力完成!”安以若言辞切切。   “敢情安小姐是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咯?我只怕到时候,我这堡垒没有被攻下,你先倒下了!”   林牧之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孱弱得像朵山茶。可是就是不明白骨子里怎么藏着这样一股偏执的孤勇。心底终究被什么触动:“后天三点,到我办公室吧,我只能抽半小时!”   只是这一句,安以若差点都要感恩涕淋了,终究对的起自己这几日的辛苦,流血流泪毕竟还是值得的。      这是安以若记忆中的和林牧之真正的第一次照面,谁知道这是上帝的开的玩笑,还是设的安排。总之,以后的年岁,他们的生活却开始了真正的纠缠。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我只能码出这么一点。。。 若只初见(二)   去采访林牧之的时候,安以若做足了功课。该问的问题,该带的东西,仔仔细细得核对了三遍才出的门——对待林牧之这号人,丝毫马虎不得,能够挖到他的独家无论是对杂志社还是安以若自己,都是一种莫大的光荣。但是她并不想让心流连于工作以外的东西,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      到林牧之公司后,从前台小姐到总裁秘书,安以若受到的待遇无一不是贵宾级的。其中不乏有好事者不住得打量着她,想来是定是误会她是林牧之众多红粉中的一位。   林牧之的秘书并没有引她到寻常的会客室,只是直接带她到他的办公室。只说是林牧之吩咐下来,安以若虽然奇怪,也不好多问。不禁打量起林牧之的办公室——和他本人一样,线条硬朗,干净利落,不着外物,隐隐中透着一丝霸气。唯一与办公室风格不搭的是墙壁上那副油画,虽是西洋风格,但是却婉约细腻到极致,看的出来是出自某位女性手笔。   以若忍不住走进看,落款是简简单单的一个“Jane”,倒不像是哪位名家大师的名字。      林牧之进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着实让安以若吓了一跳,可他的目光也定在那幅画上,没有游离半分,仿佛陷在一种思绪中,让安以若不好出言打扰。   良久,林牧之才转身对着她说:“很少有人会像安小姐这样关注这幅画的!”   安以若笑笑:“想必林总对这幅画有特殊的感情吧?”   “安小姐,这是你的职业病吗?”林牧之答非所问。   以若自觉不好意思,太过涉及隐私的问题,是采访的禁忌。“那么,林总,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林牧之点头。      整个采访过程,安以若诚惶诚恐。所幸她的问题问的张弛有度,没有出现什么纰漏。 原本只说好是半小时,可不知不觉却聊了一个多小时。   采访结束的时候,安以若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谢林总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接受我的采访!”   “安小姐,客气了,你救过家母一命,都没有机会好好谢你!”   安以若看他疲累的神色,不好再多做客套,起身告辞。   林牧之准备按内线,让秘书送她下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以若拒绝,收拾好东西,道了声再见,转身离开。   林牧之也没留他,手摁了摁眉心,稍稍舒缓一下一日的疲惫。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起身循着安以若离去的方向追出去。      眼看电梯的门就要合上了,来不及摁按钮,林牧之侧身迅速地闪进电梯。      狭小的空间,一室的诡异。   安以若询问的眼神看着林牧之。   他摊一摊手:“忘了和安小姐说,这部电梯出现故障,正要找人检修!”   安以若一下子窘了,这么大一家公司,连电梯坏了都没有提示么?   林牧之看出安以若的心思:“这电梯平常就我一个人用!”   他这一说,她才想起刚才秘书引她进来时,确实不是这部电梯。她自己失误,也怨不得别人,可他进来又是为什么?   看着液晶屏上一层一层跳动的数字,不作他想。“但愿平安到达。。。”   安以若的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电梯如愿的卡住,一瞬间漆黑一片,安静得只听得到两人的鼻息。   林牧之摸索着去按电梯内的求救电话,却久久没有人应。估计都已经下班了。   “你带手机了吗?”林牧之摸黑问着安以若。   安以若伸手去包中掏手机,可是看到漆黑的屏幕,终于忍不住自嘲的笑:“没电了!”   安以若只觉得很林牧之是风水相冲,气场不和。靠近他三尺,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果真是天意,除了这样自我安慰,安以若真的想不出还有其他的理由解释。于是也顾不了什么形象,蹲坐在地上,静静地等。   林牧之见她不做声,倒是有几分好奇:“你倒是镇静,要是寻常女子,不连连尖叫了!”   “我还是省点力气等着救援吧,只要电梯不忽然掉下去就好!”   这让林牧之想起一些经年往事,自顾自的说着:“当年,我和一个人困在电梯里差不多两天都没人发现!”   安以若无事可做,只好顺着他的话问:“后来呢?”   林牧之嘴角浮起温柔的笑,语调也随之轻和许多:“我们两个人都认为会死在里面了。。。等到两天后被人发现了才就出来的!”   “和你一起的人是个女的吧!”以若问道。   林牧之不置可否,于是漆黑狭小的空间里,又恢复了一室的沉寂。   安以若忽然想起了那个“Jane”的落款——原来这样子硬朗的男子心中还留着如此柔软的一块!不免微微的动容。被这样的人记挂,未尝不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   原来每个人都一样,心动那么短,遗忘那么长。   一时间,安以若有些落寞,心中的悲伤静静流淌在漆黑的空间里。      时间分分秒秒在流逝,外边依旧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而里边也不知今夕何夕。   安以若只觉得又饿又困,耐心似乎也开始在透支,这个点没回家,又打不通电话,不知道父母该担心成什么样了。   困在里面这么久,胸闷得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慢慢挪到墙壁边上,靠着只想好好睡一觉。      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林牧之以为她是等慌了,不禁安慰道:“等会就有人来的吧,你先别紧张!”   “我只想先睡一觉!”安以若睡意侵袭,语词含糊,反正电梯内有自然通风口,应该不用担心窒息这回事。   林牧之真要对她另眼相看了——如此淡定的女的还真是少见!边想着,边脱下西服的外套递给她:“你先穿上吧,当心着凉!”   安以若也没有矫情地推脱,反正他们两个现在是难友的关系,他表现一下绅士风度也是应该的!只说了声谢谢,就顺手接过了!      长夜慢慢,等待尤其纠结。   可这样的气氛,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对象,正好适合滋长暧昧的因子。   而林牧之,无论是哪方面,都足以让女人失去免疫。只可惜安以若心如死灰,已燃不起半点心动的火焰。   那么漫长的时间,她只浑浑噩噩的醒醒睡睡。      安以若再次醒来时被外边的动静给惊醒的,脑子里尚还混沌一片,轻轻的站起,摸黑问着林牧之:“是有人来救我们了么?”   “应该是的,你还好吧!”   “恩!”   外边的一阵惊呼,电梯内泻进一瞬间的光亮。   林牧之却在同时间拉过迎着光线站立的她,护在怀里:“别睁眼!”   接触这样的强光,在长时间的黑暗之后,对眼睛的损伤很大。   安以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鼻息间尽是陌生的男性气息,乱了她心跳的频率,脸颊也骤然升温!      外边的一众只看着这对暧昧的男女,一时间傻眼无语——他们的铁血总裁和一个陌生的女子。这段戏码,可不是给他们提供了谈资和八卦!       作者有话要说:牺牲午睡时间,把这章更新一下。。。。 话说这段,完全来源于自己前天的经历——去上课,看见电梯停在一楼,偶猥琐的想着,不坐白不坐,于是进去了,摁下了2楼!电梯刚升了没一点时间,灯灭了,警报铃响了。。幸好三秒后恢复正常,可吓得我。。。。总之以后5楼以下 ,我再也不乘电梯了。。。。 林牧之番外 情动以前(一)   牧之番外之情动以前   一直记得Jane离开时说的那句话——“林牧之,你根本不懂爱!”说那句话的时候,她眼   中的泪浸透了悲伤,而我的安慰和辩解却无从说起,可是她流泪的时候,我分明感到自己   的心一阵阵纠紧得疼。而我们之间仅剩的一点可能,也被我最后的冷漠粉碎。   Jane离开前那个最后的那个眼神,我读出了一种彻骨的绝望,对我,还有我们的感情。   那日的天灰的像哭过,一如Jane的面容。   她挽着她的新欢,递给我婚礼请柬的时候,笑的很努力,如沐春风。可是眼神却掩不悲   伤。而她身边的男士,一举一动都对他照顾有加。既然给不了她要不幸福,那么我放手。   我看着她在她的结婚典礼上演绎着她一手自导自演的幸福,那明明只是一个残酷的喜   剧,而我也没有拆穿。   红酒徘徊在口中,却品不出一点味道。   莫名其妙的遗失了一段情,只因为那时候,我们都不懂爱!   可什么又是爱,难道只是“我爱你”三个字那么简单吗?      回国后,开始了搁浅多年的一切,把喜怒藏于面容之下。别人说冷漠也好,铁血也好,心中自是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遇见安以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那时候刚回国,被邀请到B大做演讲。结束闲逛的时候,那个旁若无人,默默抽泣的身影,就这样不经意地闯进自己的视线。哭得那样隐忍,那样心碎,心底被什么触动,入目的美丽都一下子黯然失色。忽然想起了流泪的Jane。   彼时,还不知道,那个身影会成为我一世的风景。于是移步走开,没有在多看一眼,那个场景,甚至连插曲都算不上。      再见安以若,是五六个月后。母亲幸好因她急救得当,才没有造成大的事故。得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守在手术室外,只向我交代一些事后,留下“安以若”三个字 ,就匆匆走掉。   马尾在身后划出优美的弧度,这才让我想起那个槐花树下哭泣的容颜。      人世那么大,不知道为什么和安以若的巧合却越来越多。关于那个采访,秘书像我汇报情况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录像中的人。却还是交代拒绝接受采访,一来是真的是讨厌被曝光,另外也是抱着恶作剧的看戏心态,看她究竟有什么能耐。   可是那样的天气,她竟然真的乐此不疲得日日来公司,后来干脆守在车库。   身在我这个圈子中,见过形形□的女人,可却没一个像她那样别扭的,有着近乎钻牛角尖的偏执。明明是受不住的,可是却偏偏硬撑着折磨自己。看她晕倒的身影,终究不能再装作若无其事。   多见她一次,印象就加深一分。   同样是电梯故障,而多年前的Jane却一直怕我们会被困死,而安以若,从头至尾像个没事人一样,那种自若的心态,真不像个寻常女子。说不清为什么会冲动得进来陪着她困在那个狭小的空间一晚上。隔着近的距离,才察觉到她心中埋着巨大的悲伤。      她不像Jane,Jane喜欢把喜怒显现于外,所以最后当她把所有情绪倾泻而出的时候,我们终究还是分开了。而她更像一个自我武装的刺猬,离得再近,还是隔着心的距离。      原来我们是同一种人,喜欢伪装,喜欢带着面具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 这个番外 提早被提上日程,只因为我卡文了,又要完成榜单字数。。所以。。。。 亲们可跳过。。 —————— 还有 周四 周五 周六 不更文了。我要忙着准备两门考试 真的没时间 。。敬请谅解!!! 情事物语(一)(修错字)   那日和林牧之尴尬的拥抱,安以若每每想起,总觉得很窘,逼着自己把那段记忆清空。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林牧之和她,隔着天地一样的距离,他们的圈子,他们的生活,除了工作,本该没有一点交集!   她只想心中存着一些想念,心淡如水地过好自己的生活,如此而已。      完成了文稿中的一个字,安以若伸了伸僵硬的身子。目光不经意的瞟到桌上摆着的林牧之那期的样刊。封面照还是他们公司提供的,侧脸的角度,棱角分明,眼神尖锐,一身的王者风范。   呵,这样的男人,只适合用来仰视和观赏,放在身边太有压迫感了!   可安以若也不由得犯愁,照理,应该把样刊给林牧之一份的,但是她真不想踏进他的领地半分!      原本就想着,把样刊交给前台小姐,让她转交就好。可上演了那日和林牧之那样轰动的戏码,搞得他们公司人尽皆知,一抬首,就被她认出。硬是被拉着一通好问,正碰上的下班时候,渐渐地四周的人也多了起来,大有一副围观的姿势,有艳羡的,有嫉妒的,还有鄙视的,看耍猴一样的看着她。   安以若终于还是后悔来这一趟,现在倒好,想走都走不开了!真是造孽!   她还忙着和前台的小姐周旋,但是顷刻间,整个大厅出奇的安静!安以若诧异的回首,那人群中站的不是林牧之是谁?身后跟着一大帮人,整的像天神下凡一样!   身边的特助傅琦会意地知会那一大帮人:“大家各自忙去吧!”于是大家也悻悻然地作鸟兽散了!   林牧之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来是?”   安以若指了指杂志:“给你拿样刊的!”   林牧之睨了一眼,拿起杂志,顺手牵了安以若的手就往外走。   安以若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脚步踉跄地跟着:“喂,要去哪里啊!”   林牧之让司机下车,又把安以若塞进车里:“陪我去吃饭!”   “我们没那么熟啊!”   “当回礼总成吧!好歹我也让你完成工作了!”   安以若想想也是,就当还他一个人情!于是也没有多话。可两人毕竟还是半生不熟,总感觉这样相处很诡异,不适得看着窗外长长的车流。   “刚才那些人没把你怎么样吧?”林牧之问。   “啊?”安以若回过神,“还好了,你们公司的人可真是。。。热情啊!”   林牧之听她这么说,瞟她一眼:“你想说的是如狼似虎吧!”   安以若真想说林牧之是玲珑心思,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还是乖乖闭上嘴好。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安以若抱歉地看了林牧之一眼,伸手去包里掏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是家里来电,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   声音不由颤抖,“妈,怎么了?”   “小若,你爸昏倒了,我们现在刚到医院!”   “妈,你先别慌,我就到!!”   挂了手机,安以若转身对林牧之说:“你随便帮我找个路口下吧!饭,我下次补过!”   林牧之见她语气都不着调了,猜定是有什么急事:“怎么了?”   “我爸现在在医院!我得赶过去”   那一刻,安以若心中乱作一团,父亲自从手术后一直恢复的不错,也没有多大的排异现象,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大的变故。   林牧之伸手过来,反手握住安以若的手,满手的汗,“你先别急,这边打不到车,我送你,哪家医院?”   安以若看着他坚毅的眼神,心里莫名的安定许多。报上医院名字。   安以若到医院的时候,林牧之也尾随着。安父已经被转入普通病房,安母守在一边。   “妈,爸怎么了?”   “我也不知,一下午都好好的,临到晚饭点,我去叫吃饭才发现他昏倒了!”   安母此时才察觉到站在安以若身后的林牧之:“这是?”   安以若愣在那里,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介绍!好像怎么说都不是!   林牧之看出她的难处,自己大方地向安母介绍:“伯母你好,我是林牧之!”   安母含笑的点点头,“麻烦林先生了!”   “伯母不用这样多礼,我和以若去问问医生具体情况,你先照顾伯父!”      安以若看着林牧之像个自家人一样帮忙张罗,又是问医生病情,又是致电给院长,自己倒是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他,忽然想起之前父亲生病那段时间,很多零零碎碎,大大小小的事情,就这样自己一个人硬扛着,除了自己,毫无所依。可是此刻,一个甚至只见过见面的人,却让她如此安心得游离在事外。      安以若看着林牧之挂了电话,靠在墙上,单手撑着胃。 才想起,忙到现在,他都没有好好吃饭,心中忽然觉得有愧。   “林总?”   林牧之知道她要说什么,摆摆手,“没事,老毛病了!”缓了一会儿继续说:“你爸的病,我知会过院长了,会找专家好好会诊的,你别担心!”   “恩!谢谢!!”   林牧之看安以若,此刻的她,完全不复之前那般强势,只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心底不由得柔软。打从心里怜她,惜她——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坚强并不是与生俱来的,更多的是生活教会的,如同安以若。   “答应我,以后不要叫我林总了,听着可是见外的很哦!”   “啊?”   林牧之笑的意味深长——他只是不想让一个称呼,提醒着他们的距离。   安以若不明了他笑中深意。可是他今天这样帮着她,说不感动是假的。她只以为像林牧之那样的人,只适合高高在上得用来瞻仰!任何感谢的话,说多了似乎就矫情了。可是欠他的人情又多一个,纠缠便多一分。      安母在医院守着安父,让以若他们先回去。   林牧之先她一步去开车,安母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对以若说:“小若,那位林先生,。。。?”   “妈,你想到哪里去了。他只是我一个采访的对象而已!”的确,他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小若,我不说什么,只是希望很多事情你自己想明白就好!过去的事情,再惦记,终究还是错过了!”      她怎么能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呢?很多事,就那样错过了!忘记就是重新开始,这个道理她懂,可是时间并没有教给她如何遗忘!那样刻骨铭心的爱过,生命中出现的其他就只是变成了将就和凑合。而林牧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她的凑合。一个多月以前,他们甚至只是这路上最寻常的路人甲乙。   可是谁又知道,暧昧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却如影随形。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隔着这么长时间来更新。。。让看文的亲们久等了!!! 我要存稿,看看能不能等到榜单!! 杯具的我,这几天都掉收!我看着心拔凉拔凉滴。。。 亲们觉得还行 就留言 收藏吧! 情事物语(二)   安以若和林牧之的关系变得很微妙,说不上哪里不好,但就是感觉不对,就像故事情节莫名其妙乱了阵脚,安以若一下子无所适从!      母亲念及,安以若才想起应该好好谢谢林牧之。可自那日晚上林牧之送她回家后,没有了工作上的联系,连着几天,安以若也没和林牧之碰过面。这倒是她希望的,潜意识中,她还是避他不急,可是不好好谢谢,似乎又对不起这十多年来受的思想道德教育。      手机中并没有他的号码,于是翻着通讯录调出傅琦的联系方式,心里做着最后一番的挣扎,手指却鬼使神差的按出号码。   三言两语的几句才知晓,林牧之连日来忙着工作,都没正经地吃过饭。前些天又在饭局上推杯置盏,空腹灌了好些酒,把自己折腾成急性肠胃炎,现在正在医院躺着。   “安小姐,你不知道吗?”傅琦在那头很是惊讶。   安以若不知是不是该笑,敢情在别人眼里,林牧之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该第一时间知晓!她又不是她的谁!      晚上在医院的时候,母亲又问起林牧之,以若只说他忙,也没说他的病的事。和父亲拉些家常,聊了几句,起身回家,明天趁早还要做一个采访。   夜深人静,医院的走廊上只晃动着白晃晃的灯光,风穿堂而过。   走到走廊拐角的时候,安以若停住,忽然想起那日晚上,林牧之靠在墙边,单手撑着胃的身影。心里某个冷漠的一角在崩塌,终究还是装不了无所谓。犹豫迟疑了几秒,最终长舒了一口气,转身走进旁边的电梯,按下林牧之所在的楼层。   那个楼层应该是高级病房了,格局布置也完全异于下面。   安以若去问值班护士林牧之的病房时,那个年轻的护士整整打量了她一分钟,唯恐她是什么恐怖分子似地。确认无误了才开口:“那边的第一间,灯亮的就是!”   门关着,但是安以若却迟迟不敢敲门!先在心里大好腹稿,设计好开场白。事实上,除去他们采访,他们生活上的对白还真是少的可怜。说不上为什么,安以若挺怕看见林牧之的脸色的。   抬手准备敲门的瞬间,门却开了。   护士小姐端着药盘问:“你是?”   没等安以若答话,里边传出声音:“谁啊?”   安以若朝护士扯出一个笑,转身进门。   病房是套间,完全是一副酒店标准,也没有惯有的苏打水的味道。外间的客厅摆满了鲜花水果之类。   里间的卧室,林牧之靠在床上,旁边堆着一叠的文件。倒是中规中矩得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可是依旧那样得体帅气,这样子的他,医院可以直接拉他去做形象代言了,估计下一季,病服就该成为流行风尚了!真不知道这世上是否还有他不适合穿的衣服。   安以若对上他询问的眼神说:“听说你住院了,我。。。顺道上来看看!”   她其实不喜欢医院,甚至是从骨子里生的厌恶。医院是她悲剧故事的场景。   林牧之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只说:“老毛病了,你坐吧”也没再招呼他,继续手边的工作。   她也没吵他,他们之间冷场,那是必须得。   安以若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告辞,可是看林牧之那副样子,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随便拿了旁边杂志,坐着静静得看。      一声大响动惊得安以若抬头——林牧之吃力地侧身拿水杯,却不小心掉地上!   以若看着他皱眉的脸色,强忍着笑意,白了他一眼,起身帮他拾起杯子,拿到里边的卫生间里洗干净了,再倒好水递给他。   安以若又把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移到一边去:“安心养病就好,你们公司离你一天又不会倒闭!”   “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额。。。傅琦说的!”以若老老实实的回答。   “算你还有点良心?”林牧之低声的低估着   安以若没有听清,本能的问一句:“什么?”   “没什么,把你手机给我?”   安以若警觉性的反问:“干嘛?”   “要你给就给,废什么话啊?”   什么“铁血少东”啊,分明就是不讲理的孩子——以若想着,可是也乖乖照做。   林牧之输进了一串号码,设置好交给安以若:“我存了我的私人号码,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问我!”   安以若其实想说,她也不会有什么事好找他的,可是想想还是没说。      周末的时候,安以若在病房里陪着父亲下棋。手机的铃声响起,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林牧之来电!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有点不习惯。   接通的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头林牧之问:“你在干嘛?”   “额。。陪着我爸呢!”   “哦!”   没等以若反应过来,电话就忙音了。没头没尾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恶作剧。依旧把心思回到未完成的棋盘上。   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以若跑去开门,门外站着林牧之,依旧是一身的病号服,   “你不好好休息,干嘛出来瞎溜达!”   林牧之没搭理她,径直进屋,向安父问好!   安父记得他,热情地招呼他坐下。看着他的穿着,又是一通好问,末了,不忘嘱咐:“年轻人不好好照顾自己,老了可是要吃亏的哦!”   林牧之看着安以若的残局,鄙视得看了她一眼,主动请缨代为出战,安父也笑的乐不可支。安以若不得不让贤,起身去给削水果,想起他们现在的体质,转念又把水果榨成汁。静静在一旁观战。   看着面前穿着病服对弈的一老一小,这画面多少有点滑稽,可是心里却浮起一股暖意。   她只以为林牧之只是沾着铜臭的商人,只对什么股票,期货之类了然于心,没想到围棋这种满是酸味的玩意,耐心这么好,道行也那么高。看着他见招拆招,步步为营,一点点收复失地,眼看就要胜利在望,可一着不慎,还是输给了安父。   “伯父,不愧是高手啊!”林牧之言辞间满是谦恭。   安父笑而不语,默然颔首。   其实,只要稍微精通点棋艺,都看的出来,林牧之最后是故意让子的。      林牧之离开的时候,安父笑着说:“这小伙子不错!”   棋局如人生,棋品如人品。他懂得如何布置棋局,也一定知道如何经营人生。      是日,安以若下班路过超市的时候想起,林牧之念叨着喝腻了医院淡而无味的粥。于是进超市买些食材,想着自己做着试试。又特意打电话问了母亲一些调理肠胃的注意事项。   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子殷勤,于是拼命的安慰自己,只是为了感谢林牧之之前的帮助。仿佛这样,做这些才心安理得一点。   林牧之吃不得辛辣又吃不得油腻,于是安以若把鸡肉蒸得去了油,才和米一起熬成粥,等在一边守着火候。   当年写同学录的时候,记得有一小栏问心目中最浪漫的地方,她写下令人是费解的答案——厨房。厨房意味着为心爱的人洗手作羹汤,那种沾染了烟火气的幸福,很踏实,很窝心。   习惯性的摸了摸尾戒——她的这份幸福终究还是太浅薄。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了,安以若先去看了安父才去看的林牧之。   她向值班的护士打了个招呼,一来二去,两人倒是相熟了不少。护士小姐看着她提着保温瓶,一脸明了的笑。      房间的门半敞着,里边的笑声一阵一阵。   安以若发誓,那一刻她不是有意要偷窥或者其他。   病房的外间客厅,林牧之陪着一个女子聊着什么。那人背对着她,安以若看不清那女子的脸,不过身段姣好。   不知是被逗乐了还是怎么的,林牧之笑的一脸无害。虽然隔着距离,虽然房间的灯光不甚分明,但是安以若看的出,林牧之的那个笑,完全不复平常的对人的疏离和敷衍。甚至像耍狗一般,宠溺的揉了揉旁边女子的脸。那女子躲开了,转身去为他倒保温瓶的汤什么的。   两人之间的和谐,容不得他们打扰半分。   以若看着自己手中的保温瓶,自嘲的笑笑!轻轻的为他们合上门,转身离开。      护士小姐看着她又原封不动的回来,脸上露出些许的疑,但也没多问!   安以若本想直接走开,可是想想又退回来,把保温瓶交给值班护士:“麻烦你待会有空,交给林总吧!”   护士会意,接过放到一边!      刚出了医院,林牧之就打来电话:“怎么不进来啊?”   “哦,临时有个稿子要赶!你好好休息,先挂了吧!”   安以若怔怔的看着手机,她不知道,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是因为被刚才那幕和谐的场景灼了眼,还是触动了那些尘封的往事。 总之,那难过就像此刻天上下起的雨,淅淅沥沥地漫过她的心房,偶尔漫过她的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等的辛苦。。这几天 晋江抽得我无语了。。。。 接下来两章可能都是林和安的感情故事 文火慢慢炖 撒花 留评 收藏哦!! 留评留评,让我温暖点吧。。。 情事物语(三)   越想装的若无其事,可心里越是乱如蓬草。安以若承认,心里似乎多少有一点被那日林牧之病房撞见的一幕搅扰到神伤。她无心去猜测那女子是他的谁谁,但是下定决心要手刃和林牧之之间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暧昧。他有他的红颜,她有她的想念,他们之间还是各就各位的好。她应该庆幸,他们之前牵扯不深,所以可以让理性占了上风。   林牧之像个没事人,一得空总是来安父的病房,或下棋,或者聊些别的,有时候直接留在这边吃饭,和安父到成了忘年之交。难得有人这样和父亲谈得来,安以若也不赶他,却拒绝和他讲话,只除了必要几句之外。   一周的时间,他们一言不发,在无声的空气里面面相觑。安以若在林牧之逡巡疑问的目光中假装泰来自若。   林牧之能明显得感觉到安以若的无视,几次趁着空挡想和她搭话,可是都被她绕开便不再搭理。他的身体早已经没什么大碍,可还是在医院另外呆了些时日,只是苦了助理每天医院公司两头跑。      出院那天,林牧之特地去安父的病房拜别。安以若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正眼也没有瞧他一下。      七夕的时候,这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弥漫着爱的甜蜜。身边走过的成双成对都笑靥如花,春风满面。   安以若一直觉得七夕的故事是个悲情的传说,没想到却成了情人们的节日。   这样的节日,孤单的人最可耻!所以安以若还是乖乖上班!   到办公室的时候,才觉得室内室外两重天!那些年轻的小伙小姑娘,只来了零星的几个,至于没来的,许是享受花好月圆去了,办公室里流淌着空荡荡的寂寥 。   又是一年七夕!   原来没有顾煜城的日子,时间还是分秒不差的进行着预先的步伐。这样美好的日子,让她的回忆多了几分悲凉的底色,冷暖岁月,旧梦新愁,依旧令他在内心唏嘘不已。   去年的七夕,她一个人在屋内放了一晚上的情歌,那些歌词旋律,带着清亮的忧伤,丝丝缕缕的缠绕着她的心脏,她跟着低吟浅唱,缓缓悲伤。   而如今,她依旧还是孑然一人,依旧不知如何打发,如何消遣!      安以若从一堆文案中抬头,就看见於一淼那张美得跋扈的脸,身姿摇曳的向她这边走来,手里拿着包装精致的大盒子。   呵,美女在这个节日,果真是最受欢迎的——安以若想着。   於一淼把盒子放在安以若桌上,“上楼时看你有快递,就帮你拿了!”   “啊?”她的?   於一淼笑得一脸谄媚:“什么时候折得桃花,居然都不告诉我!”   她的桃花早已经开谢!   以若疑惑的翻看着这盒子,缎带的包装,典雅精致。   她细心的拆开,看到里面的那件小礼服有一瞬间的傻眼——这是怎么回事?   於一淼在旁边啧啧称道,“哟,安以若,你勾搭上谁了?这衣服,米兰秀上的新品呢!”   安以若仔细查看了盒子内外,并没有什么署名标志之类的!   “是不是送错了啊?”   “切,懒的理你!你就好好享受你仙度瑞拉的礼遇吧!!我忙完手边的事,赴我的鲜花美酒去!”於一淼踢踢踏踏的走开,还不忘向她留个媚眼!   安以若笑笑,像於一淼这样的人,不流连于爱情里,却周旋在男人中!她扮演着她的妖娆妩媚,扼杀了一寸寸的寂寞,却丝毫不沾染爱情的灰烬。眼波每一流转,男人便闻香而来,背影每一婀娜,君子便败羽而归。可是谁又会知道那颗躁动的心为谁长眠?   安以若依旧把心思放到这个奇怪的礼物上,除了和林牧之稍微有点牵扯,实在想不起会有其他人送这个!难道林牧之也终究不能免俗,送女人珠宝衣物?如果真是,他意欲何为?   整理了杂念,把东西收到一边,继续手边的工作!      夕阳摇摇晃晃的西沉,安以若整理东西准备下班的时候,手机却响了,特殊的铃声,专为林牧之设的,因为每次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到他的来电显示,安以若总会觉得不习惯。   安以若踟蹰了几秒接起。   “东西收到了么?”林牧之嗓音透过电波,沙哑低沉,有着魅惑人心的力量。   “林牧之,你想干嘛?”他们之间已经断了联系好久,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他又送东西又打电话的,别挂她要多想!   “请你陪吃顿饭?”   “对不起,我没空,我还要去医院看我爸!”   “我帮你向你伯父说过了!”   “那我总可以拒绝吧!”安以若不等他回复就挂了电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看了看那个安置在一边的盒子,转念想想,又顺手拿上,找个时间还给林牧之,既然都决定一刀两断了,就没必要留着一些牵扯不清的东西!      安以若在楼下准备打车的时候,却被不远处的一声喇叭惊得回首。她认得那车,那日林牧之送她去医院就是开的这辆,果真,见他款款的下车,风度翩翩。   他在她面前站定,“我来接你!”   “我说过拒绝的,你听不懂吗?你红粉一大堆,还找不出陪你吃饭的?”   “你哪里见我有红粉了?”   安以若鄙视得看他,真当她是傻瓜呢,“那日在医院陪你的美女难道不是?”   可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后悔了,连她自己都觉得酸,林牧之会怎么想?可是她的初衷只是想找一个可以拒绝的理由!   果不其然,看到他嘴角浮起得意的笑!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林牧之牵起她的手,向车子走去!   “喂,你干嘛?”安以若试着挣脱!   “你不想在街上让别人看笑话吧!”林牧之的语气满是得逞的奸诈!   安以若回头看四周,已经有不少好事者频频拿眼神瞄着他们!终究不情愿的被林牧之塞进车里。   途中带她到一个地方换了衣服,化了精致的妆。他似乎很满意他这副样子,一路上都含着笑。安以若越发搞不明白,林牧之这样把她打扮成一个洋娃娃一样,到底意欲何为?可她只能像个牵线木偶,一招一式都由他掌握。      安以若怎么也想不到林牧之居然带她回家,下车后,她直愣愣的站在那个大宅前,不愿移动半步。   “今天是我父母三十周年的结婚纪念日,只是个家宴,你不用那么紧张,况且你不是认识我母亲么?”   安以若只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林牧之居然带她来参加他们的家宴!   “林牧之,你送我回去吧!”   安以若的眼中露出难得的乞求!林牧之的笑也一下子收敛,于是两人就这样站定,静默无言,空气中风云暗涌。      就在安以若想转身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叫到:“牧之回来了啊?就等你了!”   林牧之冲那个妇人叫了声“陈妈”就牵起安以若进屋。   以若匆忙间向愣在一旁的陈妈点头致意!      华丽的餐厅内,一帮人已经坐定。真的只是一个家宴的形式,原来,低调也是有遗传的!   安以若在众人的打量目光中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保持着适宜的微笑不僵掉。   林牧之向主位上的夫妇介绍:“爸,妈,这是安以若!”   在座的诸位皆是面面相觑,林母认出安以若,最先反应过来,起身过来拉着她:“安小姐上次走地那样匆忙,我都来不及谢谢你,原来你和牧之都已经这样熟了啊?”又转头怪林牧之“也不早些带安小姐回家瞧瞧!”   安以若也没法子,今天这样特殊的场合,想让别人不误会都不行。她被安置在林母旁边,刚一坐下,就被身边的人唤作:“嫂子!”   安以若看她,年纪应该和她相仿,五官精致,一脸的娇笑!   她的声音听着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上次在医院没见着嫂子,今天终于见着了!”   安以若方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在医院的是她!可是对她的称呼,安以若却是过敏得很!   林母看出安以若面露难色,含笑说:“以若别跟小嫣见识,这丫头从小就没大没小惯了!”   其余的各位都笑出了声,于是就在这样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开宴,倒让安以若自在不少。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林父林母都是极好相处的人,完全没有富人的架子!而其他人可能都把安以若的身份想歪了,安以若也不好解释。      大厅里放着老式的的唱片,旋律婉转,勾勒出一段流金岁月。安以若看着场中的起舞的林父林母,想起那句歌词,两个人相守直到白发苍苍,说得不正是这种幸福吗?俗世中,能够一起牵手守到到爱情苍老的又有几对?   “嘿,嫂子!”林牧之的表妹——余静嫣过来和她碰杯。   “余小姐不要这样叫了,我和林总只是寻常朋友!”安以若不得不辩解!   两个酒杯碰在一起的声音清脆明亮,余静嫣的声音婉转悠扬:“你可是表哥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哦!”看到安以若手上戴着镯子,诧异道:“哎!姨妈把这个镯子给你了啊?看来你是非做我嫂子不可了!”   这个镯子是刚才饭后林母给的,她只说是见面礼!   “这个镯子,有什么故事吗?”   “这是姨父姨妈的定情物啊,姨妈说要给未来。。。”   “余静嫣,你怎么废话那么多啊!”林牧之神出鬼没的,打断了余静嫣的话!   “好了好了,我不当电灯泡总行吧!你们两人玩好哦!”余静嫣不怀好意地冲着他们笑。      看到余静嫣走远,林牧之绅士地向安以若邀舞。旋律刚好,气氛微妙!安以若看了一眼场中的那几对,伸手放进林牧之的手中!   微光中的舞蹈,辗转暧昧,多情匆促,偶尔在内心停留。   安以若不敢看面前的林牧之,这样的气氛,心很容易跌落。   恍惚间,脚步错了节拍,踩到林牧之的脚!安以若窘的一下子松开手,退后一步。   林牧之看出安以若的窘态,牵她到外边的露台。   外面就是林家的花园,夜风拂过,伴着阵阵花香。   林牧之靠着栏杆站着,看着面前的安以若,迎风站着,微风吹起她的雪纺裙摆和长长的黑发,美得像夜幕中的精灵。他的眼有一瞬间的恍惚。假装若无其事的轻咳一声:“那个,晚上擅自把你带来,我很抱歉,但是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安以若拂了拂眼前的碎发,“我知道,没什么!”   两人一下子又陷在相看两无言的桥段中,安以若为了避免尴尬,转身想进屋,却被林牧之一把拉回来,她的唇就这样毫无预警的被他的唇覆上!   她惊得睁大了眼,双手下意识的推开他,却被他箍得越紧。仿佛是陷在一场漫长的拉锯战中,她无力反抗。   身后有着渐渐隐去的笑声!   仿佛过了很久,林牧之才放开他,那些被抽离的思维和意识才渐渐的复位。可唇齿间似乎还留着他的余味。   安以若看着面前离自己触手可及的林牧之,俊逸挺拔的身姿,深海一样的眼神,这竟然让她忍不住的悸动!   “我妈他们之前老催着我相亲,看来以后不会了!”   安以若又气又恼,目光游离到别处——原来,她只是无偿陪着演戏啊!      林牧之送她到家的时候,安以若边下车边说道:“衣服我下次再还给你!”   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退回来,动手摘镯子。虽然余静嫣话没说完,但是她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想来这个镯子是留给林家未来媳妇的!   林牧之按住她的手,安以若顿住,抬眼看他!   他的神色认真且严肃,完全不复之前吻她时候的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静谧的夜色中,他字句分明的说:“安以若,如果你正好缺一个男朋友,而我又不太差,那么你为什么不考虑我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这一小节更完了。。。。 新老看官,多多留言 ,多多收藏啊!!我都厚着老脸乞讨来了。。。。 顾煜城番外之爱未完   爱,未完待续      安以若,这名字也许会是我一生戒不掉的瘾。   也许若干年后,我还是会在云淡风轻的午后,回想起遇见安以若的那个晚上。   那个一身淡淡的明亮,带着未收敛干净的青涩。讲话的时候会脸红,微笑的时候低着头的女生。心,就那么毫无防备的被绊住   遇见她,是我此生最美的意外。没有所谓的一见钟情,但是却莫名的心动。睡觉的前,会惦记着她含笑的梨涡,调皮的虎牙,还有认真唱歌的模样。会想起微风中轻轻浅浅的那一句:“我是安以若!”   原来只是一句,便在我的生命中埋下了符咒。      我不相信我们的爱情只是一场她预定好的,费尽心机的骗局。可是她说得那样决绝无情,即便心里不舍,但尊严不许。心里的倔强和骄傲容不得我在逗留半秒,我离开,以为她事后会给我解释。   我等了她那么多天,一厢情愿的以为她说的也许只是气话。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怎么可能说结束就结束。可母亲说,她拿了钱,所以不会再来了——我不相信!   可是,等到所有的希望都绝了念头,等到的只是母亲给我准备好的机票,护照。那时候以为离得远远的,就可以不见也不念。所以打包了心碎离开,却还是奢望着登机前见她最后一面。可是,她几乎以一种彻底的方式退出了我的生命,那一刻,心里不是不恨。      多年以后才明白,一时的骄傲终究要用一世的后悔来陪葬。没有了她,从此生命再无阳光。      刚出去的那半年,我用一种几乎颓废迷乱的生活来麻痹内心的痛——烟,酒,金发碧眼的美女,这些自己曾经不齿的生活,居然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真实写照。可是,任凭牵着谁,抱着谁,心里那遗失的一块终究还是不能复位。我知道,也许此生中了安以若的蛊,并且无药可医。   脚上的伤,总是在每一个雨天隐隐作痛,提醒着我,即使为安以若付出生命,而她也弃如蔽履。呵,原来爱情的终结,竟如龙卷风过境,除了带给我伤痛,什么都没留下。      一淼常常打来电话,而我一次次忍住问她,安以若好不好?我只是害怕听到那个答案,无论好与不好,对我来说都是再一次的凌迟。   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想起她说过要做我的煮饭婆,要为我们的故事写本书,要一起走没走过的路,看没看过的风景,等到白发苍苍,再一起回首数幸福。可是那些誓言终究都不能作数。   钱夹的内侧,那一张小小的照片,存放了我诸多的想念。而那部旧手机中的短信,一直来都舍不得删,假想成她和我的对白。别人说在爱情里,每一个人都只是傻瓜。而我尤其傻!   和她在一起那三年和一个人在外那四年,加起来刚好是生命的一个轮回。却是故事的两个个极端。三年间,每一天都是晴天,四年里,每一夜都是噩梦。忘记多少次在异国他乡的街头认错了背影,叫错了名字。可是她也许永远都不知道,在和她隔着一个大洋的彼岸,有个人,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反复温习着她曾经遗留的点滴温柔。      当我终于鼓足勇气回来要一个解释的,或者希冀着从新开始的时候。她却以妻子的名义站在了别人的身边,躲进别人的怀抱,即便那个人是他从小的发小。她成了我朋友的妻,把曾经允诺给我的幸福都转借他人,还那样若无其事得对我说“你好!”忽然明白,一淼之前所说的——你回来,最好先学会面对。   原来时间并不具备人们所认为的那种伟大的力量,它甚至摧毁了我记忆中有关与她的任何细节。否则她怎么可以一次次那样残忍,这是我认识的安以若么?难道真如她曾经所说,我眼里的她,也是一个骗局?   牧之那样的人,从来都不会将就,可是他居然过早地戴上了婚姻的枷锁,除非他心甘情愿,否则没有人可以逼得了他,那是否意味着他们是相爱的?他对她那样细心,甚至连责备都带着温柔的口气,而我只能坐在一边,像个观摩着他们上演恩爱的戏。我不知道当时说的那些混账话,是恨,还是嫉妒,可是我分明又看见安以若目光中的躲闪和挣扎。是不是她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可是我们曾经明明说好要彼此坦白的。   答应什么采访,只是为了多见她一面。可是她居然说我们不认识,没见过——她就是这样定位我们的关系!整个过程,她真的就像是毫不相识的陌生人,而无心的试探,还是让她阵脚大乱。我看着她坐在街角,看着她哭得不能自己,人来车往,而她却像个迷路的孩子。我终于克制不住得想要过去给她一个安慰,把该说的话都说开。可当她接电话的时候,我再一次明了,已经有另外一个人代我给她幸福。   我以一个尴尬的身份,出席她同学的婚礼。而牧之和她像一对佳偶,人群中一站,就成了焦点。我听着旁人对他们啧啧称赞,心里忍不住的疼,无论如何,已经有一个人名正言顺的牵她的手,但她如果真的幸福,为什么说很好的时候那样牵强,甚至连步子都那样踉跄?      我只想知道四年前到底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们的故事是否真的早已草草宣判了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趁着早上有一个半小时,写点小番外。。。 新老看官 撒花 留言 收藏哦!! 昨是今非(一)(修错字)   於一淼曾说安以若就像个蜗牛。的确,她有着极强的蜗牛心理——像蜗牛一样敏感,也像我蜗牛一样懦弱。一嗅到事情超出她的预料,就会躲进自己的壳里不闻不问。      林牧之那天晚上的话,语气戏谑,安以若原本只以为是玩笑。可是夜色中,他的眼神却带着十足的认真,这让她难以招架,只能假装不闻不问。所幸之后的几天,很少和林牧之碰面。,她只以为是蒙混过去了。      父亲出院那天,林牧之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竟然比她还早就到了医院。没见着他还好,可是见着他了,想起那天晚上,安以若免不了心慌。   到家的时候,母亲留他吃饭,他也没有推迟,在书房陪着安父下棋。安以若到厨房想帮着母亲打下手。可是心里乱的很,又是手忙脚乱,又是拿错东西的。安母看出一些端倪,问她:“你和牧之之间有什么事吗?一下午都躲他躲地那么勤?”   安以若没有答话,自顾自的择菜。   知子莫若母,看着以若这幅逃避的样子,安母轻叹了一声:“其实,牧之确实挺不错的。我们这样的人家,他也不嫌弃。像那样的出身,身上却没有一点骄戾之气。”   安母把炒好的菜搁到一边,擦了擦手,“小若,我知道这一年多,你心里苦,可是如果碰到觉得合适的,就不要再耽误。我只怕你再也耽误不起。我和你爸爸都希望你能幸福!”   安母那番话,说得安以若心里五味杂陈,她不想把感情儿戏,不想只是为了少一个人而找一个人。      送林牧之走的时候,恰逢小区里那些大伯大妈出来散步溜达的时候,见到他们走在一起,都频频和她打招呼:“哟,小若带男朋友回家了!”   安以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拉着他疾步走开,脸上温度骤升。   林牧之看着面前脸红的安以若,小女子的娇态尽显。想起之前的那个问题,他给她时间考虑,并不代表只是随便提及。   “安以若,那天晚上,我没有开玩笑!”既然都是同类,也许可以在一起看看。一个凑成一双也是好的。   他旧事重提,安以若即使做好准备,可是只是心里依然下不了决定。她不知道如何拒绝,更何况,林牧之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不容忽视的。可是她又要如何接受,如果彼此不爱,注定要分离的,那么勉强一起也是多此一举!   安以若低头注视着脚尖,迟迟无言。   林牧之看着面前为难的安以若,心中不免失落,可也不想逼得太紧,给她太大的压力。   趁着安以若意识游离的空挡,拉过她,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又迅速闪进车里!   “别想太多了,好好回去睡一觉吧!晚安!”   林牧之的车绝尘而去,徒留安以若愣在原地,任凭夜风吹乱了满心的思绪。   人说,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始另一段新的感情。可是离开了顾煜城,她早已经觉得自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林牧之果然也没有再提那件事,这也给安以若很大的喘息空间。没有特殊的事情,和林牧之碰面的机会其实很少,只是偶尔牧之的母亲会请着她去过去吃饭,安以若推脱不得,但是经常也是自己打车过去,不劳烦林牧之亲自来接。      一天中午休息的空挡,安以若的手机显示着陌生人的来电——她平常由于工作缘故,陌生的电话也比较多,她原本以为只是工作上接触过的某人,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一年多以前顾煜城的那个房东太太。   他们一家要移民了,于是想把那套公寓转手卖了,可是自从顾煜城走后,那套公寓一直也没有出租,里面还留着他们当时的诸多东西,想让安以若他们什么时候抽空去拿一下。顾煜城的号码失效了,于是打了安以若的电话,想来以为他们还是在一起的,奈何人事易分,他们早已天涯一方。      以若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那里面储藏了他们满满的回忆,记录了他们曾经的点滴幸福,每一个物件都曾是他们生活的见证。从顾煜城车祸住院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那儿曾经以爱命名的小屋。      房东太太看着一人独来的安以若,忍不住奇怪的问:“小顾怎么没有一起来啊!”当年这对小情侣总是形影不离的   “哦,他出去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以若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房东太太并没有听出以若语气中的悲伤,只是笑呵呵地把钥匙交给她,就自行离开了。      打开房门的刹那,安以若只觉得回忆扑面而来——那些东西一如一年多以前,甚至连摆放的位置都没有移动半分。仿佛错乱了时空,回到了从前。   她一步一步的游移,一寸一寸的抚摸。茶几的杯子下竟然还垫着一年前留下的便笺:猪,记得吃饭!末了,还画了一个大耳朵,卷尾巴的卡通猪形象。   没想到这些都留着,一点都没变!   她拿掉防尘布,把自己埋进沙发中,仿佛有一种错觉,只要这样坐着等着,就会听到开门的锁声,然后等到顾煜城回家,可是她明明知道,一切都只是她的自欺欺人而已。   不知道坐了多久,才慢慢起身。把那些带着回忆的物品一样一样的打包,曾经用过的围裙,曾经的储蓄零钱的小猪,还有茶几上的糖果罐和一起看过的电影碟片…她不知道,当时的顾煜城离开这样仓促,竟然连一样东西都没带走,还是他根本已经不屑了。   等所有东西都打包好准备离开的时候,回头再看一眼那房间,又折身回来,把客厅那面墙上他们以前的旧照片,一张一张的撕下来。      夏日的天,小孩的脸。   安以若下楼的时候,天已经下起了细雨。她怀里抱着大纸箱,腾不出手来打伞,索性就让雨淋着。   学校的附近,根本就打不到出租车,于是想着走几步到公交站牌想搭公车,可是又碰上下班高峰期,每辆公车基本都爆满了。等了许久也没能搭上车。   安以若干脆放下箱子,坐在一边的座椅上,拿出那些照片细细地看。      “安以若!”   她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抬头正对上坐在车内的林牧之的目光。   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碰上林牧之。   他打着伞下车,安以若把照片重新塞回箱子里。   “你怎么在这里啊!”两人竟然异口同声问出口。顿了几秒,又相视一笑。   林牧之先反应过来,对她说:“走吧,现在等不到车!”看到地上的箱子,躬下身想帮她拿起。可是安以若却本能的推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看到林牧之僵在半空的手,才回过神觉得尴尬:“恩。。。我怕弄脏你的衣服!”      上车后,安以若依然把那个箱子抱着膝盖上,丝毫没有放下的样子。   林牧之看着她一副誓死捍卫的样子,“这些是什么东西?”   “只是一些旧东西而已!”   林牧之没有再说话——一些旧东西尚且如此珍视,她该是多念旧的一个人。   “你怎么来这边?”安以若问他。   “公司准备开发一个新的楼盘,所以来这边和一个建筑系的专家商量一些事宜。”      安以若看出林牧之开的是回家的路,于是说:“今天我不回家!前几天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地方,就在青年路的馨园小区那边!”   安以若常常免不了加班什么的,有时候的作息时间混论。于是之前找了个小公寓,一来父亲可以静养,二来自己上班也方便。只有周末或者有事的时候才会回家,况且今天,自己情绪不好,会让母亲担心。      林牧之倒车“怎么你都没有说过。”   “哦,忘了!”安以若随意地敷衍着。   林牧之转头看着安以若——她是忘记,还是根本没想着和他提,这只有她自己知道。      看着以若费力下车的样子,林牧之忍不住问:“你住几楼,要我帮你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而且有电梯!”安以若抱着箱子,和他说了谢谢,起身就走。   林牧之也不自讨没趣,只是他不知道安以若为什么这么喜欢拒绝,好像她的世界,就不容许别人走进半分。   心中难免有些挫败,之前的那句话,只是因为场景气氛刚好,没忍住说了出口。可是过了这么久,安以若似乎越来越不放在心上。他其实也并不似非她不可,之所以这样一直记挂着,可能也只是一种执念占有的反射。   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他懂,只不过,和安以若之间,好像并不是时间长短所能解决的。   如果只是时间问题,那算不得什么。可是如果一个人的心,从此关上了门,那么即使十年,百年,任何人终究都只是她的过客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 下面那一节 林童鞋和安安小朋友会有实质性滴发展。。。 偶遁走 码字 难得上午没课。。。 还是那一句,新老看官们,撒花,留评 收藏哦!! 昨是今非(二)(修错字)   每逢周五,办公室里总免不了比平时热闹几分,大家工作的积极性似乎也比平常高,都想着早点忙完手边的工作,好排出周末好好消遣。只有安以若这样的人,才会觉得节日不节日,都是事不关己的。   这个周末,安以若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   安母前一周请了假陪着安父回乡下的老家,就连林牧之都十天半个月没有再联系过她了。也许真的是她太过于冷淡,终究让他没了兴趣。这样也好,省的彼此撕破脸了,连朋友都做不成。      安以若下班路过超市的时候,想着要整整宅两天,于是进去买了两大袋的东西,做好了食物储备。   相比其他单身的人来说,安以若有一点好——从不虐待自己的胃。即使现在只是一个人生活,她还是保持着以前和顾煜城一起时的习惯,在家的每一餐都是好好的做好好好吃。谁说的,可以伤心,但不能伤胃!      到公寓的时候,把大堆的东西安置好,习惯性的按下唱片机的按键。乐曲如流水一般泻在小小的房间里,一天的的疲惫也随着旋律,点点滴滴飘走无影。      安以若跟着曲子的旋律,在厨房中浅浅的哼着——有时候,一个人自给自足的生活也不错,想不通干嘛每个女人非得配一个男人才能过活。想到这,忍不住发笑。      外间的客厅里,手机铃声大作,安以若急急的我毛巾擦了手,出来接电话。看了屏幕一眼,又是陌生的号码!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的陌生电话似乎比往常多。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听起来也不甚耳熟。安以若犹豫地问出口:“请问,你是?”   那变似乎顿了好久,才声音低沉的一句:“是我,林牧之!”   虽然隔着电波,但是林牧之的声音似乎浸透了疲累,甚至有着几分病态。安以若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刚下飞机,现在还在车上,手机没电了!”   安以若奇怪,刚下飞机干嘛给她打电话,正想着,那头就问了:“你现在有时间吗?”   “正要吃饭!”安以若实事求是的回答。   “哦,算了,那你吃吧,不打扰了?”语气中有着难掩的失落。   安以若正准备挂电话,却听到那边有人向林牧之请示:“林总,餐厅还要订吗?”   安以若一时没忍住,就问出口:“你有什么事吗?”   那边的林牧之似乎也没反应过来,过来一会儿才回她:“今天,我生日!本来想着请你吃顿饭!”   他的事情,她自然不晓得,所以乍听是他生日,觉得有几分震惊。可是回头看着侍弄好的饭菜,如果出去吃,岂不浪费了?挣扎了许久才说道:   “如果你不嫌弃我这里饭菜简陋,要不你来我这边吧!”   那边许久都没有声音,安以若只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当我没。。。”   “你等一下,我待会就到!”   林牧之没料到安以若会请他进入她的私人领域,不能不说有这几分惊讶。   旁边的特助傅琦看着上司多云转晴的脸色,问:“林总,我们现在是回哪里”   “你待会和小李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安以若在林牧之答应后,就有点后悔了,否则也不用紧张得跟接驾一样。趁着他还没来,安以若又另外去厨房炒了几个菜,看着一桌子的东西,似乎还觉得少了什么。寻思了好久,才觉得连个象征生日的东西都没有,现在去买蛋糕估计是来不及了,想起小时候奶奶做的长寿面,或许可以尝试一下。看了墙上的挂钟,只希望还来的及。   储物柜里有着一小袋面粉,还是当时买米的时候送的。安以若凭着直觉,调和了水和面粉的比例,在大碗里和面。她平常也只会做一些家常的菜,面食之类,只看母亲侍弄过,看着简单,没想到弄起来这样麻烦。      林牧之到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的安以若,手上身上都沾着面粉,样子滑稽的很。   “生日快乐!”安以若把自己奋斗了好久的成果捧到他面前,“今天给你过中式的生日,卖相是差了点,不过你就将就一下吧!”   林牧之看着那碗面良久。   这么多年的生日,有时候在家里过,有时候和一大帮人闹腾。第一次有个人捧着碗面对她说生日快乐!这一刻感觉很奇妙,心仿佛也被热气熏得很温暖。   安以若热心地递上筷子,仿佛有着一种献宝的感觉。   林牧之夹起面,看着这一根到底的样子,不知该如何下口。   安以若看着想来无所不能的林牧之居然会被一碗面给难住,一时没忍住,就笑了出口。   林牧之眼神睨过来,可是软绵绵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好吧,天大地大,寿星最大!   安以若拼命绷着脸,“我不笑就是了!”      林牧之半推半就的吃了那碗面,真正吃饭的时候,肚子其实差不多已经七分饱了,等到吃下安以若做的那些菜,似乎有点撑着了。   他坐在沙发上缓了缓,忍不住打量着安以若的私人领域。地方不大,但是每一处都充溢着温馨。   小茶几上摆着一张她的照片,仿佛是几年前的旧照¬——抓着马尾,穿着素白的衬衣,笑得一尘不染,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柔情。那时候的她似乎一点也不复现在的冷漠。   林牧之靠着墙边,打量着正在厨房中收拾碗筷的安以若。她似乎心情不错,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哼着调子。忽然觉得,连日来的疲惫换这一刻满足,还是值得的很。      安以若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背后的身影,等到东西都收拾好,回过身,对上林牧之的目光方觉得不自在,那个眼神仿佛夹杂着缱绻的温柔。   “那个什么…..你要喝酒吗?那个….上次采访一个酒店的老板,给我几瓶红酒,一直没派上用场!”安以若觉得自己语无伦次起来。   林牧之点点头。   安以若如获大赦,擦过他的身边,去取酒。      林牧之又重新按下了唱片机。   室外月光如许,室内乐声流转。安以若和林牧之就这样面对着露台,坐在地板上。这样的场景,忽然让安以若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只是不同的夜,不同的人而已。   她不会喝酒,可还是给自己也到了一杯,或者为了配合则气氛,或者只是觉得不应该负了这良辰美景。      安以若和林牧之碰杯,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杯中,散发着寂寞的颜色。世人为情所伤或者用情至深,都离不开它,不知道它到底有着怎么样的魔力。   忍不住举杯喝了一口,还没等全部下肚,就被呛得咳嗽,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旁的林牧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帮她缓气,“不会喝酒,还逞什么强!”   安以若推开他的手,等顺了气说道:“谁说我不会喝酒的!”样子分明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林牧之也不和她争,只是拿着酒杯浅斟慢饮,举手投都是气质。这样的男人看着真的让人不心动都难。   “林牧之,你是不是有很多女人追啊?”   “还好吧!”他晃了晃杯中的酒,依旧气定神闲。   “那你有追不了的女人嘛?”   林牧之的目光从窗外的夜色中回到安以若身上,眼神有着猫眼一般的尖锐,“你不就是嘛?”   他的口气中还带着红酒醉人的香气,安以若觉得一瞬间乱了心智,于是不再盯着他看。   “林牧之,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安以若也含了口酒,这一次感觉比前好得多。她需要酒来壮胆,才能说出下面那番话。   “林牧之,我不想骗你,真的!我知道我再也等不回我想等的那个人,但是也许我也不会再爱上谁了。这样无情的我,你还要吗?”不知道什么时候,眼里已经布满了泪。一杯酒竟然就这样一点一点见底了。脑子逐渐的变得沉了,眼前的林牧之也莫名其妙的拆分成两个。   词里说,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也许说得正是此刻的她。      此刻的安以若已经完全俘虏了林牧之最后几分的戏谑和试探。当一个人把伤口和脆弱毫无保留的向一个人展示的时候,也意味着用了最狠绝的方式击败了对方。   林牧之侧身过来,伸手温柔地拂掉她脸上的泪。这样的安以若,他只觉得心疼。      林牧之的手,冰冰凉凉的,让酒醉升温的安以若忍不住都贪恋几分。借着醉意,抬首看他。可是眼前的面容却和记忆深处的另一个面容重叠。   她看见他眼中的伤痛,又仿佛看见他眼中的柔情。   她伸手触摸那张脸,嘴里喃喃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顾煜城。。。   她的唇无意识的覆上眼前的那张脸。      林牧之知道安以若醉了,理智告诉他必须推开。可是安以若酒醉后迷离的眼神带着一种勾魂的力量,当他的脸接触到安以若唇的那一刻,所有的理智都被激情绞杀成凶猛的动作。天在千里之外,地在无穷之处。   他反客为主,手抚过她软腻如绸的头发,拉她靠近自己,低头准确地寻到她的唇。两人都喝了酒,情绪变得更加迷离。安以若意识混沌,但逐渐感觉到身上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嘴里嘤嘤的呜咽拒绝。   可是这种无力的抗拒,在□的纠缠中变得欲拒还迎,一切都变得退无可退。       作者有话要说:额。。。卡文 卡文。。 明天接着码 接着更!! 新老看官 留评 撒花 收藏哦!!我又来吆喝 。。。 昨是今非(三)   林牧之知道此刻自己是个无耻的侵略者,可是意识却分明疯狂地叫嚣着需要更多,仿佛心里业障早有预谋。   他单手搂着安以若的脖子,另一只手捋下她肩上的衣服,嘴和手也跟着游离着往下,下颚,脖子,锁骨,一一印上他专属的印记。   安以若沉溺在林牧之的吻中,没了呼吸,没了意识,只能凭着感觉被他带着。酒精混着□,身体里仿佛有把火,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   林牧之打横抱起安以若进了卧室,放她在床上。等到彼此衣衫褪尽,坦诚相见的时候,安以若依旧浑浑噩噩,目光缠绵,脸色酡红,嘴唇也因为刚才林牧之的激吻,有着勾人的弧度,这样的她分明是加倍引得他犯罪。   林牧之不再犹豫,只是遵循着自己最原始的欲念。他不知道等安以若醒来会是怎么样一番情景,但是此刻,他是清醒的——他要她,他知道!      身体里传来的钝痛,让安以若的意识一下子都归位。她睁眼看清覆在自己身上的林牧之下意识的推开他,而他似乎是强忍着等她适应,额上的青筋纹路分明,沁出一排排的汗。   安以若的眼角有泪渗出——原来,所谓的蜕变竟然这样简单,不需要合适的人,不需要合适的时间,只需要一时的错乱。   林牧之以为她是疼的,俯下身子,细细密密的吻着念着:“等一下就好!等一下!”   安以若的泪无声的渗进这头里。她知道,过了这一刻,曾经的那些美好都是开谢的繁花,再见,和过去说再见。   她伸出双手,勾着林牧之的脖子。   这个动作,是默许也是邀请,林牧之有着瞬间的欣喜,于是不再隐忍,但仍然温柔地攻陷。彼此结合,那种感觉仿佛就像磁铁南北两极的相遇——那一刻,林牧之感到莫名的满足。   安以若无言的地承受着林牧之的力道,心里的两股情绪在厮杀,一半的空虚被填满,一半的空虚在陷落。   客厅的音乐一曲终了,房间里只剩下□的味道。      林牧之第二日早上醒来的时候,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温度凉却,忽然浮起不好的预感。草草的穿了衣服下床出来。见到正在准备早餐的安以若,才稍稍的宽了心。   她穿着居家的衣服,披着头发,可是脸色憔悴,林牧之不免有点愧疚。   而安以若只是语气如常的对他说:“浴室里有新的毛巾和牙刷,你先洗漱吧!”      他再出来时,安以若已经在吃早餐了,只是一些简单的牛奶,面包和煎蛋。对面摆了他那份。安以若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让林牧之很不踏实,想起昨晚她一直静静的蜷缩在床的一旁的样子,越发觉得罪孽深重,   “安以若….”   “什么也别说了,我知道的!”她打断他的话。      安以若低着头,额前覆着长长的刘海,看不出半点表情。   过了良久,安以若说:“林牧之,如果你那天晚上的话还有效的话,那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未完的话:“那么我们试着交往看看吧!”   现代的都市男女怎么样看待情爱,她不知道。但是她骨子里保守传统的很,经历了昨天晚上这样的事情之后,她做不到无所谓地说没关系。      恋爱其实是一辈子的事,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可以相爱一生。而这一刻的安以若已经累了倦了,如果注定不会爱上一个人,那么何必费劲心力去寻觅,找个现成的,离自己最近的就好。   多年以后,当以若想起这个草率又带有赌气的决定,几分欣喜,几分失望。欣喜的是,幸好那个人是林牧之,而失望的是,他们错了程序。      其实对安以若和林牧之来说,关系的明不明朗,确不确定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他们依旧是各忙各的,生活上也并没有多大的交集。但是看到父母满意的笑脸,安以若觉得还是挺值得,如果爱情不能娱己,那么娱人亦可。      那天,安以若趁着和於一淼喝茶的空挡,说起林牧之事。   出了大学后,安以若的朋友不多,真正能说上话的也就是於一淼而已。可是她的话还没讲完,於一淼就嘴里的茶就差点喷了。   “安以若,你有必要因为一次失身就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吗?”   “林牧之不错啊,又帅又多金!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不是也好!而且,我们也只是交往而已,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安以若笑着对於一淼说。   “那你呢?你爱她吗?”於一淼问得犀利。   安以若无言,看着窗外。初秋已至,外物都开始了新一轮的故事,一如她自己,而这些都由不得自己选择。   “一淼姐,爱情这种东西是年少的玩意,已经不再适合我了”   “煜城呢?”   於一淼知道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是一个心痛的符号,对于自己亦然。她不了解林牧之,也不知道他对以若感情如何,只是习惯性得凭着直觉想象着他们圈子的人向来是视感情为玩物。她不希望安以若让冲动蒙蔽了眼。   而顾煜城这个名字真的触动了安以若的软肋,从她和林牧之说出那番话后一直到现在,隔离那么多天,她一直逃避着想起这个名字。她想过,也许等等,顾煜城就会回来。可是一天两天是等,一年两年也是等,但是十年,二十年呢,那不是等待,那是消耗。而且,那样遥遥无期的事情,她要怎么给自己希望。她欠顾煜城的,并不是时间所能偿还的,而他们的感情,也不是等待所能重现的。   “安以若,你看别人的事情都明了的很,怎么偏偏到了自己这里就一点都理不清!事关你自己的幸福,你自己拿主意。不过,如果真的不合适,就不要勉强自己!”   於一淼喝了口茶,整理了东西,“走吧走吧,和你说这些话真够死脑细胞的!我送你吧,你是要回馨园还是回家?”   安以若想起中午林牧之打的电话,摇摇头说“你先走吧,我等人!”   “林大公子也有时间陪你吗?”於一淼不忘调侃她。   安以若笑而不语,於一淼摆了摆手就走了。留她一人等林牧之。      牧之和她自从关系确定以来,除了名义上顶着只有几人知道的男女朋友的关系,连最基本的吃饭都鲜少在一起。没想到,中午他倒是打电话过来说晚上一起吃饭。      仅从吃这一点上,安以若就觉得自己和林牧之存着天差地别,自己平时吃饭只求的是果腹,味道不至于太差就行。而林牧之带她来的地方,安以若算是开了眼界——独立庭院,高级的私房菜馆。有着骄而不奢的雅致,单间的包厢,掀开蓝印花布的帘子,入目的是一张八仙桌,几张旧式的方凳。后面是梅兰竹菊的屏风,室内流淌着江南特有的管弦丝竹之声,就连窗子都是雕花的木窗。   墙上是一些字画,四周也都摆放这一些旧式的小玩意。安以若仿佛觉得像是进了古书中说的别院小厅,倒像是来观赏的,不像是来吃饭的。   林牧之看着安以若那副模样,知道是带他来对了地方,果然是文人的口味。      待安以若四周四周看看摸摸,磨叽了好一会儿,才回到位置上坐定。   “林牧之,这种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   “一个朋友推荐的,说是不错!”   “你那朋友品位真不赖,真是个好地方!”以若忍不住再夸赞上几句。      上的菜也是一些本帮菜,看似普通,但是里面都大有文章,关键是那些菜都是安以若平时喜欢吃的。可是她确定没有告诉过林牧之这些事情。   安以若生活习惯上,虽然不挑,但是真正称得上是喜好的却不多。而无疑,林牧之这顿饭是费了心思,并且投她所好的,无论是选的地方,还是这些菜。   林牧之看她迟迟没有动筷,问:“怎么了,菜不合你胃口吗?”   以若摇摇头“没有,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只是你怎么知道啊?”   林牧之诧异,“哦?是吗?我不知道啊!我只听说这家店,这几个菜做的地道!”   安以若也不在多问,可能真的是她多想了,林牧之人也不像是会故意讨好别人的人。   外面不知何时渐渐的下起了雨,扣着窗外的芭蕉叶,滴滴答答的像是秋日私语,别有一番风味。   店里还提供了自酿的米酒,虽然不太会醉人,但是安以若赶忙把自己的杯中挪到一边。自从那天晚上后,她从此对一切沾酒的东西都退避三舍。   林牧之看着她滑稽的样子,不由笑了出声。   临走前,店里还送了一对才子佳人的泥偶,以若看着实在是爱不释手。翻到底座时看到那四个字,一下子窘了:百年好合!      窗外的雨大了许多,路上积水严重,前面的车子渐渐地堵了。夜色在雨中迷茫一片,车喇叭声也此起彼伏的。   安以若淡定地坐在车内,等着车流缓缓的移动。车窗上由于内外温度的差异,布上密密的水汽。她握拳,用手的侧面在窗上印上一个大的轮廓,又用手指在上边点了五点,窗上就出现了类似脚印的轮廓。安以若看着自己的杰作有点沾沾自喜,这可是她学生时代常玩的。她拉林牧之看,但是人家显然对这么幼稚的把戏看不上眼。      安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们还被困在半路上。   “小若,外边这么大的雨,你有没有在家呢?”   “在回家的路上,妈,你别担心了!”以若让母亲放宽心。   “和别人一起吗?”   “额,和林牧之一起呢?”安以若为难的说出口。   那边安母语气中带着笑意:“那就好,有牧之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他倒是有心的人,前些天还特地过来问我你的一些习惯喜好,看样子,人家是真心对你的,你可不要在错过了!”   安母最后说了让她自己天冷加衣之类的就挂了电话。   安以若收起手机,有点难以置信地看这旁边的林牧之,他这样做代表什么呢?他们明明只是差强的在一起的啊?   “林牧之!”安以若鬼使神差叫了一声。   林牧之转过头,“怎么了?”   “没什么!”安以若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心里乱的很。      林牧之送安以若回到住的小区时,雨势依旧没有减小。   林牧之撑了伞下车,又到旁边帮安以若开了门,为她打着伞。虽然到楼道口只是一小段路,但雨太大,一顶伞遮着两个人似乎很困难。   林牧之下意识地把伞往安以若那边挪了挪。      林牧之拍了拍身上的水,对安以若说:“你自己上去吧,我就不上去了!”   他知道安以若对那一晚上的事情始终介怀。   安以若看着林牧之淋湿的半个身子,又看看外面的雨势,想着刚才回来这一路堵车的惨状。   犹豫地开口“要不,你晚上先别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这一章没有错别字哦!!! 亲们 留评 撒花 收藏哦。。。 类似爱情(一)   安以若觉得林牧之开始一点一点渗透了自己的生活,他的东西逐一的进入了她的领地,她那个小公寓渐渐有了男性的色彩——他常看的财经杂志正大光明的摆着茶几上,他惯用的须后水和她的一堆洗漱放在一起,不大的衣橱里,他的衣服占了一半,诸如此类,小小的房子里,入目的都和他相关。   安以若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同居,但其实她还是不习惯自己的视线之内出现其他人。几次安以若让林牧之回到他自己的豪宅去,但是每次林牧之总会说,“是你自己邀请我的啊1   好吧,是她自己引狼入室!可是天知道,那天晚上,她不过是好意地为了他的安全考虑,才暂时收留他的。可是他接连着一天一天光临她那小蜗居,刚开始时说文件落在他那里,后来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她也想不起了,总之他堂而皇之的进入她的生活,并且逐渐从睡客厅的沙发到分了她一半的床。安以若看他每天早晨转脖子的动作后,也不再拒绝他入驻卧室的行为——既然都有了身体上的纠缠,再装清高似乎就矫情了。她只当是养虎为患了。   不过林牧之还是知道体谅她的,除非是正常时间回来,一般应酬什么晚了也不会过来打扰到她。   也正因为和林牧之这样类似同居的生活,安以若才逐渐发现,从吃饭到作息,他们之间的生活习惯差异实在太大。   谁说情人相处非要以爱情为基础的,就像他们俩,即使有矛盾,不是同样把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对生活而已,爱情只是个点缀,并非必须。      安以若和林牧之的关系,保持着低调的神秘。他们是仿佛达成了无言的默契,出了安以若的小屋,他们在别人眼里只像是寻常路人一样,连走在一起都隔着五步的距离。不过这还是出现了例外的一次。   那日晚上,晚饭吃的早,安以若忙完了厨房的事,洗了手出来,看到林牧之居然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平常他总是忙着对付一大堆的文件报表之类,没想到居然也会表现得跟个俗世居家男人一样。   她和他打了声招呼:“我要去趟超市1说了,去玄关处换鞋。   却在开门的时候被他叫住:“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出去1   她回头傻眼得看着林牧之关了电视出来——她原本没想着让他陪着去。林牧之这样的人,带出去太惹眼,太招人注目。而她向来不喜欢成为人群的焦点,但是也不好拒绝,只能关了门,别扭得跟在他后边。   安以若住的小区也都是一些都市白领,平常只除了早上和傍晚热闹点,到了晚上这个点基本就没有人出没。   超市只在小区旁边不远,两人都选择了步行。   林牧之走在前头,安以若和他隔着一段距离。她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在路灯的折射下重叠着,看上去有着相依相偎的感觉。安以若还沉浸着这种美好的假想中,左手却被林牧之握祝   “停着干嘛,走啊1林牧之对一时傻站着的安以若说。   除去那天晚上的酒醉事故不谈,安以若和林牧之虽然有时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也只是各占床的一边而已。而人前连一起的机会都不多,更不用说是什么亲密的举动。   有时候,情人之间,牵手甚至比□更亲密,因为后者发乎欲望,而前者是自然而然的感情。所以被林牧之牵着手的时候,她极不自然。   小区的保安似乎是很好看到这园子里有情侣晚上出来散步的,所以看到安以若他们还不忘冲着他们笑。   晚上逛超市的人并不多,只是零星的几个。安以若看着自己前面的似乎都是一家子,小孩坐在购物车上,夫妇两个一起推着,这种场景看上去不知道多和谐。   小孩子三四岁的样子,大眼睛直愣愣得盯着安以若瞧。安以若也冲着他做鬼脸。小孩子咯咯地笑,牙都没有长全,口齿不清地叫她“姐—姐”却叫着旁边的林牧之“叔---叔”   小孩子的妈妈在一旁教着,“叫阿姨1   “没事没事,姐姐好听1   安以若心情大好,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别人叫姐姐了,笑呵呵地对那一家子说再见。转头看林牧之,他脸上却是阴云一片。   “叔叔,怎么了?”安以若想起小孩子刚才的称呼,不忘戏谑。   林牧之用眼神警告她,奈何安以若依旧一点也不领情:“谁叫你摆着一张阴阳脸吓着人家小朋友的1   林牧之推着车没搭理她,安以若还一个劲在后头自得其乐地叫:“叔叔,叔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前头的林牧之就转过身,用唇堵她的嘴,用最直接可行的法子让她无话可说。   安以若没想到他会来这套,等她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推开林牧之。四周的人不多,但是过往的还是有几个,而且还有监控。   “林牧之,你…..”一下子,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气愤得走到前头,隐约还听得到后面林牧之的笑声。      他们两人在货架间徘徊,偶尔有情窦初开的女学生经过他们身边,都忍不住一再回过头,偷偷的多瞄了林牧之几眼。林牧之是习以为常了,只不过看的安以若毛骨悚然的。她也是学生时代过来的,当然能体会这种花痴心理。她也承认,林牧之确实是不错的花痴对象,可是凭什么她也要像猴子一样供人观赏品足的。   长的帅不是错,但是出来招人眼就不对了,她狠狠地白了身边的林牧之一眼。   她看着林牧之拿了一大堆的食材,不免奇怪“你拿这些东西干嘛?”   “你做给我吃啊1   林牧之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安以若无话可说,她是他的保姆还是厨师?   “你傻啊,买菜这些要早上买的,而且去菜市场买才好呢。晚上都不新鲜1她把林牧之拿的很多东西又放回架子上。   准备去结账的时候,安以若却被旁边货架上那情侣棉拖鞋给吸引祝粉红和粉蓝的颜色,绣着时下流行的红太郎和灰太狼,很俗和幼稚,但是摆在一起却很温馨。也许,女人无论是处于哪个年纪,对于可爱的事物总是失去免疫。   冬天未至,买这个似乎有些过早。可是安以若想着,即使现在穿不着,放在门口看看也不错。再说,有朝一日,林牧之真能像灰太狼一样被自己蹂躏,那该是怎样一般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情景。      买的东西很多,但幸好都被林牧之绅士地提着,她倒是落得一身轻松。   安以若发现和林牧之交往的又一个好处——偶尔还是可以充当一下免费劳动力的。   刚走出超市不久,路过露天的停车场的时候,有人冲着他们吹了一声口哨。安以若回过头看,那男的的坐在车内,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位美女,貌似是刚晋升到玉女行列的某位小明星。   原来那人是和林牧之相熟的。   “哥几个都说你最近是怎么了,都没见你出来玩过,原来是从良当起居家男人了!你上次问我那餐厅,不会约会的就是这位妹妹吧1又回头对旁边的安以若戏谑:“妹妹,你可要对我们林总负责啊1   “陈三,你把你的妹,废什么话啊1林牧之似乎是被说的窘了。   那个被唤作陈三的,看的鲜少发窘的林牧之,忍不住大笑:“好了好了,良辰苦短,我就不打扰两位了,祝你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1      安以若看着林牧之一脸的沉郁,想着方才那人的话。   “那人谁啊?”能够这样肆无忌惮的开林牧之的玩笑,定是关系非同一般的。   “一个发小1   “唉,你们这些人,平常都和明星玩在一起啊?”安以若想起刚才那个小明星,在圈子里似乎是口碑不错的,没想到被她撞见,幸好她们杂志不搞花边八卦,否则也可以算上是个小头条了。   “安以若,请注意你的措辞和语气,什么叫你们这些人?”   “我又没什么别的意思!真是敏感小气1   这好像就是安以若和林牧之的生活,偶尔留宿,一起吃饭,偶尔斗个小嘴,但却没吵过架,林牧之心情好的时候,陪她出来买些东西,一起回安家或者林家。他们的生活,安以若有时候更像是历经沧桑,没了激情的老夫老妻,而不像是传说中的热恋中的情侣。   其实很多时候,林牧之算得上是不错的室友。虽然他们存着诸多的差异,但是总体来说,安以若和林牧之相得不错,没有更亲密,但也不至于更疏离。只除了偶尔有几次他使使性子。   安以若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总是习惯性随身带着钥匙。后来林牧之偶尔过来,又没有备份钥匙,所以出门前,她通常把钥匙放在门边的花盆下。可是那日出门赶时间,关了门,就把钥匙给带走了。而碰巧那天她又忘记带手机,回来的时候已经都是晚上8点多了,而那时林牧之已经被关在门外两个多小时。   那是她和林牧之生活以来,第一次看到他脸色,一整个晚上一句话都没和她说。   林牧之曾和她提过配一份备份的钥匙,可是安以若一直觉得没有必要。说到底,她不过是对自己和林牧之的关系没有信心。浮在表面的和平只是是个泡沫,再美好也不过是假象,终究又破灭的一天。   所以这个插曲,让他们原本就算不上亲密的关系降到了冰点。林牧之连着十天半个月都没有来过她那里。安以若一度以为,他们就这样结束了。   可是就像是孩子的游戏心态一样,有时候,明明不喜欢这个游戏,可是等到曲终人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怀念游戏的过程。   那个房间里的每个角落还留着他的气息,可是却有着物是人非的感觉。林牧之平时话也不多,但是房间里没有了他,安以若还是觉得心底莫名的浮起一股苍凉。       作者有话要说:额 昨晚上上课 没来得及更 不好意思哦。早上补上! 各位新老看官 留言 撒花 收藏哦!! 类似爱情(二)   这世上,谁离了谁是不能生活的?   林牧之不在,安以若依旧是按部就班的过日子,办公室,小公寓两点一线。自己做饭自己吃,听歌看书写稿子,一样不落。可是每次看到玄关的那对拖鞋,总觉得恍惚。      连着几天,吃了太多的糖,于是安以若的牙齿不合作的和她闹情绪。   她对糖有着奇怪的迷恋,每每心里稍不舒坦,就会吃糖,靠着那点甜蜜融化心里浅浅的悲伤。糖之于她,仿佛就像大力水手的菠菜。   有甜必有苦,糖吃太多,蛀牙因子也蠢蠢欲动。这段日子,安以若的牙齿整夜整夜的抽着疼,吃了很多消炎药,止痛药,依旧不管用,可就是下不了决心去看牙医彻底的根治。小时候看牙医看怕了,对牙科有着强烈的恐惧。      半夜睡觉,她再一次被疼醒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才起身去厨房倒水取药。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这一点也不假。   再躺会床上的时候,所有的睡意都被疼醒了,再也没有睡觉的念头。安以若干脆就这样躺着,抚这右脸,等着这阵间歇性的疼痛过去。   身边生病的时候,情感也会变得愈加脆弱。她忽然无比的想念远在天涯的顾煜城。      大学的时候有一次也是半夜牙疼醒来,寝室里的其他人都睡的很熟了。夜深人静,有着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无助。她疼的忍不住,于是就拨了电话给顾煜城。   那个点,所有的人都在睡梦中,她原本也没抱希望,可是电话被顾煜城接起的时候,他只“喂”了一声,她的眼泪就没止住,一下子就哭了出声。顾煜城被吓怕了,那头忙不迭地问:“安安,怎么了,是不是被别人欺负了?”   她呜咽了好久才出声:“我,我牙疼”   顾煜城笑她,又为她心疼。于是就陪着她聊天,说是转移注意力就不会觉得疼了。那样的深夜,他不睡,陪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她迷迷糊糊地睡着。      看着左边空荡荡的床,安以若忽然有点想起林牧之,真的只是有点。她不知道,如果他在,他会不会也给她一点点的安慰。   谁说的,爱情就像蛀牙,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发现疼痛,等到疼痛的时候才发现存在。   她不爱他,可是依旧觉得林牧之像她的蛀牙,明明没有存在的价值,却舍不得拔。      隔日下班的时候,於一淼说是请客,庆祝上期杂志大卖,同一办公室的诸位都是欢呼雀跃的。   於一淼看着安以若蜡黄的笑脸,幸灾乐祸道:“瞧着笑脸蜡黄的,昨晚又一宿没睡吧?”   “对,所以我要回去补眠,就不去了。”牙疼期间,冷热酸甜都碰不得,反正去了也没有口福。   “这不行,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大家难得一起出去,你就别扫兴了。”   安以若半推半就得跟着凑热闹,其实也就是凑个人头数。没胃口,再加上没心情,所以安以若席间也没有吃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喝白开水,看着他们热闹。      於一淼换了位置过来“我怎么觉得你的脸上写着失恋两个字啊?”   “切,没有恋爱,哪来的失恋。”   “哟,真和小林同学拜拜了?这敢情好啊。我们必须得庆祝一下。”於一淼说完,拿过酒给安以若的杯子倒满酒。   安以若推开她递过杯子的手:“你别唯恐天下不乱了!”   於一淼看着她的脸上神色,终于语气认真地说,“你不会真的。。。?”   “别做无谓的假设,怎么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安以若听到於一淼的疑问,居然会觉得不安。她很明白自己的心,知道那里住着什么人。   “哎,要不换个人,好好谈场恋爱,你和林牧之那算个什么事啊?江哲就不错,人家对你痴心一片的,你怎么就不待见他呢?我看人家晚上都不知瞄了你几眼了。”听於一淼这样说,安以若抬头看坐在对面的江哲,正好巧不巧得对上他的目光,窘得低下头,若无其事的继续喝水。   於一淼说的江哲,是杂志社的摄影。虽然是北方男人,豪爽却不是细腻的一个人,长得也帅气。他对安以若有好感,那是全办公室皆知的秘密。但是他也不假装不矫情,依旧是似有若无的追求她。   於一淼看着安以若这副蜗牛的样子,越发起了完的兴致。于是站起来,用筷子敲几下碗。   “大伙安静一会儿。”於一淼顿了顿,润了润喉:“趁着大家都在,江哲,你正儿八经得跟咱的安小姐表白一次,我们大伙给你做个见证。”   安以若看着形势不对,看了看江哲,赶忙拉了拉於一淼的衣角:“你别闹了!”   江哲笑笑,也没被这阵仗吓得退缩。真的站了起来,整理了仪容,镇定自若地望着安以若:“以若,我是真的喜欢你,希望和你在一起。我有权利说出我内心的话,你也有权利选择屏蔽不听。”   话刚说完,大伙予以热烈的掌声。有人还趁乱吆喝:“以若,看在我们江公子的一片痴心上,你要不就从了他!”   这下,更加让安以若不知说什么好了,最后还是江哲自己出来救场:“好了好了,图大家一乐就行了。笑归笑,但不用这样穷最猛打吧?否则我可真下不来台的。”   大家伙当真也没再闹,安以若感激地看着江哲,他也回之一笑。      散伙出来的时候,江哲和安以若是一路的,于是就顺道送她回去,也若也没拒绝。和一个内心磊落的男人在一起,用不着存着小心眼的揣测和怀疑。   一路上,他们自然地谈论时下流行的音乐和影片,说到某本刊物上的图片取景和角度很好,又聊到下期杂志的主题和立意….两人之间并没有做不成情侣的不适和尴尬,反而更多的是任意随性。      到家的时候,安以若下了车不忘对江哲说谢谢。想起晚上的事,字斟句酌地说“江哲,你这样的人…..应该要一个更好的女孩才能配的上你。”她不懂如何拒绝一个人,所以简短的一句话,她说得甚是费力。   “可我就看上你了”   “啊?这个。。。”这句台词,原本不在安以若计划好的对白之内,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着她那副纠结的样子,江哲也不再戏弄她。“好了好了,逗你玩的,你还真当真了。我一个有为青年,怎么会在你这棵歪脖子说上吊死,岂不是损了我江大公子的风度。”   安以若听着江哲那番自信满满的说辞,看着他那副怡然自得的表情,不禁笑了出口:“好吧,祝江大公子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公主。”   “那是必须的,但是以若,希望你也能找到你的幸福”江哲说的郑重其事。   以若笑着点头“我在等,等我的幸福。”      她站在原地,目送着江哲的车离开。良久才转身往回走。   每个人都会说祝你幸福,可是幸福又不是糖,可以每人分一颗。并不是谁都可以有幸品尝那份甜蜜。   安以若想着一些事,慢慢的踱着。盯着脚尖,数着步子。可是前面的忽然一阵车灯的强光对着她,她本能地抬手遮眼。   等到眼睛适应了,才慢慢地挪开手——从车上下来的不是林牧之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vip的第一节 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也牙疼! 可是故人不再! ----- 新老看官 留评 撒花 收藏哦!! 类似爱情(三)      林牧之背光站着,转头看了看江哲离开的方向说:“安以若,看来你行情不错嘛?帅哥接送,你侬我侬,依依不舍。”   想起她刚才笑得那样肆无忌惮,他就莫名的来火,和她一起那么久,平常难道见她笑过。   “还成吧,人家不如你多金,但比你有情。”   听安以若这句话,嘴角扬起一个邪气的弧度,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你这是在怪我多日冷落你吗?”他的气息弥漫在安以若的耳边,让她顿觉毛骨悚然的,一下子退开几步。   “林牧之,你乱说什么。”他总有办法让她陷入他的圈套。   “你要是没事就请回吧,我明天还要上班,没时间陪你在这里唠了。”   说完,安以若擦着他的身边走过,手却被林牧之抓着反握住。她闻到似有若无的火药味,手也挣脱不开,索性被他牵着。   “安以若,你当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啊?”   安以若看着他那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一点情绪。他凭什么十天半个月对她不闻不问,又莫名其妙的来对她耍脾气。   “林牧之,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你的哪位红粉伺候不周,给你气受了?”其实她知道,林牧之并不像寻常那些那些公子哥一样,外边养着一堆莺莺燕燕,说这个纯粹就是瞎掰。   “安以若,你。。。。”见过没心没肺的,没见过像安以若这样没心没肺的。      正当两人僵在那里无话可说时,江哲的车去而复返。拿了文件从车上下来,看到这两人的阵仗,倒是反应不过来,怔怔的朝安以若晃了晃手中的文件:“以若,你的文件落在车上了!”   安以若本能地从林牧之手中挣脱开,笑着准备结果江哲手中的文件,却被林牧之抢先一步拿走:“谢谢你特地再回来给以若送文件,这么晚了,我们要休息了,你慢走。”   说完林牧之就拖着安以若进楼,也没和江哲说再见。      “林牧之,你干嘛啊?”他刚才那番话明显显就是要让江哲误会。   他也不回答她,只是拉着她进电梯,按下她住的楼层。安以若想想,与其不明不白的僵着,还不如待会把话一次性说开,断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安以若开门换了鞋子进屋。而林牧之看了看鞋架,不由怒从中来:“安以若,我的拖鞋呢?”   那一对拖鞋本来一直都是并排摆在鞋架上,后来林牧之不在,他每次回到家第一眼就看到它,看着心烦后来就把林牧之那双收了起来。      她去储物柜那里拿拖鞋给他,转身去厨房倒水吃药。      林牧之看了看客厅,才几天没来,安以若却好像把他原来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茶几上的财经杂志,和烟灰缸早已经踪迹难寻。难道她就这样迫不及待要把他从生活中剔除?   别人多说他冷漠,可是他的冷漠只是对陌生人而言,而安以若的冷漠呢?   她不在乎他,他知道,他本来也只是想着对她负责。可是真正看到安以若把他和他们的关系看的可有可无,甚至不当回事,他还是免不了自尊受挫。如果他晚上不出现,她预备怎么样,另结新欢,另觅他人?   他原本只是想着,如果他十天半个月冷着她,她会不会有一点在乎,有一点焦虑,会不会给他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可是看来,似乎寻常女子的那套并不适合她安以若。说到底,她就是不在乎。他来,她欢迎,不来,无所谓。      安以若给自己拿了药,顺便给他倒了杯水,又顺手开了茶几上的糖罐,拿了颗糖。从小到大,吃药总免不了一些甜食。   林牧之看看她手里的药“怎么了?”   “牙疼”说完,囫囵的咽下那些味道奇怪的药丸,又立即塞了颗糖。   林牧之看她这副样子,不禁皱眉——谁一边戒毒,一边吸毒的?明明牙疼吃药,却还吃糖。   “活该多大的人了,还吃糖。疼几天了?”   “小毛病了,我们谈正事?”   “哦,我们有什么正事好谈吗?”   安以若对他这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直接进入正题:“林牧之,经过这段时间,你也看到了,或许我们两个真的不合适,好聚好散吧”   他料到她会和她说这些,于是翘起了二郎腿,气定神闲的靠在沙发上:“安以若,只是你觉得我们不合适吧?我可从没有这么觉得。”   安以若翻来翻白眼,逼着自己淡定的说完下面的话:“林牧之,有意思吗?”   “三更半夜这样谈判确实没意思,我累了,我去洗澡了。”他拍了拍身子起身去浴室。   安以若无语了,他这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      可没过一会儿,林牧之探身出来“安以若,我的睡衣呢?”   她懒得理他“自己找。”   他倒是真的不避讳,大大喇喇光着膀子出来,头发上还低着水。   安以若一不小心地抬头看到林牧之那副魅惑的身材,一下子红了脸低下头。“林牧之,拜托你收拾好再出来行不行。”   林牧之拉起安以若,凑得更近些,一手拨弄着她的头发,鼻尖凑着她的鼻尖,一脸的似笑非笑:“是你自己叫我出来的。”说话的时候,气息都喷在她的脸上,热热的,痒痒的。   她歪着头不敢直视他,半挣扎着:“你放开,我去帮你拿睡衣?”   “不用了,都到睡觉点了。。。”   安以若听出这句话的暧昧,越发觉得难为情,可是她还来不及戏想,林牧之的吻逐渐落在她唇上。   安以若本想抗拒,可是奈何林牧之的技巧太好。唇舌纠缠,所有的思绪都变得混乱。他的手轻易地从她的衣服下滑入,游离在她的肌肤上,像一把火灼伤着她。她凭着仅剩的意志抗拒着:“喂,林牧之,我。。。我没洗澡。”   上一次只是意识混乱,酒后乱性。等到醒来,已经是木已成舟。而这一次,她清醒的很,对接下来的事,又是抗拒,又是害怕。   “没关系。。。”林牧之的声音夹杂着欲望的低沉。   她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可是都被林牧之的吻吞噬。      后半夜的时候,安以若起来洗澡。身上被汗水浸透,全身腻的难受。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只觉得恍惚。前一刻自己还在欲望中沦落,这一刻又对着镜子忏悔。曾经总以为爱欲相连,但她和林牧之不相爱,却还是可以理所当然的□。   原来在欲望面前,理智和意识都变得微不足道。      于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因为一场情事逐渐升温。林牧之又开始时不时得来骗吃骗喝,顺带骗她上床。      只是安以若见到江哲的时候每每都觉得尴尬,办公室里的人都以为她是单身,奈何被江哲撞见那一幕。   改天安以若下班得晚,办公室离就剩下江哲。两人搭同一班电梯下楼。   “以若,这几天你可是躲我躲得紧哦。”   “哪有。”   江哲无所谓的笑:“说实在的,这没什么好难为情的。对了,那是不是<新跃>的林总?”虽然没见过林牧之真人,但是他还记得那期的杂志封面照。   安以若也不好意思否认,只能说是。   “外界都说林牧之如何如何冷漠,可是那天见他,语气神色,似乎都带着醋意哦。”   “江哲,你在人事上的感觉不及你在艺术上的感觉敏锐哦。”林牧之会吃醋,那当真是母猪都会上树了。   江哲也不多话,只是觉得好笑——这样的两人,一个迟钝,一个闷骚。      在楼下的时候,安以若准备打的,江哲车开过,问她:“林总不来接你吗?”   “恩,他下班晚。”   “那我送你吧。”   想起那天林牧之的脸色,以若还是摇摇头:“算了,你先走吧!”      隔天周末的时候,安以若在家正陪着父亲下棋。听到客厅里窸窸窣窣的讲话声,出来一看才发现林牧之来了。   以若倒是奇怪,平常没见他节假日休息过,今天也不知是怎么的。   “你有事吗?”   “你换件衣服和我出去吧。”   “干嘛,我还要陪我爸下棋呢。”   正碰上安父也出来,听到以若的话,忙不迭地说:“你就和小林去约会,不用管我的。”   林牧之冲安父礼貌的说:“谢谢伯父。”      可事实证明,他哪里是带她去约会的啊,谁会把约会场所选在牙科诊所。      安以若和林牧之刚一进来,那些有爸爸妈妈陪着等待的小朋友齐刷刷的抬头看着他们。   以若看了看那些小孩子,又奇怪地看看林牧之,“这。。。。”   “安以若,你不是牙疼吗?”   谁说牙疼就要看牙医的,天知道她多怕那些唧唧呜呜的器械,还有那恐怖的针头。   “我现在不是不疼了吗。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人家医生工作了。”说完,她拉着林牧之的手就准备往外走。   不知身后哪位小朋友居然说“妈妈,这个阿姨怕痛痛。”稚嫩的童声引得在场的其他几个小朋友也凑热闹的喊着:“阿姨羞羞脸。阿姨羞羞脸。。。。”   这让安以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而身边的林牧之拼命得忍着不笑,“你看,人家小朋友都笑话你呢。你怎么一点榜样意识都没有的啊。”      安以若第一次尝到赶鸭子上架的滋味。不情不愿地坐在一堆小孩子中间。其间看到别的小孩子被折腾的哇哇大哭,她几次动了逃跑的念头,又几次被林牧之按捺住。      她那颗蛀牙终究还是被补好了,可是嘴里那股奇怪的药膏味让她很不自在。安以若习惯性的翻出包里的糖剥开,却被林牧之夺走:“你没听到那位牙医说了,少吃甜食。”   “切,你有胃病,医生不让你喝酒你几时听过?”以五十步笑百步,就知道来约束她。   林牧之懒得和她做无聊的争辩。      两个人的生活,多少好过一个人的寂寞。   林牧之出现在安以若的小屋总是不定时,无规律。在他们之间,好像忘记有一个高科技产品叫手机,不联系,不通报。为了避免之前的“钥匙门”再次发生,安以若后来还是去弄了一把备份的钥匙。   她趁林牧之洗澡的时候,去翻出他平常的那串钥匙。可他钥匙上的那个挂件让安以若觉得很眼熟,想了好久才想起是买拖鞋那天超市送的情侣挂件。安以若那时候顺手把其中的一个给了林牧之,而他当时还嫌弃太幼稚,没想到却一直挂着。   安以若拿出自己的那一个,并排摆在一起。   原来他们的生活无形中都出现那么多的成双成对,偏偏他们的心离得那样远。      当她蜷着腿正靠在床头沉思的时候,林牧之洗好澡出来好,她吓了一跳,赶紧把两串钥匙收好,回复之前的镇定自若。   林牧之狐疑的看她一眼:“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噢”她起身去拿了睡衣走出去,又回来对他说,“那个,我房子的钥匙挂在你那串钥匙里了。”说完也没看清林牧之的脸上就匆匆走出去。      林牧之拿起自己的那串钥匙,果然如安以若所说多了一把。   当初,他曾提过让安以若住到他那边,环境也好,地方也大,但是她始终都不肯。于是他只好厚着脸皮来和她挤这几十平的小屋,可是安以若似乎从来只把他看成是客人,房租,水电费都不让他插手,甚至是钥匙都没给过他一把。他旁敲侧击地提过,她却避重就轻地避开。那天他被关在门外,打她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足足在房外等了两个多小时。她知道安以若不习惯生活被他突然闯入,所以他迁就,他忍耐,拿出平时生活工作中看不到的耐心。可是那两个小时让他明白,两个人的生活并不是迁就就好的。他甚至真的想过就这样算了,也许人家安以若并不需要他对她负责,于是只好冷着她,可终究又放不下。   而今天又是唱的哪一出?   生活,总是让人费解。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来不及更。。。 接下来我要进入漫长的期末考试阶段,连着十门的考试。可能不会日更了,但是我会努力滴。 —————— 亲们,撒花,留评 收藏哦。 ———— 这几天,掉收了,也许可能是我v的缘故。只能说谢谢一直看文看到这里的亲们!!谢谢! 怜取今人(一)   那次的小别扭之后,安以若和林牧之的生活变得顺畅许多。他不忙的时候,一个星期几次得来她的小屋。他忙的时候,几个星期两个人都碰不上一面。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他们生活的阵地基本上都是安以若的小屋,可是偶尔也会被林牧之骗着去他那边。林牧之那边,虽说装修的精致,但是男性气息太重,有没有什么小物件摆设,总让人觉得大而空旷。再加上安以若认床,久而久之,林牧之也就顺着她的意思,不再强求。      都说两个人的生活是相互渗透的,可是安以若丝毫没有察觉她和林牧之之前的差异因为彼此生活在一起而有所调和,但是这似乎也并不影响他们的生活。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低压下持续加热的水,看似在升温,但是既不会沸腾,也不会冷却,永远都只是不温不火。刚开始相处,还会彼此偶尔耍点小性子,闹点小脾气什么的,时间一长,似乎都不屑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了。但说时间长,似乎从两个人真正认识,满打满算也就是一年的时间。但是自从关系确定下来后,双方的父母,对于他们什么时候结婚这问题似乎很是热心。      年前的假期,两人都空下来,一起出现在双方家里的机会也多,可是每次避不了总是被他母亲或她母亲旁敲侧击的问到结婚的问题。过了年,安以若25岁了。可是自从离开了顾煜城,她总觉得结婚这事离他太远了。如果当初一切都可以按照原本的轨迹,是不是她早已是围城中幸福的某某。   和林牧之,她从未考虑要走到哪一步,而林牧之似乎也从没有表示过如何如何,她只当两个人都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生活。      周六的时候,安以若原本是打算趁有时间好好把那小屋的东西好好的收拾下,该理的理,该洗的洗。可是林母却打电话让她陪着去置办一些夏装。那时候,刚过春分不久,春寒料峭的,买夏装真的是太早了。可是安以若也不好推脱。   出门前,安以若特地换了身轻便的装束。又特地得戴上了林母之前给的那个镯子。      说是逛街,但是根本就没有逛到。林母毕竟是大户人家的人,买东西什么的也不像安以若她们那样在平常的商场淘货,基本都是有选择性,目的性的在市中心那几家名品店看看新上市的衣服,看着喜欢,穿着合适也就买了。   这些店,安以若平常也就是路过,站在橱窗前看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而安以若只适合window shopping 。所以当这些导购小姐对她奉上精致的甜品,捧着新一期的宣传册的时候,诸多的不习惯的感觉多于大开眼界。   林母给自己挑了些东西,但是更多得是买给安以若。裙子,鞋子,随便一件就是个把月的工资。看着那些标价,她不心疼都难。况且那些衣服就算是买来也穿不到。像她一天十几个小时对着电脑,早就没了打扮自己的心思。可是任凭怎么推却,林母一句话就让让她无话可说:“小若,以后都是一家人的,怎么那样见外。”      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天还早。林母让陈妈拿着东西先回去,拉着安以若找了个就近的茶馆坐下。   “牧之,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了,又是出差了吧?”   “恩,对。上礼拜走的。”   “呵呵,这孩子,一忙起工作就不管不顾的,幸好有你在他身边照顾着,我也放心许多。”   安以若知道免不了又要说到这些,可是要说真正的照顾,她也没有照顾到林牧之多少。平常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多,顶多是偶尔多备一份碗筷,多洗几件衣服而已,既没有给他物质上的保障,也没有给他精神上的支持,哪里算的上是照顾了。可是当着林母的面,她只是笑笑,也不多话。   林母顿了顿,继续说:“牧之这人性子冷,对人对事都冷冰冰的,什么话都喜欢闷着不说。他之前在国外那么多年,许多他个人的事,我们也都不知道。但是看得出来,这次对你多少是真的上心了。知道你们小孩子都不喜欢被催着结婚什么的,但是我和他爸都希望他早点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定下来。”      就是这样,很多事情,到了那个年纪,自己丝毫不放在心上,但是总有人提醒你放到日程上。   安以若只觉得又好笑,又无奈。      安以若提着林母买给她的那些东西回到小屋,才打开门看到沙发上端坐的林牧之,被吓了一跳:“你怎么老是这样,回来也不会提前知会一声。”   “我就是突击检查,看看你房子里有没有藏着别的男人。”   安以若白了他一眼,“无聊。”   林牧之看了看安以若两手提着袋子:“安以若,你真没良心,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可是连晚饭都没吃。”   “活该。”晃了晃手中的东西,“林牧之,你妈妈真的好热心。”   她把东西放好,转身去厨房给他弄吃的。   “你要吃什么,炒饭还是面?冰箱里没有其他东西了。”   “面吧。”林牧之顺手翻了翻她买的,“我妈很少这么喜欢一个人的,安以若,看来你和我妈和投缘吗。”   缘分这种事真的很难说,她还是她,可是当年就有人当着面给她甩支票,而现在却有人要人她做干女儿。   想起林母说的话,安以若不由地笑了。她到是想知道林牧之是怎么想得。于是边下面边说:“林牧之,你妈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林牧之正在翻杂志的手就在一瞬间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怎么说?”他有点不安地等着她的回答。   “我能怎么说,我又一次含糊糊弄过去呗。”      整晚被林牧之整的全身疲惫。      半夜,安以若起来喝水,轻手轻脚得回到床上,以免惊醒林牧之,可是刚躺下还没等她闭上眼,林牧之的手横过来搂着她,迷迷糊糊地一句:“安以若,要不,我们结婚吧。”   这一句话,让安以若一下子睡意全无,心里有什么堵着,所有的感觉都变味了。   “林牧之,你说梦话吧?”   “你觉得我是在说梦话吗?”   他这样说,安以若才觉得不是玩笑,一下子无所适从。   她不动声色地把把林牧之的手拿开,缩到床边。没有体温的被窝,冰冷的让她的皮肤起了一阵一阵的鸡皮疙瘩。   原本她只是假意的试探,却没想到反而是弄巧成拙。她懒得琢磨林牧之的意思,只想把这个话题避开:“林牧之,你这算求婚吗?你见过哪个人乌漆吗黑,没有鲜花,没有钻戒求婚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安以若,你需要的只是诚意吗?”他其实早料到他的态度。他们之间,就像是拉锯战,对阵双方都在试探和反试探。      而林牧之这句话,也让安以若一下子无言。   是啊,她需要的只是诚意吗?   她只是害怕,害怕一旦自己的一生被套牢,就连等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愿意承认,但是心中还是留着一股念头,强过上瘾,摒弃不掉。说了很多话,决心也下了不少。它还是粘着,安然惬意藏在心底,情不能所己。   她知道她很自私,本来想着培养另一段感情来覆盖之前那段感情留下的阴影。可是,记忆好似结冰,又扩散的趋势,却无退化的意向。   “林牧之,不早了,睡觉吧。晚安。”她转了个身,背向一边。   静寂的夜,两个人各自躺在床的一边,守着各自的心事。   安以若想着,也许她应该努力,在黎明之前,让往事安息。      这个不大不小的插曲,多少给他们的生活蒙上了不愉快的阴影。隔着好长的时间,谁都没有再提这件事,表面上粉饰太平,维持着该有的生活步骤。   可是安以若连着几次梦到林牧之求婚,自己吓得落荒而逃。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恐婚。   办公室里有个新来的实习生算是个新新人类,整天用一堆星座理论,给其他人算命,整的像个小半仙一样。   “以若姐,你生日什么时候啊?”   “6月28日,怎么了?”安以若很好奇她能说出什么来。   “以若姐,你是巨蟹座啊。螃蟹异常敏感,又善于伪装,心中有着极强烈的不安全感。渴望幸福,又不相信幸福。对了,螃蟹,痴情第一,绝情也第一,正因为死心眼的认定一个人,所以通常伤害了爱她的人,又错过幸福。”   以若笑笑,原本只是当笑话听,可是居然都能对好入座。   她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明天就是五一假期了,办公室里早已经没有几个人。   “下班了,一起走吧。”   “恩,等我一下。哎,对了,以若姐,五月,星座上说,蝎子会有桃花哦。”   桃花,这么有喜感的名词,可是早已经不适合她了。   “人小鬼大,你还真成预言家了。”      可是谁说生活不能预言呢,很多时候,早已经埋下伏笔,只是我们都丝毫不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只想把过去的生活快到结束掉,好写他们婚后的矛盾啊什么什么的 ,呵呵。。。。 ----、 亲们,留言哦 ,让我知道你们在看的。 怜取今人(二) 怜取今人(二) 安以若一直以为林牧之当日的求婚只是随口提的,过了一个多月,她似乎都忘记了那晚这无厘头的桥段。 五一那天,安以若应约来到他订的餐厅。一看就是喝过洋墨水的地方,装修设置都是西洋范儿。歌里唱,恋爱不是温馨的请客吃饭,可是她和林牧之之间偏偏就只有这套戏码。 她简单的她报上名字,服务生就把她带到预定的包厢。格局不大,但是每个细节都透着情人的浪漫情调。 林牧之来的早,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她来了,也没打招呼,依旧喝着自己的咖啡。 看他那幅脸色,安以若有点不舒服,吃饭搞得跟讨债一样,真是一个无趣的人。 她拉了椅子坐定。居然进来一个乐师对着他们拉小提琴,乐声悠扬,琴音袅袅,气氛倒是越发微妙。 安以若不解地看着林牧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可是他只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脸色,丝毫没给她一点讯息。 一曲终了,乐师礼貌地像他们鞠了个躬,顺便递给安以若一朵蓝色妖姬。“祝两位用餐愉快。” 安以若怔怔地接过花放在一边,云里雾里,晕头转向的。 她记得单枝蓝色妖姬的花语是一生相守,只是不知道林牧之是有意还是无意。 服务生逐一的来上菜,一道道精致的像艺术品,都让人不忍下手。 安以若看林牧之也没有吃饭的意思,所索性也放下餐具。 把话说开,影响胃口。 “林牧之,你干嘛带我来这?” 他终于有了点动静,放下杯子,顺便擦了擦手,掏出钻戒,郑重其事地说:“据说这里是全市最好的求婚餐厅,求婚率百分之一百,我来验证一下。怎么样?有没有达到你说的诚意的标准。” 他把话说的那样白,安以若再也不好装傻充愣。她环顾了四周,确实是很有诚意,鲜花,美酒,音乐,美餐——电视中求婚桥段该有的都有了。 那枚钻戒的钻石够大,够闪,这让她的思绪定格了好久,却迟迟不能答话。 “林牧之,你爱我吗?” 他挑眉,这个问题,他的确不好回答,“我觉得,我们相处还不错。” “你说了,我们都不喜欢浪费时间,可是你怎么会因为单凭一个相处不错,就愿意浪费你的一生呢?” 安以若不知道,像林牧之这样精明的商人,怎么会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做一个赔本的生意。他明明知道他们彼此不相爱。 林牧之笑得很浅,但是却藏着让人猜不透的深意:“安以若,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那会是浪费啊?安以若,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哪有怕,我只是不想我们草草的结婚了,以后还多一道法律程序。我们这样不是挺好吗?干嘛非要那一张纸。”她从来都没有觉得林牧之难缠起来会像一颗甩不开的牛皮糖。 “安以若,你是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们两个都没信心?既然我们都没尝试过,那么我们正好可以一起摸索。” 安以若知道她说不过林牧之,人家是谈判桌上巧舌如簧的主,应付她这个小喽啰,甚至不费吹灰之力。所以她只能保持缄默,也唯有沉默能够让她的思维好从头到尾整理清楚。 这一切早就超出她原先预设好的轨迹。有朝一日,林牧之居然会煞有介事地跟她求婚,虽然他们之间此刻的谈话丝毫不像求婚该有的温情脉脉,但无论怎么样,这读不是她原先预料的。 小说里,电视里,女主被求婚不都是感动得无以复加,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可为什么她丝毫没有一点欣喜,一点激动,甚至心里烦躁一片。 “林牧之,给我时间,我会考虑的。”既然不能声东击西,那么她只能用缓兵之计。 林牧之也看出她是在拖,但是也不拆穿她。最起码她没有一口回绝。他要的就是个个击破。 安以若记得当时看 《倾城之恋》的时候,为白流苏和范柳原两人动容,他们也许不相爱,在一起也许只是为了各取所需。但是一座城市的颠覆却成全了两个人的感情,仿佛冥冥中总有着一只手,拨动每个人的命运的弦。就像安以若和林牧之,如果没有那场地震,没有那个国殇,她不敢保证他们能不能真正走到结婚这一步。 那天下午她如往常一样在办公室写稿,旁边的一个人对她说:“四川地震了。” 安以若从一大段文案中抬首,扶了扶眼镜,看了那人一眼:“哦。”然后继续埋身文案中。 “地震”两个字的印象对安以若这个南方人来说,只停留在地理教科书和新闻上,那感觉完全没有以前的一堆文案来的真实和更具压力。 没多久,林牧之打来电话。安以若觉得奇怪,平常他基本很少打她电话。 “你那边还好吧?” “啊?” “你们那边没有震感吗?” “我们这边楼层低,啥感觉也没有。” “哦。没事就好。那就这样吧,待会回去小心点。” 安以若挂了电话,立马上网搜索,可那时候,除了几句话的新闻,也找不出其他什么的。直到当日晚上,消息,新闻,照片铺天盖地的袭来。安以若才知道灾情有多严重。 那两天,电视上滚动播出地震的新闻,看着那些不断上升的死亡人数,安以若都一度惧怕看那些视频或者图片,全国都沉浸在悲痛和泪水中。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捐钱捐物的站点,献血车前常常人头攒动。 安以若献血之后回了趟家,看了看父母,所幸家中一切安好。杂志社里需要灾区的第一手的新闻,安以若当时也不知道被什么驱使着,自告奋勇的得担了下来。她只叮嘱母亲说是外出几天,也没敢说实话。 回小屋简单得整理了东西,想着要不要给林牧之打个电话知会一声,但一想到估计他也没时间搭理,就把手机塞回去了。他四川那边有工程,因为地震的关系,也忙得晕头转向,她都好几天都没看见他了。 於一淼托人帮安以若订了机票。安以若后来在上飞机前给林牧之发了一条短信,只是简短地说公事要去四川,她其实也不确定林牧之会不会有看短信的习惯,反正下飞机后,手机并没有收到回复。 安以若搭一个志愿者的车碾转到了灾区。一路上都是龟裂的公路,塌方的山石。运送物资和救援的车辆来来往往,他们不断的靠边让那些救急的车先行。 以若到的地方还不是灾情最重的,但是面对着满目的苍夷和废墟,她实在不能想象重灾区该是怎么样的景象。有孩子在哭,有伤者在呻吟,还有年纪稍大点的,默默的抽泣。。。这番场景,她实在无力拿起手中的相机拍下。。。 她临时又充当志愿者,帮着救援人员打下手。五湖四海的人,此刻都是骨肉一家亲。 忙到深夜的时候,安以若才觉得肚子饿了。从大清早家里出来,就是路上喝了几口水,一直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包里有饼干,她摸索着拿出来,又想起什么,翻出手机。屏幕上依旧是没有一点提示消息,看了看信号,只有微弱的一格。 不知道林牧之有没有看到她的短信,不知道他看到了有没有回复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总该有一种惊心动魄来成全他们的细水长流。。。 所以写了这节晚上会再更。。接下来考试期间 ,可能就不会更那么勤了。。亲们要等我哦。。 怜取今人(三)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安以若和救援的队伍一起到邻近的乡镇,一般的车都开不进,于是只能徒步走。余震不断,路边的崖壁时常滚落大大小小的山石。 天还下着雨,安以若用雨披护好随身带的相机。山路泥泞,她一不心脚下踩空了,步子踉跄了一下。旁边的一个人眼疾手快的扶住:“小姑娘,小心一点。” 安以若对那人笑着说了声谢谢。 “你是哪里人啊,怎么只身一个就来这边了?家里人知不知道?” “我是B市的,工作需要就来了,没敢和家里说。” 那个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赞她:“这年头,年纪轻轻就这样敬业可真是不多见了。”又说,“能联系上的话,还是和家里的人说一下,万一真出点事可就不好了。” 路上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原本艰难的跋涉也有了些许的轻松。 一场灾难中总有痛,也有感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安以若也许不相信这世上,竟然真有一种爱可以比生死还重。 那些舍己救人的传说总归是传说,可是当她看见一个中年男子跪在地上,坚持不懈得徒手挖着,身边的救援人员都说废墟下面没有了生命迹象,劝他先去处理自己的伤口,而那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嘴里念念有词:“我要带她回家。。。。” 安以若像旁人打听才知道,原来他们两口子并不是当地人,只是出来这边一起打工的。当时事发的时候,妻子把他推出来,自己却被困在里面了。。。这种故事在这场灾难中似乎寻常的很,可是只有在那一瞬间所表现出来的不假思索的爱有多悲恸只有当事人明白。那一刻,她想起了顾煜城,那个爱她如生命的人。 不一样的传说,一样的情感。 安以若蹲下身子,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你要不要先停下来?” 那人看了她一眼,继续喃喃着:“我要带她回家。。。。” 忽然一瞬间四周的人慌乱起来,也不知谁喊着“余震了,余震了。。。”安以若只觉得蹲都蹲不稳。头顶那斜挂着的横梁摇摇欲坠,安以若在意识反应过来的刹那,伸手去拉旁边的那个人。慌乱中有被什么绊倒,踉踉跄跄地到旁边安全的空地。 安以若被刚才的那一幕吓得好久才回过神来,等到平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左脚的脚踝肿了好大一块。周围有人围过来问他们是否还好,以若看了看自己的脚,无奈的笑笑:“可能脚有点崴了。” 简易的医疗站,本来等着救治的人就多,一时之间也没有顾的上安以若。她也不想给别人贴麻烦,于是坐在帐篷外等着。 原本想着明天收拾了就回去交差的,那么多天杳无音讯的,不知道家里会不会担心。还有林牧之,不知道他有没有去找她?现在倒好,平白无故的负伤,不知道要怎么回去。 “安小姐,你是B市来的吗?”有人过来问她。 “恩,有事吗?” “哦,没什么。那边有人找一个B市来的记者。要不要我扶你过去看看?” 她想着反正也不是找她的,回绝了那人的好意。但是一想起是B市来的人,说不定能帮忙带她回去,于是又一瘸一拐地出去。 只是她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是林牧之,没想到他居然会找到这里来。 她单脚站着,调整了呼吸才相信对面站的确实是林牧之,嘴里哽咽着发不出任何声音——有劫后余生的后怕,有匪夷所思的惊喜。 林牧之本来想着找到她了先好好责备一通,可是看着眼前又无助又无辜的女人,所有的重话都说不出口了,不免关心地问他:“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就是脚崴了。其他都好。” “活该。做事这么冲动。”他不放心,顺便又检查了下她全身上下,指着手肘上的伤口问她:“这里是怎么回事。” 以若转头看了看只是小小的破了块皮,“哦,这没事,可能是哪里不小心磕掉的。” “你怎么会来这边?”安以若迟疑地问出口,“不会是特地来找我的吧?”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似乎看到林牧之有片刻的脸红,可是瞬间又恢复如常。 “安以若,你什么时候那么自恋了?我是这边工程出了问题,过来视察,顺便来找你。哪像你,不声不响身赴险境,发个短信就了事。” “那你怎么会找到这边来啊?不要告诉我你神通广大。” “我碰上之前带你来的那个志愿者,说你到了这边。”他看了看安以若脚上的肿块,“我陪你过去把伤口处理一下。” 他干脆打横抱起她,往医疗站走去。安以若也不像以前一样拒绝这般亲密,反而自然的手勾着他的脖子,以她的角度仰视他棱角分明的脸,线条很冷,却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那一刻,她心里不是不感动,但也只是感动而已。 他们是第二天的飞机回来的。 从灾区到机场,也幸好有林牧之在旁边照顾着,需要脚着地的地方,一律都有他背着抱着,倒是辛苦他了。 上了飞机,她想说谢谢,可是觉得似乎又有点见外,什么也没说,心安理得的享受病人的待遇。 林牧之帮她把脚安置好,嘱咐她先睡一觉。看着她变尖的下巴,他知道,那么多天肯定没有好好休息过。 安以若又困又累,于是转头,调整了姿势准备闭闭眼。 窗外的阳光,像金色的薄纱笼罩着绵绵的云层上。 人生似乎就是那样变幻莫测,前一刻还在生死煎熬,水深火热,可是转眼又是风平浪静,晴空万里。 她伸手去握林牧之的手?——他的掌心很宽厚,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真的许她一生的幸福? “林牧之,我们结婚吧。”这句话出口的时候,她心中有一种了却的释然。 他似乎没有听清,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安以若一字一句的说:“我说——我们结婚吧。” 四川一行,她明白了许多。想起那个那个废墟前的男人她只觉得震撼了。生死面前,人人都太渺小。人生不过百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谁又知道下一秒魂归何方。 那么久以来,她小心谨慎地控制着和林牧之相处的尺寸。可是认识他以来,每每有困难,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她旁边,这于她寂寞的日子来说,林牧之仿佛是像一抹光,照亮了她内心的孤独和惶恐。 这一刻,藏在她心中自私的念头是,也许找个人,最起码有朝一日,不用当个孤魂野鬼。既然林牧之已经走进了她人生中的重要段落,而下一段未必有更合适的等着她,那么就这样吧,顺其自然也顺理成章。 也许也只有这样,她才会对过去的一切真正的释怀。 说是结婚,可是他们之间没有一点结婚的仪式。安以若要求的——不需要婚礼,只需要结婚证。她要的只是一种名正言顺。她不想她结婚这件事弄的人尽皆知,已经背叛了一个人的承诺,只想让心中的那股罪孽减少一分。 林牧之的身份,安以若多少有点介意。她曾经只希望一个平凡的男人来许她一世的承诺。可是林牧之的标准似乎早已经超过了平凡的尺度。 於一淼说:“安以若,你还没结婚,你就精神出轨了。” 小剧场: 他们领证那天,8月8号,家里人说沾沾国家的喜气。 那天一早,林牧之特地提醒了她记得时间,记得带齐证件。可是那天下午等安以若写完奥运报道的时候,看到桌角的便利贴时,才想起领证这件事。 匆匆的收拾了东西,就打车往民政部门走。那一天的车堵得厉害,20分钟的车程,愣是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 她放林牧之鸽子放惯了,以为这一次也没有多大关系,反正赶得急领证。可林牧之脸上分明就是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神态。 安以若好话也说了,道歉也道了,但是林牧之的神色没有缓解半分。 “安以若,如果结婚在你看来那么无所谓的话,那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想着他是真的气了,所以一点也不敢造次,傻瓜一样的跟在他后面。他们两人的状态完全不像旁边喜气洋洋分着喜糖的新人,倒是更像来离婚的。 就连民政部门的人员见着他们的脸色也说:“离婚办理在楼上。” 情深不寿(一) 七年八年事,回首也不过一瞬间而已。 所谓故事,不就是那些故去的,不能再复苏的事。就像安以若和顾煜城,尽管充满了未尽的余音,但是又能如何,终究还是过去了。现在的她,嫁了人,结了婚。只是顾煜城的出现,仿佛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她平静如水的心里,往昔的回忆像蔓草一样缠着她。在顾煜城面前,她惶恐;在林牧之面前,她不安。现在的生活,并不是她要的,却是她自己选择的——和林牧之交往,和林牧之结婚,都是她自己提出来的。两年的婚姻生活,平淡得像白开,无味得像鸡肋。原本她对他们俩的生活不抱希望,所以现在的情形也谈不上失望。过日子的,哪能事事如意。 周一的时候,安以若到办公室后,首先拿了样稿到於一淼的办公室商量主题的事,可是於一淼的办公室空空如也,打她电话也没人接,直到中午下班,也没见於一淼来。安以若觉得奇怪,於一淼一向早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整天担心着她,安以若什么事情也没有做成。直到傍晚快下班了,才见於一淼回来,依旧穿着那天参加梅子婚礼时候的裙子,脸上尽是倦色。 安以若尾随着她到办公室。於一淼开了电脑,把自己扔进座椅里,靠着椅背,闭着双眼,眼底清晰可见一片青黑。 安以若给她倒了水,问她:“怎么弄的这样子憔悴,发生什事了么。” 於一淼摇了摇头,“我没事,是煜城。” 安以若听到这个名字,不由的胸口一紧,迟疑着问出口:“他。。。他怎么了?” “那天他原本就烧着的,再加上梅子的婚宴上喝了太多酒。那天晚上我送他回家后就一个劲的吐,醉的迷迷糊糊,到半夜了又烧的迷迷糊糊。我看着下午他烧退了点,才赶回来发一份紧急的文件。 ” 听於一淼说,安以若才想起那天,坐着对面的他,只是一个劲的喝酒。他的酒量并不好,那样子灌,定是要醉的。可是当着林牧之,当着同桌的那么多人,安以若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可是目光却有意无意得往他那里漂移。酒入愁肠,他的痛她岂能不知,只是无能无力。 “那他现在好点没?”安以若当然是知道他的体质的,要么不病,要么病来如山倒。她还记得当年他发热感冒总是比常人病的厉害,没个三天五天,热度不能全退,偏偏又不喜欢打针吃药,硬拖着等好。 “我回来的时候,烧是退了点,只是依旧昏睡着。一天一夜,滴米未进,只是昏睡着,说这胡话,叫着,叫着你的名字。” 於一淼抬眼,如同所想,在安以若脸上看到了心痛之色。她拿出笔,在便笺上写下几个字,又拿起桌上的那串钥匙,递给安以若:“这是顾煜城公寓的地址和钥匙,既然放心不下,那就去看看吧,我想他比较想看到你。再说,你也比我会照顾人。这一天一夜可把我整的,感觉身上都长出虱子了。” 於一淼佯装无所谓的笑,可是嘴角的弧度却是那样子牵强,眼里也有着藏不住的落寞。 安以若手里拽着那串钥匙,却感觉像是拿着烫手的山芋,心中百转千回。想拒绝,可是始终心里是记挂着的。 於一淼看出她脸上的犹豫,走过去握着她冰冷的手:“以若,你别想太多了,以后迟早要面对的。” 以若看着於一淼的眼神,心里有了几分从容。心中挣扎再三,下定决心走一趟。 她到顾煜城公寓的时候,他果真如於一淼所说的昏睡着,鼻息很重,脸上惨白的一片。 安以若用手探了探他的头,烧没有退尽,仍然有点烫手。身上换了睡衣,但是似乎都被汗湿了 。 这样子的他,她以前也见过几次,可是都不及这次来的心疼。 她去浴室,拧了毛巾回来。犹豫着敞开他的睡衣,细细地给他的上身擦了汗。又捋起他的袖子准备擦手的时候,目光却着了魔一般定在他手腕上的那串佛珠上。 这串佛珠,还是他考研那一次,她去庙里给他求的。没想到他到现在还带着。 她细细摸着那珠子,带着他的体温,一颗颗的串成回忆。她以为,带着她印记的东西,他一样也不会留在身边。 安以若无言地跪在床边,从未想过有一天还能这样近距离的看他的眉目。他的脸,他的眉,他的高挺的鼻子,她闭上眼都能画的出来。当年,她舍不得,她也放不下,可是依旧铁了心做了口是心非的女人。最初没有他的日子,情歌听到鼻子发酸,眼泪发酵。他们在一起三年,在他离开的后的那一年,她积攒了所有的勇气,过没有他的生活。在学着习惯的同时,她才觉得,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才是生命中最真实的年岁。曾经常想,如果他们能再走三年,五年,十年,爱情是什么模样,而幸福又是什么模样? 想着想着,安以若才觉得眼睛蒙上一层雾,她用手擦去。起身拿了冰袋敷在他的额头上。 去厨房给他熬粥。 他曾经说,无论她做什么东西,都是他最爱吃的,而现在她不敢保证这句话是不是还有效。只是照着他以前喜欢的简单口味给他熬了白粥。 她盛好粥、端到卧室,翻了翻床头柜的抽屉找温度计,看看他的烧有没有退下。 抽屉的一角,安静地躺着一只手机,多年以前经典的诺基亚的款式。她当然认得,这是顾煜城当年用的那一款,只是不明白这么破旧的东西他还留着干嘛。 虽然没有卡,但手机的电是满格的,似乎是应该时时被他翻出了把玩。手机很旧了,按键都已经掉了色。 安以若犹豫一会,还是按了开锁键。短信的收件箱显示着存放的50多条的短信,她点开,可是看到连串的发件人无一不显示着“猪安安”。而收信的时间,都是2006年。 某种念头驱使着,她一一地点开,就是一些寻常的话语,嘱咐他吃饭,嘱咐他添衣,还有最新的几条是叮嘱他好好休息,好好养病之类的,应该是他车祸住院的时候吧。 安以若后悔打开这个手机,触碰了本不该触碰的回忆,她根本就无力承受那么多。那些记忆在她身体里缓缓流动,像是温暖的血液,一点一点使知觉复苏,而脸上早已经布满了泪水。 她呆坐着,思绪翻飞。身子忽然陷进一个的怀抱——顾煜城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抱着她在她耳边喃喃着:“真好,原来做梦也可以那么真实。安安。。。安安。。 安以若怔住了,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一如多年以前。他的烧没有退尽,温热的体温灼着她的脸。 她僵着身子,理性和感性在厮战。终究还是铁了心从顾煜城的怀了挣脱出来,回过身子正面对着顾煜城。他似乎一脸的不可置信。 “安。。安?” “你醒了?好点没?我给你熬了粥,你要不要吃点?” 他收敛了神色,口气也凉了几度“你怎么在这边?” 安以若端着碗,一下子无所适从。“一淼说你病的厉害,让我过来。。” “我病得怎么样你还会担心吗?反正一时半刻也死不了。倒是你,这个时间了不回去,牧之不会担心吗?” 安以若原本没说完的话被顾煜城硬生生地打断,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她把碗放在一边,“粥凉了,一淼说你这两天都没吃什么,我想你应该多少有点饿了。还有,药我也放在这里了。你记得吃。” 他不想看到她,她知道。 安以若站起身子,“我先回去了。” 可还没等她走出卧室,就被顾煜城喝住:“安以若,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既然当年那么狠绝的退出他的生命,那么就由着他自身自灭好了。看着她僵直的背影,顾煜城问出了酝酿了多时的问题:“当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缓缓的转过身,看着他:“煜城,你就当我们是缘分尽了。” 安以若等不及看顾煜城脸上的表情,匆匆的走了。 顾煜城看着安以若离开,还没有退烧的脑子,沉得不像话。他端起安以若煮的粥,明明是怀念已久的味道,可是却那么苦那么涩。 安以若一次又一次的回避,更加坚定他原先的那个想法——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 安以若到家的时候,居然发现林牧之比他早回家,洗漱好了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她回来只抬头看了一眼,目光继续回到电视上。 安以若换了鞋过去。呵,他居然也在看世界杯。只是关了音量,像看默片一般——真是怪癖。人家看世界杯就是图个兴奋,图个热闹,哪有像他这样的。 安以若进浴室,把林牧之那瓶用完的沐浴液扔进垃圾陋篓里,换上刚买新的一瓶。她和林牧之就是这样,很多东西,坚持着自己惯用的习惯。 洗漱好出来的时候,林牧之依旧还在客厅。她站在一旁看了一会,除了看到两队人马在绿茵场上跑来跑去,连进球都没看到。这几天,办公室里那些人都因为世界杯讨论得热乎朝天的,而她实在不知道一个球居然会藏着那么大激情。 “林牧之,这个球有那么大的魔力吗?连你都在看。” “是男人,都有世界杯情结。”他简简单单的一句。txt全本小说最全的网站--书本网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沉静了片刻的情绪,因为林牧之这句类似的话,又开始浮浮沉沉。 06年世界杯的时候,正好是他住院的那段时间,而这也似乎是他养病期间唯一的乐趣了。他说,一直来都有个愿望——带他心爱的女孩去看一场世界杯。他说,等下一届世界杯的时候,他们就一起去现场。 林牧之看以若没有久久没有答话,转头看她,眼圈红着,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 “安以若,不要和我说你把世界杯看成八点档的琼瑶剧。” 她回神,什么也没说,收拾了他茶几上冷却的咖啡:“晚上喝咖啡,也不怕睡不着,我给你温杯牛奶。” 躺在床上良久,安以若却酝酿不出半点睡意,脑中关于过去的片段,一遍一遍的回放。她闭着眼,问林牧之:“你有没有特别留恋的人和事?” 久久没有回答,她想着,也许他早已经睡了。可过了一会,他却回答:“谁没有一段留恋的过去,不过是留恋程度不同,有人是日日翻出来拜读,有人是彻底地封存。” 安以若想起很久之前他办公室的那副画,翻了个身,面对着他:“那你呢,你是那一种?” “对过去的怀念,是对现实的背叛,而我向来讨厌背叛。” 林牧之的这句话,让安以若泛起一股心虚。她开始犹豫要不要把她和顾煜城的往事告诉林牧之,因为她不敢确定他是否介意。 作者有话要说:等更的亲们辛苦了,实在对不住的很。。。。 抱歉抱歉!!!!所以我今天抽空就更一章了,再接着复习去。 对了,还有点小激动,居然不知不觉就十万字了。。。 情深不寿(二)   安以若总觉得林牧之的那番话意有所指,她做贼心虚一般,之后的几天在他面前都显得小心翼翼。而她向来都是一个做什么事都喜欢拖的人,既然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和林牧之坦白,于是也就什么也没说,两个人各自奔波在各自的圈子里。      从於一淼口中知道,顾煜城的病似乎几日来也好了。可是那几天,安以若每每想起那天在顾煜城公寓的所见,心里总免不了的悸动。如果当日的采访也许只是她的一场幻觉,那么那些他收藏着的,关于回忆的物件,就像是最有力的证据,证明着他如她一般地想念。   想念,本身就是一种无药可解的毒。隔着经年留影,隔着物是人非,他和她一样,明明就是饮鸩止渴。      曾经安以若花了很长时间在记忆中筑起防线,封存关于顾煜城的那一段,只是害怕思念成灾。可是这几天却控制不住的心乱,心里莫名的念头像荒草一样疯长,常常的发呆,常常的思绪游离。写稿子的时候,思维总是无缘无故的停滞,错别字也成堆成堆的出现。      开了一上午的电脑,面对空白的Word,脑子酝酿的好语句,可是手里总是鬼使神差的打出“顾煜城”。到了中午,看着仍然是空白一片的屏幕,安以若终于宣告放弃。再加上大姨妈的第一天报道,肚子里一阵一阵的排山倒海,身子也无力很,安以若索性像於一淼请了一下午的假。      撑着到家的时候,也没给自己弄吃的,换了衣服就躺床上。肚子虽饿,却及不上肚子痛。   这也算是安以若多年以来的老毛病了,每个月总有一次要疼的死去活来。      一下午都睡不安稳,几次被疼醒。起来吃了止痛药,不知是不是长时间以来产生了免疫,一丁点作用也没有。   迷迷糊糊中似乎被人摇醒,她眯了眯眼,才看清坐在床边的林牧之。窗外虽然已是暮色四起,但是墙上的钟明明也只显示着七点多点。按理,这时间段不应该是林牧之到家的点。   林牧之看她脸上青白,唇都没了血色。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也知道肯定又是她一个月一次的毛病,不禁皱眉:“还是很痛?吃过药吗?”   “吃过了,还好。”虽然他们关系非比寻常,但是安以若多少觉得这种事有点难以启齿。   他看她明明是唇都疼的发白了,还是那样子嘴硬。   “有没有吃过东西?”   “没胃口。 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收拾东西,这两天有个案子要谈。”   安以若掀开被子,准备起身,“那我帮你收拾吧。”   林牧之摁住她,“算了,你自己站都站不稳了,好好休息吧。”   看了看她这副病恹恹的摸样,心里多少有点放心不下,于是又打了电话给傅琦,“你们今晚先过去,再帮我订明天早上的机票。”   他脱了外套,步出卧室,过了一会回来,手里捧了安以若平常喝的红糖姜茶递给她,又把房间的冷气关了。   安以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林牧之少有的温柔体贴。温热的姜茶,喝着顿觉得全身舒畅。   林牧之没换衣服,侧身躺在安以若的旁边。手伸进她的衣服,覆在她的腹上,轻轻的揉着。他的掌心宽厚,透过肌肤传递着体温,安以若的小腹也不由得浮起一股暖意,让她也近乎有点贪恋得往他身边靠了靠。   她想起之前她们刚交往的时候,她来例假,同样是疼的要死,他第一次见她那副样子,   ,还想打120来着。想起这个安以若不由发笑。   林牧之也难得见安以若低眉顺眼的样子,“怎么了?”   她收敛了笑,“没什么,你明天去,没事么?”   “放心吧,即使没了那个案子,我也养得起你。”   “拜托,林牧之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侮辱新世纪的女性,谁要你养啊?”疼痛的症状,稍稍缓解了,她又有了斗嘴的力气。   她忽然觉得,如果可以什么都不想,他们两个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偶尔的时光,泛着些许的温情脉脉。她身边的男人毕竟也是别人眼中百分之一百的完美异性,虽然她知道他不是。   “安以若,我开始有点同情你了,每个月这样折腾,真是难为你了。”   “不会啊,老人们说,以后有了孩子就不会这样了。”安以若自然而然的说了出口,原本也不觉得话了有什么其他含义,可是两人间的对白久久停滞,她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也不敢再去看林牧之的脸色,一言不发的靠在林牧之旁边。      关于孩子的事,除了上次在林家大宅的时候提过,似乎从来没有进入两人的谈话内容。之前她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人连生活的感觉都没有培养出来,如果不够相爱,添一个孩子也是个累赘。可是上次和於一淼逛街的时候,碰到一个大学的同学。曾经是她们寝室的小可爱,却没想到已是身为人母,敛去了一身的孩子气,浑身透着母性的光辉。安以若原本坚定的信念多少有点被触动了。   可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念头而已。孩子毕竟不是兴之所至的玩具,反之,对于他和她来说更有可能是彼此的束缚和牵绊。   林牧之依旧帮她揉着小腹,语气冷静自持:“安以若,要不,我们要个孩子吧。”   安以若抬头看他,看不清他眉眼中的神色,也猜不透他话中的深意。可是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一时兴起的玩笑,就像当年他问她可否交往,能否结婚一样。   而安以若也是第一次直面这个问题,没有混弄,没有逃避。煞有介事的回答:“林牧之,让我好好想想吧。”   如果真有个孩子,也许她也自然而然地绝了杂七杂八的念头,而顾煜城也将心无杂念的过他的生活。   这样也好,27岁,不是怀孕的最佳年龄吗?   既然下定了决心,那么她也可以毫无保留地告诉林牧之她和顾煜城的故事吧。她思索着如何讲起。   “林牧之。。。”她才狠了狠心开口,却被林牧之的手机铃声剥夺了话语权。   他讲电话,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不容置疑,不复之前和她讲话时的细腻。   安以若忽然没了继续讲下去的热情,既然是过去,就让它过去,也许林牧之也没有那份闲心听她提及。      二天安以若起来的时候,旁边的床位已经凉却了。林牧之为了她必须赶早班的飞机,她原本想着早点起来帮忙收拾的,只是没想到睡到那样子沉,连他什么时候出去都不晓得。   她洗漱好的时候,看看时间原本想着路上买点吃的。经过厨房的时候,习惯性的留意了一下餐桌,果然不出所料的留了字条。她过去,拿了字条——微波炉里温了粥,出门前记得喝。三天后回来——他的字体一如之前的刚健有力,只是简短的几个字,却不复之前公式化的交代,安以若更愿意把这几字想成是他的关照。   那种淡淡的满足,淡淡的喜悦,是安以若丢久违的感觉。   窗外久未放晴的明,一如她的心情。心里原本的阴霾也一点一点的退散,原本的浮躁也开始沉淀。      那天下午下班的时候,安以若比寻常时候积极了一点,只是因为是林牧之的归期,她想着买些菜,做好饭等他。   他们,好像很少能在一起好好吃顿饭的。      路过一家音像店,门前的海报让安以若不由地驻足停留——海报上是已经贵为天王的周杰伦,浑身透着巨星的范儿。   所谓的世事如烟也就如此吧。   周杰伦现在的气场和气质已完全再是当年那个带着鸭舌帽的羞涩男生。当年,他也算是她年少生命中的一场风花雪月。她还记得那时是如何的迷恋他,迷恋他那些镶嵌了故事的歌曲。   而今,年岁匆匆,心境沧桑。她看他也不过只是明明星的符号而已,只是还一直保持着收藏他专辑的习惯,算是一种持续性的纪念。      安以若步入音像店,找到周杰伦专辑的货架。他的新专辑早已经是推销告罄。她想起之前顾煜城送她的那张专辑,后来因为沾了水不能放,一直觉得又可惜又心疼。既然来了这里,她想着重新买一张回去,即使不是原来的那张,但多少也能弥补一下缺憾。   她翻了一下往期的专辑,可是唯独缺那一张。   安以若走到柜台那边咨询老板。   老板说:“哦,最近他刚出了新专辑,销量好得不得了,连带以前的那些专辑也被很多歌迷淘走了。你要的那张刚才才被一个人买走了最后一张。人还没走了,就在那里。”   安以若循着老板的手指方向看去,那边的货架旁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不正是这两天被她强行排出记忆的顾煜城吗?   没想到越是想方设法地躲着,越是莫名其妙地不期而遇。   见面亦无言,相见不如不见。   她举起步子正要往外走,刚好顾煜城回头。   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不是。   她只能愣在原地。只觉得手心里冒着汗。。。。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离上一次更,又是隔着好几天。。。。对不起等更的亲们。 今天有空,所以晚上还会更的哦。。。 亲们留言记得超过25个字,我好把这个月没有送完的分送完。。。。 情深不寿(三) 安以若和顾煜城就这样站着。 她心中百般纠结着该如何开口,脑中把字字句句都顾虑了一遍才弱弱的问: ‘‘你也在这里啊? ’’ 顾煜城只是淡淡的‘‘ 嗯’’一句。 老板看他们是相熟的,于是自顾自的和顾煜城说: ‘‘原来你们认识啊,这位小姐刚才还要找你手中的这张碟呢?’’ 顾煜城听老板的话,心里越发的堵得慌--原来,就算是他送的东西,她都弃如敝履。 安以若不自在的笑着说: ‘‘哦,原来的那张泡了水,不能放了,所以想着重新买一张的。 ’’ 她看着面前的顾煜城,表情中并没有多少热情的神色,那样冷淡。安以若忽然觉得,记忆中那个温暖的他只是她一场漫长的幻觉。 多情最怕尴尬 ! 她看看外面的天色, ‘‘那个,我先走了。再见。 ’’ 不等她转身,顾煜城叫住她‘‘你现在有时间么?能不能和我去一个地方。 ’ 安以若知道她该拒绝的,她只怕和顾煜城的独处让心里的那座天平摇摆不定,最终毁了她好不容下的决心。 可是等所有的意识都回温的时候,她人已经在顾煜城的车里。 奥迪R8,一如顾煜城的个性,含蓄内敛,低调的奢华。她还记得,曾经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她说,到时候等他们有钱了,不学暴发户买奔驰买宝马,就买奥迪。那话当时也是只是一时的戏言,当然,那时候,她也不知道顾煜城的家世。只是此刻再回想起那话,只觉得心里泛起一阵一阵的苦涩。 路上,她原本想着要不要给林牧之一个电话,谁想到反而是他先打过来,说是飞机晚点了,到家可能会很晚。 安以若看着旁边做着顾煜城,也不好多问,只嘱咐他自己小心。 她没想到顾煜城竟然会带她回到B大,那个他们故事发生的场景。 景物一如往昔,只是这里没有了关于她传说。那么多年以来,她一直不敢独自回来凭吊。 她猜不到顾煜城带她回来这里的意图,他不说,她也不好开口。只能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入夜的校园,沉淀了白天的喧闹。晕黄的路灯一字排开,投下轻轻浅浅的影。偶有情侣经过,成双成对,勾肩搭背的。安以若不由感慨,年轻真好,可以爱的毫无顾忌。 夜风拂过,熏的安以若陶陶然。仿佛真的是回到那那段心心念念的年少岁月,原本心里存的那股不安也荡然无存。 ‘‘真像那个晚上。 ’’ 安以若还沉浸在这难得的静谧中,一下子明白顾煜城话中‘‘那个晚上’’的所指,顿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啊,的确很像他们初始那个晚上。又是一个夏天,又是一个故事多发的季节。 过去,横洹在现实中和回忆对峙,可又能怎么样?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可以旧梦重温。找得到故事的场景,找得到故事的主角,却遗失了故事的味道。 她曾学着以一种逃离的姿态遗忘过去,可是发现太难,让她终究还是开始了另一短生活。而现在她发现,对于过去,顾煜城甚至可能比她更放不下,解不开。 她知道她带给他的伤口,并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能结痂的。她不希望他们的过去成为谋生他下一段幸福的凶手。她已经给不了他想要的幸福,可是她也许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开始另一段幸福,那样,她心里才会好受一点吧。 路过人文楼的时候,顾煜城问:“要进去看看吗?” 曾经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安以若总是拉他到这里听他的专业课,所以对这个地方,他还是存着别样的情感。 安以若看了看灯火通明的教学楼,摇摇头:“ 算了吧,室里都有人在自习的。” ‘‘我还记得,你自己的课上,你反而老是睡觉,常常被你的教授点名。’’ 借着灯光,安以若分明看见顾煜城的嘴边那点笑意,可是眼却是无尽的寂寞。这样的他,让她心中潜伏已久的愧疚再一次袭上心头。但生活中并不是愧疚就能解决问题,并不是忏悔就能得到宽恕。 ‘‘ 煜城,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她拂开被风吹乱的头发,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坦然。 她没说话,目光定在远处的夜幕中良久, ‘‘我只想知道,当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所以你才会那样突然地和我说分手?’’ 这个答案,她欠他四年多,终究还是要说明的。 ‘‘当年我家里出了事,是我开口向你妈要的钱。所以我自然也不应该和你在一起了。 ’’安以若还是选择篡改了故事的另一段。顾煜城从前就已经对他的家庭失望,而他不能让那股失望扩大。 ‘‘就因为这样,你就贱卖了我们的感情?’’顾煜城的语气凛,眼中燃起的希望也一点一点冷却。 ‘‘我别无选择。我知道那是一条绝路,但是那也是我唯一可以选择的一条路。对于我们的感情,我只能抱歉。我知道这道歉来的太迟,也不奢望得到你的谅解。但这也许就是我们的宿命,即使不是那一天,也会是以后的某一天,我们最终必将分开的。你应该有一个更适合你的女子。 ’’ 说出了那番话,安以若像是完成了一种严肃的仪式那边释怀。转身面对着顾煜城,他半边脸隐在黑暗中,昏黄的路灯滑过他温良的五官,看不清楚表情。只是下越发的清瘦,越发的寂寥。 ‘‘ 煜城,一淼直在等你。 ’’以若的声音很浅,但是确信他听得见。 对于一淼 ,安以若心中也始终心怀愧疚。一淼虽然把自己的感情伪装的很好,可是她对顾煜城的感情,安以若也是明了的。若不是深爱, 一淼当年就不会让她去追回顾煜城。若不是深爱, 这么多年了,她亦不坚持独身一人。也许,一淼的爱,比起她来,更具韧性。 顾煜城外套的口袋中拿出烟,抽出一根,划了火柴,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把烟点着。安以若过去用双手帮他遮着风,烟头才有了零星的火光。 安以若只觉得奇怪,记忆中的顾煜城,从来都是不抽烟的。而她其实讨厌那股味道。 顾煜城看了看安以若,终究把那没吸的烟掐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等了四年的答案,到头来只是让他更加死心的理由。 ‘‘我送你去吃点东西吧。 ’’下午出来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安以若也没有拒绝。 两人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越发无话可说。 回来的时候,安以若特地留意了学校旁边的那家奶茶店。那么多年以后,没想到它依然还在,不知道那一年她写的心愿是不是还留在那面墙上。 她和顾煜城去了市区有名的粥铺,她特地打包了一份回家,想着万一林牧之晚上回来好给他当宵他们刚出来的时候,旁边走过一个人,安以若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眼了,好像是平常不离开林牧之的特助傅 。安以若不免疑问,林牧之明明说飞机晚点的。 婚姻过敏(一)   顾煜城送安以若到小区楼下的时候,熄了火,停着。没有放安以若下车的意思,嘴里是说不出的再见。   夏天的天气,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外面已经不止何时下起了雨。窗外的雨滴重重地落在玻璃窗上,却似乎也落进他们的心里,两人各自的思绪无声无息。   安以若明白,说再多的话,都解不开彼此之间的诡异。   她单手拿稳了先前打包的粥,一只手为难地去解安全带。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让身边的顾煜城不再无动于衷,侧过身子帮她解开。   “谢谢!”她的声音细若蚊吟。说完,她伸手去开车门。   他看她迫不及待逃离的样子,心里流过不易察觉的痛,“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说这话的时候,顾煜城觉得把自己的所有的情感都逼到了最卑微的角落。如果他们什么都不是了,是不是连再见一面都成了奢望?   安以若开门的动作有这一瞬间的停滞。他那样的语气,甚至让她好不容易下的决心都开始动摇,可是她知道,她已经给不起顾煜城任何的希望了。   “见面终归是有的,我也没必要躲着你。”   她抽回开门的手,转回身子面对着顾煜城。车内没有开灯,也看不清彼此的面容,她只当下面的那段话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对白。   “煜城,我的初衷一直都没有变过。无论是当年还是今天,我都希望你能幸福,真的幸福!关于过去的种种都是我们俩心中郁积的结,时至今日,怕是谁都不曾解开,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过去,是最无奈最心痛的词。也许她心中始终还有一个角落是放着他的。而顾煜城,如此种种都在证明着他的难以忘怀,可是他越这样放不下,她的心中的罪孽便不由地多了一分。   很多事情,她依旧选择让它们成为秘密。她没和他说分手的实情,也没和他说她曾经那样后悔,更没有和他说她曾回去找过他。现实已经这样了,说什么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顾煜城一字一句的听清了安以若的话,心中再无他想——从过去到现在,他努力地逼着自己恨她,却始终控制不住想她,她难道不知道,她所谓的幸福对他而言已经成了空想,没有了她生命中只剩荒凉。而她却还是云淡风轻的对他说希望他幸福?难道真的可以说不爱,便不再爱了?   “你,走吧!”   明明的六月的天气,但是顾煜城的声音却让安以若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她迟疑了几秒,终究什么也没说,开了车门,从包了拿出伞出去了。   不等她站定,顾煜城的车就开走了,溅起的水花四散。      安以若愣在原地好久,看着顾煜城的车在逐渐在她视线中隐退。她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安慰自己以爱的名义来完成这场仪式,接受悲伤,容纳疼痛。   很多时候,爱就是这样——身不由己,又无能为力。      到家的时候,林牧之果然没回来。   手里打包的粥还是温热的。安以若看了墙上的挂钟,算着时间,把还留着余温的粥换了保温杯装着,好让林牧之晚点回来的时候吃。      想起粥铺出来的时候见着傅琦,她的心里的疑惑逐渐的变大——没道理傅琦回来,林牧之的飞机却晚点啊?可如果他是处理私事去的,他就更没道理瞒着她了,他们本来就是互不干涉的。越想着,心里越发觉得奇怪。——也许真是她看错了也不一定。   看看外面的风雨天气,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担心的。 手机在手中转了几圈,她还是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给林牧之打个电话。   她调出他的通讯录,怔怔地看着那串数字,不长,但是她始终都没记住。   她按下拨号键,良久,听筒里只是优雅礼貌的女声告知电话占线。看了时间不早,索性也不再打了,收拾了东西洗漱睡觉。      花了好长时间才睡着,可是依旧不安生。睡梦中总是关于回忆的场景和片段,身处迷雾中一般,可是似乎却又清晰的听见顾煜城的声音: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等你爱我,永不会离去。   她拼命的想靠近,可是却似乎被什么拉着回来。   浑浑噩噩间,安以若似乎觉得身边脖子耳边尽是极麻极痒的感觉,像什么东西滑过,惹人战栗。   她睡眼惺忪,半开半眯着看清正在她身上作怪的林牧之,似乎也已经洗漱好了,换了干净的睡衣。   “做什么梦了,迷迷糊糊的呓语。”虽然问他,嘴却剥夺了她说话的机会。狠狠攫住她的唇,身子伏在她身上,面颊贴着她,唇舌堵着她,似乎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安以若刚醒来,又被林牧之这样强势的挑逗着,她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才想缓口气,却被他趁机更为凶狠的吻进去,湿热的舌捆绑着她。安以若分明觉得林牧之的举动带着不安分的烦躁,却不知道他大半夜发了什么疯。   她的睡裙一边的肩带早已经滑下,露出大半个肩。林牧之的手也无规律的在她身上游离侵略,安以若在意识没有被他的欲望吞噬干净的时候,伸手推他,却被他提前察觉到反握住禁锢着。嘴边也一寸一寸的往下,在她的颈上,锁骨身上烙下一个个印记。   安以若越发觉得林牧之的不寻常。她依旧挣扎着从他身下挪出。嘴里的话也因为林牧之霸道的吻变得支离破碎:“林牧之。。。我。。那个在!你放开!”   大概是听出安以若语气中的微怒,林牧之才真正的偃旗息鼓,不再强迫着她。从她身上翻下靠在床的另一边。      卧室内只留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严实的窗帘拉着,看不出室外的动静,也不知道到底是深夜还是凌晨。   刚才和林牧之体力上的抗衡,让安以若缓了好久才开口说话:“你大半夜有病啊?”   林牧之没说话,习惯性的去床头摸烟,拿起来,似乎想起什么,又放下了。   安以若看他似乎有事,于是口气不像刚才那般不善。   “你怎么了?”   “没什么事。睡吧!不早了!”他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一地情绪,他起身关灯,拉起被子躺下。   以若本来想和他说给他留了粥,看他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于是也吞回肚子里。   安以若被林牧之这样一折腾,所有的睡意都荡然无存。卧室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      翌日,安以若起来的时候,林牧之还在睡。   她去厨房准备早餐的时候,看到昨晚置粥的保温瓶已经空了,而且还是洗干净了放在餐桌上的。昨晚的愠怒才算是减少了半分。   自从之前林牧之和她说过早餐这事之后,安以若现在早上也省事多了,通常她熬点粥,买点包子就完事了,也不会像以往那样还要准备中西双份的。      她把林牧之的那份早饭留好。他胃不好,可偏偏饮食又经常没有规律,赶时间,忙工作,通常都敷衍了事。所以她顺便留了字条。   她去浴室收拾林牧之换下的衣服,准备顺道带到干洗店去。习惯性的把他衣服口袋的东西掏一边,在外套的口袋中,她摸索出一张纸片,仔细看,原来是一张VIP席入场券,貌似是一部电影的首映礼。   安以若觉得奇怪,他难道还投资电影不成。只是这电影导演好像是新人吧——陈浅,也不知是男是女,何妨神圣。不过这电影名字《缘错》倒是听着有几分文艺的调调。   安以若也没坐他想,把林牧之的那些衣物收拾好装袋。把那张入场券放到卧室的床头,好让他醒来看到。      电脑前做了一上午,安以若只觉的腰背脊椎都僵硬的难受。   吃了午饭后,和於一淼在楼下的茶室小聊一会,才踱回办公室。   还是午休的时间,实习生小染的办公桌旁依旧是为着一圈的人。大家絮絮叨叨也不知再说些啥。   於一淼看那阵仗不由发笑:“小染的八卦时间又到了。咱也去围观一下。”   还没走近就听见有人再说什么“美女导演”“才女导演”之类的。   大伙看到是於一淼和安以若来了,纷纷作鸟兽散了,主讲人小染看到他们也有点不自在了。於一淼笑着说:“小朋友,你怕啥啊?现在午休时间呢!”於一淼看了电脑屏幕上的那人问她:“哦,在说陈浅啊?这女人挺有能耐的!”   安以若原本对八卦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只是听到於一淼提到陈浅那名字,想起早上看到的那张电影首映会的入场券,她不由也问:“是拍《缘错》的陈浅吗?”   “是啊,你认识?”於一淼问。   “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啊!”   於一淼不由鄙视她:“安以若,亏你还是做媒体这一行的,这些消息也不知道。她算是刚刚回国的海归女导演吧。《缘错》不久前在国外拿了个奖回来,反响还不错。好像说近日要在B城首映的。毕竟是外来和尚好念经啊,这不片没上映,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哦。看来这位女导演还真很有本事啊!”以若也附和着。   “哪是有本事,据说本人经历也很有故事,年纪轻轻在嫁了一个老外,如是离了婚回来的。《缘错》说是改变自她自己经历。”   “你看看哪一个有才的导演,人生经历是简单几笔的啊,自己没有故事,怎么能将故事给别人听呢”      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不知道她的故事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传奇。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断网之前更文,有错字请见谅哦!! 希望看到各位亲的留言!!呵呵 。。。新看官觉得行,就收藏吧。。。。。 婚姻过敏(二)   安以若完成最后一个字符的时候,正是凌晨,窗外星星密布。   她并不是什么文思泉涌的人,没有灵感的时候,写稿子好比难产,半天都挤不出几个自己看出中意的句子。所以每完成一篇文章,她就像是完成一场战争一样虚脱。重新再浏览了一遍Word,确定没有错别字了才保存好。   旁边杯子里的泡的茶早已经凉透,墙上的挂钟的指针也过来12点。而林牧之依然未归。   按说她对这种状况早已经习惯,他忙起来,应酬起来没日没夜都是经常的事,只是这几天说不清哪里不对,他的晚归让她觉得有点不安。   那日她回来的时候,看到床头柜上已经没了那张电影首映会入场券的影子,想来似乎被林牧之收拾好了。她不是不好奇,林牧之和那个陈浅的关系——能够让他出现公众场合的人,定是关系不同寻常的。      她重新给自己泡了杯茶,百无聊赖地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看。   曾经一个知名的两性专家说的,一个称职的妻子最起码每个礼拜有三天给丈夫等门。可对安以若来说,别说是一个礼拜三天,就是一个月三天也没有过。於一淼常常说她没有身为已婚妇女的自觉,看来还真的是说对了。      午夜的电视台,从头至尾基本都没啥好的节目。   安以若从新闻频道调到电影频道,又调到电视剧频道,始终觉得无味的很。林牧之回来的时候,她正在收看一个娱乐新闻的重播,尽是一些花边新闻,小道消息。      林牧之进来的时候,看到她似乎有奇怪,但也只是公式化得问:“怎么还没睡?”   “写稿子晚了,就没睡!”   他“嗯”了一声,表示会意。   此时电视上正说到《缘错》的首映新闻。之前听於一淼说陈浅之后,她特地上网查过她的新闻,无非也就是像於一淼一般的官方新闻,至于私人的事也都是讳莫如深的。   果真是丰姿绰约的女人——那么多的闪光灯下,居然还能从容不迫,笑得适宜。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尽是气质和优雅。   有美貌,有才能,有气质,有事业——女人做到这个份上也就值了!安以若心里想着。她转头,看林牧之也站在一边看,于是有意又无意地问:“你认识吗?这人说是徐静蕾第二呢?”   她仔细留意着林牧之眼中的神色,但是他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只在电视的屏幕上停留片刻,答非所问的说:“我洗澡了!”留个她一个耐人寻味的背影。   这算一种默认吗?安以若原本心中就认定他们是相识的,而林牧之这样子更是证实了她的想法。他越是那样平静,她就越觉得他们之间又猫腻。   可是即便那样,她心中还是一片云淡风轻。是因为不够在乎,才不那么在意吧。更何况,她也没那么矫情得想装样子,摆架子。谁说的,考验一个男人的忠诚如同考验一个猴子的忍耐力一样不现实。      林牧之似乎心里真的藏着什么,凌晨多的时候,安以若分明感到他连续辗转反侧。他平常都是把自己的心情隐藏得很好的,很少像现在那样,有出位的时候。   安以若闭着眼静观其变。后来似乎感觉到他掀起被子,她猜他定是起来抽烟,烦躁起来,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于是她说:“大半夜抽烟不好!”   “吵到你了?”林牧之重新躺好,半晌后,手横过来,拉了她枕在自己手上,头刚好凑在他下颚,她发间沁人心脾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息间。   安以若也没抗拒,任他抱着,低声的问:“你最近工作不顺心吗?”   “没有。是其他事!”   简单得几个字,让安以若的关心像是落在海绵上,轻飘飘又被反弹回来。他们之间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关心也好,冷战也好,似乎总是以一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应对。   既然他不愿回答,那么她也不好热脸去贴冷屁股,只是;说:“那早点睡吧。”   “恩,对了,以后晚上晚了不用等我了!”   她的作息习惯,他多少还是知道的,工作什么的也很少带回家,晚上若不是有意等他,恐怕也不好熬到这么晚。看她那昏昏欲睡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心疼的。   “知道了!”她想难得自己当一回称职的妻子,奈何对方并不领情。   在他怀里觅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安以若于是也不在说话。      烦躁郁闷这种东西其实也是相互作用的,安以若连着几天对着处在烦躁中的林牧之,她自己的心情也变的不安生起来。明明是一个屋檐下的生活,愣是拆成一个人一个半圆。这样的生活,安以若很习惯,但似乎也很厌倦。她不知道这是审美疲劳还是婚姻过敏?   于是於一淼隔天下班后拉她逛街的时候,她也没拒绝。两个人的消遣,总比一个人无聊来的好。   入夜的城市,依旧如同白日一般喧嚣。尽管整座城市都弥漫着夏日的暑期,但是依然挡不了人们寻欢的心——溜达的,购物的,买醉的,诸如此类。   逛了两个多小时,两个人却依旧只是两手空空的。有事没事的在街上闲逛。   “最近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们一个个都不对头?”於一淼自顾自得说着。   安以若停下步子,转过身问:“还有谁?”   “煜城咯!从那病好后到现在,我见他总是郁郁寡欢的,话也不多。”   而安以若自从那日别后,都没有再见顾煜城。如今从於一淼口中得知他这幅状态,还是觉得对不住他的。   她愣在原地良久,等到回神的时候,看到前面的於一淼在一家店的橱窗前站定。安以若过去才知道於一淼看的是橱窗里摆着的婚纱。   喜欢看婚纱的人,是渴望着一段美好而圣洁的婚姻吧。曾经如她,总喜欢在街头驻足流连着橱窗里的各式婚纱,总期待着亲自穿上的一天。可是真正到有了婚姻的时候,她除了一本九块钱的结婚证和一个已婚妇女的身份,什么也没有。说不遗憾是假的,但是也因为是自己提的,所以也不觉得后悔。   而於一淼呢,明明心里住着一个人,嘴里却嚷着要单身,偶尔和不同的男人调情,但是却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心里防线,此时也为一袭婚纱停留,许是等得累了,心里倦了吧。   安以若轻挽着她的手:“怎么,看着喜欢啊?”   “恩,挺漂亮的。”   “要不买下来!”   明知道以若是开玩笑,但是於一淼却笑的极其苦涩:“一个单身的人,去买件婚纱,这不是悲伤的笑话吗?”   於一淼的话,也让以若觉得难过。或许就是这样,嫁衣好做,良人难觅!      片刻后,於一淼脸上一扫阴霾,恢复了明艳的神色,拉着安以若离开。环顾了下四周,看到对面的影院,说:“我都忘了今天是《缘错》首映的第一天。看宣传说,每个女人都应该去看一下这部片子,不介意深夜陪我这个没人要的人看电影吧。”   於一淼不说起,安以若还不知道,难怪林牧之早上出门的时候说可能会晚回来。      时间稍微早一点的票都已经卖光了,安以若他们买的是临近午夜场的。看的人不多。只是寥寥几个。   一个半小时的片场,并不难熬,安以若也不得不承认这不片子得奖的确是有其可贵之处。虽然只是一个爱情故事,但是情节设置安排,镜头画面的选取,都可以看出一个女性导演独有的细腻。      电影散场的时候,於一淼仍然在碎碎念念,“不愧是学美术出身的,这镜头画面就是拍的精致!不过如果这故事真的是根据陈浅个人经历改编的话,我就开始有点同情她了,只是因为跟她爱的人赌气,嫁给一个不爱的人。真是有够无知的,拿爱情开玩笑!”   “如果在爱情里还能保持理智的话,那只能证明爱不够!”安以若边说边就着灯光,数着步子。   “你这么说我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你在和林牧之的生活中能做到明哲保身了”   “你干嘛把话题扯到我身上啊?”安以若问。   “安以若,你呀,就是过得太安生了,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林牧之可不是泛泛之辈,眼红着林太太位置的人可是多着的。更何况,人人都以为他是未婚的黄金男子,你自己不看紧点,等哪一天出现了一个女人光明正大的挽着他出现在你面前,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的!”   在於一淼看来,安以若个性就是欠三分火候的那种,对谁都是一副冷冷淡淡,忌着几分。旁人看来安以若性格冷漠,难以靠近。也只有相熟的人才知道她的好。   看她一副不言不语的样子,於一淼继续说:“对林牧之,你没必要顾忌的,不要老是一副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样子。对男人而言,三两天还会觉得高贵冷艳,时间久了,也就觉得没情趣了,会厌烦的。林牧之也是男人,也不能例外。以若,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林牧之也许多少是爱你的呢,否则他不可能放任你自由,随你所欲的。”   “你尽会说我,你自己呢?”   感情的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一淼,你和煜城。。。”   於一淼用手指在嘴边摆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阻止以若再说下去。嘴边浮起洒脱的笑。   “他的心早就为了锁上了,恐怕再无旁人可以走得进去了!”   顾煜城的心,是一座寂寞的空城,只为安以若一个人留了位置。多年以前,於一淼就知道这个事实,可是对于自己的感情,依然不能收放自如。和安以若相比,她和顾煜城全然没有外界的压力,只是惟独,顾煜城不爱她罢了。他不爱她,于是一切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只能作废。      安以若是搭於一淼的车回来的。原本以为看完午夜场的电影回来,林牧之总该是回家了的,可是对着一室的黑暗,显然证明她的猜想有误。   玄关两双拖鞋还是早上出门前摆放的样子,没有移动半分。   安以若重新看了挂钟,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时间,都过了十二点,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首映礼的话,那么林牧之早该回来了。   她的手机里,没有未接电话,没有未读短信。难道这就是於一淼所说的他给的爱,他给的自由?   与其说这是他爱的方式,安以若更觉得这是他们徒有虚名的婚姻,道貌岸然的生活!      而事实证明,林牧之不仅仅只是晚归,而是彻夜未归!    作者有话要说:等更的亲们辛苦了! 这样写林同学, 会不会被留校察看哦?? 嘿嘿。。我还是喜欢留言的童鞋滴!! 婚姻过敏(三)(改错字)   安以若是红着眼睛,顶着头痛去上的班。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身边少了一个人的缘故,昨晚上一宿没睡,直到凌晨三四点才恍惚有了睡意,半真不假的睡过去的。   早上醒来,床的左边依旧是冰冷整齐——林牧之居然一晚上没回来!换做是平日,她只当他又一次忙公事,彻夜未归。只是昨晚上的情况,她不能不往别处想。      小染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替办公室的各位都拿了早报,一个一个得分发好。看到安以若惨白的脸,不由的担心地问:“以若姐,你是不是病了?脸色好差哦!”   安以若边接过报纸,边摆了摆手:“没什么事,只是没睡好而已。”   “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记得说哦,我陪你一起去医院!”小染关照了一句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安以若如同平常一样的浏览了个大版面的新闻标题,挑了觉得有看点的新闻稍稍看了几个,唯独娱乐新闻她是不看的。   可是当她合上报纸,准备开电脑的时候,眼睛无意的瞥到封底娱乐版硕大的宋体五号字——“美女导演深夜酒醉,神秘男子送回香闺”,标题下再配以几张大图。   图应该是偷拍的,并不是很清晰。陈浅大概是因为酒醉的缘故,被一个男子搂着下车,身子完全倚在那人身上。而所谓的神秘男子没有拍到正脸,只是一个背影。   以若粗看,身型和身高都像极了她心中所猜想的那位。她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好而且龌龊,可是谁叫他是嫌疑最重。      显然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也看到了这则爆炸性的新闻,窃窃私语的议论开了:“不知是那个男人会这样好命,抱的美人归。”   有人回答:“下面不是列出几个名单么,你不会猜哦。哎,这个林牧之不会是“新跃”那个林牧之吧?他向来很少曝光,也没有绯闻,怎么和这个女导演扯上关系了?”      以若目光停在那几张图上,总觉得是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想了几秒,才恍然觉得那男子身上穿的那件衬衫似曾相识——那不是她之前买给林牧之的那件淡蓝条纹的衬衫吗?而且他早上也的确是穿这件出门的。虽然衬衫都大同小异,可是这么多雷同的因素加起来,那神秘男子无疑就是林牧之了!   酒醉,香闺。多么香艳的词,多么引人遐想的标题。   多讽刺啊!明明是自己的丈夫,但是却要从报纸上才能得知他一晚上的去处。她这个妻子当得有够失败的!      不知是谁说:“如果这男的的真是林牧之的话,那陈浅也算赚到了。他可是真正的黄金单身汉啊!又有钱,事业又做的好,人还长得那么帅!”顿了一会,有人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招呼着其他人过来:“这张图看,好像那男的无名指还带着戒指,他们该不会是好事将近了吧!”   此时,安以若不知怎么碰翻了桌边的杯子。清脆的响声,惹得八卦中的各位纷纷扭头过来。   “以若,你没事吧?”   她抱歉地向大家笑了笑,“不小心而已,没什么。你们继续聊!”   她蹲下身子去收拾碎片,神情恍惚。所有人都认为林牧之是单身的,即便和另一个女人上了头条都认为是天经地义,天作之合。只有她清楚,其实那样是他出轨吧!   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可到了现在连必要的忠诚都没了?   她脑子里想的过于专注,连自己的手指被玻璃碎片割到了也浑然不自知。看着汩汩留着血的伤口,竟也不觉得疼。      收拾好后,她重新拿起了那份报纸,逐字逐句看。先前没留意到,原来陈浅的名字旁还注了括号,写着她的英文名——Jane。   Jane和浅,读音那么相近,同样是学美术出身,同样是留学海外,同样和林牧之关系非凡,可是她却从未认为竟会是同一人。那么林牧之这几日的烦躁和不寻常都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因为在意她,所以才打破自己本来的原则,也没有了惯有的冷静!   心里所有的好奇都没了,只觉得五味杂陈。      中午吃饭的时候,於一淼说:“我看了新闻,那人不会真的是林牧之吧?”   安以若搅动着面前的果汁,淡淡道:“不是,他昨晚在家!”   骗得了别人,但是骗不了自己。是与不是,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帮他圆谎,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被人看笑话吧,即使亲如於一淼,她也不想。   “不是就好,但是你自己可要留心。别傻乎乎的丈夫有了新欢,自己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安以若回之一笑——她还就真做了一会傻瓜!   从新闻爆出到现在,一上午的时间,她就不相信林牧之本人不知道。可是他连个交代解释都没有,难道还等着她去质问不成?还是他给了她足够的自由,所以她也该礼尚往来,假装不知,不闻不问?      下了班回家的时候,她只给自己泡了泡面,将就着吃了几口。心情影响食欲,此时就算是满汉全席,她也是食之无味。   林牧之没回来,而她也不确定他是否回来。想起於一淼交代下来的那篇有关财经的稿子,她去了林牧之的书房,想找些经济学的书看。   两个人因为工作的关系,家里特地是装修了两个书房的,平常也都是分开用,很少踏足彼此的。      她从架子上,仔细浏览了书目,挑出其中的一本。   书似乎有点年岁了,空白处都密密地注上笔记,有的被翻的破了页。因为是英语原文的著作,她也看不懂,想放回架子上。可还没等她把书合好,里面却轻飘飘的落下一张照片。   安以若拾起,翻到正面。照片有点微微的发黄了,可是并不影响视觉。   陈浅靠在身穿学士服的林牧之旁边,笑的干净且温暖。林牧之的表情也不像现在那样冷峻,眼里也有着微露的温柔。   果真是养眼的搭配,和谐的一对。安以若想着。   看来林牧之对陈浅始终还是难以忘怀的,把她的画留在天天相对的地方,把她的照片夹在常常翻看的书里。可既然是这样放不下,那么当年又怎么舍得让她另嫁?   可对比顾煜城和自己的故事,她也就不觉得奇怪了,现实本就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她把照片夹好,连同书一起放回架子上。又另外挑了一本浅显的。      拿了书到客厅看,顺便等林牧之,心里还是期待着他能给一个解释的。可那些呆板的经济术语的催眠作用下,再加上昨晚上的失眠,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林牧之回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等到他移开覆在身上的书本,她才被惊醒。   他似乎看起来很疲惫,双眼里都布满了血丝。   “叫你晚上不用等我的!”   她本来是等着他的解释的,却等到他这样没好气的一句。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可是依然这样理直气壮。   安以若想问他昨晚的去处,可看到林牧之的身上穿的衣服。她的嘴角不由地浮起讽刺的笑,果真是留宿香闺了,连衣服都换了一件。   “你昨天还是带了衣服出门的啊?”   林牧之看了看身上,若无其事的说:“昨天那件脏了!”   安以若看他进门似乎也没拿着别的东西回来,敢情她买的衣服脏了就被当垃圾处理掉了!   之前她可以装得事不关己,他的不寻常她也可以视若无睹。而此刻,她所有失去了所有假装的能力。她没那么伟大,做不了那么圣洁。   她把书往地上一扔,“林牧之,你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写文,真累! 婚姻过敏(四)   长久以来, 安以若觉得自己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永远的保持着自己的固体状态。她一直都以为,吃错,嫉妒,耍脾气,那都是别人干的事。可是真正等到触及到自己的忍耐底限的时候,什么风度,什么矜持都成了空谈。      林牧之倒是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安以若,他疲倦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的诧异,却也只在瞬间后就恢复了淡然。   他拾起安以若丢在地上的书,放在一边的茶几上,自己也瘫在沙发上,双手轻拂微蹙的眉心。   “如果你是在为报上的事情烦躁的话,你大可不必!我已经派人处理了!”   林牧之这样轻描淡写的叙述无疑是对报上新闻的默认。可是他上财经版还是上娱乐版,干她何事?她气得不过是他把她的心意当做垃圾;他和另一个女人传了绯闻,而做妻子的她却是间接的知情者;还有他此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语气。   他这副置身事外样子,分明是把她置于敏感小气的境地。   安以若的心里好像有什么堵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林牧之的目光在安以若的脸上逡巡。大概是因为动怒的缘故,她的脸色都有点微红。换做平常,他也许还会逗逗她,只是现在累得没了那份心思。看她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他起身说:“没什么事,我先去洗澡了!”   于是擦过她的身边,没有多余的话。   心若不在此,咫尺也是天涯,说的就是她和林牧之吧——安以若想,明明那么近,可却那么远。   “我出去一下!”她需要换一下空气来平静心里的烦躁。      林牧之在听到安以若那一句时,脚步顿了一下,转过身就见安以若鞋子都没换就开了门出去。   她甩门时重重的响声,划破了一室的静谧,在林牧之的心里留下回响。   他的目光久久地停在那扇紧闭的门上。      安以若一出来就后悔了。   看看自己的脚上还穿着室内拖鞋,情急之下也没带钥匙,也没带手机。全身上下,就口袋里还有上次买酱油剩下的几块零钱。再回去拿东西,似乎面子里子都挂不住。   她没想到,居然有一天,面对林牧之,她会完全乱了自己的章法和分寸。难得发个脾气,却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这样草草的收场。   她也顾不得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上了一辆刚好停在站牌的环线公交,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公交车停停开开,可依旧只是零星的几个人。这个时候,在家陪孩子的,外出寻欢的,在外洽公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忙碌,只有她是被孤单眷顾的。   白日的欢声渐入尘嚣,被夜色隐去。只有不倦的霓虹,还在自我欣赏。      司机或许是嫌车内的太过安静,开了车上的调频收音机。正是正点的新闻时段,安以若又无可避免的听到了自己困扰她一天的新闻。   明明是俗不可耐的新闻,可依旧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安以若只觉得讽刺,自己丈夫的故事,她却只是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色。甚至只是这个故事的看客和听众。没想到,他们所谓的“隐婚”,却让别人理所当然得认为她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么林牧之呢?是不是早就厌倦了他们这种得过且过的生活,急着摆脱他们之间不伦不类的关系。   她之前好不容易下的决心,那么轻易的被现实扼杀。      窗外的风渐渐大了,她的发在在风中四散成各种弧度,几缕滑过眼角,让原本干涩的眼也泛起涟漪。      绕着这个城市一圈,却依然无处可去,一如生活,摸爬滚打却始终找不到正确的站牌。      当她深夜敲开於一淼公寓的门时,於一淼刚好在敷面膜。开门看到是她,差点惊得掉下脸上的面膜纸。   不过看她狼狈的样子,心里多少也猜到几分,也没有多问,为她拿了换洗的衣服,让她先洗漱。      安以若收拾好自己,和於一淼一起睡在她那张queen-size 的床上,心里才有了暖意。幸好还有於一淼可以收留她的悲伤和无助。   於一淼说:“安以若,你长进了,竟然学会离家出走!”   安以若没有回应她的调侃,反而说:““一淼,像你这样生活真好!”   的确,她心里不是不羡慕於一淼那样的生活,一个人过随心所欲,住单身公寓,睡双人床。感觉快乐就忙东忙西,打扮自己,赴各式各样人的约会;感觉累了就放空自己,关上手机,一杯红酒配电影。   可是她当时犯傻,才会把自己推进两个人的围城中。不停地迁就着林牧之时好时坏的沉默,习惯他忽冷忽热的温柔。那种相处,有时候比一个人的生活还寂寞。   “好什么啊!你也是单身过来的,那种累了一天,回家却无人可诉的感觉,你难道还不知道?很多时候,也就是自己瞎乐 !生活没有赐予我们快乐,那就自己苦中作乐咯!不过过段时间,也许我连这样的生活都。。。”   於一淼没有说下去。而安以若敏感得察觉到她话中潜藏的悲伤。   “你怎么了?”   “没什么!倒是你,难道那新闻是真的,你们家林牧之先你一步出轨了?”   於一淼巧妙把话题转会安以若身上,而安以若纠结于自己的事,也忽略了於一淼的不寻常。   “出轨?我不清楚!只是你知道吗,陈浅是林牧之的旧爱!”   於一淼原本已经闭上眼 ,听安以若这样一说,倒是所有的睡意都没了:“真的假的?那么说,陈浅电影中男主角的原型是林牧之咯?她想和林牧之再续前缘吗?她知不知道林牧之和你结婚了?”   “你这些问题,我一个也回答不上,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林牧之确实是放不下她的!”   这个事实,让安以若不免神伤,但是却又无可否认。   “那你呢,你怎么想?”   安以若把自己埋进被窝,一言不发。   陈浅那样的人,符合所有男人梦中情人的标准,而她呢,既普通,又平凡。      今天未了,明天未到!生活又不是她想怎么样就这样的。她明白相爱却不能相守的苦。如果陈浅和林牧之果真是要再续前缘的话,那么她只能让位!感情和婚姻,都不是只要坚持就能美满幸福。      於一淼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屏幕上显示着的“以若”问:“好像是你们家的那位打电话了?”   安以若闻言,拿过於一淼的手机,按了拒接,然后关机!   任性也好,耍脾气也好。她不和他吵,并不代表她不生气。而现在她只想好好静下来思索着后续的故事。   这个夜晚,安以若很丧气,却不得不默默消化自己的悲剧。      索性安以若的身形和於一淼相差无几,於一淼的衣服鞋子,她穿着也合适。   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安以若才想起把重要的样稿落在家里,这些原本是下午例会的时候用的,缺少不得,于是又只好打车回家。   可到了小区门口,才惊觉自己根本又没带钥匙,越发懊恼昨晚上的冲动。气自己的没出息,笑自己的荒唐举动。正当她踯躅着要不要拉下脸给林牧之打电话时,小区的保安却过来,“林太太,真让我好等啊!”   “等我?”安以若奇怪。   保安把一串钥匙交给她:“林现实早上出去的时候交给我们的,说你没带手机也没带钥匙,让我们看到你了务必要交给你!”   年轻的保安,笑的很憨厚:“林先生真的是很贴心呢!林太太真幸福!”   安以若结果钥匙,回以礼貌的道谢,和保安说了再见,慢慢得踱回自家那幢楼。   看着躺在自己手心的钥匙,那个犯旧的挂件,还是从以前的钥匙上拆下的,曾经换过新的,可后来还是换回这个旧的,因为和林牧之的正好是一对。   对于旧物,她好像总有着一种莫名的偏爱。      刚开了门的瞬间,她的目光就停在玄关柜子上,那里置放着她的手机。想来应该是林牧之故意放在那的吧,好让她回家后第一时间看到。   安以若拿起手机,看着手机屏幕直接就是信息编辑的页面,还留着一条没有收信人,却已经编辑好的信息——回家了,给我电话!   这语气不用猜也知道是林牧之。难道他还会担心她不成?   她迟疑了片刻,一字一字的删除信息。看着空白的页面,心里也空落落的。      烟灰缸中留着成堆的烟蒂,房间里也充斥着浓重的烟味。   呵,他又在为谁神伤整夜?安以若心知肚明。假装无视那些,也懒得整理。转身去书房拿了文件,刚开门,却碰上送快递的人。      “这里是林牧之先生家吗?”快递人员看了看按以若,核实着信息。   “嗯,是的!”   “这里有林牧之先生的快递,你可以帮忙签收一下吗?”   安以若按要求签收了快递,也不去看是什么东西,回到房内,把东西往玄关的柜子上一放,正准备离开,目光却不经意的看到寄件人的名字——陈浅!   这让她不由得重新拿起那份快递,掂量着到底是什么东西。可终究经不起自己的好奇,迟疑了几秒,去屋子里拿了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包装。   原谅是她之前买给林牧之的淡蓝衬衫,安以若只是正奇怪着为什么会被陈浅妥帖的整理好寄回来时,看到包装里面还附着一张纸条,字体娟秀文静:   那天晚上谢谢你的陪伴!衣服我洗好了还给你   寥寥数语,落款是Jane.   安以若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因为这些再起波澜。她并不想记起,可是现实却拼命提醒着她林牧之和陈浅的暧昧的事实!   她把那件衬衫和那张字条一并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拿了一旁的文件,头也不回的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等更的童鞋辛苦了!这段时间都在忙短学期的事,都没有好好更文,不好意思!!! 还有本月的分分已经送完了,不过我还是希望看到大家留言。 —————— 无处告别(一)   安以若和林牧之结婚两年多以来,似乎是第一次铁了心要和林牧之怄气。原本以为,两人可以各自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相安无事就好,可是长久以来的信仰就这样被推翻了,而她也终究做不到视若无睹的坦荡,也逃不开自己的计较和怀疑。这和爱与不爱无关,原本这就是她的专利。   安以若其实很想避开林牧之几天,但是离家出走这种戏码伤身又伤心,实在不适合她。她也不敢确定父母有没有看到新闻,总之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回他们那里。就算是於一淼那边,总归也不好意思长时间的叨扰。   也许这就是已婚妇女的悲哀,难得动离家出走的念头,却是无处可去。   可即便是同一个屋檐下,想要不见面还是可以的,尤其是对她和林牧之来说。她收拾了了客房,当晚便开始了和林牧之同一个屋檐下的分居。   心里多少有点忐忑,尤其是听到外间锁声响起的时候。她关了灯假寐,可却一分一秒注意着外边的动静,等着林牧之发现她的脾气,发现她这一次的认真。 可是外边却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让她都怀疑那开门的锁声是不是她的幻听。   时间一点一点在漆黑的静谧中游离,唯有她一个人的呼吸才真实具体。安以若觉得心里仅有的温 度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冷却了。   拉高了被子,决心用睡眠让心里的那些怨念安息。   但是客房的门却被轻轻的推开了。安以若睁开了眼,心思暗涌。她看着林牧之倚在门边的身影,借着外间的光透过门缝投着床边,久久的没有移动半分。   过了良久,才见那影子逐渐的近了,属于他的专属气息也一点一点重了。安以若感觉自己的胸口也微微地紧缩,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闭着双目,可是仍然感觉地到他似乎定在床边,心里猜想着他会做些什么,暗自等着,竟然有些焦急。   如一个世纪般漫长,安以若只听得一声浅浅的叹息。   而林牧之俯下身,帮她拉高了被子,把露在外边的手也挪到被子里。似乎刻意压了步子,悄无声息地替他关上了房门。   她重新睁开眼,看着室内微弱的光随着关闭的门慢慢的消失,心里的希望终于落空了。房间里的冷气并不低,可是她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凉。      又是一夜无眠。第二天为了不和林牧之撞见,她故意早起。可是她没料想到林牧之似乎早有预谋得守在客厅等着了。而其之前客厅邋遢的残局应该也被他收拾干净了。安以若特意看了看角落里的垃圾桶,她昨天扔的那件衬衫也不知被他弄到哪里去了。      安以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林牧之,神色中带着几分倦色,眼中藏着深海一样的秘密。而她已经厌倦隔着难以逾越的心墙却琢磨他的心事。而林牧之的目光只在她身上逡巡,仿佛思量着什么,两人仿佛陷入一场势均力敌较量,谁也不想开口先打破沉默。   安以若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也懒得把时间耗在无谓的沉默中。她刚提了步子,就听见他说:   “安以若,你要闹多久?”语气里似乎还藏着似有如无的不屑。   心里原本淡定许多,可是听林牧之这样一说,火气就被勾起了:“是,是我无聊,是我吃饱了没事找事!害你一大早牺牲睡眠时间等在这,我更是罪孽深重,受之不起。所以趁着时间还早,你赶紧回去补眠吧,我要去上班了!”   林牧之起身,站在她面前,嘴边含笑:“安以若,你现在可真像个发了疯的猴子!”   “你才是猴子!”   说着用脚狠狠的踩在他的脚背!她最烦的就是每次她怒火中烧,他却只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林牧之吃痛的咧了下嘴:“我还没说完呢——虽然很幼稚,但是。。。”他半低下身,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但是很可爱!”   他的气呵在她耳边,安以若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拼命提醒自己不要被他这样声东击西的戏法给糊弄了。   林牧之看着她依旧不为所动的样子,才知这一次她是真的动了气。看惯了她平日总是一副事事都处变不惊的样子,现在这样倒是让他心里有着几分得意。于是收敛了戏谑的语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那是什么样子?”   “那并不重要!”   她想要的解释,他居然只是一句不重要就一笔带过,这样灰白的对话还有什么意思。   “林牧之,如果你要解释,你就有点诚意。如果不是,那么我宁愿你什么都不说。”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我去上班了。”   “我送你!”   “不用!”她趁着他拿车钥匙空档,率先出去,顺带关了门。   他在门外似乎听到房内东西掷地的声音。   她这样不知好歹,林牧之也生气了吧?   她明明知道依林牧之的脾气,做到这份上已经算得上是难得的妥协了,可是她却似乎痴心妄想的希望他为自己做出更多的让步,以此来证明他对她,对他们的婚姻的在乎吗?安以若实在分不清到底实在和林牧之怄气,还是在和自己较劲。   也许於一淼说的对,婚姻不是买养老保险,而是一项风险投资。她以前一直那么淡然,那么无所谓,只是因为还没有出现一个强敌。现在陈浅一出现,她自然不知所措的乱了阵脚。      而关于陈浅和林牧之的绯闻,居然几天之内就销声匿迹了。这样信息泛滥的年代,新闻的寿命本身就短,再加上林牧之稍稍施加手段,那则在别人看来半真半假的新闻自然是烟过无痕了。   安以若偶尔会留意有关陈浅的新闻。她依旧是如常的出席一些见面会,做宣传,受采访。颇有印象的一次她是路过市中心的时代广场的时候,那个巨大的led显示屏正播放着陈浅的新闻。那样的女人,别说是男人,就算是女人看见都会移不开视线的,对着她不是嫉妒,只是艳羡。   于是安以若站在人群中,以一个泛泛之辈的身份仰视着屏幕中的女人。她应付自如的迂回在记者的问题里,老练而不费力。当有一个记者旁敲侧击的问她,有没有一个男人会让她奋不顾身,她才有了片刻的迟疑:“有,如果可以,我依旧还会!”   她的眼神对着镜头,笃定且认真。   安以若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林牧之,透过屏幕,她觉得陈浅仿佛是居高临下的和自己对视。      尽管那个新闻已经淡出人们的视线,只是安以若和林牧之的冷战却丝毫没有回温的趋势,两人的关系毫无起色。   那日她回家的时候,看到摆在客厅那个名贵的青瓷成了垃圾桶的一堆垃圾,就明白一同瓦解的或许还有两人的关系。   他们彼此之间都以一种非暴力不合作的原则淡而无味的相处着。安以若能避开他的时候,尽量避着。避不开就当做熟视无睹。两人陷入一个怪圈,就这样僵持着,但是那几天倒也安然无恙。      可是一个人的双人床,总是让她睡不踏实。或许她真的已经习惯在他的怀里才能觅得好眠。她已经好久没有踏进主卧室了。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的那些奇怪的念头也愈加的猖狂,想象着一墙之隔的林牧之此刻如何。   有几次,她见他打着电话,口气不复谈工作时候的严肃凛冽,心中总免不了猜想电话那头的人士。说猜想,其实也是多此一举,能让林牧之放低语气的,除了陈浅还会有谁呢?      那夜好不容易才睡着,后半夜的时候,却陷在一个梦里。她看见林牧之挽着陈浅,笑意盈盈地把离婚证书递给她,让她签字。   她忽的从梦中惊醒,对着一室的黑暗,所有的思维都陷入混沌中。如果梦是生活的预示,她不知道她这个梦又代表了什么。   嘴里口干舌燥,她索性起来去厨房喝水,没想到林牧之恰巧泡了一杯咖啡出来。   安以若知道这几天他似乎喝咖啡,抽烟都越发凶了。   她顿了几秒,依旧像装作没有看见一样,背对着他开了冰箱倒水。   林牧之看着她赤足穿着睡衣,面色惨白,擦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分明接触到她沁凉的手臂。   林牧之微微皱了皱眉,“安以若,你不知道会着凉吗?”   安以若以为林牧之早就离开了,他这样背后出声,着实吓着她了,一下子被水呛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牧之把咖啡放到一边,用手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喝口水都会呛到!”   安以若暗忖,和林牧之相处,自己不是被气死就是被吓死。过来许久,她才顺了气,想起刚才的梦,她移开了林牧之的手,语气淡然而疏离地说了一句:“谢谢!我去睡了,晚安!”   两人当真成了室友,而非夫妻。   他们的生活就这样处于悬而未决的虚弱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也许连室友都会做不成。——安以若总是这样压抑地想。      她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心思在工作上,企图以这样一种状态来弥补心里的空虚,挤走那些奇怪的念头。   那日在办公室的时候,邻桌的张姐又抱怨自己的老公做事说话太琐碎,天气冷暖,吃饭穿衣得总不忘关照她。明明是嗔怪的语气,可是脸上却是如沐春风。摆明就是变相的晒幸福。   这种幸福渗透了生活的每一个细节。   对比自己和林牧之,这也许是永远都无法企及的生活状态。      於一淼过来,似乎面有难色。   安以若问:“怎么了?”   “接到邀请函,过几天在绍兴有个会,届时全国各大报刊杂志很多都会参加,不过我自己可能有事去不了。”   这段时间,安以若总见於一淼都是行色匆匆,但也不知忙些什么。   “我代你去吧!”正好也可以当散心。   “可是过几天就你的生日了!”   “啊?”安以若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果然后天就是了。记得去年还是和林牧之一起过的,而今年,恐怕也没有这可能性了。   “少过一个生日又不会怎么样!你忙你的事,我代你去!”她给於一淼一个宽心的笑。   正说话间,办公室里袭来一阵浓郁的花香,有人问:“请问谁是安以若小姐?”   安以若怔怔的起身,看见来人拿着一捧包装精致的栀子花到她面前。   “安小姐,这是一位先生送的,请签收一下!”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躁动了,“呀!居然还有人送栀子花的,真少见,这花店里有的卖的?”   於一淼也在一旁催促:“是不是你们家林先生,这么有个性!快打开卡片看看!“   安以若捧着花,并没有急着翻开夹在花中的卡片。   馥郁的花香撩拨着她的思绪和回忆。   此生她只对一个人说过,她出生在栀子花盛开的季节。也只有一个人会在这个时候送她栀子花,那就是顾煜城!    作者有话要说:更的慢了。。。不好意思。。。 题目先暂定吧。。。有点赶 为了情节统一 ,特地改了安的生日。 对了,留言多多,分分多多!! 无处告别(二)   安以若回了家,就开始整理行李。东西不多,关键是收拾了外出的心情,终于不再呼吸压抑的空气。      里里外外进出的时候,目光落在客厅那一捧恣意绽放的白色花朵上。开的并不张扬,但是花香幽远。偌大的房间里,浸透了栀子花的芬芳。   她拨了拨含苞的花骨朵,还记得小时候住乡下姥姥家的时候,房前屋后这种花倒是常见的很,而现在钢筋水泥的都市里,却仿佛是没了踪迹。      安以若她拆了包装,把花养在花瓶了。在花瓣和枝叶上洒了水,有顺便放了两颗阿司匹林。都说这样可以延长花期,可终究只是延长,而非花开不败。就像记忆,只能风干珍藏,并不能昨日重现。      那一方粉色的卡片,被她静静的搁置在一旁。里边没有署名。但是那字迹,她曾经临摹过不知多少遍,一看便明了是谁了。   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和喜悦——安以若咀嚼这几个字。这是栀子花的花语,也曾是他们之间的承诺和约定。纵使往昔的爱如这花一般纯洁无暇,至善至真,可终究还是在年华中开谢了。   可是顾煜城记得她的生日,她的喜好,她们过往的种种,又一件一件的搬到她面前,一点一点将她冰封的过去解冻。安以若只觉得自己的心浮浮沉沉,剪不断,理还乱。      她踱到窗边,看着外面的世界。万家灯火明明灭灭,可是只有她的心沉寂一片,如同这个房子一样冰冷。      手机的铃声适时的打断了她游离的思绪,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中一闪一灭的跳动,心中浮起一种莫名的预感,迟疑了几秒才接起。   那边久久没有回声,她也只拿着手机静静的等着。   “没想到你还留着以前的号码!”   顾煜城声音很低,听得不甚真切,更像是自言自语,但是却字字落在以若的心里,而她也分不清,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换号码,是不是潜意识中真的等着某一天再听到某人的声音。   她浅浅地笑,想起他看不见,才“嗯”了一声。   “你生日快到了吧?这两天有时间吗?有些话,我想当面和你说。”顾煜城语气极缓,仿佛是思索好每字每句才说的。   “煜城,不好意思,这两天正好出差。以后有时间,我们再约吧。”再见面又能说什么呢,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注定烂死在肚里。   “也好,那你自己路上多注意!”顾煜城的口气稍显失望,但是却不忘叮嘱她。   千言万语只成了最后公式化得互道再见。   安以若看着通话记录中这一串陌生的数字,想把它删除清空,可终究是下不去手。思索犹豫了良久,才把那串数字以“煜城”保存在通讯录里。      转身进卧室拿了几件忘带的东西,出来的时候,林牧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立在客厅的那个矮柜前,用手拨弄着那捧栀子花,看到她问:“哪来的花,挺香的!”   “朋友送的!”   安以若不想多说,眼睛飘到某处,忽然想起什么,忙的过去,趁林牧之没注意,偷偷的把那张小卡片揉成一团捏在手里。   他眼神狐疑的盯着她,“这样鬼鬼祟祟干嘛?”转而又笑,带着几许的戏谑,“安以若,没想到你还有行情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自嘲道:“一个已婚妇女,有行情,没销路!”   什么时候起,两人说话又变得夹枪带棍,针锋相对,总是有意无意的带着火药味。安以若觉得随着和林牧之长期的斗嘴,自己也越发变得牙尖嘴利。当然,这只是对着他而言。      林牧之看到墙角的小行李箱,语气立马变得不善:“安以若,你还没闹够啊?”   分床,冷战,他都由着她,没想到她还要玩离家出走。   她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谁有那心思和你闹,我过两天要开个会,可能接下来一个礼拜都不在。”   会议只是四天,但是她又向於一淼另外请了三天假,难得去个宁静的江南小镇,就当散心。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为什么要说?”她反问道。这本来不就是他们之间默认的规则吗?再说,他们这样的情形,连话都说不了几句,哪里还能说这些琐事。   “去哪里?”   “绍兴吧!”   “哦!我记得后天是你生日吧?”他假意顺便提起。   “你不知道女人过了25岁,对过生日会很反感吗?”她口是心非的说着。转身对着林牧之语塞的神态,安以若忽然觉得心里畅快许多。   “没什么事,我先睡了,明天还是一早的车呢!”      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   林牧之伸手松了松领带,方觉得心里的憋闷好了许多。看着那个小小的行李箱,仿佛是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助理傅琦:“后天订好的餐厅,你取消掉吧。还有把城北那块地的标书和“鸿翔”的详细资料明天早上放我办公桌上!”   吩咐好,挂了电话,手机被扔出老远。   这样的生活让他很无力。只是错过一个解释的机会而已,可安以若和自己的心结却越结越深。原本想借她生日的契机一并说清楚,可是似乎事情又不如他所预料的那般顺利。      安以若是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到的绍兴,主办单位有专人来车站接,也订好了酒店。   说是开会,商讨新时代传媒的新对策。但是一大帮文人凑在一起,也不会只是拘泥于开会讨论这种形式,更多的反而是媒体人之间的熟络学习。      那日从会场出来的时候,安以若隐约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江哲。   一年多以前因为他母亲在老家得了重病,不得已离开了杂志社回到北方,自然联系也少了。这样子碰见,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刚才在里面就看见你了,怕认错,没敢叫你,没想到真的是你!”   安以若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还干这一行呢?”   他耸了耸肩,“谁叫我对这一行有感情了!要不找个地方喝杯茶吧,好久没联系了!”      典型的江南水乡,多的是茶馆酒肆。   他们两人挑了一家临河的茶馆,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上。从窗口往外看,景是好景,粉墙灰瓦,水枕人家。偶有几个乌篷船滑过,咿咿呀呀的橹生煞是好听,一片安静祥和。   茶室内流淌着江南特色的越剧段子,经典的《十八相送》,余音绕梁,百听不厌。每个窗口都挂了风铃,微风拂过,身姿摇曳,铃声清脆。檀木桌上摆了铜香炉,里面点了檀香,闻着只觉得心里边所有的浮躁都燃成了灰。   安以若扫视了四周,只是零星的几个客人,还夹杂着几个黄头发蓝眼睛的老外。不过高高的柜台后方那个女人倒是不由让她的目光定住。她穿了月牙色的旗袍,头发挽着简单发髻,旁若无人的烹茶,仿佛周围的空气尘埃都静止了。安以若看她纤纤素手,手法娴熟,便知她定茶道高手。   过了一会儿,她来给安以若他们上茶,上好的碧螺春,装在清寂古朴的紫砂壶里。袅袅的茶雾里,趁着给他们斟茶的空挡,安以若不由多看了她几眼,低眉敛目,顾盼生兮。   等到一切妥当了,那人才抬首,浅浅的一笑:“两位慢用!”这样正脸的对视,又让安以若觉得这人好像又不像外表那般柔弱,那眼神中分明藏着几分业经沧桑,洞察一切的了然,只怕又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江哲看以若目不转睛的盯着刚才那人,开玩笑说:“难不成是嫉妒了?”   安以若感慨道:“一个让女人都陶醉的女人!果真是嫉妒的来就好了!”   轻啜了一口茶,目光瞟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由兴奋:“江哲,你也结婚了?”   他摸了摸那指环,笑的有几分不自在,但是分明又难掩温柔:“恩,之前家里人催的紧,帮我相了一个姑娘。我们相处得还不错,于是去年年底把事办了!”   “有你这样的会疼人的丈夫,你妻子很幸福!”以若真心诚意的说道。尽管都说婚姻是坟墓,可还是有人前仆后继的往里跳,可见也并不见的那么恐怖。而自己和林牧之,那才真正是古墓派的生活。   不会解释,不会逗乐,不会哄人,不会安慰。人人都说他满腹才能,可是在他们的生活中他就是一块榆木疙瘩。   来这边两天了,他丝毫没有一丁点关照。即便明明知道明天就是她生日,到现在连一个问候都没有。就算不爱他,但是他都不知道尽一点身为丈夫分义务吗?想起这些,安以若真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江哲看着对面的安以若收起了微笑,试探的问:“你和林先生还好吗?”   “还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脸上却还是露出了几分牵强的神色。   安以若为了不再这个话题上冷场,赶忙把话题引到工作上,倒也是两人之间的气氛活跃不少。毕竟曾经是很好的搭档,说起话来也不会有什么忌讳。      回酒店房间的时候,安以若拿出手机,看着空白一片的屏幕,心里竟然会觉得万分失落。没心情,没胃口,江哲请她吃饭也被她推辞了。看书,听歌,看电视,可是心里竟然依旧是排不出,遣不开的郁闷。从一开始气林牧之,变得气自己 ——气自己的不淡定,气自己的没出息。   睡觉前,安以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手机关机,反而是把手机的铃声调到了最大。   十二点的时候,短信的提示铃声响起,她拿过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煜城”两字,分不清是是高兴还是失望。她打开页面,内容很少——怕你睡了,只能用这种方式对你说生日快乐!   曾经那么多个生日,第一个对他说生日快乐的总是他,如今搁浅了那么多年,依旧还是他第一个对她说生日快乐。他曾说她是他此生的第一和唯一,这话是不是依然如故?可是顾煜城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负他。她以为上一次见面已经彻彻底底让他死心,但是显然结果不是。除非他已经知晓当年事情的真相,否则按他的个性不会如此的。      正当安以若心乱如麻,理不出半点头绪时,於一淼打进电话。   “就知道你还没睡。姐特来祝贺你在奔三历程上有迈出一步。”   安以若没有心情开玩笑,回了一句:“就知道来酸我!”   “我哪里是来酸你啊,我故意把祝福的第一时间腾出来给你们家林先生,我有多体谅你啊?”   於一淼不说还好,一说反而让安以若愈加郁闷了。   “以若,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吗?”   电话那头的於一淼无头无尾的问了这样一句,安以若奇怪,“当然啊,怎么这样问啊?”   “呵呵,没什么!以若,我祝你一辈子平安喜乐!至于礼物,我回来补上!就这样吧,先挂了,你好好休息!”   还没等安以若反应过来,於一淼就匆匆挂了电话。可这样的於一淼,让她觉得不安。只是那种不安,很快被失落代替,而这种失落一直延续到第二天的下午。   一个人的生日,纵使身在良辰美景的异乡,可依旧觉得前所未有的落寞。百无聊赖又毫无去处,最后去了昨天和江哲一起去的茶室。   她一个人在昨天的那个位置上落座,安安静静的徜徉在自己思绪里。不知什么时候,对面坐了人,竟是那个昨日给他们烹茶的美女。   “不介意,我坐这里吧?”她换了件素色的旗袍,依然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怎么会!”坐这样的美女对面,安以若竟然会觉得紧张。   “尝尝我给你普洱,也许正好符合你此刻的落寞苦涩。”   她这样一说,安以若越发肯定自己原先的想法,这人果真能洞察人心。   “你怎么知道我落寞,你难道没看见昨天我男朋友陪在我身边吗?”   “那人不是,你们的钻戒不是一对的!”   安以若倒是忘了这一茬,于是也不隐瞒,“你的眼睛敏锐犀利,看透人心呢!”   她笑的淡然:“我哪里有这么神,换做你是我,你也可以的?”   “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也许是,也许不是!你看这茶室里这么多人,每个人都在演绎着自己的故事,不不也是吗?”   她的目光很清,清的透明,纤尘不染。   “我的故事三两句就可以说完,一个不会爱我的丈夫,一个我不能爱的旧爱,一段徒有虚名的婚姻,到现在一个人祝自己生日快乐。就是这样!”   安以若也没想到自己的生活可以概括的如此简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对一个陌生人吐诉自己的生活。   “你呢,你现在爱谁?”   换做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说,当然是顾煜城,可是不知怎么,此刻却回答不上来。难道她的心意改了,难道她真的动摇了?   “你看,你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明白!很多时候,并不是生活部厚待我们,而是我们自己学不会生活。”她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又仿佛是对安以若说的。   良久,她捧起茶杯说:“相见是缘!我以茶代酒,祝你生日快乐!”转而又说:“我发现和你投缘,你要不嫌弃我手艺,留这里吃顿便饭吧,就当帮你庆生!”   人和人讲究眼缘的,难得碰到一个知己和偶像,安以若当然没有拒绝。      她最后送她离开的时候才知,那个像迷一样的美女叫穆了然。人如其名,世事洞明。   她站在盈盈大的灯火中对安以若说:“以后,你再来,我好好招待你。如果你有耐心,可以听听我的故事,或许你便知道幸福这种东西是要靠对比的!”   安以若点头,和她挥手告别。   和穆了然不多的谈话,却让她的心里豁然开朗——也许两年的生活早就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她心里的那个方向。   可是越明了,就越害怕。若无情,她可以大方面对林牧之,若有情,那么面对林牧之的冷漠和陈浅的暧昧,她又情何以堪?      回到酒店的时候,大堂的服务人员叫住她。   “是安以若小姐吗?”   “恩!怎么了?”   “哦,是这样,那边有位先生已经等你两个多小时了!”   安以若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往那边看,原本以为会是江哲,可是那坐在大厅沙发上的人,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怎么会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回家,不知家中是否有网,所以今天字数多点,就当是双更吧! —————— 亲们一定好奇,为什么会出来一个穆了然,还笔墨颇多的描述了。哈哈哈,这是我下一篇文的女主哦!!! 至于文中卡的地方,亲们去猜,来人是谁?是顾,还是林?无论是谁,可能都有人会失望!! 无处告别(三)   酒店的西餐厅,灯光朦胧,情绪迷离。   安以若原本以为她今年的生日只能成为自己一个人的纪念,可是看着眼前的顾煜城和桌上的抹茶味的生日蛋糕,疑问,惊喜,失落,种种的情绪在心里溜达个遍。一如多年以前,无论她在哪里,他总能找到他。相比之下,林牧之留给她的只是满心的失望。   她的嘴角微微的扯动,问:“你怎么来了,等很久了吗?”   他的笑一如往昔一般温暖,只淡淡一句:“没有!”如果可以,即使是一辈子,他都会毫不吝啬的等她,更何况只是短短的两个多小时。他只想着见她,一个下午的车程之后,竟也不觉得疲惫,反而是满怀期待的等她。他要亲自对她说生日快乐,他还要和她说,爱她的习惯,他一直未变。可是安以若礼貌而疏离的语气,让他原本的热忱忽然的冷却了。   “安安,生日快乐!”搁浅了四年的生日快乐,脱口而出的时候,竟然会觉得生疏。   这个称呼,刹那间,安以若似乎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沉默了好久,才低声的说:“谢谢!”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清浅的大提琴声倾泻在空气里。她借着搅动杯中的果汁来伪装此刻的不适。   “记得你以前喜欢抹茶味的蛋糕,所以我自作主张的帮你定的!”顾煜城嘴角依然留着笑,语气仿佛和着餐厅内的大提琴声。   其实她是个很好哄的人,那时候,他们之间有摩擦,闹脾气的时候,一个抹茶蛋糕总是可以化解所有的不愉快。   想起以前,他的嘴角的弧度不由的变大了。   安以若看着对面陷在回忆中的顾煜城,心里莫名的遗憾和内疚。回忆尽管甜蜜,但是却成了现实的伤口。   她迟疑着开口:“煜城,谢谢你帮我准备的。你知道的,我牙不好,所以这几年不吃糖,也不怎么碰甜食了!”   安以若底下头,不忍心看到顾煜城脸上的失望和阴霾。   泛酸的空气中,仿佛嗅得出两人的距离。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时间可以改变习惯,那么感情呢?”顾煜城把一张小小便笺放在桌上。纸张的颜色有点褪色,但是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顾煜城,我能不能再听一句我爱你?   一时间,安以若所有的话都哽在嘴边,傻傻的看这那张纸条。那是顾煜城离开安以若的第一年的生日,她一个人回到昔日的校园,把她曾经和顾煜城走过的地方一一走遍。景物依旧,人事易分。经过学校旁边的时候,她在那面留言墙上找到当年和顾煜城一起写的那张。上面美好的誓言,却酿成了心底最深层的悲伤。那时候,她心里没有别的奢望,只想听他说一句我爱你,这样一句就好。她没想到,顾煜城也会回去那里,甚至会看到这张纸条。   顾煜城把安以若的惊讶,隐忍和不安,各种在脸上滑过的情绪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她并不是如她嘴里说的那般不在乎,那般无所谓的。他今天上午再回去学校,在那家奶茶店发现这张字条的时候,那句言语,那个日期,让他陷进了巨大的谜团中。   於一淼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他,但是最终还是拗不过他的请求。   当他在於一淼口中听到当年事实真相的时候,心里除了后悔,就想着第一时间见到她,对她说对不起。他很难想象当年她是受着怎样的屈辱,编着谎言和他说分手。如果当时   他还有一点理智,他怎么会相信那么幼稚的谎言,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选择弃她而去。   “对不起!”顾煜城的声音很低,但是分毫不差的落在安以若的心里。   所有的一切,终究明朗。   安以若把目光落到窗外。夏日的傍晚落下的阵雨,俗世的一切都被洗刷的干净。梧桐叶上的水滴折射着霓虹,碎成粼粼的色彩,点点滴滴滚动着,扣人心扉,让人心意阑珊。   眼角酸酸的的,似乎有泪。她用手不着声色的拂去,喃喃自语:“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只怪当时我们都太年轻了!”怪当初彼此,不够成熟坦白,自以为所作的,就是对彼此最好的。   她这些细微的动作一一落到顾煜城的眼里,一丝微凉逼近心底。他宁愿她对着流泪,对着她说委屈,而不是这样隐忍的说不是他的错。他知道,越是无所谓,就越是有距离。终究还是晚了吧?他们终究还是来不及了!遗失的爱情永远的失却了,永远都寻不回来了。   “我看到新闻了,你和牧之,还好吗?”顾煜城喝了一口红酒,可是舌尖萦绕的分明是一种苦涩。   她避重就轻的笑,“好与不好,哪里说的清,反正没有到最坏的时候就是了!”   “安安,如果你不幸福,你要和我说!”如果可以,他愿意当她幸福的候补。   安以若不是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是她不愿意给他未知的承诺或者约定。时光流转,他的身边多的是别人,她再也不愿成为他的牵绊,况且,她真的不确定是不是一如当年那样爱他了。   “煜城,我们之间的差异,不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我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尽管不尽如人意。但是你知道的,我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既然这是生活给我的,所以我也不想再费力去改变现状了!”   从第一次看见安以若依偎在林牧之的身旁,顾煜城就已经明白他和她之间再无可能了,只是一直执拗的不肯相信,以为他们之间毕竟还有无可替代的曾经,那些爱过的感觉那么深刻,他记得,也确信她不会忘记。可是现在字字分明地从她口中听出宣判,终于明白过去并不具备摧毁现实的力量。五年,十年,或许更久,他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爱她,但是这些都只能是不能说的秘密了。除了祝福和旁观,他再也不能做别的。   敛去了所有的落寞,顾煜城拿起搁在桌上的酒杯。   “什么也别说了,以若!今天是你生日,为你的生日干杯,为往事干杯!”不等她举杯,他利落的喝下,仿佛那是解愁的良药。醉了更好,最好长醉不复醒。   在顾煜城面前,安以若只觉得自己一次次的做了刽子手,新伤旧伤,一次次加诸在他心上。这一辈子,她也许注定辜负他的一往情深。如果不是林牧之和陈浅的事,她也许都不会认清自己的心意,理所当然的以为一如既往的爱着顾煜城。可是感情这事,最容不得自欺欺人了,所以此刻她亦分不清,对顾煜城,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也好,就这样吧。恩怨是非,一切的一切都让它们尘埃落定。就算是美丽的爱情,也让他们在回忆中待续。   但这两人只顾着彼此神伤,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对着他们的镜头和按动的快门。      顾煜城送安以若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已将近凌晨了。   她回到房内看着手机里的仅有的几条未读短信也都是系统信息,说不心冷是假的,可是除了无奈又能怎么样呢?两个人的对垒,谁先动了情,谁先败下阵。      第二天一早,安以若收拾好正准备出去的时候,接到於一淼的电话,安以若原本以为她有什么临时的指示。   “以若,你有没有上网?”   安以若奇怪,“怎么了?”   “你自己上网看看!”说着她报上一个网址。   安以若听着她急切的语气,想着是什么大新闻,于是开了电脑,转到於一淼说的那个网址。看着那张占据大版面的照片,她只觉得难以置信——那张照片是那天林牧之和她一起出席梅子的婚宴的拍的,她并不记得当时有拍过,至于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网上更是觉得匪夷所思。此外还有几张图片是林牧之和陈浅的那次的新闻图片,可那个巨大的标题明显比之前的那则新闻更具有吸引力——“名门少东隐婚,美女导演成小三”   看着文下那飚高的点击,也知道事情闹得多大。但是明明之前早已风平浪静,现在却掀起了更大浪头,反而连她都被拉进这个漩涡!   安以若一头雾水,也顾不了许多,立即打电话给林牧之,可是连着好几通都被告知是关机。转而打给於一淼,问清楚那边的事态。   “这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这边事情闹得挺严重的!”   安以若急的说不出话,於一淼在那头稳住她:“以若,你要不在那边多呆几天,避一下风头!”   “我哪里还能呆的住啊!我今天回来!”   “以若。。。。算了,你自己做主吧!”   安以若急急的挂了电话,立即的收拾东西,出来的时候,正碰上顾煜城。   他看他一脸焦虑,手里还拿着行李,问:“你怎么了?”   “临时有急事,我得赶紧回B城!”   顾煜城虽然奇怪,但也没多问,只说:“今天周末,估计很难买到车票的,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   顾煜城看出安以若的迟疑,心里掠过一阵微凉,但还是半开玩笑的说道:“难道我们现在连朋友也不是了?”   顾煜城这样说,安以若反而觉得自己小气,于是点头道:“那麻烦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等更的同学辛苦了!!!!!我自己也觉得好久了!! 这章没看见林童鞋估计很多人会失望。。。。 ———— 如果可以,今天会双更滴,晚上更! 爱回温(一)   一路上,安以若坐立难安。事情来的太突然,她的不堪就这样□裸的展示在大众面前,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很难想象,父母和朋友看到这则新闻会作何感想?      到达B城的时候,已是中午了。   顾煜城送安以若的小区的楼下,看着她急急的下车,甚至连再见都忘记说一句,唇角浮起一抹无奈的笑。看到她落在一边的文件夹,连忙叫住她。   安以若过来接过,不自在地微笑:“瞧我这脑子!”   “以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有什么困难,请你记住身边还有一个我!”顾煜城目光烁烁,言辞切切。   他的声音蓦然安以若从一片不安的迷茫中拽出来,看着顾煜城恳切的眼神,安以若心中莫名的感动。   “恩,谢谢你,煜城!再见!”   说完转身,不让眼中的泪当着他的面落下,可是脚下的步子却迈的很吃力。      到家的时候,如先前预料的,并没有人。她也顾不上舟车劳顿的疲惫,连忙给林牧之打电话,可是一如早上一样被告知关机,打助理傅琦的电话却一直占线。   心里乱的没有头绪,来来回回的在客厅里踱步,终究还是等不住,思索了几秒,当下决定亲自去林牧之公司当面和他说个清楚。      可是安以若这个决定显然是不明智的。那驻守在林牧之公司前的一大帮记者,守株待兔又或者是撒网捕鱼,总之当其中的一人瞄到站在一边的安以若时,所有的镜头和摄像机都齐刷刷的围在她四周。媒体的威力,她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可是这样的阵仗她依旧难以招架。   天上骄阳似火,将近40度的高温据说是历史新高,不留情面的灼烧着她的四肢百骸。安以若被困在人群里,她看不清那些人的眼里究竟藏着怎么样的情绪,是嘲笑,是同情,抑或冷漠?脑子里嗡嗡作响,一个一个问题像是蘸了毒的利箭,毫不留情的投向她。   “安小姐,你和林先生是否早已登记,林先生是不是瞒着你在外偷腥?”   “安小姐,你们的婚姻是不是已经名存实亡?”   “安小姐,有人说这是陈浅导演对她新片的一种自我炒作,你怎么看?”   “安小姐,据说陈浅是林牧之先生的旧爱,是不是确有其事?”   “安小姐。。。”“安小姐。。。”   那些记者显然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并不是些泛泛之辈。他们很好的发扬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管他是子虚乌有,还是空穴来风,总之只要有看点,都争先恐后,连珠炮一样的发问。而那些摄像镜头和话筒都争着抢一个好位置,人群推推挤挤。安以若不知是被推到还是绊倒,一时间反应不及,就这样毫无姿态地摔在人群中。   像是电影画面被定格一般,一瞬间,四周静极了,偶有旁边路过的车辆鸣着喇叭。那些记者面面相觑,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却没有人伸手扶她一把。她的丑态就这样毫无遮掩地在那么多人面前上演,受着他们如同凌迟一样的目光。那一刻,她真想遁到地底下,把所有的难堪和屈辱都一并隐藏起来。      安以若在人群的注视下慢慢地挣扎着起身,可是人群在那一刻被人拨开一条缝。她还来不及看清,身子就打横被抱起,并且细心的避开她手肘上的伤口。直到身子没了重力,直到鼻息间尽是熟悉的气息,安以若才看清头顶林牧之棱角分明的侧脸。他蹙着眉,神态冷峻,眼神冰凉。他一定生气了,只有生气时,他才会这样。   那些人一下子像是被拧紧了发条,瞬间回过神,追着他们的步子发问:“林先生。。。”“林先生。。。”   林牧之停下脚步,眼神凛冽的扫视了四周,众人倒是被他这副不怒自威的样子给吓住了。   此刻,安以若才觉得心里的那些不安和恐惧才一一得飘走。她把头贴近他,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所有的委屈都化作倾泻而出的泪。      那些记者被公司的保安拦在门外。安以若被林牧之抱着,径直进了他专属的电梯直达他的办公室。   安以若被安置在沙发上。   她的眼泪还没有止住,泪眼迷蒙的,眼圈像是浸水发泡的棉球,肿的很狼狈。林牧之半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抽泣着,心里只觉得像是被人生生的割了一角,疼的厉害。   原本以为在她回来前,他可以把一切的事情都搞定。可十几分钟前,秘书通知她被记者困住,他顾不上开到一半的会议,立马到了楼下,看着她被人群挤到,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转身进入内间的盥洗室,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   看到她的手肘上蹭掉了好大一块皮,伤口上也微微的渗着血。林牧之微微的皱眉,按下内线吩咐秘书准备一些消毒的药品。   过了良久,安以若的情绪才稳定了,一言不发的任由林牧之处理手上的伤口。   棉签蘸着酒精,刺激着破皮的伤口,让安以若不由的低声轻呼。这细微的动作让林牧之赶忙收手,歉意的抬头看她:“我知道会疼,但是不及时处理只怕当时破伤风。你先忍一下,待会我们去医院!”   他的语气那么缓,那么柔,那么不真实,安以若觉得仿佛那是她的幻听。他动作轻柔的为自己处理伤口,那样认真细心的神态,她看的傻了眼,一时之间竟然不觉对上林牧之的目光。   她像触电一般移开,一下子无所适从。   “对不起!”林牧之的声音很有很厚实,穿过她的耳膜,落在她心里。   他拉过她的手,迫使这她和他对视,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事情因他而其,却无故连累她,让她受伤害,一句道歉并不为过!   三个字,收回了她的天外游魂。从之前的冷战开始,这么久以来,他们似乎从未这样近距离过,这种久违的温情,好像是她期待已久的。可想起报上和网上的连串新闻,她还是觉得不安。   “上次的新闻不是被你摆平了吗?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这次是有人故意为之,否则不会牵出我们结婚的事,明显要攻击的对象是我,我已经派人调查了。媒体那边我也会尽力摆平,你放心!”   林牧之这样说,安以若越发觉得这件事情蹊跷。她和林牧之的婚事,从来没对外公开,鲜少有人知道的。要说是陈浅的自我炒作,她也没必要把自己放在小三的位置,这明显是大众道德的敏感点,更容易受谴责,而非只是单纯的曝光。   这时,林牧之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号码,退到窗子旁边接起。   安以若并不是有意听的,可是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他放低声音地说:“你这几天,最好先别出门,事情我会处理!”   她早已知道,他的温柔从来不是专属于她一个人,可是却贪恋着那一瞬间的错觉。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好像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安以若把目光游离在房间的四周,借此来转移心中的那些念想。   他的办公室,只除了以前采访的时候来过,之后就从未踏足了。她自然而然的去寻他之前挂的那张画,可那面墙上已然被换了一副水墨丹青,全然不见原先的那副画的踪影。   心里不是不好奇,可是却不好开口问。      右手落进一个温厚的掌心里,安以若回头,看着林牧之的手握着她的。   “发什么呆,我现在送你去你医院!”   “这不用吧,只是一个小伤口!”   “安以若,你到底知不知道照顾自己的。我说走就走,废什么话!”   林牧之知道,安以若这样的人,吃硬不吃软,于是又恢复了之前的强势,牵起她就走。她亦步亦趋的跟着,心底浮起一种甜腻。   这件事是福是祸,她不知道,但是最起码此刻的感觉不赖!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今天的最后一刻更文。。。。。 ———— 终于能毫无牵挂的去睡觉了。。。。各位晚安!! 爱回温(二)   从医院里出来,林牧之去开车,安以若等在门口。   手上的伤已经上了药,简单的包扎了,医生只嘱咐不要沾水,吃东西记得忌口,以免手上留疤。   她摸着上面覆着的那层纱布,心底却渐渐的柔软——林牧之那个及时的怀抱,细心为她处理伤口的样子,仔细听医生嘱咐的神态,都让她的心不由地动容。   她确实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像林牧之这样的人,偶尔的温柔就可以把自己的收买了。   包里的响起熟悉的音乐铃声,这是她家里来电的特定铃声,安以若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接通电话那一刻,只听到安父冷冷的一句:“你和牧之给我赶紧回来说清楚!”   还没等她答话,那边就挂了电话。   安以若手里拽着手机,无奈的苦笑。说清楚,怎么说清楚,她自己尚且都云里雾里,连个明确的解释都没有,难道还要编着谎言给别人一个交代?   正抬头,就看到林牧之的车缓缓的停在她面前,侧身为她开了副驾驶的这边的车门。   “想什么想那么出神?”林牧之边说着,边调头驶出医院的广场。   看着他的方向是往父母家那边,安以若奇怪:“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回你爸妈那里,向他们把事情说清楚,免得他们多虑了!”林牧之舒缓了一下气息,回以一笑,转而继续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路况。   安以若看着他平静的侧脸。他的料事如神倒是省去了自己的麻烦。      来开门的是安母,脸色也不像平常他们回家一样热情,反而是以眼神示意着山雨欲来风满楼。   安父端坐在沙发上,旁边放着平常家里用的拐杖。微蹙的眉心和冰冷的神色昭示着他隐隐的怒气,安以若的脊背不由得一阵发凉。   自从有记忆以来,父亲都是鲜少发脾气的,可也正因为这样,她更怕自己让父亲生气,尤其是现在医生千叮咛万嘱咐地要让他静心养病。   她像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父亲面前,缄默不语。不大的房间笼罩在强烈的压抑,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掌心里仿佛淌着汗,心口像被什么揪住一样紧张。此时,手心传来一股坚毅的力量。   安以若看着那个和自己十指相扣的手,又微微的抬首看了看旁边的林牧之。他似乎看出了她的惶恐和紧张,给了她一记安定的眼神,手心愈加深握她的手。   不知为什么,安以若自热而然的宽了心,也许这样的男人,有时候真的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 爸,新闻说的那些都是假的,那个人曾经的一个朋友。这些可能都是我工作上的竞争对手恶意放出消息给媒体,我很抱歉这件事连累到以若。但是请相信,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以若,伤害我们婚姻的事,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林牧之的声音铿锵有力,字字恳切,转而看着她,仿佛那话又是对她说的。   安父不发一言,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长辈的本不该插手。但是牧之,我们就以若一个女儿,没有啥奢望,只希望她幸福就好!”   安以若的心里酸泛酸。   父亲平常说话不多,即使是那时候她和林牧之领了证,两家人凑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对他们也没有旁的交代。所谓父爱如山,深沉无言,大概如此吧。   安以若垂下眼镜,长而细密的睫毛遮住眼睛里的悲戚。她试图调解情绪说话,刚张了张口,就听见林牧之说:“爸,当年答应你的承诺,我没有忘记,我会尽我所能的让以若幸福。”   他那一席话说完,安父的唇角才有了笑,虽然很无力,但是看得出来深藏欣慰。      有时候三言两语就能让人定心,林牧之的那番话虽然不是对着她说的,却是她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出类似承诺的话。   也许每个女人都不可避免得有着这样的念想——等一个男人让他牵手,等这个男人给自己婚姻,许下一声的承诺,给自己一世的依靠。诸如此类,而她也终究不能免俗。   可是姻缘面前,有人还没走来,有人却已经走散,而她能做的,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得过且过。   直到进了车,她依旧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林牧之只以为她是累着了,把车内的温度打高了些。   “你要是累了,先睡一会,到家了我再叫你!”   车内光线昏暗,静得出奇,让他的声音显得分外清晰。   她习惯性地去看他,只除了个侧脸的弧度,看不出脸上丝毫的表情。于是也没有答话,之前的舟车劳顿,加上连串的事件,她的身体早就在叫嚣着歇业了。侧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一阵的疲倦感慢慢涌上来,当真觉得昏昏欲睡。   林牧之见她没有动静,转头看她早已伏在椅背上睡着了。车内的顶灯晕黄晕黄的,淡淡的光线落在她脸上,越发显得她那张脸巴掌点大。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照顾自己,身上也瘦的没有几两肉,牵她手的时候,分明能感到她那削瘦的骨节。   他把车开的极慢极稳,也不鸣喇叭,平常半小时的路程,愣是开到了差不多五十分钟。   安以若依旧睡着,没有半点醒来的意思,想来真的累了,林牧之也不忍叫醒她,脱了身上的外套,小心翼翼的覆在她身上。习惯性的去摸随身带着的烟,可一想起安以若闻到烟味那副厌恶的样子,又把烟塞回去,转过身去仔细打量着她。   一个人睡着的时候时最无害最真实的,这话一点都不假。看着她像孩童一般的睡颜,睡到酣处,还时不时努了努嘴,一点也不像那个对着他会武装到牙齿的那个女人。   说实话,对这一刻两人之间来之不易的平静,他有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他没想到陈浅的这件事,对她影响这么大。她也会在意,也会生气,也会像个寻常的妻子一样和他闹。时间多少还是改变了她吧,最起码不是最初那事不关己的态度。可是那些事,他选择不说,选择不解释,只是因为根本没那个必要。他从来不是个和过去纠缠不清的人,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他不能对陈浅置之不理,更何况毕竟是当年自己冷漠无情才有了她的悲剧。      他帮安以若把滑下来的外套拉好,手掠过她颈下的肌肤时,竟会有着血气方刚的少年才有的心悸,忍不住笑自己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谈判桌上,他做得到杀伐决断。也许把这一套也带进了自己的生活和感情,丝毫学不会放低姿态。却恰恰忘记了,身边的这个女人不是她的对手,而是他的妻子。哄女人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他的道行还是太浅了。      林牧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猛然才想起什么,轻声开门下车,打电话给傅琦,压低了声音吩咐了几句。   回来的时候,安以若已经醒来,目光犹豫地盯着手机的屏幕,眼睛瞥到林牧之,迅速的按了电话,手机的铃声戛然而止,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   林牧之故意忽略了她眼中的躲闪,只是问:“你醒了?那回家吧!”   安以若看了手机上的时间,拿下衣服给他:“怎么也不叫我!”   一睡睡这么久,真是奇怪。连日来酒店的大床让他夜夜失眠,没想到反而这样却让她好眠。   林牧之只是笑。星光微澜,折射进眼里,藏着耐人寻味的玄机:“回家吧!”   自然而然的伸过手牵她。      刚进家门,安以若习惯性的往厨房走,却被林牧之拦住。   “累了一天了,先去洗澡吧!当心手上的伤口。”   “谁去做饭呢?”   “你就放心吧,饿不死你!”说着,林牧之推她去卧室。   她也不推辞,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浴室。她倒是想看看他耍什么花样,难不成家里还藏了个田螺姑娘?   出来的时候,没想到餐厅的桌上真的已经布好了菜,一道道卖相好看,精致而有水准,一看碟子上“滋味斋”三个字,她就明了了。   转身看他在厨房的流理台前忙活,心下疑问,慢慢的把步子挪过去。   林牧之依旧穿着白天的衬衫,身上系了她平常用的围裙,袖子捋到手肘,锅里的热水蒸腾出一室氤氲。这样的林牧之哪里像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成功人士,分明就是专攻材米油盐家庭煮夫。他一向是奉行君子远庖厨的,今天这样,是内疚,还吃致歉?   她不着声色的退出来,坐在餐厅的椅子上,难得林牧之这样的人第一次下厨,她不好好享受,岂不是辜负他的心意,至于其中原委,她也懒得深究了。      很清水的阳春面,咸淡适中,味美汤鲜。林牧之之前留过学,煮一碗面对他并不是难事,安以若只是奇怪,今天为什么平白无故的给她这样的待遇。   “安以若,错过你今年的生日,我很抱歉!现在说生日快乐似乎迟了,但是就当是补过吧!”   林牧之的嗓音低沉平稳,说的也诚恳。安以若本想开口说没关系,可又听他继续说道:“还有一连串的事情,造成你的困扰,我也很抱歉!”   一连听到两个抱歉,让安以若吃到嘴里得东西都有点不是滋味。不由苦笑,难道他们的生活除了歉意,就没有其他什么了吗?   林牧之看到安以若这神色,知道她定是会错意了,于是重新再脑子编排词句:“安以若,我们过我们的生活,与旁人无关!”   林牧之说话向来如此,说一半留一半在嘴里,安以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陈浅的事,她已没有当初那么介意,这只是让她明白,她真正在意的是林牧之的心里究竟装的是谁?她只想知道爱情的分量在他们的生活中占到多大的比重?   爱情?   这两个字恍如惊雷,让安以若不由一阵。转念一想,却也不由的坦然。   有时候,心动真的很简单,又或者,她的心早就在不自觉的时候为他腾出了一个地方,只等着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这种超出她预料的感觉。   也许承认爱他,在意他也不是那么难,难的是知晓他心中所想。      林牧之起身进了书房,拿出一个四方的锦盒递给安以若。盒子不大,但是拿在手里颇有些分量。   安以若狐疑得掂了掂,打开盒子,看到那一方碧黑的砚台,不由惊喜:“你从哪里得来这方歙砚?”说着不由得用手触摸着砚身,色如碧云,温润如玉,抚之如肌,磨之有锋,不愧是四大名砚。   林牧之在她旁边坐下:“从朋友手中得的,反正搁在他那里也就是附庸风雅!”   “谢谢!”他虽然说的那样轻巧,但是安以若知道多少还是花了心思的,没有俗到送她珠宝!   “你谢的一点诚意都没有!早知道一个砚台会抢了我的风头,我就不送你了!”林牧之煞有介事的说着,手指婆娑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   “那你要怎么样啊?”   他扳正安以若的身子,正色道:“答应我,不要再生气了!”   “你当你是谁啊,费得着我生气!”   这话虽然开玩笑,但是确实如此。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有时候就是要难得糊涂。深究未必见好,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往往能高编制幸福的假象。   林牧之的眼神幽亮,一只手探到她的腰间,一只手揽住她的脖子,嘴附在她耳边,“安以若,看来我应该让你确认一下我是谁?”他的话带着浓烈的鼻音,有着十足的性感和诱惑。   像是蜻蜓滴水般,嘴唇轻轻触碰了下她贴在脸侧的耳垂,惹得她不由的抗拒:“痒!”   林牧之的吻很轻,轻的几乎感觉不到,但是却撩拨起安以若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忘记上一次这样肌肤相亲是什么时候了,只是此刻的那股欲望把周围的暧昧全部点燃。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被林牧之抱回了主卧室的床上。夜还漫长,正适合酒足饭饱后上演好戏。    作者有话要说:在家里变懒了。。。。 我要快快更文,才能对的起那些等更的童鞋。。。。加油加油!! 爱回温(三) 大抵,我们都习惯了看别人的笑话,于是当自己成为一个笑话的主角时,总觉得难以置信,又无所适从。安以若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一夜成名的一天,但是不可否认,莫名其妙爆出的新闻让她一下子成了本城人民的同情对象。 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桥段,古今中外演绎了不知千百遍,但终究都是吸引人眼球的。 归根结底是平常人对所谓的豪门存在着太多的遐想和猜测,总想扒开光鲜亮丽的外衣,看看平民贵族的生活是否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安以若事件,似乎刚好说明了这个理。 小三插足,丈夫外遇,婚姻不幸,她被人看成这个事件的受害者。相反之前还被看做是男才女貌的一对,一下子成了道德鄙夷的对象,更有好事的群中在镜头前坐着讨伐控诉之态,这让身为事件主角的安以若,在电视机前看的啼笑皆非,索性关了电视,好好整理房子。 她虽然还剩下两天的假期,但原本想着今天就回去上班,却一大早被林牧之勒令不准出门。他的理由是,那些记者可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要是她再被逮到,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说这话时,语气是一贯的不善,也没给她好脸色,换做以前,她肯定是少不了和他顶嘴的,只是现在是让安以若觉得很窝心。那个男人也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话里藏着的柔情。  她把之前搬到客房的东西又搬回主卧室,一样一样分门别类的安置妥当,看着自己的东西重新回归该在的领域,她的心里才觉得舒坦些。记得早上醒来的时,对着这大半个多月没有踏足的房间,她竟会觉得微微陌生,仿佛是睡错了床,直到看到一边林牧之的睡颜,才想起昨晚上的一切。也许,这便是男女间最好用的停战方式,远比言语上的解释来的干脆实际。    安以若一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怪癖,心情一好,就想着做饭。幸福的方式有千百种,但是她却喜欢一茶一饭的安然和踏实。可是面对着空无一物的冰箱 ,她才想起,之前之前两人光顾着怄气冷战,已经好久未在家里开过火了。于是,确认自己包裹严实了,她才敢放心大胆的出去。 留连在超市的货架前,心里盘算着晚上该做点啥。上一次自己做的回锅肉好像林牧之吃得挺多的,嗯,夏天来一个凉拌海蜇皮应该不错,还有不能忘记来个山药排骨汤吧,山药正好可以养胃。 她对照着出来前列的单子,一一的买齐。路过调味品的货架时,看着各式的辣酱,硬是忍住了买的冲动。她是个无辣不欢的人,但是偏偏林牧之肠胃素来不好,吃不得辣。刚开始,她做菜也没注意这些,都是照着自己的口味来,而他也不说。直到某一次,看见林牧之的脸色不对头,拉着他到医院。医生责备他一点也不知道忌口,尽折腾他那原本就不强壮的胃。她心里一方面腹诽他活该,一方面也为自己的粗心感到抱歉。之后为了迁就她,很多菜她都尽量做的清淡些。 其实,这就像他们两个人的生活的况味,由浓转淡,没有多少激情和兴奋,但是却有益身心健康。 付完钱的时候,她看到出口处的那栏报架。只是无意的一瞥,但是却不由的驻足。那醒目的图片,不是林牧之还能是谁。那标题——“新跃”少东深陷婚变丑闻,城北开发案去向难定。这标题似乎提示着这新闻似乎不止是他们婚变的事情那么简单,显然这已经危及到林牧之的工作。一瞬间,安以若忽然明白,为什么在家的时候找了一早上的报纸都没有找到,想来是被林牧之藏起来了。 她若无其事得把报纸放回去。如果林牧之有意想让她不知道,那么她就装作不知道吧。他的能力和手腕,她是知道的,本应不必替他担心,但为什么还是觉得隐隐不安。 炉子里钝着汤,砂锅的小孔里嗤嗤的冒着热气,氤氲成家的味道。安以若其实并不确定林牧之是否会回来吃饭,只是有时候,怀着一种不可知的期待未尝不好。 在等待的时间里,她回到客厅开了电视,此时正是新闻的时间,所以又无可避免的看到了报纸上的新闻。她对林牧之的工作一窍不通,但是也知晓自从他接受了自家的公司以后,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在房地产的开发上。近几年,“新跃”也逐渐成了业内知名的房产开发商,几个经手的楼盘也都是有口皆碑的。而原本城北都是些荒地,但是随着政府大楼的搬迁,那边也变得炙手可热。而“新跃”看好的这块地,是拍出的最大一块,竞争对手也多,但是被外界看好的却一直都是“新跃”一家。可自从爆出了林牧之“婚变”的事情以后,又牵出之前“新跃”的一大堆旧事,什么纠纷,贿赂,竟然还牵扯出多年前的一个工地伤亡事故,所有的天时地利,一下子倒戈,现在媒体却称这将是“新跃”的“滑铁卢”。 可想而知,之前的这个新闻如林牧之所说,肯定是他的对手从中作梗。 安以若再也无心往下看,索性关了电视,留一室大的寂静。落井下石,人之本性。而林牧之,深陷在四面楚歌的舆论中,肯定是忙的脱不开身吧。 忘记了是第几次看墙上挂钟的时间,也忘记了是第几次给砂锅加热。等到疲惫涌上来,睡意迷蒙双眼的时候,终于开始放弃了和今晚和林牧之共餐的期待。意思性的吃了一点,无精打采的爬起浴室洗漱,直到睡前也不忘看手机一眼,在床上蠕动了半天,带着满心的失望进入了睡眠。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睡得朦朦胧胧。感觉被旁边的人带进一个怀里。她没有睁眼,只凭着熟悉的味道,自然而然的转了个身,额头顶着他微微扎人的下巴,手攀着他的脖子,嘴里呢喃着:“我等你吃饭,但是没等到!”语气像个委屈的小妻子。 “对不起!忘记和你说了。”他的吻轻轻的落在她小巧的鼻头上,那里有着几颗不易察觉的小雀斑,让她平添了几分孩子气。 “我在冰箱里给你留了绿豆汤,你要喝吗?”她的声音带着睡意,细若游丝。 “好了,留着明天吃吧,睡吧”林牧之看她明明是睡得迷迷糊糊,还惦记着这些,嘴角淡淡的起了笑。这样的场景,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可是主角换成了安以若,总觉得不真实。   看着她的肩头因为呼吸微微耸动,他轻轻的揽住她的肩。 她也顺从的匿在他的怀里,身体柔软地隐在他的气息下,脑子混沌,但是心里留着清醒。管他是外面是沸反盈天还是满城风絮,总之她可以在一方怀抱中觅得风平浪静,这就够了。 第二天,天气晴好。 安以若好说歹说,费了一番口舌才得到林牧之的首肯,放她去上班,但是附带条件,上下班必须由他接送。她虽然脸上不悦,但是能让林牧之这样性情强悍的人松口已是不易。 他送她到杂志社大楼下的后门,安以若确信周围没什么人,才安心的下车。脚刚着地,就听到林牧之说:“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还有下班之后等我,我会来接你!” “好了好了,林牧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 林牧之白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带过:“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不希望你再出事。” 安以若忽然笑了。好吧,她承认她也有虚荣心,林牧之说这话的时候,她明显感觉自己那股小小的火苗拼命的往上窜。 “傻站着干嘛,走啊,我看你进去!”林牧之在车里催促着。 “哦!”她愣愣的转身,每一个步子都像是踩在云端,空气里仿佛都飘着甜腻的味道。  办公室的人一见她就围上来问东问西,谁是真心关照,谁是凑热闹,谁又是落井下石,安以若心如明镜,明了的很。她讨厌被围观的感觉,三言两语的敷衍打发了那些人,径直去了於一淼的办公室 。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仿佛她在近来的瞬间,看到於一淼仓皇的把什么东西塞进抽屉,脸上是来不及敛去惊慌。 “你,你回来了!”一向说话利落的她,竟不自然的结巴。 “对啊,我是来把那几天的会议总结的给你的!” “放桌上吧,还有,你,现在还好吧?”於一淼的眼中有着试探的神色。 她把东西放好,靠在於一淼的桌边,手里有意无意地拨弄着桌上那盆兰花的叶子,淡然的说道:“我除了这几天不能光天化日下出现在街头,其他也没什么影响。但是林牧之就不一样了,这件事好像影响了他正在谈的一个开发案。” “哦,是吗?他有没有像你提起过?”於一淼问的漫不经心。 “没有,可能是怕我担心吧,那些事我相信他会处理好的。对了,我们中午去哪里吃饭啊?” 於一淼似乎想什么想的出神,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她。 “不好意思,以若,中午我有点事情,恐怕不能陪你吃饭了!” “那好,你忙你的!”以若的语气微微的失望,原本是积累了一肚子话想和她说的,看来也只能另找时间了。想起於一淼多日以来的忙碌,以若忍不住问:“一淼,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最近忙了一点而已!”她忙着否认。 看她没有多说的意思,安以若也不好多问,“那我先出去了!” 刚转了身,就被於一淼叫住。 “还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你先去忙吧,我们改天再一起吃饭!” 以若淡淡得一笑,“也好!” 但是心中的疑问像涟漪一样一圈一圈的变大。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她本不该猜疑。可是她分明是感觉到於一淼有事避着她瞒着她。 忽然想起报上那张她和林牧之的照片,心中渐渐阴霾。只是在一瞬间,她的理智就把那个龌龊的猜忌扼杀了,她是她最好的朋友了,没有理由也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多事之秋,她居然变得这样疑神疑鬼,连她自己都忍不住鄙视自己的小人之心。 临近下班的时候,办公室里来人,指明要找安以若。她最初以为又是哪家多事的记者,没想到来人自报家门:“我是陈浅的经纪人!”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等一下子唏嘘不已,就连安以若自己也有点诧异。 “安小姐,冒昧来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陈浅本人不方便来找你,所以特地拜托我来这里。不知你现在是否有时间?” 那人的话说的滴水不漏,有礼有节,以若也不好回绝,于是点了点头,转身背对着她整理桌上的东西。 她当真是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似乎都已经忘记自己和林牧之的生活中还有陈浅这号角色。她猜不出陈浅找自己的初衷是什么,挑衅抑或是嘲笑,还是单纯只是聊天?直到现在,林牧之也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而她毫无理由强大自信。陈浅和她,一个是云一个是泥,说自惭形秽她都觉得是抬举自己了,可临阵脱逃也不是她的性格。 她看时间还早,也没有给林牧之电话。调整了心情,跟着陈浅的经纪人离开。 爱回温(四) 一个女人,如果美得让嫉妒让一个女人让你嫉妒只能算一个层次,而美得让女人都无法嫉妒那才是一个境界,而陈浅似乎就是这样的人。她的美,是毫不张扬,由内而外的美,荧幕上随意一笑便是倾人倾城的妩媚。 安以若看着陈浅化了无可挑剔的妆容,穿着红色的软缎连衣裙,服帖的剪裁,勾勒出她修长的身材和姣好的身段。像她这样的人,无论是从那个角度都可以看出一种味道,红色穿在她身上,艳而不媚,自成一种风度。而反观她自己,一脸素净,穿着平常的便服,头发也只是绑成松松的辫子垂在腰间,怎么看和怎么和这个高档的咖啡馆不搭。 她坐着陈浅的对面,感受着巨大的气场从她的身上辐射开来。 这种感觉只在她第一次见林牧之的时候遇见过。于情,她和陈浅也算是情敌,应是相看两相厌。可于理,她无可否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陈浅却是和林牧之匹配的很,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浑然天成的气质和优雅。林牧之当年舍得放弃这样的女人,安以若不得不为他的抵抗力叫绝。 两人都没有说话,任凭某种因子在空气中暗涌,各自摆弄着小勺,搅动着杯中的咖啡。这不禁让安以若想起一个词——暗战心惊。男人玩的是心计,女人比的是心理。狗急跳墙是自乱阵脚,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 早知道有一天要应付这样的场合,她就应该多念一点兵法,安以若想着。 “冒昧请安小姐出来,希望没有打扰到安小姐的工作才好!”陈浅搁下手中咖啡,表现出初次见面的礼数和客套,目光却忍不住细细打量着她。 安以若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阵阵发凉,暗自在心里提醒自己,输了底气,可不能输了骨气。挺了挺身子,尽量让自己笑的毫无破绽:“陈小姐说笑了,能和你这样的名人这里是我的荣幸!” “如果安小姐一定要和我这样见外,我就不好意思开始我们下面的谈话了!” “陈小姐,你有话就说吧,我时间不多,还要赶着回去烧饭!” 安以若不动声色强调着后面的两字,如愿的在陈浅的脸上看到一瞬间僵硬的微笑,不过毕竟是吃表演这碗饭的,片刻后便恢复了自然。 “自从爆出那件新闻之后,一直觉得有必要见安小姐一面。很多事情,媒体越描越黑,我只怕安小姐误会我和牧之,还是和你当面说清楚的好!” 牧之,叫的多亲昵! 安以若心里微微的吃味。清者自清,如果当真没什么,有怎么会怕她误会——心里虽这么想,但是嘴上还是表现出应有的大度:“那些记者都是唯恐天下不乱不乱,陈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回来之后,听到牧之结婚了,起初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安小姐这样通情达理,牧之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陈浅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是话语间明显的泛酸,敏感如安以若,怎么能听不出。 “那陈小姐呢,失去他不会觉得可惜吗?” 陈浅听到安以若的话,诧异的神色一转而过,随即又是一片了然:“当年人人都说我和他是绝配,就连我自己也觉得只有像他那样人人才配的上我。可是两人在一起并不是为了相配,而是为了相处。但我和他都太好强又太倔强,而我最后又用了最蠢的方法试图逼他就范。我事事英明,惟独在感情的事上犯糊涂。” “陈小姐。。。。”安以若看着这样性情强势的女人露出这样颓败的神情,心中隐隐不忍,果真还是犯了兵家大忌。 “你先听我说,我不敢确定以后还会不会说出这些话!”陈浅含笑,可是那抹笑分明让人觉得转眼就会化开。“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后悔自己当年的冲动。不过现在明白,我和他分开是迟早的事。当年,我每每提到结婚的事,总是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掉。我一直都以为他只是不愿陷进婚姻的牢笼,所以我才会用我们的感情做赌注,用一个谎言去刺激,结果赔上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分手是我说的,也是我先离开他的,但是我却是输的最彻底的。现在他和你结婚,我才明白,并不是他不想结婚,而是他不愿意和我结婚!” 安以若一直以为她和林牧之,是时间做了凶手,棒打鸳鸯,让一对璧人成了怨偶。可陈浅的一番话,说的他心里百转千回,也推翻了原来的猜测。陈浅应是绝顶聪明的人,可终究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要知道感情的世界是最容不得玩权术,耍心机,而林牧之那样的人,大概是宁愿失去,也不愿被算计的吧。。 “婚姻是男人对女人一生最重的承诺,如果牧之不是爱你,断然不会娶你。所以我很羡慕安小姐!” 乍听陈浅这么说,安以若含在口中的咖啡一下子呛到喉咙,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儿,缓过了气,接过陈浅递的纸巾,说道:“他对我那是。。。。” “安小姐不要不相信。那晚他照顾我的时候,我吐了他一身。事后我赔了他一件新衣,可是他却舍不得扔掉那件旧衣。我猜如果不是你买的,依他的个性,怎么会留着一件沾满污垢的衬衫。” 安以若的心里微微的动容,原来是自己的小心眼误会他了。 “牧之的性情虽然冷淡,但不是不会爱,只是不懂得如何去爱,我想这一点,也许安小姐会逐渐让他改变。而我今天其实还另有一事要拜托安小姐!” “你不用这样客气的,有什么我可以帮地上忙,你说就是了!” “那个新闻,我不知道幕后推手是谁,总之负面影响越来越大。现在公司正在准备召开一个记者会,澄清一下事实的真相。安小姐也是当事人之一,希望安小姐到时候也出面说几句,不知道会不会难为安小姐?” 安以若习惯性的想要拒绝,她被那些记者吓怕了,躲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想去主动招惹。可一想起林牧之,她犹豫了。除了心疼他,似乎也总该为他做的什么,如果只要她出面,那件事就可以风平浪静,她何乐而不为。 陈浅看出她面露难色,“如果安小姐不同意。。。。” 安以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已然是豁出去的心态:“你到时候再通知我吧,我会去的!” 陈浅因为还要赶通告,先行离开了。安以若给林牧之发了短信,他很快就回电了,让她先等会,待会就来接她。 见过陈浅之后,她反而觉得满心的坦然。陈浅和林牧之的关系,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疙瘩,林牧之不解释,她也不问,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介意。而现在,按照陈浅的说法,他们两应是神女有情,襄王无意。 以旁观者的身份来说,她也为他们可惜,但是以林太太的身份来说,她心里觉得畅快! 安以若一人从咖啡馆里出来,在对面的街心公园的座椅上坐定,一边等着林牧之,一边看着不远处的空地上几个孩子放风筝。 傍晚的公园退却了一日的暑气,晚风带着喷泉水,拂过脸上像是冰敷一般凉爽。公园四处的落地音响,歌声阵阵 ,悠扬的乐声伴着她的思绪缓缓流淌。 她看着不远处的那些孩子,在父母的指导下,放飞风筝,天真无邪的小脸上张扬着无可替代的快乐。 看着看着,安以若竟忍不住想,以后一定也要让自己的孩子尝试一下这样的快乐,当一个称职的妈妈,给她一个完美的童年。 一个人影落在她旁边,安以若抬头看到来人,不由惊讶:“是你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顾煜城勾了勾嘴角,在她旁边坐着:“刚才路过这里,大老远就看你一个人傻笑,怎么了,有什么好事?” “没有没有,就是看到那些孩子,觉得好玩!” 顾煜城随着她的指向看了看,想起这几日又纷纷传开的新闻,问:“以若,新闻是真的吗?牧之和那个女人。。。”顾煜城的语气温和,目光中透着关切。想起之前那个被她挂掉的电话,忍不住失望。 安以若的敛起嘴角的笑,坦然地说:“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 她有意回避着顾煜城关切的眼神。她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意,只是既然从情人退到朋友的位置,再也容不得半点暧昧了。 顾煜城的而目光流转过安以若漠然的脸,明白了她的用意,缓缓地直起身子说:“时间不早了,你要走吗,我送你?” 安以若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不了,过会林牧之就过来接我!” 顾煜城的眼中闪过一缕落寞,可依旧笑意不改:“那好吧,我先走了!” 公园里亮起了晕黄的路灯,让顾煜城离去的背影都带着几丝灰暗。对顾煜城,她似乎只能说抱歉,可是抱歉又不能让他心里的伤害减少一分。除了时间,没有什么是治愈伤口的良药。 林牧之过来的时候,安以若正和一个小女孩玩的正欢。看到他,她把手中的小皮球还给那个小女孩,摸了摸小孩子的脸,笑着对她说再见。 “安以若,多大的年纪了还幼稚到和一个小朋友玩拍皮球!”他边说,边帮她把额头前汗湿的几缕头发捋到耳后。 “我那是童心和爱心,哪里是幼稚啊!还有我是提前学习一下怎么当妈妈!”说后面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细若蚊吟,几乎被公园里的乐声盖过,可是仍旧一字一句地落进林牧之的耳朵里。 林牧之听清了安以若的话,转而脸上的冷峻的线条都一下柔化了。关于孩子的事,他只当安以若是再一次的敷衍,没想到她是当真的。 她一直看着她的侧脸,悠长的沉默持续着,空气中弥漫着夏天的味道,细小的尘埃在晕黄的路灯下婆娑起舞,欲语还休。 她这一句话仿佛带着某种功效,让他一天的疲惫都荡然无存。如果这就是一辈子,那该多好。 安以若忽然想起转头对林牧之说:“要不我们待会去书店买些育婴的书吧,我都不懂!”.  说完,才惊觉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炽热目光,脸上忍不住发烫,甩开他的手,一句话也说的不利落,“那个,你先,先等一下,我去那边的洗手间洗把手!” 她逃也似的跑开了,双手摸着发热的脸,长舒了一口气,她这是被什么冲昏头了? 站在原地的林牧之看着跌跌撞撞的安以若,不由的在后面喊着:“安以若,你小心点!” 这一刻的时光,应该是期待已久的,可是幸福来的太快,那么的不真实,他只怕是幻觉。 他也看着不远处那父母和孩子一起玩耍的画面,仿佛那是几年后自己一家的幸福场景。那样和谐而美好的画面,让他都不由看傻了眼,良久才觉得好像有人戳了戳自己的手肘他回过神,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老妇人。 那位大妈挥了挥手中的男士皮夹说,“先生,你钱包掉了!” 林牧之听她这么说,自然而然的摸了摸衣服的口袋,感觉到口袋中那四方的触感,于是道,“您弄错了,这不是我的!” “错不了,里面还有你女朋友的照片!” “女朋友?”林牧之深抿眉,疑惑的问。 “对啊,就是刚才和你一起的那个小姐啊,你们看上去那么恩爱,不是男女朋友是什么?” 林牧之会意,笑着说:“那是我太太!” “哦,那就更错不了。里面这张照片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是你太太的样貌可没什么改变,一眼就认出了!是你的钱包没错!”老太太笑的脸上所有的皱纹都挤在一起了,说着把钱包塞给林牧之: “这年头,像你们这么恩爱的小夫妻可不多见了,你是个好小伙,这么多年感情始终如一,不错不错!” 林牧之看着老妇人离开,怔怔望着手中的钱包。自己的钱包安然的躺在自己的衣服口袋了,这当然不是他的。可是老妇人的话让他的手不听使唤的打开那个皮夹。皮夹里只是一些纸币,没有其他的证件,但是皮夹里那张四方的照片却映入他的眼帘。他当然记得那张照片,那个一身素衣,扎着马尾,笑容干净,眼神温柔的安以若! 忽然想起多年以前的那个晚上,酒醉的安以若对自己说:“我一直在等那个人,我也许再也不会爱上谁了!” 旧欢如梦(一)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公交五分钟一班,地铁九分钟一班,但是我们的爱一辈子只有一班。 安以若依旧像往常一样,饭后例行公事似地坐在沙发上从上至下地浏览了一下电视节目,扫过某卫视的一档相亲节目的时候,正听到一位男嘉宾向女嘉宾如是的告白。这句话一听便是从那些美句集锦中摘除的,可是那位女嘉宾仍是听的心花怒放,两人欢欢喜喜的牵着手谢幕下台,也是,甜言蜜语从来都是大同小异,百听不厌的。可是一旦时过境迁,便明白,诺言的“诺”字和誓言的“誓”字都是有口无心的。但是话说回来,一个男人能当着几亿的电视观众说出这样的话,最起码也表示他的此刻的心意和决心。要是这些话从林牧之的口中说出。。。。。安以若想着,回头看那扇紧闭的房门——他这些天好像依旧是忙不完的事,吃晚饭不多久,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每每她都睡熟了才回到卧室。 人总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患得患失,如同此刻的安以若。现在生活平静无波,但总觉得深藏暗涌。当你开始真正在意一个人时,对方的一点风吹草动,对可以在你心里起了顶天动地的蝴蝶效应。不知怎么,以若总觉得林牧之哪里不对头,不单像是被工作困扰的。不是她敏感,总觉得他看她时的目光像是探测仪一样看得她心里发毛,话也变得越发少了。他思来想去,也许是之前擅自出席了陈浅的记者会让他心里颇有微词吧,毕竟她始终没有和林牧之说起过和陈浅见面的事。但是现在关于他们仨的新闻也稍稍控制了,不是很好? 其实从她出差回来后,他们的相处便和谐了许多,他偶尔心血来潮会在吃晚饭帮她把碗筷整理到厨房,会在她洗完碗帮她递一下擦手的毛巾,很琐碎的细节,很平淡很温暖。她的心中一直藏着关于幸福的构想:清晨,放一点音乐,摸摸身边人的耳朵:“起床了~”;中午,她做饭,他打下手,也为轮到谁洗碗而吵个小架;夜晚,放个小曲,喝点小酒,数落一下对方的毛病;深夜,相拥而眠,踏实的连梦都懒得做,一觉睡到自然醒,接着又是循环往复的生活。现在的日子,虽然离理想还有段距离,但是却依然很满足。 只是林牧之的心,是猜不出看不透的迷,如同她对河外星系一无所知,对林牧之也一样。 她看看电视上那些甜甜蜜蜜的男女,竟忍不住顾影自怜了。 山不就我我就山,大不了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安以若已然怀着豁出去的心态,起身去厨房拿了水果,敲响了林牧之书房的门。 她站在那里许久,也不见林牧之的眼睛抬一下。她都忍不住在心里憋屈:难道她还没有那些呆板的数据好看。 “那个,饭后来点水果有益身心健康!”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无非是想引起面前那个人的注意。 林牧之的目光从面前的一堆文件中移开落在安以若的身上,一眼就落在她的脚上,不由皱眉: “安以若,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这赤脚的毛病。寒气由脚生,这点小常识你也不知道吗?” “我。。。。”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林牧之起身去了外间,回来时拿了她的那双拖鞋,扔在她的脚边,口气冷冷的:“穿上!”安以若竟也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乖乖的照做了。 林牧之看她还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用手抬了一下下滑的眼镜,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啊?那个什么,你要喝咖啡吗,我帮你去泡。晚上喝咖啡不好,要不我帮我拿一杯牛奶吧!” 安以若却开不由鄙视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定力,都老夫老妻了,她却为他一个小小的抬眼镜的动作着迷,说句话都说的语无伦次。 林牧之藏着镜片下的眸子,目光皎然,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样子:“安以若,你到底要说什么?” “没什么,那个啥,你早点睡!”她躲瘟疫一样离开了林牧之的书房,不由感慨,讨好这种事果然不是她干的。没事找事,讨来林牧之一张扑克脸,真是影响睡眠。 书房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经过安以若这一番折腾,林牧之也无心再看那一堆文件。放松了身子,靠在椅背上。他拿出那张压在抽屉底下的那张照片,仔细的把玩,细细得看着照片中的那人。 里面的安以若对他来说是陌生的,自从两人认识以来,他鲜少看到过她有过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还有这个眼神,温柔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这不是爱是什么?从开始到现在,他和她之间也许有情愫在,或许是友情,或许是亲情,可是惟独缺少爱情。毕竟他记得安以若信誓旦旦的说过不会再爱上谁了,那样决绝和笃定的样子,他想忘记都难。原本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可现在,这张照片的拥有者出现了,是不是代表她的爱情回归了? 她多年的等待终于有着落了,而他的等待却要落空了。想着,他的唇角竟不由浮起苦笑,草草的收拾了下那些文档,起身回卧室。 方才踏进卧室,就听到里面的浴室里传来安以若的低声惊叫,心里一急,快步的过去开了浴室的门。 里面的安以若闭着眼,像个瞎子一样四处摸索着,听到动静,向着他的方向说:“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毛巾!” 他依言递给她,帮她擦掉迷在眼睛四周的肥皂泡,“安以若,你多大的人了,洗个脸也会这样” 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毛巾:“不小心总有的吧!”她总不好告诉他是刚才想着他们俩的事想得走了神,才有了这样幼稚的事。 林牧之眼神扫过她微怒的样子,脸色酡红一片。她洗好澡,只穿了夏日单薄的睡衣,精致的锁骨蜿蜒成迷人的弧度,再往下,低领的剪裁下,那随着气息起伏的柔软。林牧之的眼眸蓦地一紧,浓烈的欲望在眼底凝聚成深沉的漩涡,轻轻的捧起她的脸。 安以若的眼睛才恢复了视线,就看见林牧之眼中那露骨的温度,唇被他占据着,身体里的最后一寸理智也将被欲望消磨,但是想起几日来林牧之的不冷不热,挣扎着不让他得逞。她一个闪身,挪到门边:“澡都没洗,脏死了!” 林牧之愣了一下,继而无奈的笑! 林牧之洗好澡再出来时候,看见床上四散着纸张,不必想也知道是她的那些文稿。 他边擦着头发,边随手拿起一张,看着上面修修改改的标记,不禁问:“这是什么?” “ 最近负责一个女性主题,所以都是些杂七杂八的资料!” 他粗粗的看了一下,无非是各行各业的女性故事,看到其中的一个时,说:“这个挺复杂的!” “哪一个,我看看!”她拿过林牧之手上的那张纸看了看,也就是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不过让人感动的是男主人公的心意——如果你婚姻不幸福,那就回来找我吧,哪怕我已经老的走不动了,我也会带你一起私奔。 安以若不由恍惚,只觉得似曾相识。 林牧之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安以若脸上的动静,状似无意得问:“换做是你,是选择鸳梦重温,还是活在当下?” 足够尖锐的问题,安以若一时无言。只是这种沉默不是对问题本身的犹豫,而是提问者用意的猜疑,她不觉得这是林牧之只是一时兴起的疑问。 她的这些迟疑,一一的落进林牧之的眼里,逐渐变成心底的一种失望。他帮她收拾好那些文稿,沉默了片刻,声音也软了下来:“不早了,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安以若再回过神,看着左边身侧那个安静的背影,漆黑的空气里很安静,他听得见他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其实很想告诉他心中的那个答案。 婚姻是一场修行,无论当初是那一种理由,相爱或者相守;无论是那一种形式,闪婚,或者试婚,都意味着两人选择了皈依。所以她不会轻易放弃这种修行。 他一直都说她是个执拗的人,他应该会懂的吧!这样想着,心里也放松下来。 最近,杂志社的办公室里也不平静。 坐在安以若对面的那个李姐,前一段时间还忙着晒幸福,这些天又和她老公闹离婚,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好像是在她老公的手机里发现几条暧昧短信,于是又整天开始絮絮叨叨地在办公室里数落着她老公的不是。你以若心里虽然觉得不以为然,对比一下自己和林牧之,她那点事根本摆不上台面。但是基于同事的关系,也帮着安慰宽心。有人追求幸福,所以努力;有人拥有幸福,所以放弃。各人有个人的选择,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看了时间,给林牧之打电话,提醒他待会下班别拖太晚,因为例行的要回大宅和林父林母吃饭。上次回去的时候,正碰上他们仨的新闻闹得正大的时候,因为这,林牧之没少挨他们两老的骂,最后还多亏了她帮他解围的。但是话说回来,那件新闻让她和林牧之的关系被动的诏告天下,平常他送她上班,她也用不着偷偷摸摸,给他打电话,她也正大光明,心安理得林牧之的声音依旧是安稳淡然,听不出多少的热情。安以若猜也知道他没有多少时间和她闲聊,所以只是清清淡淡地说了几句,约好时间在杂志社楼下等他,顺便嘱咐他开车小心。 林牧之倒是很利落的挂了电话,安以若有点戚戚然,看着屏幕上的通话时间:57秒,再看看不远靠在窗边的小染,好像都和她那小男朋友说了不下半小时了,这就是情侣和夫妻的区别。情侣间半句情话都可以歪唧上半天,夫妻间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嫌多。 过了大半天,小染过来把稿子交给安以若:“以若姐,这是我照你说的改过的,你再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以若故意戏弄她:“改个稿子改大半天,都摸鱼去了吧!” “以若姐,你明知故问!” “好了,不逗你了!回去吧!” 以若再详细地校对了各版的样稿,确认没有问题了才汇众在一个文件夹里,趁着还没有下班,到於一淼的办公室交给她。 敲了门没见回声,于是自行进去了。办公室里果然没有於一淼的人影。安以若都见怪不怪了,这段时间,於一淼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神秘秘又行色匆匆,她都已经好几天没和她好好说上话了。 安以若原本只想着把稿子放在她桌上就走的,可是看着她稍显凌乱的办公桌,忍不住想动手为她稍稍整理一下。可是如果她那时没有这样的想法,如果她没有动那些文件,如果她对什么都一无所知,她是不是就可以掩耳盗铃似的自以为於一淼还是她此生的无可替代挚友,可是一切的假设都不成立,生活从来就喜欢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给我们猝不及防的意外。 当他看到那个从文件夹中掉出来的照片,照片的主角是自己生日的那个晚上自己和顾煜城,某些照片靠着借位的方法,拍得暧昧如斯。和照片放在一起的还有“新跃”的各式资料。 她震惊地把东西放回原处,拼命地让自己冷静,可是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在一个巨大的迷里,所有的灵魂都被掏空了。。。。 旧欢如梦(二) 这个世界向来都不是平等的,我们以诚待人,却并不一定能得到同等的待遇。 安以若始终想不明白,於一淼的身上向来不存在着虚伪的包装,可是为何却算计了她。人说,爱情经得起风雨却经不起平淡,而友情经得起平淡却经不起风雨。於一淼桌上的那些东西在她心里掀起强大的风暴,她装不了若无其事。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街上的华彩霓虹斑斓流动,车如流水,行人如蚁。林牧之专心的注意着车况,可是对车内诡异的安静不是没有察觉。红灯亮的时候,他转头看副驾驶上的安以若,沉默地像没有生命的雕塑。下午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晚上一家人吃饭虽然她也有问必答,但是明显带着游离的敷衍和漫不经心。 他趁着空挡拿出之前备下的CD,放进车内的音响里,熟悉的旋律流淌开来,经典的电影原声音乐,透过天后迷离的声音演绎的扣人心弦,出色的音响把每一个精巧的旋律都发挥的淋漓精致,直把人带到关于电影的记忆中去。 安以若偏过头来说:“你的车里什么时候也开始有这个了!” 林牧之笑而不语,不置可否。他向来都不喜欢一心二用,可是知道她时不时就喜欢听音乐。 “林牧之,你说什么是朋友?” 林牧之笑了,“在商场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市侩!冷血!”安以若嗤之以鼻,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记得读小学那会有个很要好的同学,那时候还没有朋友,死党,闺蜜的概念,但是真的很好,吃在一起,玩在一起,她的功课都是我交的。期末考试,她坐我后桌,我题做到一半的时候,她给我扔了纸条,让我给她写了几道题的答案,我知道那是作弊,但依然照做了。但是没想到她却被老师抓到了,更没想到的是最后竟然和老师说是帮我作弊!那时候还不能真正理解什么是绝望,心痛,只是觉得难过!” 林牧之看出她的情绪低落,只是淡淡地说:“这正好让你长个教训!” 安以若自嘲的笑:“人说吃一堑,长一智,也只有我这样的人才会栽了一个跟头还学不乖” 林牧之挑眉,觑空看了沈醉一眼,“你今天是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什么,对了,城北那块地的招标方中是不是有一个“鸿翔”啊?” “你问这干嘛?” ““鸿翔”的主事的是姓於吧!”安以若想起之前在网上查的那些资料。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个了?” “闲着没事呗!”她转过头再也没说什么,有意无意地看着外面的车河,心中一片了然。也许正如林牧之所说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她自认为无可替代的友情,也许在别人眼里只是一钱不值的废品,只是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罢了! 第二天林牧之上班的时候,林牧之差不多准备妥帖出门时,安以若还赖在床上,半点没有起床的意思。 林牧之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边打理着领带边问:“今天不用上班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慵懒的睡意,眼睛也没有睁开,呓语一样:“不去了,你开车小心点!” 林牧之想起她昨夜一晚上都辗转反侧,以为她是着了凉,俯下身子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确认没事了才说:“要不中午一起吃饭吧!” “中午我约了人,改天吧!”她转了身,继续睡着,也不知是不是天气原因,最近她好像特容易犯困,也特别嗜睡。 林牧之的眼神复杂,心里也分不清什么意味,嘱咐了几句也就出门了。 安以若一觉睡到十点多,起来的时候都觉得脑子都睡的恍恍惚惚的。习惯性的抓手机,原本的响铃状态大概被林牧之设置成静音,屏幕上留着几通未接电话,可看着“一淼”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像是搁置了一个柠檬,酸楚得让人难过。 相处那么多年,於一淼向来都有看透她的能力,也只有在她面前,安以若才毫无芥蒂的交付最真实的自己,如同爱情一样,友情的世界,谁越认真越容易被牺牲。她一直都习惯用冷漠武装自己,只是害怕受伤,可最终还是一不小心的葬送在这样一段友情中,她还要怎么去相信别人? 她迟疑了几秒,删除了於一淼那几通未接电话,也没有回复,转而给顾煜城发了短信,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现在只有他能解开她心中的那个疑团。 她知道顾煜城工作忙,所以把地方就近约在“顾氏”大楼对面的那家餐厅,点好了东西等他。 顾煜城仍是一身上班的行头,见到安以若的时候,唇角勾起来,照例是一笑,眼里有微微的欣喜,“怎么?今天於一淼肯放你假了?” 安以若笑得无奈,也不多说,只是帮他斟好茶。恰在此时,服务员也过来上菜。 顾煜城看着那些菜色,都是以前他钟爱的那些味道,不由得心头一暖,看她的眼神也沾染了几丝温情:“难为你都还记得!” 她迎着他片刻的怔然,“我擅自点好了菜,你不要见怪就行了!”说着,动了动筷子来掩盖那股不自在。顾煜城却筷子一伸,把里面的姜丝一条一条的拣出来。他自己还没有察觉,不过安以若却被镇住了。顾煜城见安以若良久没有说话,才蓦地回过神来,这是多年以前留下的习惯,她不喜欢吃姜,所以每次他总是帮她把菜里面的姜丝拣掉。 只是现在,此举一出,两人之间的话题无可避免的冷了下来。 “许久不见於一淼,她还好吧?”顾煜城率先打破了沉默。txt全本小说最全的网站--书本网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安以若此行本来就是为了这事,现在他这么说,反倒让话题变得愈加顺畅了。 “别说是你,就连我都好些天没有好好和她说上话了!”安以若轻声的感叹着:“工作多了,感情却远了!真怀念以前在学校的时候。” “你也不要怪他,她们家的公司前不久陷入财务危机,她毕竟不能坐视不理。她父亲现在又住院,公司里又忙着城北那块地的投标,事情应该是挺多的!” “她父亲是“鸿翔”的於董?”虽然是疑问的句式,但却是肯定的语气,心里得猜测被证实,友情输给了利益,心里说不出的失落。这个物欲的世界将我们打败,剥夺了身体里最宝贵,最温暖,最重要的地方。 顾煜城毕竟是懂安以若的,她细微的一个神色,他便可以窥见她心底的暗涌。“怎么忽然不说话了,是菜不合胃口吗?” 她摇头,在色相诱人的菜肴面前,没有心情自然就没有胃口,只是她不想坏了顾煜城用餐的兴致,毕竟他难得百忙中还能来赴约。 “你平常都忙工作,难得能够好好吃顿饭,别光顾着我啊?” “在外面的那些年,最怀念的就是家乡的味道,尤其是以前。。。”顾煜城没有往下说,但是以若明白他想说什么,心里只觉得苦涩。她曾经答应过他一辈子为他洗手作羹汤,只是这样简单而朴素的愿望,却成了一张遥遥无期的空头支票。她调节了情绪,状似玩笑地说:“所以你赶紧找个好女孩,那样就有人天天为你做饭了!” “如果只是为了找个做饭的人,我大可以找个保姆,何须赔上自己的一生!” 顾煜城的话让安以若一下子哑口无言,甚至有些局促,有些不安,此时却接到林牧之的电话。他那边仿佛是在室外,背景是嘈杂的车喇叭,但是仍旧可以清晰点的听到他的声音:“在家吗?” “没有,和朋友一起吃饭呢!” “是於一淼吗?” 安以若看了对面的顾煜城一眼,最终还是撒了谎,弱弱的应着:“是!” 那边良久地没有答话,唯有偶尔尖利的车喇叭提醒着她还在通话中。她正开口想挂电话,就听见他说了再见,然后就是有规律有节奏的嘟声。 林牧之讲话没头没尾惯了,她也不觉得奇怪。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安以若照例是不想去上班,再一次经历了小时候逃课的乐趣。但是忽然空出来的时间,她却不知道如何支配了。有时候花上半天,宅在家里看完一部电影,有时候照着菜谱煲各式各样的靓汤,有时候回到回去父母那里陪父亲下几局棋。甚至她还报了一个驾校学开车,实践出结果,她必须从源头上克服心里恐惧。 於一淼依旧是隔个个把小时就给她打了电话,但是无一不是被安以若掐掉。她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还真奇怪,通讯方式那么多,可是真正要避开一个人,只需手机关机。 林牧之显然对她这几日的清闲感到好奇:“你是辞职了还是怎么样?” “对啊,所以要你以后养我了!”她无所谓的语气,看到他又在拿出那个他常用的行李箱,于是道:“又要出差吗?” “恩,我护照放在哪里了?” 她起身,把柜子里的护照拿给他。“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明天早上走么,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的时间还不确定,看情况吧!”他专心于手边的事,神情冷冷的。 安以若也没说什么,只是帮他把出差用的东西给准备上。林牧之这几天的冷淡她不是没有察觉,但是又说不上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林牧之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片刻的怅然后,应了一句“好!” 旧欢如梦(三) 林牧之出差就像是家常便饭,但却是第一次安以若亲自送他到机场。她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不喜欢送别的场面,鲜少能在这里看到几张欢心的的笑脸。 林牧之只是出去几天,但是她的心里却是出奇的不安。还记得昨晚上做的梦,自己一个人站在悬崖上,肆虐的狂风和满目的云海,遥远的天际只听到孩子的犀利的哭声,这声音钻入她的耳膜,刺激心肺,一阵阵,仿佛永无停息。她半夜在惊吓中醒来,冷汗涔涔,现在想起仍旧心有余悸。 身边的林牧之注意到她的脸色白的有些吓人,就连嘴唇的血色都淡去几分。忍不住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忍住胃里翻滚的冲动,咽了咽酸水,摇摇头:“可能是没睡饱吧,再加上这几天有点消化不良!不过我有吃药,你放心吧!” “你自己不要乱吃药,也不要硬撑着,待会回去让小李直接载你去医院!”他知道她素来不喜欢医院,小病小通都是吃点药了事,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也不得不说。 她有口无心的应着,嘈杂的机场好像永远都安宁不下来,四周有人拥抱,有人道别,有人静坐,百态众生,离合悲欢。不少人会转头注视着面前的林牧之,也难怪,他这样的人,往哪里站都可以成为人群的焦点。 傅琦在身后提醒着林牧之可以安检了,他望着面前的安以若,脸上有着欲说还休的纠缠。 “还有什么事吗?”她的问话的声音很低,几乎淹没在一片的嘈杂中。 他在大庭广众下给了她一个厚实的拥抱,附在她的耳边说:“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她被这样亲昵的举动给吓住了,一下子忘了点头。林牧之也没说什么,转而嘱咐司机小李几句后,才跟在傅琦的后边走开。 出机场的时候,她只顾着低头走路,等到小腹撞上坚实的硬物时候,才看清前面那个风风火火急着赶飞机的旅客。 那个人连连说着抱歉,她礼貌地说没事,可是小腹里忽的一阵排山倒海似地绞痛。她用手支着肚子,靠在旁边的栏杆上。身后的小李看到她发青的嘴唇,连忙扶着她:“林太太,你没事吧!” 她等那阵痛缓过去,但是一句话还是说的支离破碎:“没什么,你去把车开过来吧!” 直到上了车,安以若仍然觉得小腹里隐隐作痛,靠在椅背上缓了好久,看到外的景色才恍然觉得不是回家的那条路。 “林太太,刚才林总吩咐了让我载你去医院的!”小李是个踏实憨厚的小伙,做事谨遵指示。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从来没想过去医院,对医院恐惧和药水味的厌恶她从未停止过。看到街边的那家书店,想起家中的旧书都不知被自己翻了几遍了,闲来无趣,应该买几本小说好消遣。于是对小李说:“你靠边停吧,我买点东西,待会自己回去!” “可是你的脸色。。。” “我还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成?你靠边放我下来办自己的事去吧!” 因为不是节假日,书店里的人并不多,偶有几个也都只是安静得书店准备的矮凳上看书。 安以若徘徊在书架前寻书,路过标签着家庭用书的那个架子时,一整排的孕妇用书印着各式各样婴儿的笑脸,看着都不由的让人一暖。 她的手指缓缓的拂过封面,感慨生命神奇的同时又想象着将来她和林牧之孩子会是长什么呢?有着她和林牧之的眉眼,综合她和林牧之的性格。最好是个女孩,笑起来的时候有酒窝,有弯月一样的眼睛,会用甜甜糯懦的声音叫爸爸妈妈。想着这些,安以若的心里就忍不住的欢喜。 林牧之出差后的几天,她依旧没有去上班,过了几天的清闲日子,只是她的身子似乎有意和她作对。原本以为只是肠胃不适,可是吃了胃药依旧改不了恶心干呕的症状。几次厉害的时候,撕心裂肺的呕,仿佛心肺都吐得换了位置。 她不是没想过怀孕,甚至这个月连亲戚都要没有来。她原本不放在心上,每次一忙起来,生活一没规律,例假就每个准,她也没往那方面想。只是现在这么多症状一一对应上了,心里不是不疑惑。 可是她依旧下不了决心去医院验证,也不好把这个猜测告诉林牧之,心里想着等她回来再一起去医院好了。 她的手轻抚着小腹。虽然她并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不过如果此时真的有一个生命再她腹内生根孕育,延续着她和林牧之的血脉,她依旧把这看成是上天最美好的恩赐。 安以若的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嘴角也随之扬起愉悦的角度。坐在落地窗旁的躺椅上看书,幽静惬意,傍晚的阳光自百叶窗里透进来,点点晕黄,无声摇曳。 安以若翻过一页《孕妇须知》,细心地在某些注意事项上坐上标记,可思维被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乱。 她起身到门口,也没看猫眼。这里平常没啥熟人来,常客不是物业就是快递。 开门的一刹那,她来不及敛去的微笑就这样僵在唇边。 落日西沉,点点金光透过窗户落在杯盘上,灿烂流离,美得炫目。 安以若搅着杯中的果汁,望着外面成群结队路过的学生,仿佛是看着多年前的自己。还是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季节,同一种淡淡的风。只是该走的已经走了,该留的也没有留下。她浅浅地喝了一口果汁,只觉得满嘴的苦涩。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条路上!” 她听见於一淼淡淡的开口。微微抬首,望着眼前这张熟悉却陌生的脸。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也希望定格在他们年华中最美好的那段岁月,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心机城府。可是时间却是最无情的刽子手,扼杀了一切的美好。关于过去,不堪回首,怎堪回首? 她无言,默默的听她往下讲。 “以若,我想你一定知道那些事了,从我做那些事时,我就知道瞒不住你的,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被你知道了!” 於一淼的唇角浮起萧瑟的笑,说话的语气清淡,却让安以若的心难以抑制的痛。 “以若,有时候很真的很羡慕你,虽然生活有着种种不如意,但最起码你是自由的!而对于我们来说,自由是最奢侈的东西。大学毕业后,我父亲说给我五年自生自灭,做自己想做的事,五年后就要履行我的义务和责任了。前段时间,我父亲公司的一个主管携款私逃,公司出现了很大的财务危机,我父亲也被气得中风住院,很多合约和项目也被迫中止了,城北的那个案子是最后一搏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父亲的心血付诸东流。” “所以你就制造我和林牧之婚变绯闻来打击他,再挖出“新跃”多年前的丑闻来诋毁“新跃”,还故意把我支开,再费尽心思的瞒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安以若说地字字狠绝,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她可以容忍利用,但是不能容忍欺骗,尤其是被认为是此生最好的朋友的人欺骗,她还要怎么学着却相信。安以若抬起头看着她,从前那个性格爽朗的女生,已变成如今世故圆滑的女人。 认识安以若多年,虽然她常常看起来高傲不可侵的样子,但是於一淼从未见到她大过一次嗓门,说过一次狠话。而此刻她用那样的口气对自己说话时,仿佛是字字针尖扎在她的心口上。 “如果我为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再找借口,我自己都鄙视我自己,但是以若,我说过希望我们能做一辈子的朋友,这句话从来没有掺假!” 听到於一淼这句话的时候,安以若的手微微的一顿。她吸了一口气,心里沉了一下:“昨天的时候,看到一句话很有感触——你为了你美好的未来,放弃了我们温暖的现在!我觉得现在放在我俩身上也挺合适的。已经变质的东西,还去回味它最初的味道有意思吗?” 不要怪她凉薄,她心里温暖的那一角被她爱的人生生的割下,她装不了不介意和无所谓。她冷漠,她无情,她不是圣人,她也会疼。或许是情绪牵动了身体的神经,小腹又是一阵不适。 於一淼的脸色一寸一寸的暗下来,心里是血淋淋的痛,屏着气,咬着牙,用沉默窒息着自己。 安以若提醒着自己不去注意她脸上的痛,转头看了看窗外,原本还有夕阳余晖的天际不知什么时候暗沉沉的,“要变天了,我,先走了” 她拿了身边的手袋,在沉默中起身离开。 人生就像一场舞会,教会你舞步的人未必陪你到散场,友情亦然,说好要做一辈子朋友的人,不知不觉就在岁月中走散了。故事的开始总是灿烂如花,可结局往往沉默如土。不管美好的感情,都会在年华中开谢,埋入泥土却不知还能不能开出下一个花季。 从那家茶饮店出来的时候,外面早已经下起了雨。她撑起伞,一步一步地走着,想到对面的站牌等车。 她心里装着满腹的失落,以致于过街的时候都忘记看一下路灯的颜色。她听到有人歇斯底里的喊着自己的名字,待她抬起伞转头的时候,就看到冲她而来车上司机那张惶恐的脸还有那穿透耳膜的刹车声。 那一天,好像是红色的纪念日。红色的路灯,缓缓落地的红伞,还有她小腿下蜿蜒的汩汩殷红。 痛的记忆(一) 她好像行走的迷雾里,没有方向得寻找着,一团一团的云迷蒙着她的眼,可是耳朵里充斥着一阵一阵没有间断的哭声。她循着哭声的方向,可是却陷进了没有出口的迷宫。是谁在哭,谁在哭?她仓皇的转身,四周的云雾一下子变成了满目的殷红,逃不开,甩不掉,看不清来路也看不到归程! 她一定是在做梦,对,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她只是被梦魇迷住了。只要拼命的睁开眼睛就会好的!可是现实有比梦境好一点吗?意识混混沌沌,浮浮沉沉,始终找不到着陆点,迷失在时间里,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就这样吧 ,长梦不复醒未尝不好! 身边有一些人在走动的声音,和压的很低的说话声,但渐渐又归于平静。她就在这样的平静中沉沉的睡过去。 可是安以若终究还是从梦境中疼醒过来,身子微微的移动扯到了负伤的手,疼的无以复加,原来右手已经被打了石膏。可是疼痛让她混沌的意识一下子明朗起来,之前的一幕像是电影倒带在脑中回放。她下意识地用左手轻抚小腹,那里依旧扁平,可是她分明能感觉到一个生命已经剥离了她的躯体。 守在旁边的顾煜城注意到动静,忙得过来,有着劫后余生的欣喜:“以若,你终于醒了,你从出事到现在都昏迷一晚上了!” 可是病床上的人——张大的瞳孔找不到焦距,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不言不语,仿佛是没有灵魂的躯壳。这样的安以若让顾煜城忍不住的心痛,他微微的张了张嘴,继续说着:“幸好司机刹车及时,就是右手骨折了,其他地方都是皮外伤,只是。。。。” “别说!”病床上沉默的安以若忽然打断了顾煜城的话!就让她装作不知道吧。如果自欺欺人可以让悲伤少一点,那就让她当一个愚己的傻瓜吧。 “以若!对不起”弱弱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病房里。安以若转头,终于注意到靠在门边的於一淼,她洁白的裙子上沾着血渍,仿佛是一朵朵开到绝望,开到荼糜的花。那朵朵殷红触及了安以若心底最深处的悲伤,她扭过头,眼角的泪无声的流出,渗进洁白的枕头里。 她把头埋进枕头里,紧闭着眼,尽量隐藏自己的情绪:“煜城,我想好好休息,你们能先出去吗?” 顾煜城看了看床头那快要挂完的点滴:“也好,我去让医生过来看看,顺便打电话通知牧之!” “不要,我是说不要告诉林牧之!”安以若虽然说得有气无力,但是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失望,心痛,自责,她一个人自行了断就好,不要在把这些伤痛加诸在林牧之身上。 病房内的顾煜城和於一淼均是一脸的木然,,唇角紧咬,迟疑片刻,才轻轻的关了门离开。 安以若听到落锁的声音,才放肆的任泪水倾泻。 密闭效果极好的病房内,仿佛可以听得到回旋在心底的哀伤。那些美丽的构想终究是竹篮打水,生活的变故总是把幸福击得粉碎。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她的生活才踏入正规,伤痛便接踵而至? 连天气都那么应景,积累了一季的雨水几日来没有停歇的洗涮这这个城市,就连电视新闻上都滚动播出着全国各地的受灾情况。她习惯性的一天到晚得开着新闻频道,只是为了随时注意林牧之所在那个城市的动态。她甚至希望天气再恶劣点,那样也许就可以多拖住他几日。明明知道迟早都瞒不住的,可依旧想着多拖一天也是好的。她甚至还在伤痛之余还庆幸着,幸好,幸好他不在!幸好他这些天没有给她打电话,否则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用谎言来掩盖伤痛! 可是,对着满室的惨白和冰凉,为什么心里那样的空落落,那样怀念他厚实的掌心和温暖怀抱? 有时候静坐便是一天,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偶。可是她倒宁愿是个木偶,这样就可以没有思想,没有记忆,没有痛觉,心如死灰。 护士照例来给她挂瓶。 她的皮肤本来就白,这几日的折腾愈发变得消瘦。护士给她的手腕涂酒精的时候,看着那上面的的皮肤仿佛透明,藏不住的淡青色的血管蜿蜒交错着。连日的打点滴,让她那一块的皮肤密布着一个个的针孔,肿起好大的一个包。 “安小姐,你不好好补一补,长点肉,我都没地方下针了!” 安以若只浅浅的笑着,也不反驳。顾煜城果真按她所说的,没有通知林牧之,也没有通知她的家人。另外找了护工照顾她的生活,自己也早晚会来。护工是四五十岁的阿姨,深谙生养之道,每天变着法儿给她进补,只是她自己一点没动而已,怪不得别人。 正说着的时候,顾煜城刚好进来,他把保温瓶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安以若看了看他,无力的一笑,算是打招呼了。伸手让护士扎针,一声不吭地咬着牙忍着痛! 她的血管太细,每次护士总是要扎好几次可以,这次也不例外。顾煜城看着她从眼底涌出的痛色,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忙不迭地对对护士说:“小姐,你轻点!” 护士给顾煜城一记责备的眼神:“你当老公,让自己的妻子出现这种意外,又不好好照顾她,现在知道心疼了!” 当下,在场的三人均是一惊。顾煜城虽然貌似镇定,可是却被耳根的那股红晕出卖。安以若自然而然想要解释,但身子本来就虚,还没开口说话,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护士小姐给她拍着背,继续说着:“安小姐,作为一个医护人员我有义务提醒你,以后要是再有疑似妊娠的反应,一定要来医院确认,切不开自己乱吃药!这一次,即使没有这次的车祸,你也很危险的!” 安以若的身子微微的一震,眼底还留有一抹痛。这几日,她闭上眼睛,就是扑面而来的殷红和孩子的哭声,五脏六腑都是噬心的痛。她以为只要逃避,只要不去想,就可以当做不存在。可是现在被提及还是觉得锥心刺骨的痛。这就是报应吧,报应她的粗心,报应她的不负责任。 安以若眼底的痛楚让顾煜城觉得越发的心如刀割,匆忙得把护士赶走,重新坐到她面前的位置上,打开了旁边的保温瓶。他的声音很轻,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以若,你不要多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现在先把身子养好,否则,否则牧之看到你这样会难过的!” 他把盛着鸡汤的汤勺递到他安静而期待地看着她。安以若看着他瞳孔里的自己。他的眼里倒映着她的影,却盛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她想起林牧之,于是就这汤勺喝了口鸡汤。 顾煜城的眼中有着出乎意料的欣喜,连忙舀了第二勺,而此时安以若搁置在一边的手机响起了特置的铃声,她的心猛的一沉,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她还在犹豫的当口,顾煜城却把手机递到了她面前:“牧之的电话,你要接吗?” 安以若深吸了一口气,颤着手拨通了手机。林牧之久违的声音透过声波传到她耳朵的那一刹那,积蓄了那么多天的软弱忽然像是找到了宣泄的缺口,眼睛里着些许的湿润,就连声音都带着哽咽! 敏感如他,怎么能没有感觉,他问:“你怎么了?” 安以若自然而然的摇头,想起他看不见,于是又抑制着心里的悲伤,用最寻常的语气说:“没有!” “打家里的电话没人接,你在外边吗?” 她的手里紧紧的攥着电话,“哦,我出差几天!” 林牧之也没说什么,只说了大约过几天就会来了,最后依旧是公事化的互道再见。知道他挂了电话,安以若依旧怔怔地对着手机发呆。手已紧紧揪在胸前的衣襟上,因为那里似乎是有一股力量正在把她的心往身体外面撕扯,点滴管子里立刻有血倒流一旁的顾煜城难掩脸上的落寞,微凉的掌心覆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掰开她的指节,小心翼翼得安置好。 “以若,你这样又何苦呢!”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和林牧之,隔绝的已不仅是空间的距离,还有太多不能说的秘密。可是我们都忘记再善意的谎言,也有伤害的力量。 痛的记忆(二) 大多数时候,安以若都选择沉默,并不讲话,病房里显得异常的安静。于是这时候,护工张阿姨就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讲着她自认为的好笑的趣事或者新闻,偶尔给她削水果。她只是拿在手里,慢慢的咬一口,停顿了好长时间,再咬一口,无声无息,毫无意识般。 张阿姨看着揪心,忍不住说:“安小姐,你这样整天闷在病房里对你身体不好。你看,今天天气不错,要不我陪你去外面散散步吧!” 安以若下意识的看看窗外。久未放晴的天空难得雨停,上午的阳光斜斜的照进这方狭小的空间。她眯了眯眼,望进满眼碎金子似的阳光,她的脸在光线下几乎透明。 她沉凝了许久,长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住院以来,她从未仔细看过下面园子的景色。如今雨水洗刷过,攀墙的爬山虎,肆无忌惮的蔓延,一片蓊蓊郁郁。满院子叫不出名字的花,开的恣意张扬。阳光下,满目都是生意盎然,可是为什么伤痛依旧在她心里发酵发霉,丝毫不能风干她回头对张阿姨说:“我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你不用陪我!” “可是。。。”张阿姨原本就是尽心尽责的人,不由为难。 “我受伤的只是手,我的脚好好的,我可以自己走的!” 张阿姨也不好拦着,只好说:“那你自己逛一会就回来吧,我给你先把这粥温着!” 虽然出了病房,但是安以若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医院里无论是哪一处,都充斥着她极讨厌的药水味。她循着走廊的扶手,且行且走。虽然经过几日的调养,但是身子其实还虚弱的很,没走几步就有点气喘了,只好靠在墙边休息。 来往的护士看到她忍不住上来关照,她一一回绝了,靠着旁边的座椅坐下,无奈的苦笑。原来报废得不只是她的精神,还有她的身体。忽然害怕,如果被林牧之看到这样的自己会是怎么样?她看了新闻,林牧之所在的城市被洪水围困,所有的交通设施都瘫痪了,他应该还要多呆几天吧。没有人督促,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按时吃饭,规律作息?这样想的时候又不由得开始沮丧,这样的时刻,不是不希望林牧之陪在身边,可是天性难改,安以若还是那个安以若,喜欢幸福与人分享,痛苦自己背负,喜欢自以为是地逞强,执着愚昧可笑地倔强。 坐的累了,想着出来前张阿姨的叮嘱,她准备起身走开。正抬头看到对面的门牌——“育婴室”。仿佛是被某种欲念驱使着,她蹒跚的来到那个扇巨大透明的玻璃窗前,眼睛里闪现着特殊的光芒。那些美丽的宝贝躺在温床里,那样纯洁,那样无暇,有的闭着眼安静地睡着,有的睁着星子一样明亮的眸子,小手小脚闹腾着。曾经她还有轻微的恐婴,而此刻她只觉得那些细小的生命体仿佛是降临人间的天使,坠入凡尘的精灵。 如果不是她的粗心,不是她的大意,她的天使也会在几个月后躺在这里。可是她弄丢了她的天使,打碎了她的宝贝,那些碎片好像割裂了她的灵魂,剜她的心肺,割她的血肉她拼命地忍着流泪的冲动。张阿姨再三嘱咐过,她这样的情形越少掉眼泪越好,可是伤感来的那样及时,她毫无招架能力。仿佛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就连这样站着都觉得费力。她的额头抵着冰冷的玻璃,她只觉得有些冷,眼角那么酸,心里那样痛,恨不得缩成一团才好。 身后有人用双手扶住她,模糊中安以若感到自己被缓缓得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息间是清冽的薄荷水味道,闻着让人安心,让人温暖。 “想哭就哭吧,就不要忍着!”顾煜城的声音仿佛一片温柔轻拂的流云,带着瓮瓮的回响,看着面前这个羸弱的背影,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 这时候的安以若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只是凭着感觉,让自己陷进身后那个人的怀里,寻求那弯暖意,如同溺水的人揪住离自己最近的那根救命稻草——此刻,她需要温暖,极需要!眼泪在这一刻决堤,肆无忌惮。她自以为是的坚强,就像是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那样不堪一击。 顾煜城胸前的衬衫被她的泪濡湿,沁凉沁凉的如同他心动的温度。他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听出她声音中的疼痛,于是就这样抱着那副瘦弱的身子许久许久。 怀中的人像个孩子,渐渐的止了哭声,只是小声的呜咽着。身边走过的人不住地投以异样的目光,可是顾煜城却不由地紧了紧怀抱。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只能敬而远之,没想到还可以借她可供哭泣的肩膀,替代或者暂时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让她的伤痛减少一丝一毫,他都觉得满足! 忽然,安以若僵直了身子,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突然不动了,眼神诧异的注视着前方,十指不知所措的绞着。 “怎么了?”顾煜城奇怪,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走廊的那个方向,不由瞪大了眼睛——他忘记之前通知了林牧之! 林牧之脸色阴沉,目光冷漠而锋利的看着顾煜城和安以若两个。其实这是他一贯的神态,可是安以若却觉得一阵一阵的阴冷从脚底心冒到头顶,心里的恐惧也多过了最初的震惊,感到脊背上一阵的寒毛倒竖,心脏骤缩起来,想起此时的情景,安以若只怕林牧之误会,急忙地向林牧之走去。可是却忘了自己身体状况,脚步一踉跄,差点摔着。顾煜城和林牧之都下意识的想出手扶她,只是这样的情景让顾煜城的不由地又抽回了手。 林牧之稳稳的接住安以若,面色骇人,全然失了本是惊鸿流丹的气度和一贯的丰神修仪。寒霜似的问:“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莽撞!” 她从未见过林牧之这副气势:“我。。。” “什么也别说了,我送你回病房!”说着打横抱起她,朝顾煜城点头示意了下,就大步的离开了! 顾煜城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一脸的挫败。她需要的毕竟还是林牧之,而他似乎也没有什么事了,起步往相反的方向,那么多难以言说的悲伤和落寞,总在转身的刹那,心如刀割。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章,删删写写,都写的好卡,几乎每字每句都是字斟句酌的痛的记忆(三)林牧之没有想到,不过是两个礼拜不到的时间,安以若仿佛完全变了个人。她瘦得厉害,瘦得几乎只剩了骨头,整个脸庞小了一圈,一双眼睛憔悴而无神,一张苍白如雪的脸,神色疲倦暗淡。他不由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紧紧攥着自己的那只手,那么瘦,瘦到手指跟竹节似的,青筋条条,连指甲都泛白了。 想起顾煜城的电话,他到现在都后怕。他才离开多少天,她居然就出车祸了,虽然病情不严重,但是她的情况却不乐观,而他被困在C市寸步难行,好不容易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赶回来,却看到僵尸一样的她。 病房里的安静有些诡异,张阿姨看着这个陌生男人,怔怔的捧着粥不知如何是好。 林牧之把安以若小心地安置在病床上,转身接过张阿姨手里的粥,并对她说:“我来吧。” 鸽子粥,养气补血,米甜香糯,不烫不冷。 林牧之面无表情用勺子舀好递到她嘴边,安以若机械式地张口,却食不知味,小心翼翼的注意着林牧之的神情——他这样沉默的样子,比海啸更可怕。 他执起她那只打了石膏的手,语气难得的温柔,“还疼吗?” 她摇摇头,比起身上的疼,更在意的是他此刻若无其事的平静。 “事情煜城都对我说了,我很抱歉在你出事的时候不能陪在你身边!还有。。。”简简单单的“孩子”两个字,却不能心平气和的提及,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不过这段时间幸好有煜城在!” 他只是平常的语气,波澜不惊,听不出半点情绪,可是安以若的心里却难以沉静。 她用手挡了勺子,垂下眼睛。关于往事,关于顾煜城,她不知从何说起,但现在又不得不说:“林牧之,我和煜城。。。” “你先把身子养好,有什么事等你身体好了以后再说吧!”林牧之把碗搁置在一边的柜子上,不想多说的样子。可是安以若分明看到他似乎是征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讽刺,似无奈,仿佛还有心痛。可是他的心似大漠般纵深,她一点也琢磨不透。 林牧之什么也没说,拿了毛巾给她擦了手,帮她整好被子枕头,“你先休息吧,我回去换身衣服。”他从C市回来直接到了医院,还没来得及回家。 林牧之起身的瞬间,安以若忽的拽住他的手,仿佛是怕他是一去不回的。他转身迎着她的不安,“我就是回趟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能瞒着爸妈。再说,你现在这样子,还是自家人照顾着好!” 林牧之不动声色地把安以若的手挪开,不再去注意她脸上的神色,小声地嘱咐了张阿姨几句就离开了。 安以若看着自己僵直的手,心里像被什么堵着。林牧之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他误会了,也介意了吧,一切的一切总是这样的措手不及。 寂寥的走廊,空旷的足音。 明明很安静,可是林牧之却觉得出奇的烦躁,于是干脆坐在旁边的座椅上,下意识地伸手掏烟,看到前边墙上那个醒目的禁烟标志,把烟连盒子一并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翻出钱包中那张小小的四方照片,看着笑靥如花的安以若,不由苦笑。别人眼中无所不能的林牧之,可是在感情上却一事无成,连自己妻子的笑都要借由别人的相片才能窥伺得到。别说她的笑,就连她的的痛她的苦,他都注定不是第一时间能够分享的人。 照片的主人,安以若的爱人,自己的好友,原来顾煜城当年愿意为之死的那个人居然会是安以若。也只有这样,才能为安以若一次又一次在顾煜城面前的失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吧!因为顾煜城,安以若一次又一次的遮遮掩掩,编织一个接着一个的谎言。 爱情和友情的狭路相逢,命运果真爱开玩笑。他习惯了商场的尔虞我诈,现在却狠狠地被生活戏弄了一回,而他是不是该放手成全他们? 这么多天以来的消耗,安以若终究体力不支,难得好好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晕黄的床头灯,她睁眼适应了这光线才看清守在床边的林母,想来林牧之把她的事情都告知家里了。她看了看四周,却没发现林牧之,心中不免失落。 林母眼圈通红,拉着安以若手,抚着手背上那密密的针孔,声音都哽咽着:“你这孩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家里说。要不是牧之告诉我们,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你看看你,都瘦的不成样子了!” “妈,对不起!我没好好照顾自己,才。。。”她一直都知道林母盼着抱孙子的心情,要不是她自己的一时大意,怎么会让希望落空? “都这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干嘛,现在要紧的是把身子养好。你和牧之都还年轻,以后会有机会的!” 说着拿了旁边倒好的鸡汤,“都睡了一天了,饿了吧,先喝点鸡汤。过会陈妈就送饭过来了!” 她只顺势喝了几口,就没了胃口。林母担心的说:“你吃这么点身体怎么会好,要是牧之知道了,一定要怪我照顾不周了!” 听到林母提到他的名字,安以若才想起他之前只说回去换身衣服,可到现在都没看到他的身影,心里越发不安。“妈,牧之他人呢?” “好像说公司有个临时的会要开,现在在公司吧。他说忙完了会过来的。” 安以若低低的“嗯”了一声,可是想起林牧之先前的神态,心里更加的不踏实。 那晚上,安以若让林母先回去了,独自守在病房的沙发上等着林牧之。 往事在心里迂回了千万遍,要说的话也酝酿了许久。可是墙上的钟不知疲倦的走了一周又一周,她也一次又一次的到门边探风,来来回回几次,最后还是昏昏沉沉的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半梦半醒间感觉自己被抱紧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安心的感觉,她知道那是林牧之,可是她累极了又困极了,拼命地想醒来却又睁不开眼。 直到第二天醒来,如果不是自己躺会了床上,对着一室的寂静,她以为昨晚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而已。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她平常惯看的新一期的杂志,连包装都没有拆。知晓她这个习惯的,不是林牧之会是谁,可是他为什么避着她不见,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护士照例来做早检查,小心的观察了安以若手上的伤口。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虽然身体消瘦不少,所幸伤口复合的不错。 作完例行的检查,护士小姐也免不了八卦:“安小姐,昨晚那位先生是谁?”之前那个温柔帅气的顾煜城,便在她们护士间传开来,没想到这个病房又来一个冷峻的男人。 “昨晚?”安以若的猜测越发肯定了。 “对啊,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走的呢!”护士小姐别有深意的说着。 安以若的脸上有微微绯红,“哦,那是我先生!” “啊?那是你先生,那么之前的顾先生呢?”护士小姐似乎有点难以置信,觉察到安以若脸上尴尬的神色,才发现自己问的不妥,“安小姐,不好意思!那,我去下个病房检查了!” 连旁人都会误会,更何况林牧之自己。她一直以为,很多事情成为秘密对谁都好,可是忘记了,一旦秘密不再是秘密的时候,就成误会的根源。 痛的记忆(三)   林牧之没有想到,不过是两个礼拜不到的时间,安以若仿佛完全变了个人。她瘦得厉害,瘦得几乎只剩了骨头,整个脸庞小了一圈,一双眼睛憔悴而无神,一张苍白如雪的脸,神色疲倦暗淡。他不由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紧紧攥着自己的那只手,那么瘦,瘦到手指跟竹节似的,青筋条条,连指甲都泛白了。   想起顾煜城的电话,他到现在都后怕。他才离开多少天,她居然就出车祸了,虽然病情不严重,但是她的情况却不乐观,而他被困在C市寸步难行,好不容易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赶回来,却看到僵尸一样的她。      病房里的安静有些诡异,张阿姨看着这个陌生男人,怔怔的捧着粥不知如何是好。   林牧之把安以若小心地安置在病床上,转身接过张阿姨手里的粥,并对她说:“我来吧。”   鸽子粥,养气补血,米甜香糯,不烫不冷。   林牧之面无表情用勺子舀好递到她嘴边,安以若机械式地张口,却食不知味,小心翼翼的注意着林牧之的神情——他这样沉默的样子,比海啸更可怕。   他执起她那只打了石膏的手,语气难得的温柔,“还疼吗?”   她摇摇头,比起身上的疼,更在意的是他此刻若无其事的平静。   “事情煜城都对我说了,我很抱歉在你出事的时候不能陪在你身边!还有。。。”简简单单的“孩子”两个字,却不能心平气和的提及,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不过这段时间幸好有煜城在!”他只是平常的语气,波澜不惊,听不出半点情绪,可是安以若的心里却难以沉静。   她用手挡了勺子,垂下眼睛。关于往事,关于顾煜城,她不知从何说起,但现在又不得不说:“林牧之,我和煜城。。。”   “你先把身子养好,有什么事等你身体好了以后再说吧!”林牧之把碗搁置在一边的柜子上,不想多说的样子。可是安以若分明看到他似乎是征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讽刺,似无奈,仿佛还有心痛。可是他的心似大漠般纵深,她一点也琢磨不透。   林牧之什么也没说,拿了毛巾给她擦了手,帮她整好被子枕头,“你先休息吧,我回去换身衣服。”他从C市回来直接到了医院,还没来得及回家。   林牧之起身的瞬间,安以若忽的拽住他的手,仿佛是怕他是一去不回的。他转身迎着她的不安,“我就是回趟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能瞒着爸妈。再说,你现在这样子,还是自家人照顾着好!”   林牧之不动声色地把安以若的手挪开,不再去注意她脸上的神色,小声地嘱咐了张阿姨几句就离开了。   安以若看着自己僵直的手,心里像被什么堵着。林牧之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他误会了,也介意了吧,一切的一切总是这样的措手不及。      寂寥的走廊,空旷的足音。   明明很安静,可是林牧之却觉得出奇的烦躁,于是干脆坐在旁边的座椅上,下意识地伸手掏烟,看到前边墙上那个醒目的禁烟标志,把烟连盒子一并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翻出钱包中那张小小的四方照片,看着笑靥如花的安以若,不由苦笑。别人眼中无所不能的林牧之,可是在感情上却一事无成,连自己妻子的笑都要借由别人的相片才能窥伺得到。别说她的笑,就连她的的痛她的苦,他都注定不是第一时间能够分享的人。   照片的主人,安以若的爱人,自己的好友,原来顾煜城当年愿意为之死的那个人居然会是安以若。也只有这样,才能为安以若一次又一次在顾煜城面前的失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吧!因为顾煜城,安以若一次又一次的遮遮掩掩,编织一个接着一个的谎言。   爱情和友情的狭路相逢,命运果真爱开玩笑。他习惯了商场的尔虞我诈,现在却狠狠地被生活戏弄了一回,而他是不是该放手成全他们?      这么多天以来的消耗,安以若终究体力不支,难得好好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晕黄的床头灯,她睁眼适应了这光线才看清守在床边的林母,想来林牧之把她的事情都告知家里了。她看了看四周,却没发现林牧之,心中不免失落。   林母眼圈通红,拉着安以若手,抚着手背上那密密的针孔,声音都哽咽着:“你这孩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家里说。要不是牧之告诉我们,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你看看你,都瘦的不成样子了!”   “妈,对不起!我没好好照顾自己,才。。。”她一直都知道林母盼着抱孙子的心情,要不是她自己的一时大意,怎么会让希望落空?   “都这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干嘛,现在要紧的是把身子养好。你和牧之都还年轻,以后会有机会的!”   说着拿了旁边倒好的鸡汤,“都睡了一天了,饿了吧,先喝点鸡汤。过会陈妈就送饭过来了!”   她只顺势喝了几口,就没了胃口。林母担心的说:“你吃这么点身体怎么会好,要是牧之知道了,一定要怪我照顾不周了!”   听到林母提到他的名字,安以若才想起他之前只说回去换身衣服,可到现在都没看到他的身影,心里越发不安。“妈,牧之他人呢?”   “好像说公司有个临时的会要开,现在在公司吧。他说忙完了会过来的。”   安以若低低的“嗯”了一声,可是想起林牧之先前的神态,心里更加的不踏实。      那晚上,安以若让林母先回去了,独自守在病房的沙发上等着林牧之。   往事在心里迂回了千万遍,要说的话也酝酿了许久。可是墙上的钟不知疲倦的走了一周又一周,她也一次又一次的到门边探风,来来回回几次,最后还是昏昏沉沉的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半梦半醒间感觉自己被抱紧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安心的感觉,她知道那是林牧之,可是她累极了又困极了,拼命地想醒来却又睁不开眼。   直到第二天醒来,如果不是自己躺会了床上,对着一室的寂静,她以为昨晚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而已。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她平常惯看的新一期的杂志,连包装都没有拆。知晓她这个习惯的,不是林牧之会是谁,可是他为什么避着她不见,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护士照例来做早检查,小心的观察了安以若手上的伤口。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虽然身体消瘦不少,所幸伤口复合的不错。   作完例行的检查,护士小姐也免不了八卦:“安小姐,昨晚那位先生是谁?”之前那个温柔帅气的顾煜城,便在她们护士间传开来,没想到这个病房又来一个冷峻的男人。   “昨晚?”安以若的猜测越发肯定了。   “对啊,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走的呢!”护士小姐别有深意的说着。   安以若的脸上有微微绯红,“哦,那是我先生!”   “啊?那是你先生,那么之前的顾先生呢?”护士小姐似乎有点难以置信,觉察到安以若脸上尴尬的神色,才发现自己问的不妥,“安小姐,不好意思!那,我去下个病房检查了!”      连旁人都会误会,更何况林牧之自己。她一直以为,很多事情成为秘密对谁都好,可是忘记了,一旦秘密不再是秘密的时候,就成误会的根源。    作者有话要说:避暑归来。。。。。 不好意思,之前差不多一个礼拜都不在家,让亲们久等了! 害我自己也断了写文的思路,罪孽罪孽! >————新水坑,亲们多多捧场。另外帮我想个好听的男主的名字吧!!! 好心分手(一) 安以若的伤口早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也厌倦了医院满目的素白和阵阵的刺鼻的药水味,只是希望回家休养。林母拗不过她一再的念叨,请示了她的主治医生,也同意让她出院。 林母连同陈妈早早的来给她收拾东西,只是依旧没有见着林牧之,她不相信他会不知道。 心里的不安像滚雪球一样扩大。 病房里的冷气打的很足,冷风袭来,透过她单薄的衣服灌进她的身体里,让他的心都变得冰冷透凉。她明知是自己把自己陷进这个怪圈,可是仍然那样委屈,没有任何道理。 林母看到她发呆的样子,担忧的问道:“怎么了?之前一直嚷着出院,现在要回家了又舍不得吗?” 她状似无谓的笑,心里却是丝丝的冰冷。一再注意着自己的电话,除了时间的变更,没有其他的一点动静。她握着电话,发现这样多的隐忍,不过源自这样明确的等待,原来,她一直是在等待着林牧之的。之前她都愿意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他也许真的是忙工作了。只是现在这样的理由不足以掩盖她暗自里的恐惧和不安。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满怀欣喜的转头,可是看到来人的时候,心里的失落更深了,只是礼貌性的像顾煜城一笑,但是对于她身后的於一淼,她还是选择冷漠的忽视,顺带忽视她嘴角带着恳求的笑。她不是圣人,也没那么伟大,在这一连串的事后,她做不来那么坦然无所谓。反倒是林母,看到顾煜城时,虽然免不了几分惊讶和不解,但是却热心的招呼着:“煜城,怎么是你,好久不见,快进来坐吧!哟,这位小姐是你女朋友吗?” “伯母,我们都是以若的朋友,今天是特地过来看以若的。”顾煜城说着,看到正在忙碌的林母和陈妈,顿时明白,望着仍显憔悴的安以若:“这么快就出院吗?医生怎么说?” “对啊,以若,你不好好休养,只怕以后会落下病根的!”久不出声的於一淼也附和着。 安以若的目光凛冽的扫过她,如果眼神有温度的话,那么安以若的那一记眼神足以冻结於一淼好不容易萌生的勇气。 於一淼颤了一下,被顾煜城扶住,房间里瞬间冷寂下来。 林母虽不明白其中原委,但是也看得出他们仨微妙的暗涌,于是拉了陈妈,说:“我去外面给老王打电话来接我们,你们先聊着! 房间里顿时剩下他们三个。 安以若一下子不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借着倒水的动作来掩饰那股不自在的感觉,只是左手的动作一点也不利落,还是顾煜城过来帮她把水倒好。 他看了仿佛如陌生人一般的安以若和於一淼,言辞间似无奈又似劝慰“以若,你和一淼的事,她都和我说了。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伤害很大。也因为这样,她一直都不敢来见你,可是心里仍然是担心你的,那个张阿姨其实也是她找来的,也一直都在打听你的病情。我知道你们的心结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开的,但是你预备真的放弃你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情谊吗?” 安以若的唇角露出一丝笑意,目光定在於一淼的身上,语气淡然:“从来都不是我想要放弃的!”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一句话杀伤力竟然如此之大。望着於一淼比自己还要惨白的脸色,她终究还是觉得不忍。 “算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安以若的话音刚落,却听到门外传来林牧之的声音:“这么热闹呢?” 安以若闻言一愣,视线也一下子被林牧之占据。他只径直地走向她们,一贯的气定神闲,对着顾煜城和於一淼说:“你们都在呢。”转而才对安以若说:“之前公司事太多,一直没时间来医院。今天正好接你出院。” 他还是的那样的坦然自若,听不出任何情绪。让她都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脑子断了线,一切不过是臆想出来的而已。是她自己太自以为是,以为在他心里占有多少分量。 顾煜城即使是置身事外的人也会看这般落寞的安以若,仍然觉得痛心。只是理智告诉他再也没有任何资格插手安她和林牧之的事。 “牧之,既然这样,那我和一淼先走了。” “难得你们都在。煜城,你们先别急着走,一起吃顿饭吧。”他的眼神瞄了一旁的安以若:“就当庆祝以若出院。” 安以若和林牧之一并回了大宅。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还需要休养,毕竟是住在这边好方便照顾。 安以若出院,顺便又来了顾煜城和於一淼,大宅里许久不见这么热闹。林母也帮着陈妈在厨房张罗,顾煜城和林牧之到了书房,偌大的客厅徒留安以若和於一淼。 来者是客,应有的礼貌安以若还是要顾及到,吩咐了陈妈,上了点心和茶水。只是两人就这样僵着,谁也不曾开口,就连窗口那两只林父养的鸟,也停止了平时叽叽喳喳的闹腾。 “以若,我知道你心里记恨我!”终是於一淼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和神情皆有几分凄然。 安以若只小口喝着茶,并不答话。如果此刻心里那股莫名的抵触是记恨的话,那么她并不否认。 “以若,我知道我们之间回不去从前了,不要说朋友了,恐怕你都后悔当初认识我了吧?”於一淼苦笑,“今天我来,其实还有个不情之请!” “有什么话,你说吧!” “之前说过,我父亲给我五年的时间让我做我喜欢的,现在期限已到,我父亲也早早得帮我联系好了MBA进修的学校,机票也订好了!” “怎么这么急!”安以若闻言,忍不住说。 “反正都是迟早的事。只是你知道的,杂志社是我一手创办起来,交给其他人我都不放心。这里有我们的理想,记载了我们的热情,惟独交给你,我才可以放心的离开。所以,以若,我希望你能接手杂志社。” “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恐怕不能胜任”这并不是她的托词,她有热情没错,可是没那个能力。她的手腕,她的交际,都没有达到那个标准。 “以若,我知道让你为难了,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了再给我答复。” 正说着沉陈妈过来叫吃饭,安以若看了看餐厅,问:“牧之他们还没有下来吗?” “我正要上楼叫他们!”陈妈回道。 “陈妈,你忙吧,我去叫他们!”她其实只想借着这样来逃开此刻为难的境地。 路过二楼听到林牧之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敞开的书房里传出来,似有若无得听到自己的名字,安以若顿了一下脚步,隐在门边。 “牧之,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现在和以若只是普通朋友!”顾煜城的话让安以若的心骤地收紧,却仍然努力的克制着自己。 “煜城,你不用紧张,我并不是介意什么。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不知道以若就是你当年愿意为之割裂家庭,为之牺牲性命的那个人。我并不知道当年你们怎么分开,但我知道她在你心里的地位一直没变。” 房间里是长时间的沉默,安以若微微的探出身子,见房内的两人相地站着,林牧之仿佛是把一样东西交给顾煜城,又听得他说“这个钱包是你的吧,我物归原主了!” “这,怎么在你这里?”顾煜城奇怪。 “机缘巧合吧,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彼此的心意,你还爱她,恰如她还爱着你。我和她婚姻原本就是一场错误,所以我不该成为你们俩之间的障碍!” 安以若没有继续往下听。脚步压的极轻,扶着楼梯的扶手一步一步的下来,手不小心磕到扶手,生疼,仿佛还牵动了心。 最后的几步距离仿佛一辈子那样漫长。 楼下的於一淼看着她的脸色,不由担心,问:“怎么了?” 安以若没回答她,只是对着陈妈说:“你去叫他们下来吃饭吧!” 感情的事,从来不是别人能插手帮助的,可为什么选择沉默要比选择坦白会痛那么多。 她以为千帆过尽,他们可以相安无事的一起继续岁月流年。可是诚如别人所说,能相守时,却未曾相爱;能相爱时,却只能相远。林牧之最终还是确定放手了么,以他自认为对的方式成全。 好心分手(二) 入夜的大宅,夜深人静。窗外,鸣蝉的知了,也歇息了。安以若立在窗前,搅动着手边的窗帘上的流苏穗子。 真静,静得仿佛听得见心里结冰的声音。 林牧之给她端了中药进来。 房间里只开了晕黄的坐灯,空空落落的,初时不见安以若的身影,却在窗口看见她迎风站着,忍不住说:“窗口风大,进来喝药吧!” 安以若转身,失神对着林牧之。借着微弱的灯光,细细的打量着他。不知道是不知果真是工作忙的缘故,他瘦削的棱角更分明了,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移不开眼,心口隐隐作痛。他那样不带温度的神色,生生地在他们之间划出不可逾越的距离。他不知道,其实他笑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含蓄而深远,细腻而绵长,要比他摆着脸的时候好看的多。只是从今以后,他笑或者冷漠,都与她无关了。 看着药碗旁边搁着的几颗糖,她的心不禁微微的触动——原来他还记得她的习惯。 她忍着呛鼻的味道,一口气的喝了。她的心如同喝在嘴里的中药,那样苦,那样涩,那是吃再多的糖都没用的。 他站在她面前,离她那样近,可是心里的那句话却始终问不出口:林牧之,你是不是预备放弃我,放弃我们的婚姻? 她一直都知道,缘来则聚,缘散则分,感情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事,而强求或者挽回也不是她会做的。 沉默,沉默,依旧只是沉默。 原来感情不再了,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累赘。她忍不住想苦笑,可最后只是淡淡地说:“不早了,你去洗澡吧,明天还要上班吧!” 正准备起身去床上,却听见林牧之说:“你的手上有伤,我还是睡客房吧!” 安以若僵在原地,背对着林牧之,拼命的咬住下唇,咬住钻心的疼痛和即将崩溃的神经,以尽可能波澜不惊的语气说:“谢谢,那么晚安!” 身后是长时间的安慰。那一刻,安以若想着,哪怕只是一个拥抱而已,她都可以不顾一切的表明自己的心意,被爱也好,拒绝也好。可是那么期待,那么挣扎,只等到心凉的减去渐远的脚步声,和最后让她的心落入谷底的关门落锁的声音。 安以若就这样始终低垂着肩,良久,一点一点软倒进地上,牙齿咯咯的咬着,无声的呜咽,慢慢浸透胸前。 林牧之关了门许久,可是手还是落在把守上。 她果真是没有留他,并且没有一点犹豫的神色。他还抱着希望,傻瓜一样去试探,而此刻像是灰溜溜败北的小兵。 想起顾煜城说的,安以若的心里早已经是他领地,他震惊,甚至窃喜。可是感情的不是谁说了就算的,他的心明明可以感觉那种不可靠近的距离。 难道距离也算是一种爱? 忽然感到指间烟烬烧上来的灼热,林琛这才惊觉了一下已经站在门外许久。 手指间还夹着的这根烟,烟烬积了长长的一段,终于承重不住的掉落下来,仿佛像是一段尘埃落定的故事。 他看着门缝的一丝灯光灭下去,才迈起步子踱向隔壁的房间。 林家的房子大人少,越发显得冷清。林父见老朋友去了,而林牧之上班,偌大的餐厅就剩安以若和林母婆媳两个人用餐。 “以若,幸好还有你陪我这个老人家吃饭!” 可是对面的安以若却像是丢了魂一样,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筷子淘着饭,却是颗粒未进。 林母在她面前晃了晃筷子,她才回过神来,抱歉得笑了笑。 “怎么都不吃饭,菜不合胃口吗?要不我让陈妈做几个清淡点的。” “妈,不用麻烦陈妈了,我不是正在吃吗!”她意思性地扒了几口饭。 “以若,你不要瞒我,你和牧之是不是有什么事?”这两日早上,她一直见林牧之是从客房出来的,人前的两人也好像是互不搭理,遥远而陌生。 “我和牧之很好啊,能有什么事!”人说打落牙齿和血吞,可不就是这样越爱谁,越防备,像只脆弱的刺猬。 “好了,以若,你们年轻夫妻,有点小闹腾也是正常的,只是希望你们不要意气用事才好。对了,以若,后天是8月8号呢,也算你和牧之三年的结婚纪念日了,有没有什么打算?” 要不是林母提及,安以若都忘记她和林牧之之间还有这样一个纪念日。 三年,不算太短的时间,就在她和林牧之称不上完美的相处中白驹过隙,只剩下这场阴差阳错的爱恨。 “妈,我和牧之俩有安排,您不用帮我们张罗了!”安以若心里有了打算。 她和林牧之之间,从交往到结婚,好像一直都是被动的一方,那么就让她这次做一次主动角色吧!是非情怨,他们之间也该有个了断了。一时冲动的开始,配一个分崩离析的故事结局,也算得上首尾呼应吧。 自从那天晚上和林牧之的不欢而散后,他们之间虽同住一个屋檐下,可是碰面的概率却少之又少,只除了了偶尔饭桌上能见到,见面无语,对时少味,人在咫尺,而心在天涯。 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年少时候,她曾那么痴迷仓央嘉措的诗,当时只为那些语句,而似懂非懂的感情。而如今对比自己的生活,那种感觉那样真切。她还记得那日林牧之在自己父母面前,信誓旦旦地许她一世幸福。可转眼所有的誓言都成了泡影,他们的故事也将草草散场人变了心,言而无信,人断了情,无谓伤心。 也许他们的故事早就设定好了结局,那就这样吧。爱情,他们只字未提,未来,遥不可知。 安以若坐在灯下,虽然手里翻着杂志,却一心注意着对门的动静。 杂志是一本女性杂志,也都是些家庭生活,情感婚姻之类的文章。翻到其中一页的时候,不由停住,细细地读。倒是一个新鲜的话题和生活——“试离婚”。诚如文章说的,婚姻如同建房,好不容易一切就绪住了进去,却又面临拆迁的危险。当机立断的结束似乎又太过草率,那么何不以和离婚一样的方式尝试新的生活,断了联系,互不干涉,给彼此时间,看看究竟是再续前缘好,还是就此真正离婚? 安以若仿佛看到自己和林牧之的死水生活泛起了一丝涟漪。扪心自问,就此放弃和林牧之的生活和感情,她舍得吗?不会难过,不会心痛吗? 当然会!如果曾经在自己的感情一片茫然的时候只求着和他得过且过就行,那么从明确自己的心意那一刻开始,她是期待着和他一起白发苍苍,一起细水长流,一起收集尘世的幸福。  那么,就给她自己,给林牧之,给他们的婚姻一个机会吧,当真无可挽回,那么再分开也不至于觉得后悔。 忽然,对面房门开锁的声音让她手忙脚乱的扔下杂志,也顾不上穿鞋,步履蹒跚快速地跑到门边去开门。 林牧之的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准备关门,看到对面张皇失措的安以若,似乎对这一幕深感意外,有些疑惑:“这么晚了还没睡啊?有事吗?” 安以若看着一公尺之外的林牧之,笑容都收起来,这样冷漠而而疏离的语气。心里的感觉从紧张到失落再到怅然,但是却不忍心中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就这样被击垮。 “林牧之,我们谈谈吧!” 林牧之一怔,对于安以若的话,有片刻的惊愕,但是想到手边企划案,于是说:“今天不早了,你还是先休息吧!” 转身想关门,却被安以若叫住:“林牧之,那么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他思索了片刻,心下了然,说:“也好,我也有事情和你说!” “那好,后天晚上七点,我们约在“愚人码头”吧!” “愚人码头”,是当年林牧之像她求婚的地方,那个求婚成功率百分百的传说,虽然没有再他们俩身上灵验,但是多少还是有点纪念意义的。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地方,就当纪念他们曾经美好过的时光。 林牧之听到她报出的地方,虽然奇怪,但是仍旧说:“那好,我后天下午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打车去,你不要失约就好!” 好心分手(三) 三年后的“愚人码头”已不复当年林牧之向她求婚时候的样子。都说物是人非,可是这里的景致和装潢也全都变了样子,除了那个招牌还在外。 被冠以B市最佳的情侣餐厅,却取“愚人”的名字,初时觉得不应景,可仔细想来可不是传神的很——爱情会让人变傻,那就是“愚人”无疑了! 和林牧之约好的时间是七点,但是安以若却提早半小时就到了,挑了靠窗的位置,向服务生要了一杯薄荷水,静静地等着,心里把想要说的一字一句都过了一遍。她还记得当年看麦兜时,印象颇深的那句话:有些事情是要说出来的,不要等到对方去领悟,因为对方不是你,不知道你要什么,等到最后只能是是伤心和绝望,尤其是感情。 她不知道过了今日她是否还有这样的勇气和冲动这样勇敢一回。爱或者不爱,那是林牧之的事,她只想把心里想说的话一并说给他听了,好让以后没有后悔的机会。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了雨,轻轻的扣着窗。偌大的餐厅内此刻放的音乐竟然巧合的应景——蔡琴的《被遗忘的时光》: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记忆中那欢乐的情景慢慢地浮现在我的脑海这样的经典老歌,配着这样的坏境,最适合怀念。 和林牧之从相识到结婚,算算都快五年了,恍恍惚惚,时间竟然变得那样漫长,可是又仿佛一切记忆都清晰地历历在目。他们之间聚少离多,可是静静地回想起来,还是有那么多值得珍藏一生的回忆——杀伐决断,飞扬跋扈的林牧之,外表冷漠,内心柔软的林牧之,偶尔别扭孩子气的林牧之。。。。。为什么她以前没有发现,其实每一面的他在自己的记忆中都那样鲜明而深刻。 这样想着的时候,嘴角不由浮起了笑——原来幸福一直都在她旁边,而她一直都视而不见,但愿一切都还来的及。 安以若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到点了,却依旧不见林牧之,不由往起身往门口张望。只是那一刻,她希望自己是看错了,或者出现幻觉,为什么她会看到林牧之和陈浅相携而来,进门的时候,他还细心的为她掸落身上的水珠。那样美好的画面在她看来却那样的锥心泣血,将她原本的设想击得粉碎。 林牧之和陈浅款款地在她的面前坐定,而此时的安以若已经震惊得忘记怎么样言语了,她迟疑地张了张嘴: “你们。。。?” 林牧之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手轻轻地罩住陈浅的,望着陈浅,连眼睛里都溢满了深情:“以若,我们一次性把话说开吧我也不能瞒你,我爱的一直是Jane,以前是,以后也是!” 安以若只觉得她的天空响起了惊雷,她怔怔地听林牧之继续说着:“以若,我们的结合原本就不合婚姻最初的意义,我也你也知道。所以我们还是适时的终止吧,现在煜城回来了,Jane也回来了,我们也可以各归各位了!” 安以若几乎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林牧之口中说出来的,原来他的放弃不止是成全她,更多的还是成全他自己。 从始至终,陈浅一言不发,似乎只是歉意的望着安以若。可是那种眼光对安以若来说,仿佛是怜悯和同情,这让她受不了。她不容许自己输掉了爱情的同时还要输掉尊严。 眼角那么酸涩,好像都快要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她只拼了命的忍着。可是真的就这样结束吗,为什么她一想起这个词,心里像被什么碾过一样生疼。 安以若连呼吸都变得微微急促,她的手在发抖,几乎握不住水杯,“林牧之,我给你三月,这段时间,我们做回陌生人,三个月后,如果真觉的这样的生活对我们彼此都好,那么我们真正的分开,从此各不相干。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安以若手忙脚乱的拿了放在一边的包,就这样快步的离开了餐厅,甚至都忘记拿摆在门口伞架里的伞! 而林牧之似乎还在思索着安以若的提议,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安以若已经冲进了雨中,下意识地想起身去追,可是最后还是无奈的坐下身旁的陈浅,望着他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免不了失落,“你这样何必呢?明明放不下,还故作大度!你看,以若她不是也不愿意放弃你们的婚姻吗?” 他望着外面的雨出神,淡然地说:“你不了解她,即使她对现在的生活万般的不满意,但是她永远都不可能先提出离婚的。她那样的傻瓜,只会默默的坚守着责任!” 林牧之说着,不禁苦笑:“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给她幸福,但是我发现我错了。她的心里要是没我,即使我给她整个世界,她都会觉得不快乐。既然她和煜城心里依然装着彼此,那么我不应该拿我们的婚姻束缚着她!现在煜城有能力,也有资格给她幸福!” 他一直都知道,从一开始,安以若的心里就住了那么一个人,可是依旧固执得相信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替代。但是爱情的世界,不是光有自信就可以的,这样的结局显然不及他预想中的圆满,他承认他输了,但是他不是输给顾煜城,而是输给时间。倘若他能在顾煜城之前遇见她,他们的故事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光景?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安以若还要给他三个月的“缓刑”,如果分开是必然的结局的话,那么或早或晚又有什么区别,他倒是宁愿干脆利落点。 外面的雨下的越发大了,他心中不由得越发焦虑,但是看了看身边的陈浅,他还是颇有风度地说:“Jane,谢谢你配我演了这样一出戏,我送你回去吧!” 安以若走出餐厅的时候,雨下的很大了,迎面而来的雨水,呛得她有点呼吸困难。这样的大雨倾城,好像要将过往的誓言都要清洗干净。她不知道那些落进眼里的水滴,是悲伤还是绝望,只是仿佛可以听见身后有爱情在低声哭泣。 今天真是一个有意义的日子,她的结婚纪念日,也是她被抛弃的纪念日。 她按着胸口茫然地走着,平日里最熟悉的街道仿佛一下子全然陌生。那寂寥的街上了偶尔的几个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谁也不会注意到雨中这个脸上被泪水洗涮的女子。 身边有车喇叭不住的响着,她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走着,可是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忽然,头顶的雨滴似乎一下子安静了,她茫然得转头,看到身边为她执伞的於一淼,满脸的焦虑和担忧:“安以若,你身体刚好,现在这样子,你不要命了!” 安以若全身发抖,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无神的望着於一淼。 於一淼被这样的她吓到了,也急了,不住地问:“以若,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好不好?” 她只是喃喃着:“我想回家,带我回家!” 而此时远处的林牧之见到安以若安全地坐进於一淼的车里,才放心地消失在街角! 於一淼最后还是把安以若带到了她自己的公寓,拿了干净的衣服让她换洗了,又给她泡了热的姜茶。 “你趁热喝了,当心着凉!” 安以若怔怔的接过,低声的说了谢谢。 之前那样用力的哭过,此刻只觉得筋疲力尽。手中的姜茶温热的,可是心里依旧冰凉。 於一淼知道她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可是他们这样的情形,她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是在她对面站着,陪着她一同沉默着。良久才听安以若问:“你怎么在那里?” “我刚好买出国要用的东西!” 她抬头,头发上还淌着水,眼圈鼻子都红红的,声音也依旧哽咽,问着:“什么时候走!” “后天!” 她没有再说话,心里却更加的凄凉了。 连於一淼也将不在她身边了,以后她是越发孤单了。之前那样恨她的欺骗,可是说到底那些怨恨和那么多年的友情相比,始终是微不足道的,只是自己一直不甘心就那样原谅和宽恕。 於一淼见她不想多言的样子,于是只好说:“你先睡吧,我先出去了!” 刚转身,就听见安以若说:“一淼姐,你别走,我们好久没好好说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谢谢那么多的童鞋的留言!知道还是有那温情常在(一)安以若似乎还没有从刚才心跳漏拍的一幕中缓过来,斜着身子,整个脸陷进林牧之的胸膛里。 仿佛是幻觉一般,竟然听到林牧之用如此轻柔而又妥协的口气对自己说话。她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如此近距离地感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而自己的心,明明跳的比他还要厉害。 林牧之低头看她怔怔的反应,以为她没有听清,怀抱圈得更紧了,颇有些动容的重复道:“我们以后不闹了,以后都不闹了,好不好?” 这样熟悉而美好的温度,不是她这段日子里一直期望着的吗?安以若微张着口,愣了半响,似乎是下意识一般的想要应下来,可是只要一想起他当日决绝的话,今天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还有连日来的冷战,这样轻易的妥协,似乎又太便宜他了。 忽然,突入起来的狗吠声,不食相的破坏了两人好不容易才酝酿出的暧昧。 林牧之锁着眉,盯着脚下这个冲着他狂叫的小东西,“你什么时候养的狗啊!” 安以若笑着看看那只狗,没想到这小东西够有护主精神的,知道她此刻“深陷危险”,于是她从林牧之的怀中挣脱出来,抱起这个小东西,“牧牧乖,我带你去吃东西哦!” 边说着边睨了旁边那人一眼,果真见林牧之黑脸。之前一个人的时候,每每想起他,着实是又爱又恨,所以才恶作剧一样改了狗狗的名字。可是这个恶作剧在当事人面前很快就遭到报应了——身后的林牧之环上她的腰腹,轻松的一提,她连人带狗,就被带进他的怀里再次束缚住,耳边是男子粗嘎着声气:“安以若,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他居然和一只狗同名了! 安以若被他吓了一跳,手一松,怀里的小东西跳了出去。转身,涨红着脸对着他:“林牧之,你有点诚意行不行?前一刻还说不闹的,现在就这样大声凶我!还有,一直以来,难道都是我在闹吗?这三年多以来,你给工作的时间永远比我多。我一直都像你圈养的宠物,高兴的时候逗我一下,不高兴爱理不理!” 她向来不是爱翻旧账的人,可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话脱口而出的时候,竟然会越说越觉得委屈。眼角也酸涩的难受,说话也哽咽得断断续续,“你和别的女人传绯闻,我被人当笑话看,过后你对我一个解释也没有。你躲着我,避着我,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我想给你节日的惊喜,你却当着我的面说你爱的是别的女人。你还当我像东西一样,大方的转让给别人!林牧之,我不知道一直来,你当我是什么!明明就是你开始找惹我的,可是我却觉得的我就像是你取回家的一个摆设!” 那样一大段话说完,安以若仿佛觉得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一直来,她都努力说服自己不去在意,她以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早已经养成了一成不变的淡然。可是这些都是她自以为是,自欺欺人的想法而已。她很累了,也已经厌倦了伪装和故作的坚强。此刻,她甘愿卸下心防,卸下伪装,只为依靠她一直期待的那个臂膀。 林牧之有片刻的失神。印象中并不柔弱的安以若,此刻仿佛只像个被拔了刺的刺猬。 他的这些话,像是在林牧之心里插了根刺,突突地疼。 他单手托着她的脸,唇覆上她的眼,细密的碾转,吻去她的泪,声音或许是因为动情变得低沉:“安以若,是你自己没有珍惜机会!我不会再放开你了,即使你厌恶我,我也不会放手了!” 她顺势靠近他的怀里,可是手却捶打着她的胸泄愤,“林牧之,我只说一次,我和煜城都过去了,现在我要的不是他!” “可是。。。?”他想起顾煜城钱包内层的那张纸条——安以若的笔迹,写着她美好的希冀,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下定决心放手的。 “没有可是,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安以若言之凿凿的一句,让林牧之的心怦然一动,这样的答案,无疑是出乎意料的,又忍不住的欣喜。 在彼此坦诚的视线里,仿佛是看到对方真实的内心。 他稍稍的俯首,吻着她细碎的发,这样轻柔得触感,是久违的感觉。怀中的人也变得异常的温顺,任他游移到脸上,寻着她的唇,温柔缱绻的深入,继而又留恋于她的下吧,重温着昔日的感觉。他知道他放不开了,怎么会放得开呢,她是他的毒,她是他的药,她和别人勾了勾手,他都会抓狂,还要怎么放任她和别人天长地久幸福,除非这个人是他自己。 安以若一点一点的沉沦在他编制的网里,招架不住,节节败退,于是用仅存不多的理智推开他。 林牧之有点重心不稳,踉跄了一脚。仿佛被当头浇了冷水,面带愠色的问:“安以若,你又闹什么啊?” “你不要以为就这样糊弄我!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爱的是陈浅吗?” “别提那狗屁的事!”这件事,是他三十年的人生中做过的最蠢的事了! “你把我扔在这里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你自作主张地把我让给别人!” “以后你要离开,我也不会放手了,我会在你身上贴着林牧之专用的标签!” “你还把我扔在这空房子里这么久,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安以若嘴角扬起得意的笑,“那好,你答应我,从现在开始,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没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 还不等安以若说完,林牧之凑上前,用唇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继而拿回主动权,说道:“安以若,你好歹也是个文艺青年,什么时候品位变得这么恶俗了? “怎么恶俗了,我觉得《河东狮吼》很有内涵啊,应该列为男人必看的电影才对!” 林牧之不置可否的闷哼了一声。 安以若看面前的林牧之又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于是故做为难的踯躅着:“可是,我们约定的期限是三个月,现在好像只过去半个月多点,我是不是便宜你了!” 他抵着她的鼻子,愤愤道,“安以若,我现在真想掐死你!”这半个月就够他折磨的了,更不要说三个月了! 安以若的笑意更深了,可是肚子也在此刻有点煞风景的叫了。 白天连着晚上她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就是被灌了几杯酒而已,刚才又和林牧之来了一场体力和脑力上的消耗,早就觉得饥肠辘辘了。于是便好不遮掩地对他说:“林牧之,我要吃东西!” “好,我给你去做!” 说着他往厨房走,却被安以若拉住,“自从你不在家,我让冰箱也下岗了,所以里面一点东西也没有!” 他看了看墙上的钟,“那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去买总成吧?” 林牧之这样说,安以若便不厚道的开口了:“我要B大旁边的阿张臭豆腐,多加香菜和辣椒。一份“滋味斋”的蟹粉小笼,别忘了拿他们家特制的酱料。一份“陶然居”的虾仁薄冰卷,一份青年东路上粤式粥铺的大麦粥。就这些吧!” 林牧之拿了车放在一边的车钥匙,“好,你等着!安以若,如果我买来你却不吃完,我再跟你算账!” 她看着林牧之离开的背影,笑到在绵软的沙发上。这四样东西,差不多在B城市区的东南西北了,原本也只是想开玩笑,没想到他当真去买了!她的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心里充盈着幸福。 幸福有时候真的很简单。 爱的过渡(一)   安以若终究是因为淋了雨,那天晚上发了高烧,迷迷糊糊的呓语,从一个梦掉入另一个梦里,梦中依稀是那些昔日熟悉的场景,主角无一不是林牧之。所幸索性於一淼一整晚不眠不休的照顾着,出了虚汗,第二天的时候也好了大半,只觉得全身发软,筋疲力尽。   仿佛如一场涅槃,心里的伤痛也和那场高烧一样退潮,不复当日那般深刻了。也许失恋如同一场上风感冒,伤过痛过,到最后还是不药而愈。      於一淼说:“我还以为你会病糊涂呢,现在你预备怎么样?”她昨晚断断续续的听安以若讲了些,也明白了大概了。   安以若笑的苍白而无力,“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能因为身边少了个人,就不过日子了啊!”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开心就睡一觉,再醒来又是新的一天。她知道,一段感情带给你多大的伤痛就曾带给你多大的快乐,更何况,她和林牧之的事情也并不是完结,只是暂停而已。所以她只好像斯嘉丽一样迎着朝阳在泥泞里站起来,重新生活。   只是再整理心情过另一段生活之前,和林牧之之间还有未了的事。      纵使万般的不愿意,她还是打了电话给林牧之,一起回大宅。   在父母面前,他们倒是表现了难得的默契,恩爱依旧,若无其事的样子,只说是为了以后的上班方便,搬回他们之间的住的“景都”。   林母见他们反而比之前还和谐的样子,乐的高兴,只一条,以后隔半个月还是回来吃饭。   林牧之在旁边并不搭话,也一再的她给的眼色。安以若虽然为难,但是又怕回绝了让林母起疑,最后还是答应了。      整理了东西后,林牧之开车送她回来,理所当然地往“景都”的方向开,却听到几乎沉默得与空气融为一体的安以若,不着任何情绪的说:“送我到“丽泽花园”吧,我以后会住於一淼这边!”   她原本是想打算另找房子的,也许是三个月,也许以后更久都会用得到。只是一时之间,也难找到合适的房子,就只好接受了於一淼的提议。      林牧之有着片刻的惊愕,转头看安以若,她只是歪着头也没看他,沉默的靠在窗上,似乎并不想和他多说。   他的手把着方向盘,收回目光注意着前面的车况,依旧往“景都”这边开,“你还是住在那里吧,你上班也方便点!我搬出去!”   她只轻声的嗯了一句,知道他狡兔三窟,甚至可能还有红粉金屋等着,她有什么不乐意的。      车停在在小区楼下的时候,安以若下车去取后备箱里的东西。   她的骨折刚复原,而东西又不轻,拿在手里的时候有些吃力。林牧之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接,“我帮你拿上去!”   她却闪到一边,语气冰冷:“我自己可以!你还有事要忙,先走吧!”   他怔怔的收回了手,唇线微抿,愣在原地许久,望着安以若亦步亦趋,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不由挫败地死命的踢了车一脚。   人说自作孽不可活,也许是他活该净身出户!      “景都”这边的房子空了许久,仿佛没了人气。四周都积了些灰尘,桌上茶几上摆的花早已经开谢,枯黄耷拉着。冰箱里的事物还是她出事以前放的,早已经过期了,发霉发臭。冰箱门上还贴着便条,林牧之那日出差前的字迹,嘱咐她记得吃饭之类的,此刻看来只觉得可笑而讽刺。   安以若闭上眼睛,却仍然能够清楚的想起林牧之那一天在厨房里为她做饭时候的画面,也似乎依旧能够嗅到弥漫在房子每个角落的那股淡而浅的的烟味,那是属于他的味,可是如今回想起却有这几分人去楼空的凄凉。   她把那些腐坏颓败的东西,一并扔进垃圾桶里。每样东西都有保质期,感情亦是如此,过期不再,逾期不候,只不过东西坏了可以当垃圾一样丢弃,可是感情却不可以。      她花了几个小时把屋子收拾干净了,开窗换气的时候,却从十五楼的高度看到自己的停车位上依然停着车,那个男人依然靠在车边,小小的一点,但是她当然知道那是谁。虽然已是傍晚了,但是室外的温度少说还有三十五度,他是想干什么,自导自演苦情戏不成?可是晒成人干也与她无关!   安以若忽的拉了窗帘,也没吃晚饭,进了浴室,洗去一身的汗腻,就这样睡去了。      隔天的时候,安以若和顾煜城一起去送机於一淼。   到最后安以若还是答应她接手了杂志社。理想是无法挽回的,一起为理想打拼过的青春也是无可挽回的,惟一能够挽回的,只有暂弃的事业。这个她热爱的工作令她不必像蝼蚁一样在都市中谋生,更可以借着它来填补心中空落落的一块。或许像曾经的於一淼这样也是好的,什么爱情,什么婚姻,都不及事业来的真实。      在登机前的最后一刻,於一淼动情的抱了顾煜城,似乎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顾煜城的目光稍稍地在安以若身上停留了片刻。安以若奇怪,等到於一淼在自己耳边说了那句“看看你身后,还有一个等你人!”,她忽然明白刚才顾煜城眼中复杂的神色。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推了推她 :“你还是赶紧走吧!”   是爱她的,她不再爱了,却纠缠于不不爱自己的那个人,这似乎是爱情中恒久的命题,她也不能例外。      安以若大概没有料到这样的场合居然也会和林牧之狭路相逢。   出候机大厅的时候,走在她身边的顾煜城出其不意的叫了一声“牧之”。安以若僵在原地怔了下,抬头直视林牧之。他似乎面带倦色,精神不佳的样子。安以若忽然想起早上从小区里出来的时候,小区的清洁工人在自己停车位那片抱怨着不知谁那么不道德,丢了一地的烟蒂。   她看他只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不动声色的伸出右手,勾住顾煜城的,如愿地在看到林牧之的目光黯淡下去。   安以若自然感觉到顾煜城的手有点微微的僵直,不由地又紧握了几分。而对面林牧之的脸色更加的严峻,非常人可抵。安以若敏锐的发觉了林牧之的情绪,有点得意的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在场的三人有着无人开口的沉寂,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林牧之身后的傅琦,礼貌性地叫了一声“林太太!”   “你们这是。。。。”安以若问傅琦。   “上次林总临时从C市赶回来,案子没有谈完,这次是把一些后续事情交代清楚。”   安以若的心头一动,抬眼看林牧之,他的目光却越过他,只是对着顾煜城说:“我们还要赶飞机,先走了!”于是他就这样头也没回的离开。      安以若慢慢的抽回手,喉头像被什么堵着,酸酸涩涩的难受。至亲至疏夫妻,她何苦为这样的男人添堵。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依旧觉得郁闷。      顾煜城送她回来,一路上她也只是沉默,直到下车也恍恍惚惚的。关了车门,却被顾煜城叫住,“以若,之前我说过,如果你不幸福,记得还有我!”   她像是醉酒的人,一下子酒醒了一般,呆呆傻傻得看着他继续说着:“我之前说服自己全身而退,以为牧之可以给你想要的幸福,可是看样子,他并没有珍惜这个机会。所以,以若,如果还可以,如果还来得及,不要把我从你的身边推开!”安以若仿佛是被人踩着了痛脚或者□裸揭掉了伤疤,眼中不由大的划过一丝痛色,可是仍旧扯出了一个笑:“煜城,谢谢你!不过你知道的,爱也许可以转移,但是却不能替补!”   眼前的这个人,昔日自己曾用心爱过的,并且坚信会成为她永生的爱人,可是此刻爱情于他们而言,已经擦身而过,千里之遥。也许是他们相遇的时间不对,又或者说,他们相遇在最好的时间,只是当时却没有相应的勇气来承受爱一个人的代价。毕竟,那时候,他们只是年少。而现在,在她懂得爱,并且可以爱的时候,只想好好的放纵自己一回。      经过这快一个月的折腾,再回到杂志社,再见那些熟悉的面孔,安以若得心里头当然是别有一番的滋味。   对于胜任主编的位置,也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冷嘲热讽,有人强作欢颜,也有人真心恭贺,她脸上陪着笑,但也都只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去茶水间倒水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到里面人的谈话:“资历那么浅,却仗着和於主编的关系上位,之前我以为她们闹翻了呢!”   “有本事,你以前也去套好关系啊!”   “切,我才看不起这一套!”   “你要真看不起啊就辞职好了。。。”   “算了,现在找工作多困难啊,我将就这把!”   。。。。。   里面的两人嬉笑着出来,却看到外边的安以若一脸正色的站着,脸上有着来不及掩去的诧异,愣了几秒,向她点了点头,怯弱的离开了。   安以若只觉得无奈。她曾以为和文字打交道的工作相对来说是比较纯洁的,可显然是她想的简单了。刚才的这些事恐怕是办公室中最常见的桥段了,换做以前,她也权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让她们下不来台。只是现在,碍于身份,她不想让别人就这样看轻。    作者有话要说:呼唤霸王出来冒泡,留言!! 爱的过渡(二)   身在其位,才知其难。   虽然於一淼走之前把很多事情都料理好了,但是却还留了一个很大的难题给她。杂志原先一季的广告合约都到期了,却因为前几期杂志销量的问题,很多厂商都没有续约的意愿,这让杂志的经费运转遇到很大的问题。安以若之前一直都只是负责文案的工作,没有人脉,也没有关系,更没有拉赞助的经验。就为这,她这个礼拜都忙得连轴转,却丝毫没有成效。      杂志社的几个人再次讨论方案的时候,直接有人提议:“安主编,你何必舍近求远,我听说“新跃”最近推出了一个新的楼盘,我们可以拿出几个版面给他们做宣传啊。我想,凭着你的关系,要这个广告应该不难吧?”   “我想,“新跃”是做房地产的,而我们杂志的受众以女性观众为主,那广告恐怕和我们杂志的风格不搭吧!”安以若边看着收集的资料,一边收到。   “有什么搭补搭的,现在重要的是,要是再没有赞助,恐怕下下期杂志出版都成问题了!”有人随即接上。   安以若知道自己资历浅,杂志社里的很多人对她做主编本来就有很大的意见,正好借着这件事等着看她笑话,她心知肚明。   “大家放心,我会尽量拿到“xx”新一季珠宝的广告,即使拿不到,我也会尽量筹到经费的!”   “呵,到时候还不是要让自己老公出资!”底下不知是谁低估了一句,安以若的脸色当下暗了下来。也许是赌气,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她当场撂了狠话:“既然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会凭我自己的能力办事!”      只是说话的时候毫不费力,可是事情办起来却是依旧那样棘手。闭门羹吃了不少,冷言冷语了听了不少,到最后反倒是练就了她厚脸皮的功夫。      她向XX珠宝的销售部的经理预约了几次,都被秘书一句“没时间”给回绝了下来,任凭她是怎么样的软磨硬泡,最后都只是无功而返。最后一次去的时候,被前台的秘书告知X经理外出洽公。安以若厚着脸皮问清了归期,才怏怏地出了公司大厅。   街上人来车往,依然是夏日将近四十度的高温,灼的人睁不开眼。日历上的节气早就显示着过来最热的时候,可是积累了一整个夏天的暑气大有登峰造极之势,气象上每天重复播报着高温橙色预警。      安以若只漫不经心地踱着步子,一边经受着高温的炙烤。可是身累远不及心累,那种不可言说大的挫败和无助,塞得心里满满当当。想起之前安母打电话通知过回家吃饭,于是拦了车回去。   自从她之前出事后,差不多一个月没有回去了,也没告诉父母。期间安母打过几个电话,她只怕自己带伤回去让二老担心,就一再搪塞着,现在只身回去只怕又免不了一阵念叨。      到家的时候,安母果真是第一句问话就是,“怎么就你一个人!”。还没等安以若答话,安父边从里间出来,边嚷着:“是牧之来了吗,上次的残局还留着,就等你了!”   安以若随即愣了会,不过有很快反应过来,笑地若无其事:“爸,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哪里啊,上次和牧之吓到一半的棋我一直留着,就等他来!”安父说着不由地往门边张望了下,“怎么,牧之没和你一起回来?”   安以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从工作到生活,即使林牧之不在她身边,但是依旧无孔不入。可是要她怎么说,她和林牧之已经明明处在崩溃的边缘,她却还自以为是的垂死挣扎,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光明的未来,还是无底的深渊。      可是对着她的父母,她只能隐藏起所有的悲伤,用最家常的语气说着:“爸,他工作忙,我待会陪你下也一样啊!”      那一顿饭终究吃的食之无味。母亲仿佛是看出些端倪,讲了长篇的夫妻相处之道,旁敲侧击的提醒她。她嘴里应着,心底越发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酸涩。道理不是不懂,可是在个性上差枪走火,再多的道理也无济于事。比起相依为命,她和林牧之似乎更擅长相互折磨。      从父母的公寓出来,夏夜的风夹带着滚滚暑气扑面而来,只是颈边却掠过几丝凉意,顺着脊梁寒进心底。最后一班公车的时间早已经过了,这个时候正是许多人寂寞散场的时间,在路边拦了很久出租车,也都是客满地从她身边呼啸而过。折腾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搭上一辆回了家。   可说是家,深夜为她等门守家的却只是一只狗——於一淼之前养的,后来出国了就把这小东西交给了她,幸好这么空旷的房间里有它闹腾才不至于像个古墓一样死寂。   这个房子到处还留着没有他的房间,只是却偏偏没有他,这种情形其实和以前他们的生活相似,只是不同的是,以前无论这个房子空多久,她肯定他是会回来的,而现在这种笃定却烟消云散了。如果可以选择,她决计不会将自己陷于如此境地,奈何势不由人,这一次,她决定,用他们的昔日有过的美好来赌他心里是有点爱她在意她的。得之,她幸,失之,她也认命。      洗漱好了,又开始了她这几日来的习惯,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于是开电脑上线,看新闻,接收邮件。例行连串的事情做完,开了Word,睁着空洞的双眼无精打采地注视着熟悉的屏幕,信手涂鸦。这是她现在用来打发漫漫长夜的最好方法,把心中的寂寞化成屏幕上的宋体五号字。说是杜撰虚构的故事,可是那些文字明明就带着她生活的影子,七分真三分假的故事,她在其中流离失所,找到片刻的安宁。所幸文下有一堆人看得懂她的心声,愿意耐着性子,听她断断续续的将故事,这未尝不是她收获另一种幸福的方式。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是鲜活的个体,有着存在的价值。所以即使再忙再累,也努力延续着这种习惯。      只是白天上班的时候,依然是同事门的冷嘲热讽和对她办事不力大的指责,她只吩咐着他们各位自己做好各自的事情就行,她自己还是不死心得去拜访X经理。   来的次数多了,前台的秘书都认识她了,也不好再次打发,只告诉她X经理出差刚还回来,现在正在某摄影棚监督拍摄新一期珠宝的宣传照,安以若又马不停蹄的赶往秘书说的地方。      安以若只是没想到,XX新一期的珠宝请的代言人居然会是陈浅。再见到她,脑中不由的想起当日她和林牧之那样和谐而高调地击碎了她的生活。      陈浅依旧还是那个光芒四射的焦点,快门和散光灯下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会赢来再场工作人员的阵阵掌声。   陈浅应该是看到她了,远远地朝她点头示意了下,安以若也回之一笑,只是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找到场中那个单手抵着下巴,坐镇指挥的经理。      那个经理显然是不好说话的人,对安以若冒昧的打扰似乎也有些抵触。安以若厚着脸皮,说完了准备许久的说辞,可那人也依旧无动于衷。也难怪,做她们这一行的,没有足够的销量和市场份额,就没有说话权。   X经理只是翻了翻安以若递给他的文案,把它搁置在一边,商业而婉转地说:“安主编,你们的文案和策划都做得很好,这个我很欣赏。不过你是知道的,《XX》毕竟不是主流杂志,这和我们产品一贯的宣传路线不和,恐怕我们只能下次再有机会合作了!你还是请回吧!”      此时正好陈浅拍完照片过来,向他们两人礼貌地打了招呼,随手地翻了翻一旁的策划案,说道:“X经理,我倒是觉得《XX》的宣传会起到很不错的效果!《XX》虽然不是主流杂志,但是它有着自己一批受众,这群人主要是以职场的白领,或者都市丽人为主,她们恰恰是最有购买力的一群人。关键是,《XX》走的是知性而富有内涵的风格,这和我们这一期主打的产品风格不谋而合,我想,和《XX》合作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当然,这些只是我个人的意见,您可以不予考虑!”   X经理当下略有所思,又翻了翻策划案,和《XX》以前的样刊 ,重新的审度,随后说道:“这样吧,这些资料我带回去再仔细看看,后天我们有个新品发布会,欢迎你也届时光临,我们到时候再详细谈!”   听到这么说,安以若自是喜不胜喜,虽然还没有敲定,但最起码看到希望的曙光。      在场的人都收工走了,陈浅也卸了装,换了自己的衣服正准备离开,却被安以若叫住:“刚才谢谢你!”   陈浅只是笑笑:“呵,就当是上次补偿好了!”   安以若不由疑惑,“怎么说!”   “我答应不说的,不过你迟早会知道的!”   陈浅的经纪人过来叫她,她让她稍等,继而对安以若说:“有时候,被爱是一种可遇而不可得的运气,而不是理所当然的福气,可是你和牧之偏偏都不懂这个理,一再的错失!”   “好了,我还要赶一个通告,到时候我们发布会见!”       作者有话要说:取名无能,都用XX代替,将就一下吧 还有,祝大家七夕快乐!!俺是孤家寡人一枚,所以只能和文字过情人节了,今天可能二更。。。 爱的过渡(三)   又是一年七夕,又是一年的形单影只。寂寞的下弦月,不知道能不能照亮牛郎织女相会的银河。曾经以为这是最悲情的传说,一年只有一日的相见,可是细细想来,牛郎和织女何尝 不是世间最幸福的恋人——有谁会是三百六十五天,日日被思念着呢?   安以若记得这一天是林家二老的结婚纪念日,特地打了电话去祝福,奈何二老早就在太平洋的某个小岛上享受着二人世界,还不忘嘱咐她和林牧之过个甜蜜的情人节。   她笑着回电话,心里的苦涩溢到唇边,笑的比哭还难看。理应和她共度节日的那个人,不知是不是和她呼吸着一个城市的空气——她已经许久未见他了。   这样温馨的节日,有伴的人在狂欢,寂寞的人怎么办?      安以若看了看手中的邀请函——XX珠宝的新品发布会,果真是为单身的人准备了一个好的去处。      发布会设在晚上。到底是知名的大珠宝品牌,包了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布置的极尽奢华典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邀请的嘉宾和前来捧场的人,从政界到商界,都是B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对安以若来说,也算是来对了地方,最起码可以帮她结识不少的名人。   安以若手执酒杯,隐在暗处,细细的打量寻找着场中有印象的面孔好攀交情,却见陈浅款款地过来,和她碰了下杯,问:“怎么样,合同拿下来了吗?”   “幸亏有你帮助,好不容易才拿下这么有来头的合作方!”安以若也照实说。似乎从某种程面上说,她们应是情敌才对,可是对陈浅,她潜意识中觉得没有丝毫的恶意。甚至觉得如果她们之间不是隔着一个林牧之,彼此会成为朋友也不一定。   “其实是你们本身的策划做的好!对了,晚上可是有不少厂商名流的,要不要我帮你引荐!”   正说着,有人来找陈浅上台致辞。她向安以若说了声抱歉,被司仪请到台上。尽管说的都是些很官方的话,却依然享受着身为焦点的待遇,底下是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和人们众星捧月一般灼灼的目光。这样的人,哪里有她,哪里就是她的秀场!   安以若作为观众的一员,也淡然的在底下瞻仰陈浅的风采。冷不防有人从身后,碰了下她的手肘,她转身看着面前这个肥头大耳的“地中海”。   “这位小姐看着这么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很老套很恶俗的搭讪方式,又被这样的人演绎,安以若有种想吐的感觉,但是又硬生生的忍了下来。这个人,她有印象,B市最顶尖的私人会所的老总,她还是实习生的时候,曾经还采访过他!她之前还想过,如果能够有他的赞助,弄到几张VIP卡之类每期派发给读者,对杂志的销量未尝不是一种好事。难得他还能主动搭讪,倒省去了她攀交情的功夫,所以只好忍着做呕的冲动,极度勉强地扯出一个弧度适宜的微笑,说道“王总,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XX》的安以若,以前还采访过你呢!”   “原来是安小姐,幸会!你今晚这样明艳动人,我一时间都认不出来了!”那位王总极尽奉承之能事,笑的时候,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真正像个鞋拔子脸。不觉间,他借着和安以若握手的动作,不着声色的把手附在她细嫩的手背上,安以若猛地像触电一般的抽离,可是见面前这个恶心的人变了脸色,于是只好陪着笑:“王总,能够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我敬你一杯!”说完爽气的干了杯中的红酒,一下子喝的急了,又被呛着了,咳了几声才缓过气。   “安小姐果真是豪爽!”王总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又唤服务生给安以若的空杯里倒了酒,目光却在她的胸前逡巡。   安以若是第一次独自参加这样正式的晚会,自然是不敢怠慢,特地穿了黑色抹胸的小礼服,没想到现在却便宜了面前这个恶心的色鬼。   她不由退到安全距离,嘴边微微笑着,“王总,不知道我们杂志社能不能有这个荣幸和你合作呢?”   “合作什么的都好说,我们现在喝酒!”那人依旧只是大哈哈的口气,安以若不得已又喝了一杯,只能感叹世态炎凉,求着别人,只能把自己的姿态降到最低。只是她原本就是不会喝酒的人,两个红酒早已经超过了她平常的酒量,肚子里一阵一阵翻滚,像火烧一样。酒意上来,脑子晕乎乎的难受,只想找个地方吐了才好。      宴会厅中似乎起了不小的骚动,安以若看到门口的方向,好像是幻觉一般,竟然看到来人是林牧之。她晃了晃头,仔细看,可不是林牧之,想想也是,既然来的都是B市的名人,怎么能少的了他。从机场一别后,她就没见过他,甚至没有一点关于他的讯息,让她都不免有些后悔之前关于陌生人的决定和自己一时兴起“报复”他的小把戏。      身后的那个王总似乎揩油揩上瘾,居然堂而皇之的把手放在她的腰际。顿时,安以若胸中想吐的感觉就这样泛上来,“对不起,王总,我想上个洗手间!”   说罢,逃也似的离开了会场。      不远处的人群中的男子,一边和别人交谈,一边不露声色地透过人群注意着安以若的一举一动,自然没有错过刚才的一幕,幽暗的瞳孔骤然的收紧,隐晦不明。      直到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干净了,安以若方觉得舒服了许多。   又用清水洗了把脸,还有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水龙头下冲了几遍,恨不得刚才那个王总摸过的地方换一张皮才好。   补好妆刚一踏出洗手间,猝不及防的被一股强势的力量带到走廊尽头的昏暗角落,安以若下意识地想呼救,看到眼前林牧之放大的脸,才作罢。      她被他困在他的身体和墙面之间动弹不得,挣扎了几下,却看到林牧之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你让开,我还要办正事呢!”   “你所谓的正事就是被那个老色鬼灌酒,顺便奉献自己的身体借她动手动脚!”    林牧之的面孔靠近她的眼前,在昏暗的灯下显得格外的清晰。空气里陡然升起危险的气息。安以若看着他像猎豹一样敏锐的目光,不由得觉得汗毛直立,可是嘴边却讽刺的弯唇:“林先生,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要我提醒你吗,现在我们只是陌——生——人!”安以若特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还有,不是你放我离开的吗,我现在做什么是我的自由!”   “我放你自由,不是让你作贱自己!”一向沉稳有礼的林牧之,不由得爆粗口!   他可以放她半个月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却一出现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她。这样一来,安以若的火气也上来了,“我和人家王总光明正大的交谈,我怎么作贱自己了!倒是我们现在这样,被别人看见,误会了可不好!”   “我自己的老婆,我不怕别人误会!”林牧之丝毫没有放松,更加紧地箍住安以若。   “林牧之,你要是再不放开,明天我们就办离婚!”她边挣扎着,边歇斯底里的叫着!   这一招倒是很管用,瞬间从林牧之的怀里挣脱出来。   安以若整了整被他压皱的礼服,“我没空陪你在这里闲聊,我和王总的事情还没有谈下来!”   可是刚转身,她的右手就被扼住。      林牧之向来就没有好耐心,刚才被安以若一激,越发消失殆尽。他长臂一舒,拽住安以若的胳膊就往外拖。   她和他毕竟存在着身材和体力上的差异,任凭安以若怎么挣扎,也注定是失败的那一方。      林牧之强压着安以若,把她塞进车里,帮她系好安全带。“回去再和你算账!”      安以若被林牧之的这幅样子吓的不敢再挣扎了,心里也有些后悔惹到他。看看他现在的车速,她真怕明年今日会是她的祭日。看看窗外,沿路尽是一对一对甜蜜散步的情侣,哪里有像她和林牧之这样斗法的一对。      飞车到了“景都”,林牧之依旧丝毫也不绅士的拖着安以若下车,进电梯。   到了自家门口,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问她:“拿钥匙开门!”   安以若顿时甩开他的手,心里不由的来气,才多长时间啊,他居然把他们家的钥匙都弄丢了!   “你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   他也不理她,自己动手翻她的包。安以若却再三的避开他,嘴里依旧说着:“我说了,这里不欢迎你!”   林牧之忽然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压向自己,嘴唇紧紧的覆在她嚷嚷不休的唇嘴上。他不确定,安以若嘴里说出的那些话,会不会引爆他的愤怒。似乎是吻,似乎是咬,仿佛是积压许久的怒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缺口,带着浓重的惩罚意味!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在安以若的包中摸索出钥匙开门。   安以若只觉得口腔内强行的侵入了浓烈的酒味,熏的她意识飘飞,也不知怎么就被林牧之带进了门内。   两人像是两头困兽一般,相互厮斗着,这似乎不只是单纯的亲吻,可依旧让意识沉沦!   良久,他的力道缓了下来,只是温柔的吮吻着,嘴里呢喃着:“安以若,我们不闹了成吗?”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有点晚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再次祝大家七夕节快乐!! 在这个美好的节日里,我也不求啥,大家多撒撒花就成。 有空也去新水坑逛逛!! 温情常在(一) 安以若似乎还没有从刚才心跳漏拍的一幕中缓过来,斜着身子,整个脸陷进林牧之的胸膛里。 仿佛是幻觉一般,竟然听到林牧之用如此轻柔而又妥协的口气对自己说话。她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如此近距离地感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而自己的心,明明跳的比他还要厉害。 林牧之低头看她怔怔的反应,以为她没有听清,怀抱圈得更紧了,颇有些动容的重复道:“我们以后不闹了,以后都不闹了,好不好?” 这样熟悉而美好的温度,不是她这段日子里一直期望着的吗?安以若微张着口,愣了半响,似乎是下意识一般的想要应下来,可是只要一想起他当日决绝的话,今天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还有连日来的冷战,这样轻易的妥协,似乎又太便宜他了。 忽然,突入起来的狗吠声,不食相的破坏了两人好不容易才酝酿出的暧昧。 林牧之锁着眉,盯着脚下这个冲着他狂叫的小东西,“你什么时候养的狗啊!” 安以若笑着看看那只狗,没想到这小东西够有护主精神的,知道她此刻“深陷危险”,于是她从林牧之的怀中挣脱出来,抱起这个小东西,“牧牧乖,我带你去吃东西哦!” 边说着边睨了旁边那人一眼,果真见林牧之黑脸。之前一个人的时候,每每想起他,着实是又爱又恨,所以才恶作剧一样改了狗狗的名字。可是这个恶作剧在当事人面前很快就遭到报应了--身后的林牧之环上她的腰腹,轻松的一提,她连人带狗,就被带进他的怀里再次束缚住,耳边是男子粗嘎着声气:“安以若,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他居然和一只狗同名了! 安以若被他吓了一跳,手一松,怀里的小东西跳了出去。转身,涨红着脸对着他:“林牧之,你有点诚意行不行?前一刻还说不闹的,现在就这样大声凶我!还有,一直以来,难道都是我在闹吗?这三年多以来,你给工作的时间永远比我多。我一直都像你圈养的宠物,高兴的时候逗我一下,不高兴爱理不理!” 她向来不是爱翻旧账的人,可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话脱口而出的时候,竟然会越说越觉得委屈。眼角也酸涩的难受,说话也哽咽得断断续续,“你和别的女人传绯闻,我被人当笑话看,过后你对我一个解释也没有。你躲着我,避着我,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我想给你节日的惊喜,你却当着我的面说你爱的是别的女人。你还当我像东西一样,大方的转让给别人!林牧之,我不知道一直来,你当我是什么!明明就是你开始找惹我的,可是我却觉得的我就像是你取回家的一个摆设!” 那样一大段话说完,安以若仿佛觉得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一直来,她都努力说服自己不去在意,她以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早已经养成了一成不变的淡然。可是这些都是她自以为是,自欺欺人的想法而已。她很累了,也已经厌倦了伪装和故作的坚强。此刻,她甘愿卸下心防,卸下伪装,只为依靠她一直期待的那个臂膀。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林牧之有片刻的失神。印象中并不柔弱的安以若,此刻仿佛只像个被拔了刺的刺猬。 他的这些话,像是在林牧之心里插了根刺,突突地疼。 他单手托着她的脸,唇覆上她的眼,细密的碾转,吻去她的泪,声音或许是因为动情变得低沉:“安以若,是你自己没有珍惜机会!我不会再放开你了,即使你厌恶我,我也不会放手了!” 她顺势靠近他的怀里,可是手却捶打着她的胸泄愤,“林牧之,我只说一次,我和煜城都过去了,现在我要的不是他!” “可是。。。?”他想起顾煜城钱包内层的那张纸条--安以若的笔迹,写着她美好的希冀,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下定决心放手的。 “没有可是,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安以若言之凿凿的一句,让林牧之的心怦然一动,这样的答案,无疑是出乎意料的,又忍不住的欣喜。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在彼此坦诚的视线里,仿佛是看到对方真实的内心。 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他稍稍的俯首,吻着她细碎的发,这样轻柔得触感,是久违的感觉。怀中的人也变得异常的温顺,任他游移到脸上,寻着她的唇,温柔缱绻的深入,继而又留恋于她的下吧,重温着昔日的感觉。他知道他放不开了,怎么会放得开呢,她是他的毒,她是他的药,她和别人勾了勾手,他都会抓狂,还要怎么放任她和别人天长地久幸福,除非这个人是他自己。 安以若一点一点的沉沦在他编制的网里,招架不住,节节败退,于是用仅存不多的理智推开他。 林牧之有点重心不稳,踉跄了一脚。仿佛被当头浇了冷水,面带愠色的问:“安以若,你又闹什么啊?” “你不要以为就这样糊弄我!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爱的是陈浅吗?”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别提那狗屁的事!”这件事,是他三十年的人生中做过的最蠢的事了! “你把我扔在这里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你自作主张地把我让给别人!” “以后你要离开,我也不会放手了,我会在你身上贴着林牧之专用的标签!” “你还把我扔在这空房子里这么久,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安以若嘴角扬起得意的笑,“那好,你答应我,从现在开始,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没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 还不等安以若说完,林牧之凑上前,用唇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继而拿回主动权,说道:“安以若,你好歹也是个文艺青年,什么时候品位变得这么恶俗了?” “怎么恶俗了,我觉得《河东狮吼》很有内涵啊,应该列为男人必看的电影才对!” 林牧之不置可否的闷哼了一声。 安以若看面前的林牧之又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于是故做为难的踯躅着:“可是,我们约定的期限是三个月,现在好像只过去半个月多点,我是不是便宜你了!” 他抵着她的鼻子,愤愤道,“安以若,我现在真想掐死你!”这半个月就够他折磨的了,更不要说三个月了! 安以若的笑意更深了,可是肚子也在此刻有点煞风景的叫了。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白天连着晚上她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就是被灌了几杯酒而已,刚才又和林牧之来了一场体力和脑力上的消耗,早就觉得饥肠辘辘了。于是便好不遮掩地对他说:“林牧之,我要吃东西!” “好,我给你去做!” 说着他往厨房走,却被安以若拉住,“自从你不在家,我让冰箱也下岗了,所以里面一点东西也没有!” 他看了看墙上的钟,“那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去买总成吧?” 林牧之这样说,安以若便不厚道的开口了:“我要B大旁边的阿张臭豆腐,多加香菜和辣椒。一份“滋味斋”的蟹粉小笼,别忘了拿他们家特制的酱料。一份“陶然居”的虾仁薄冰卷,一份青年东路上粤式粥铺的大麦粥。就这些吧!” 林牧之拿了车放在一边的车钥匙,“好,你等着!安以若,如果我买来你却不吃完,我再跟你算账!” 她看着林牧之离开的背影,笑到在绵软的沙发上。这四样东西,差不多在B城市区的东南西北了,原本也只是想开玩笑,没想到他当真去买了!她的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心里充盈着幸福。 幸福有时候真的很简单。 温情常在(二) 安以若真正觉得生活开始扬眉吐气了。工作上,原本想看她笑话的那些人,再也不会拿什么能力和资历说事了。至于生活,她抬眼看看在客厅一旁专心工作的男人,对她来说,降服林牧之这样的男人不能不说是成就一件。虽然现在他们俩的生活也没有百分百的圆满和融洽,但是话说回来,即使是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毕竟还是两个人的生活,怎么可能没点摩擦和隔阂。经过这上一次的互相冷战的事件后,安以若算是清楚得知道了,婚姻之内,没有输赢,只有两败俱伤,最后还赔上自己的感情。这种劳心又劳力的游戏,再多几次她也吃不消。诚如电视上说的,她不敢保证和林牧之天天融洽,但是争取融洽是她今后的奋斗目标。 这个温暖和煦的周末,她好容易空闲下来,双腿自然交叠,窝在沙发上,蜷着身子,把电视节目调到现在热播的那部剧上——赵宝刚的新作,《婚姻保卫战》,正适合她这种进入围城,却久久没有找到法门的人看。 虽说是电视剧,可是怎么看着别人的老公怎么满意。再对比自己的男人,虽说是在家陪她,可却查阅着自己的文件和数据,专注到眼睛根本就不往她身上飘。 安以若想着,什么时候把林牧之训练成许小宁这样的人——会小情调小浪漫,又会做饭,又会带孩子,还会给妻子捶腿捶背的,这样才算是真正的功德圆满了。 这想法一在脑子里成形,她就想付诸行动了,于是冲着旁边的男人说:“林牧之,我脚酸!” 他抬头,不急不缓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睡觉前记得用热水泡泡!”接着又是噼里啪啦的埋首打字。 她翻了白眼,顿了会,又说着:“林牧之,我口渴了!” 他只瞥了一眼,似乎有些奇怪,目测了到厨房的距离,“你起来左拐,走八步,冰箱里有我刚刚才放进去的水!” 安以若颇有些不甘心,“林牧之,我闷得慌!” 这次他干脆连眼都不抬一下,直接说:“找你那狗说话去!” 安以若起身到客厅的墙边,指着上面的两张纸,“林牧之,才几天功夫,你就违约了!” 那两张纸——一张是那天逼着林牧之写的“罪己状”,一张是她单方面订的条约,上面明文规定,她不开心的时候,林牧之要哄她开心。 林牧之只觉得万分无奈,他从来不知道,人前淡定沉稳的安以若,不讲理起来可以毫无章法可言。就拿那个条约来说吧,上面居然会出现“她讲笑话了,他一定要笑”这样无理取闹的要求。 “林牧之,你似乎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那三个字!”安以若看到电视中刚好放到黄磊对袁立说我爱你的时候,才恍然想起自家的男人从未对她说过。她承认这很俗,可是情话哪个女人不喜欢听? 林牧之明白安以若的意思,看着她颇有些期待的神色,拇指挤按上太阳穴,眼角也松弛成柔和,俊颜是掩不住的为然难,张了张嘴:“我。。我。。我想起我落在书桌上一份重要文件!”于是也顾不得身后的女人将要冒火的眼,大步地离开了案发现场。 安以若早料到想从林牧之嘴中套话不会那样轻而易举,而眼前的局势似乎也说明她革命道路还很长。 隔天杂志社例会的时候,讨论到下期杂志封面人物和专访的事,多数人提议邀请陈浅。安以若早前就有这打算,但是后来碍于她们之间一连串的事,这个计划就被搁浅了。无论是从知名度还是杂志本身的风格而已,陈浅无疑是最合适的专访人物,所以安以若赞成大家的提议,并且亲自找陈浅谈这事。 陈浅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并且把原先安排好的通告都延后,特地为她腾出时间。安以若对她的好感不由地又多了几分,于是结束的时候请她吃饭以示感谢,陈浅也没拒绝。 席间,陈浅只是低眉敛母,斯文有礼的夹菜,状似不经意道:“你和牧之和好了?” 安以若握筷子的手顿了下,掀了掀嘴角,抬头对着她:“你怎么知道?” “幸福是掩饰不住的!” 安以若只是笑笑,也没有接话。听到陈浅继续说道:“这样也好!我就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明明心里都装着彼此,可是却要把对方推的更远。”txt全本小说最全的网站--书本网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安以若被陈浅说的有些不自在,但是无可否认,她和林牧之确实错过太多,又浪费太多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是相爱的,只有他们自己当局者迷,反复地猜忌,反复的试探。可是幸好他们都还来的及看清彼此,因为有爱,所以不放弃,感情就是解决一切危机的动力。 “以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陈浅极不自然的笑了笑,“如果确信幸福已经在握,那就把如它攥紧,别丢了!如果只是因为赌气什么的,陪上自己的幸福就太不值了!” 陈浅的话仿佛是讲个安以若听,又似乎只是讲个自己听的。 安以若自是明白她的怅然。有一种爱叫放手和成全,如陈浅,如顾煜城,以爱的名义放手来换取别人的幸福,却用一肩沉默来锁住自己的心伤,安以若似乎有意地要把话题从此刻压抑的气氛中转移出来,于是便说:“你上次的电影,票房和口碑都不错哦,接下来有什么新的打算?” “可能筹拍下一步片子吧,现在正在找合适的具剧本。” “看来你还真会像外界说的成为徐静蕾第二呀”安以若忍不住打趣道,“我可没有那么高的目标,不过是借着工作来消遣罢了!” 两人之间的话题也变得轻松起来,也聊地投机多了,直到林牧之给她打了电话,安以若才想起他们说好晚上一起去看她父母。 她和陈浅一起出餐厅门口的时候,林牧之似乎有些诧异,礼貌性地朝陈浅笑了笑,继而帮安以若开车门,系好安全带。 车驶向车道,安以若看着后视镜中陈浅依旧只是站着,身影逐渐小成一个黑点。虽说爱是自私的,可是想起陈浅的怅然,她仍然觉得有所愧疚。 林牧之看她循着她的视线看到后视镜中的陈浅,于是问:“你今天怎么和Jane在一起啊?” 安以若挑眉:“你心虚啊?我找这个你“爱”的女人吃饭!” “安以若,你能不能别老拿这个说事啊!”他极后悔当初这个愚蠢的行为,落人口实,尤其这个人还是安以若。 她两手一摊,做无奈状:“当时可没有人逼你说的!” 林牧之没说话,只是微微扯动了下嘴角。她也悻悻得住了嘴,不继续开他玩笑,转而问道,“你和陈浅当时怎么分的手啊?” 林牧之注意着前面的车况,沉默了片刻才说:“和Jane分手,是偶然也是必然吧。那一年春天,她说去拉斯维加斯旅行,我也同意了,但是不知道她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硬是要拉着我在那里注册结婚。她事先都没和我商量,我当然不同意,她一气之下就先回来了。我再回来的时候,她就递给我和一个追了她很久的老外的喜帖Jane说我不够爱她,也许这才是我们分手的根本原因吧!” 过了那么些年,再重提曾经的旧事,以一种淡然而无谓的口气,仿佛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而非自己的。 安以若听的有些失神,怔怔的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有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 他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颊浅笑:“你可以换个方式问——我有没有后悔和你结婚!因为如果当初不是错过Jane,我就不会遇见你!” “那好,我郑重其事的问你,林牧之,你有没有后悔和我结婚!” “安以若,我也郑重其事的和你说,你不后悔,我就不会后悔!” 林牧之认真得看着她,眼中是不言而喻的真诚和严肃。 安以若清浅地笑着,露出两个梨涡,明艳而生动。脸上是他温情的手掌,恍如隔世的暖意,竟让安以若忘了说话,只是近乎痴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样就够了,她不要什么山盟海誓,也不强求他讲甜言蜜语,只要一句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就好了!而这一瞬间,她能感应到幸福的因子,这就够了,不,不够,一瞬间太短了,要努力把这一瞬间延长到一生。 温情常在(三) 日子很简单,却仿佛又甜的可以挤出蜜来。 有时候,忙完工作闲在家里的时候,安以若会喜欢研究各种新奇的菜谱。油锅里是滋滋的热油,厨房里是四溢的香气,自己的男人坐在外面,偶尔过来帮她打个下手,或者递个蒜头。吃饭的时候他会合作的吃完自己的成果,讲笑话的时候也会配合的笑。饭后她看她的八点档电视剧,他忙他的工作,广告间隙的时候帮他泡杯咖啡。即使只是这样,安以若就已经满足的的觉得,这就是家的味道,这就是幸福的场景。 有时候,两人各守客厅的一边,一人一台笔记本,一人一个杯子。林牧之埋头他的文件和数据,她用文字讲述着她的故事,偶尔灵感消耗完的时候,和在线的读者和好友唠上几句,继而又回到文字的世界中去。对待文字,对待故事,她始终怀着一种虔诚的态度,所以看到文下渐渐飚高的点击和读者热心的留言,她会觉得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就好像她带着自己的孩子出去溜的时候,每个人都夸赞孩子长得漂亮。文章越接近尾声了,越觉得舍不得,不过看着“孩子”长大成材,也觉得有种成就感。 安以若正这样想着,看到屏幕右下角抖动的抖动的头像,是一个陌生人,称是一家知名出版社的编辑,说是她的文有市场,问她有没有出版的意向。 安以若只有些惊喜,写文之初,她只为了排遣寂寞,只算是一个临时起意的想法,倒从未想过要把自己的故事变成铅字。 编辑继续说她的故事也适合搬上荧幕,出版了,这样的机会会更大。 安以若被说的有些心动,当下给那个编辑发了样稿等通知。 更新完新一章的时候,爬起来,起身去厨房拿出下午冰着的绿豆汤,分别各自己和林牧之都倒了一碗。 看着他低沉刚硬的脸和紧缩的眉头,不由的有些心疼。外人只看到林牧之光鲜亮丽的一面,殊不知他背后付出的努力,掌控着公司那么多人的生计,他的压力自然不同于别人。 她压低了步子走过去,把小碗放在他旁边,拐到他身后,双手覆在他肩上,力道适度的揉着。 “工作是做不完的,你不要太累了!” 林牧之长长的喟叹了一声,一只手自然的伸到肩上和她的十指交握,拉下她的身子,贴着她的脸说着,“最近的事情有点多,你早点去睡吧,不用陪我!” 安以若知道他要忙起来,不过十二点是不可能上床的,她明天还要赶早上班,所以也不可能等他那么晚,于是也只好说:“那我先去睡了,你也不要太晚!” 他侧过头,吻了吻她的脸,“恩,我知道!” 后半夜,安以若睡的恍恍惚惚,只感觉自己被带进一个温暖而踏实的怀里,鼻息间熟悉的味道驱散了她的睡意,她转看身在对方的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睁眼看看墙上的带夜光的钟,已经将近一点了,她真为这男人心疼。 正是月半的时候,外面的月亮格外的亮,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林牧之的脸上描出帅气的弧度。 这样赏心悦目的男人会是自家的老公,这是多么有成就的一件事——安以若嘴角含笑的想着,侧着身子仔细的打量着他,忍不住伸手一寸寸的抚过他紧蹙的眉头,他的鼻梁,他紧抿的唇线。忽然手指被林牧之含进嘴里,她吓了一跳,“干嘛装睡啊?” “我有说我睡着了吗?”说着,又把她移近几分,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胸。 安以若有意无意的把玩着他睡衣的扣子,想起前几日看的一步爱情片子,关于一见钟情直至一生厮守的。想起自己对林牧之的第一印象好像就是腹黑,冷漠,不近人情。于是翻过身子,厚着脸皮问身下的人:“林牧之,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啊?” 她仔细看着林牧之的脸上流过的神情,似乎在思索,嘴角似有若无的弯了一下,想笑却又憋住了,“没有,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哭的太难看了!” 安以若不由困惑,在她记忆里和林牧之的第一次见面是采访那次,只是后来林牧之说他们在医院见过一次,就算是那次,她算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哪有哭泣这一说。 “乱讲!” “五年前的六月,我到B大作报告,当时你在满树的槐花下,哭的很忘我!” 安以若照着林牧之给的关键词,搜索着记忆,不费力的想起当时的场景,如果没记错,那时候是和顾煜城分手的时候,至今想起,仍然记忆鲜明。 “想起来了?”他问。 “嗯!”安以若有些不好意思的答应着,没想到这样难堪的自己会落进林牧之的眼。那一天,她失去了生命中曾以为最重要的人,却又在自己不知的情况下遇见此生真正重要的人,上天早在冥冥中有了自己的安排。 “既然你都看到了,怎么当时也不知道递个纸巾啥的,一点风度都没有!” “我最怕女人哭了,我也不会哄女人!”林牧之如实说到。 安以若作势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却有被林牧之以迅雷掩耳之势压在身下,语气也变得很沉厚:“你既然精力这么足,我不介意来一场运动!” 林牧之的声音带着奸邪的笑,吐出的热气就睁这样烫在安以若敏感的耳侧。两人之间只隔着夏日薄薄的衣料,焦灼着彼此的体温,似有若无的挑逗着彼此的感官和欲望,麻麻痒痒的感觉蛛网一样的铺开。 漫漫长夜,自是免不了一场脸红心跳的戏码。 周末的时候,安以若陪林牧之参加他一个发小的告别单身的派对,来的人都是他们一帮要好的朋友,单身的是单枪匹马,已婚的拖家带口,她自然荣幸成为某人的家属。 这是她难得的几次和林牧之携手并肩的出现在他的圈子里,他的那些朋友自是免不了要打趣她:“嫂子难得光临,一定要喝下这杯酒!” “她不会喝酒!”人群中同时响起两个声音,一个是身边的林牧之,一个是对面的顾煜城! 在场的人不由面面相觑,还是林牧及时出来解围:“我替她喝吧!” 大家也都是明白人,于是顺势打着马虎眼,不在这事上多做纠缠。今天晚上的主角也携着未婚妻走到林牧之身边,看看他和安以若和谐恩爱的样子,笑道:“你小子日子不是挺滋润的嘛,前段时间怎么一副要死不活,醉生梦死的样子?是不是嫂子把你扫地出门啊!” 安以若不解地看着身边的林牧之,他似乎有意在这问题上避开,“说起滋润,哪比的上你!”林牧之指了指他旁边小腹凸显的女人:“再不久,都可以带着儿子飙车了!” 说起这个,那人似乎有的得意,忍不住喜上眉梢,“这倒是,你小子什么都赶在我前面,难得有一次我可以享受一下超前的感觉。”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安以若当初流产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现在当然也不晓得这样无意的提及却触痛了她的心伤。当下她敛了眉目和笑意,只觉得心底充斥一种难以言说的痛。 手心被人握住,传来一股温暖而安定人心的力量。她抬头,看着身边的林牧之,给她一记无谓的笑,仿佛是说着没事。 后来,林牧之被几个人缠着下了牌桌,她只无聊踱步到了露台,看到顾煜城被对着他站着。 想起刚才那尴尬的一幕,于是过去和他打了声招呼。 “怎么没过去和他们一起玩啊?” 他依旧只是温和的笑着,有些无力,“你知道的,那些我不在行!” “也是!” 只这样简短的对白,两人之间便无话了。 安以若低头轻轻晃动着杯中的果汁,听到夜风中飘忽着顾煜城的声音,“以若,你现在好吗?” 她抬首,以一种笃定的对着顾煜城,“我很好,这一次,真的很好!” 他笑了,由衷的笑,“你很好,那就好了!” 正在此刻,在场的几个女的也嚷着要凑成一桌玩牌,于是来找安以若凑人头数。 安以若指了指房间里,“你不进去吗?” “我吹会风,你先进去吧!” “那好!” 安以若转身迈步,仿佛她和顾煜城之间的每次告别都是她先离开。转身已是天涯,就让他们天涯相忘吧。但是她仍然感谢上天,曾把这样美好的男子带到她身边,但是他们注定无缘。 许你幸福(一) 出版的事宜谈的很顺利,接下来安以若就忙着修稿和交稿。所以那段时间,林牧之不在家,她下班回家后就自己瞎凑合的弄些方便省时的泡面炒饭什么的。林牧之起初还不知道,直到某一天晚上稍早点回家的时候,看到自家的女人一边忙着敲字,一边空着一只手吃泡面。 林牧之换了鞋到她身边,一下子盖住她笔记本的屏幕,“吃饭也不好好吃,你忙什么啊?” 她用眼睛瞪他:“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再说,我忙着呢?”也不再理他,手指继续噼里啪啦在键盘上跳动。 林牧之无奈,只好收了她的泡面的碗,却被安以若拦住:“我还没吃呢” “这东西怎么吃,你还想闹胃病不成?”林牧之脱了西装外套,解了袖扣挽到手肘处:“冰箱里还有东西吗?” 自从两人的关系改善以来,林牧之出入厨房倒显得比以前积极多了。偶尔闲下来或者来了兴致会想到自己掌勺。安以若只知道林牧之会做菜,却不知道他在厨艺上还属于那种极有天赋的人。某几次她只从网上摘抄了个大概的菜单交给他,他却能凭空做出可以媲美模板的彩色来,让她都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有一双会变魔术的手。 看着林牧之这样的人在厨房忙活其实是很有看头的场景。很难想象他卸下人前冷漠的一面可以那样平实而安然的演绎着柴米油盐的小幸福。那只平常只拿签字笔的手拿起锅碗瓢盆一样帅不可言,自成一种风度。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一定不会相信这个在厨房里干净利落,有条不紊的男人会是人前那个笑也不笑一个的林牧之。 安以若开着电脑,踱到餐厅只安静的看着林牧之,也不出言打扰,心里有不言而喻的平静和欢喜。 不可否认,林牧之的手艺真的很好,虽然只下了简简单单的面条,但是汤头鲜美,面条滑腻。安以若吃的有点陶醉,心里暗自想着,即使林牧之以后的公司倒闭了,凭着他这手艺开间餐馆也是好的。可转念一想,与其与人分享,她更希望他是专属于她的“厨师”。 坐在对面的林牧之看着面前这个边吃边傻笑的女人有点疑惑,“你笑什么?” 安以若听他这样说,连忙敛去笑,“哪有,你不吃点嘛?” 林牧之起身摆了摆手,“我在外面吃过了,先去洗澡了!” 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安以若放在茶几上的笔电屏幕还亮着,他颇有些好奇。这段时间见她在家多半多埋首在电脑前,有时候忙到深夜,现在又忙的顾不上吃饭,也不知道到底是忙些什么。 满满的Word文档,白底黑字,他拉着鼠标逐字逐句的看下来知道了个大概。生活的基础,故事的叙述,字里行间他看到不少自己和安以若之间相似场景。他没想过,原来他和她的生活还是一个耐读的故事,只是他还欠她一个完美而幸福的结局,这个他会用他的一生来谱写。 林林牧之噙着半抹笑进了卧室。 终于熬到交稿之日,安以若才真正的松了口气,顿觉得连天都开朗明净了许多。杂志社的工作了也顺利许多,心情自然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想起和林牧之许久未在一起吃过饭了,于是打电话约他就当是庆祝自己完稿,只是打了几通都是忙音。看看时间还早,就自己打了车亲自到他公司去等。 林牧之的秘书认识她,告知林牧之在开会,让她在林牧之办公室等,又进来给安以若泡了茶。 “林牧之最近是不是很忙啊?”安以若想起连日来林牧之的情形,忍不住问。 “按照原来的安排其实也不是很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总把后面一个月的日“哦,我知道了,谢谢!” 安以若等的有些无聊,四处踱着步子,摆弄着他办公室里的那些小物件,目光却停在林牧之办公桌上亮着的电脑屏幕上。电脑是待机设置,可那滚动播放的照片上那人不是自己还能是谁。有含笑的,有沉思的,有在厨房忙活的背影,有安静看书的侧脸,表情各异的她,唯一的共性是都不是拿正脸对着镜头的,想来都是在她无知无觉的时候,林牧之偷偷拍下的。 安以若有些微微的震撼。她所知道的林牧之素来不喜欢摆弄照片之类的,家里连两人的结婚照都没有,却不想他暗地里收藏了这么多的自己。别人都说,爱一个人行为远比言语重要,可是她家的男人呢,连行为也是背着她瞒着她。 安以若的嘴角不自觉的弧度上扬,心里的感觉很微妙,淡淡的满足,淡淡的喜悦。 林牧之会议结束的回来的时候,安以若已经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睡过去了。他有些惊讶,问身边的秘书:“她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个把小时了,林太太没让我通知你!” 办公室里窗户开着,她额前细碎的刘海被风吹得丝丝飞扬,隐着她小小的脸。不知道她是梦到什么好事还是怎么得,嘴角竟然含着浅浅的笑,而他一日的疲惫都消融在她的这抹浅笑里。 他过去把她叫醒。她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他的时候,嘴边的笑更深了:“你开完会了!” 他帮他整了整稍显凌乱的头发,宠溺的斥责着:“怎么这样就睡着了,感冒着凉了可有你受的!” “好了好了,你什么时候变成爱唠叨的事儿爸了。你都忙完了吧,那我们去吃饭?” 许你幸福(一) 出版的事宜谈的很顺利,接下来安以若就忙着修稿和交稿。所以那段时间,林牧之不在家,她下班回家后就自己瞎凑合的弄些方便省时的泡面炒饭什么的。林牧之起初还不知道,直到某一天晚上稍早点回家的时候,看到自家的女人一边忙着敲字,一边空着一只手吃泡面。 林牧之换了鞋到她身边,一下子盖住她笔记本的屏幕,“吃饭也不好好吃,你忙什么啊?” 她用眼睛瞪他:“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再说,我忙着呢?”也不再理他,手指继续噼里啪啦在键盘上跳动。 林牧之无奈,只好收了她的泡面的碗,却被安以若拦住:“我还没吃呢” “这东西怎么吃,你还想闹胃病不成?”林牧之脱了西装外套,解了袖扣挽到手肘处:“冰箱里还有东西吗?” 自从两人的关系改善以来,林牧之出入厨房倒显得比以前积极多了。偶尔闲下来或者来了兴致会想到自己掌勺。安以若只知道林牧之会做菜,却不知道他在厨艺上还属于那种极有天赋的人。某几次她只从网上摘抄了个大概的菜单交给他,他却能凭空做出可以媲美模板的彩色来,让她都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有一双会变魔术的手。 看着林牧之这样的人在厨房忙活其实是很有看头的场景。很难想象他卸下人前冷漠的一面可以那样平实而安然的演绎着柴米油盐的小幸福。那只平常只拿签字笔的手拿起锅碗瓢盆一样帅不可言,自成一种风度。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一定不会相信这个在厨房里干净利落,有条不紊的男人会是人前那个笑也不笑一个的林牧之。 安以若开着电脑,踱到餐厅只安静的看着林牧之,也不出言打扰,心里有不言而喻的平静和欢喜。 不可否认,林牧之的手艺真的很好,虽然只下了简简单单的面条,但是汤头鲜美,面条滑腻。安以若吃的有点陶醉,心里暗自想着,即使林牧之以后的公司倒闭了,凭着他这手艺开间餐馆也是好的。可转念一想,与其与人分享,她更希望他是专属于她的“厨师”。 坐在对面的林牧之看着面前这个边吃边傻笑的女人有点疑惑,“你笑什么?” 安以若听他这样说,连忙敛去笑,“哪有,你不吃点嘛?” 林牧之起身摆了摆手,“我在外面吃过了,先去洗澡了!” 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安以若放在茶几上的笔电屏幕还亮着,他颇有些好奇。这段时间见她在家多半多埋首在电脑前,有时候忙到深夜,现在又忙的顾不上吃饭,也不知道到底是忙些什么。 满满的Word文档,白底黑字,他拉着鼠标逐字逐句的看下来知道了个大概。生活的基础,故事的叙述,字里行间他看到不少自己和安以若之间相似场景。他没想过,原来他和她的生活还是一个耐读的故事,只是他还欠她一个完美而幸福的结局,这个他会用他的一生来谱写。 林林牧之噙着半抹笑进了卧室。 终于熬到交稿之日,安以若才真正的松了口气,顿觉得连天都开朗明净了许多。杂志社的工作了也顺利许多,心情自然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想起和林牧之许久未在一起吃过饭了,于是打电话约他就当是庆祝自己完稿,只是打了几通都是忙音。看看时间还早,就自己打了车亲自到他公司去等。 林牧之的秘书认识她,告知林牧之在开会,让她在林牧之办公室等,又进来给安以若泡了茶。 “林牧之最近是不是很忙啊?”安以若想起连日来林牧之的情形,忍不住问。 “按照原来的安排其实也不是很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总把后面一个月的日“哦,我知道了,谢谢!” 安以若等的有些无聊,四处踱着步子,摆弄着他办公室里的那些小物件,目光却停在林牧之办公桌上亮着的电脑屏幕上。电脑是待机设置,可那滚动播放的照片上那人不是自己还能是谁。有含笑的,有沉思的,有在厨房忙活的背影,有安静看书的侧脸,表情各异的她,唯一的共性是都不是拿正脸对着镜头的,想来都是在她无知无觉的时候,林牧之偷偷拍下的。 安以若有些微微的震撼。她所知道的林牧之素来不喜欢摆弄照片之类的,家里连两人的结婚照都没有,却不想他暗地里收藏了这么多的自己。别人都说,爱一个人行为远比言语重要,可是她家的男人呢,连行为也是背着她瞒着她。 安以若的嘴角不自觉的弧度上扬,心里的感觉很微妙,淡淡的满足,淡淡的喜悦。 林牧之会议结束的回来的时候,安以若已经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睡过去了。他有些惊讶,问身边的秘书:“她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个把小时了,林太太没让我通知你!” 办公室里窗户开着,她额前细碎的刘海被风吹得丝丝飞扬,隐着她小小的脸。不知道她是梦到什么好事还是怎么得,嘴角竟然含着浅浅的笑,而他一日的疲惫都消融在她的这抹浅笑里。 他过去把她叫醒。她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他的时候,嘴边的笑更深了:“你开完会了!” 他帮他整了整稍显凌乱的头发,宠溺的斥责着:“怎么这样就睡着了,感冒着凉了可有你受的!” “好了好了,你什么时候变成爱唠叨的事儿爸了。你都忙完了吧,那我们去吃饭?” ————作者说了, 网络版正文到此完结————   顾哥哥的番外   我又一次回到曾经我们常去的B大旁边的奶茶店,如今只有我一个人,以一种自欺欺人的方式选择再一次的回到当初故事的地点,寻找当初故事的感觉。   即便那么多年过去了,奶茶店的老板依然还是当年的那个B大的学生,只不过如今他已经为人父为人夫,有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一家人其乐融融地驻守在这个小店里见证着属于B大人的各式各样的故事。   我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那些青春洋溢的脸,那些相亲相爱的情侣,恍惚看到当年的自己。   她曾说,以后我们赚钱了,要在曾经去过的那个西南部的山村建一座希望小学,以我们俩的名义。   她曾说,以后我们要把家安在近海的白色沙滩,每日面朝大海,潮起潮落,小资一样地幸福。   她曾说,以后我们要在阳台上种上栀子花,在芳香四溢的夕阳下拥抱着诉说爱的私语。   。。。。。   那些愿望还来不及实现,我们就已经走远。   那些回不去的时光滞留在我的记忆里,勾引着我一次一次地相信回忆的甜美,甚至渐成魔咒,让我变成了一个倚靠着过去来慰藉将来的人。   很多事情,很多东西都可以知错而改,可是唯独感情一旦错过,追悔莫及。当我开始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曾经我爱的那个人已经成为我生命里最美好的纪念。   也许正如以若说的,我和她原本就是一场毫无指望的爱恋,只是我们都忘记了各自扮演的角色,以为只要全心全意的相爱就可以跨越所有的障碍,便会有美满的结局。我以为爱情与身世无关,但是我们最终还是败给了从未想过在我们之间出现的现实。   当我的母亲那样毫不避讳的告诉我当年事情的真相时,她似乎还颇有成就地说:“这样的女人幸好我趁早打发了,留在身边也是个祸害!”   我已经无力和我母亲争辩什么了,她永远都不可能懂得,她打发地不仅仅是她所认为的祸害,还是我曾穷极一生所要争取的幸福,可是就这样被我的母亲以伤害和金钱的手段给谋杀了。   我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以为过去了也就可以宽厚地过去,可是,当她那样无所谓地对我们说:我们在也回不去了,想起她因为牧之躲避而又瞬间暴露忧伤的表情,想到她这么多年为我和她之间蹉跎的流光,即使我想说爱,但是无法说出口。   我和她错过了相爱的年华又隔着兄弟的情谊,纵使她站在我面前,也只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风景。而现在,她心里住着另外一个人,因他喜因他悲,而我只能退居到朋友的位置,以友情的名义来守着我对她的爱,在她允许的时候,收容她的难过和脆弱,仅此而已,   只是现在她也许也不再需要了,她已经够到了幸福的橄榄枝。有属于她的执手偕老的良人陪着她看日升月落,看细水长流;以后还会有她的孩子,也许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讲起那些老去的故事,不知道那个故事里会不会还有一个我。   当然那时候,我只是她幸福的门外客。   想到这的时候,我从钱夹里抽出那张四方的照片,那张笑脸美丽如昔,我忍不住再多看了一眼,再缓缓掏出打火机点燃。   微蓝的火光凑近那照片,里面的笑脸逐渐变得模糊,逐渐被火光吞噬,冉冉飘落在桌上的小盏里。   看着面前已然变成灰烬的照片,心里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决心放弃后的释然。正如我刚才在那面墙上写下的:让往事随风,放自己一条生路。   我起身准备离开,告别过去,告别回忆,也许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我想。   前面吵架的年轻男女挡住了我的去路。   “盛夏 ,你告诉我,你还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和我交往?”   那个叫盛夏的女生头也没看那男生一下,想走却被身后的男更紧地揪住一角,“今天你不给我个话,你哪里也不准走!”   女生嫌弃似的甩开男生的手,眼神睥睨且不屑:“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吗!请你以后有出息点,不要再缠着我了,我真的真的很烦!”   我看笑话似的看这这一幕,不得不佩服这年头孩子,果真是有勇气的一代。   从我的角度看,这是一个简单干净但是又带点骄傲的女生。白T恤牛仔裤抓马尾,她说话的时候会露出可爱的虎牙,左半边的脸上有着忽深忽浅的酒窝,面容如水般平静,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   那男生似乎权当没有听见,也不再计较其他的,仍拖着女生不肯撒手,那女生无奈得皱起了眉头,   “你放手,你这样让我男朋友看到了会误会的。”   那男生四下张望,“好,那你告诉我谁是你男朋友?”   我正思量着迈开步子走,却不经意地对上这女生的目光,狡黠而玩味,心里忽然浮上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这个女孩三两步上前,手霸道地勾住我的臂弯,说话的时候带着三分的坚决:“他,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所以以后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我男朋友会不高兴的!”   我满脸愕然地看着这个趾高气扬的女生,还来不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事故”。   那小伙子将视线转到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忽然冷笑一声, “你别骗我了,这个大叔一看就不是我们学校的!”   “我就喜欢成熟男人怎么了,他有深度有内涵,才不会像你这样肤浅!”这个叫盛夏的女生说完就转头对着我,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琥珀色的眼睛透露隐隐心机。我正想开口解释,面前的女生就踮起脚尖,嘴唇毫无预兆地覆在我的唇上。   第一次受制这样一个强势的女生,我有一瞬间的愕然,下意识地想去推开她,却看到她眼中隐隐的恳求,不由地心软,配合着她将这假意的温情继续。   周围响起了一阵唏嘘声,有好事者鼓掌吹哨,这个女生才有些面红的松开我,却仍旧强势地对着那个一脸受伤的男生:“这下你好死心了吧!”   这个男生纵使再死缠烂打,但是被这样拒绝终究有点丢脸,颓败地离开了,周围看好戏的人也渐渐的散去。   我的唇齿间似乎还留着隐约的清冽的水果味,这让我不得不直视面前的这个年轻女生,希望从她口中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喂,你干嘛这样看我,吃亏的是我好不好,这可是我的初吻呢!”显然,这个人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反而转眼间像个委屈的小女生。   被这样一闹,我原本的落寞消散了,变得有几分滑稽。   我无奈地向她摆了摆手,无意再和她纠缠下去,迈着步子离开这里。可她也跟了过来,追在我旁边喋喋不休:“你是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啊,你教什么课的,我下次去旁听!”   我睨了她一眼,老师她也敢这样胆大妄为?   “喂,你为什么老不说话啊,失恋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停下脚步,她一不小心撞上来,硬生生地撞在我的胸上,一边抚着被撞疼的额头,一边说:“你干嘛啊?”   “谁说我失恋的?”   “烧掉前女友的照片,不是失恋是什么?”   我自嘲::“对,我失恋了,我失恋五年了!所以,你让我这个失恋的人静一静,不要再跟着我了!”   “那不行,万一你要是想不开怎么办?我得陪着你!再说,你要对我负责啊!”   我忍不住翻白眼,早知道今天会摊上这样一个麻烦,我出门前就应该看看黄历。   “你有零钱吗?”她问。   “干嘛?”我警惕地看她一眼,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花招。   她不好意思地挠头,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乞丐,“我想给他们几个零钱,可是我没带钱包!”   “你不知道现在很多乞丐是骗人的吗?”这个女生看上去机灵,难道连这个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她不以为然的一笑,“我知道,但是我给他们钱,他们就可以少骗几个人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说她单纯还是缺心眼,但是却把身上所有的零钱都掏给她,看着她欣喜的走向那几个乞丐。   她蹲着身子把钱放在乞丐的碗里,似乎还叮嘱些什么。身后的马尾被风吹起优美的弧度,看的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年轻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偷偷的上来放个番外。   新文,关于爱和守护的故事,有兴趣的童鞋可以收藏哦 <-- -------------------------------------------------------------- 书籍名称:安之若牧 作者:不二家水水 本书籍由网友“小蘑菇”上传 日期:2010-11-3 11:34:16 书本网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TXT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Web2.0小说网站,和好友一起上传、下载、分享TXT全本小说。 所有小说仅供试阅,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阅读全本请购买实体书。 -------------------------------------------------------------- --> " 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